人道皇朝
本是充斥着冷光的眸子,竟然是被一团白色云霞覆盖住了,如同被光明净化过的黑暗,没有一点夜的色彩。
祭来生右手食指和无名指轻微波动,像是无数洒落到地上的绳子被提起,原本已经因为缠在军魂身上变的明显的黑色线条,动起来显得更加清晰。
在赢易视线内,只感觉像是垂钓的鱼钩,收获了鱼儿一般的摆动,随着渔夫的提线拉勾,六道军魂就已经变的越来越遥远,直至成为六个看不清的黑点,消失在茫茫的天际里。
“就这样?”
不止是赢易,很多人都有些想不通,刚才还强大无比的真观境的军魂,居然被祭来生如此轻易就覆灭,剑一夕四名真观强者联手,都被重创的四境军魂,就这样轻易消失了,很多人都有点不确信。
“不错,结束了!”
剑一夕有些感慨的说道,似是经历了这些军魂后,就连他都感觉到了有些疲倦,如今见到七道军魂尽数被镇压,难得的发出了感慨。
“鬼神修行者对于魂体的克制,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哪怕只是最弱小的鬼神修者,都能有手段镇压远强自身的阴神鬼物,何况是掌握了鬼神祭的祭来生。”
镇压了七名四境军魂后,祭来生不着痕迹的朝着剑一夕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很细微,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但却被赢易发现了。
赢易并非是察觉到祭来生的动作,而是剑一夕回应时做出的姿态,才使得赢易察觉到两人之前应该是认识的,难免多了几分猜测。
祭来生离去后,六艘白骨战船并未重新分开,反而贴的更加紧促,似是这样更能增加他们的安全感。
很多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也都抓紧时间在调息,这天墓之址内不知还会遇到怎样的风险,只是刚踏进来就已经遭遇四境军魂的袭击,后面的路或许会更加难走。
只是退路早已经被封死,只能没有目标的朝前方继续行进,此时多恢复一分力气,或许后面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被骨箭军魂杀死的修者,尸体也被投入深不见底的血海内,除了冒出几个水泡后,再也没有一点波浪,徒留下更多的遗憾。
细雨蒙蒙,阴风伴曲,一艘巨大的白骨战船,破开赤红的海面,不知将要驶向何处,只留下后面泛白的浪花,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啸音。
呼出一口浊气,缓缓从船板上站起身,看着明显更加沉寂的众人,微微叹了口气,燕青知道这是刚才的经历给他们造成了些许不一样的想法,也不去多问。
剑一夕的调息也已经趋近尾声,萦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天地元气也开始消散,就知道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原本透红的脸庞,也已经重新恢复了色泽,不在显得以前那样明显。
看到站在船板最前的身影,微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
墨黑的长发随风飘起,赢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下面涌动起伏的血海,就像一根桩子一样,孤单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感觉到燕青走来,赢易微微一叹,也没有转过身子,道:“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像是在问燕青,也像是在自问,本就萧瑟的背影,更是显得有几分落寞。
燕青不自觉顿住了脚步,似是陷入了沉思,没能回答赢易的问题,瞳孔中更是闪过一丝迷茫,这个简单的问题,究竟有几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第二十章 血海镇碑()
“轰隆!”
凭空一声惊雷,无数银色的光芒好似蛛网般密布整个天空,原本灰蒙的色彩,竟然都被都染成银色。
血色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泛起无数朵浪花,哗哗的声响似是海中的巨兽怒吼般,令人听而生畏。
一片难以掩去的阴影,始终附着在海面之上,将本是血色的海水都染成黑色。
猛然间,又是一道电光,水面上的黑影变的更加清晰,顺着黑影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块数十丈高的漆黑古碑,像是从水底下生出来的一样。
每当电光划过天空,借着明亮的光芒可以清晰看到古碑上有些许多图纹,还有许多坑洼和线条,像是被刀剑生生凿出来的一样。
极其普通的古碑,但却像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周围的水面竟然如同镜子般平静,尽管其余地方已经掀起数十米的浪花,可是古碑周围三米内却没有一丝波动。
而周围溅起来的水滴,仿佛是受到某种约束一般,没有一滴可以溅到古碑周围,如同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这些水滴都阻挡在了外面一样。
……
一艘极其巨大的白骨战船自远处驶来,船头上立着一面有些怪异的幡旗,就像是放大的君王白骨幡一样,幡面迎着阴风猎猎作响,上面始终缠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怎么会!”
燕青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眼瞳中的震惊之色根本不能平复,颤抖的身体显得极其激动,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藏的贪婪。
“什么?”
赢易自认结识燕青以来,还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变化,像是变成另一个人一样,饶有兴趣的问道。
“血海镇碑!”
“这是什么?”
“不知道,伴着血海同时出现,又像是镇压着血海里的什么,只是这块碑来历太过神秘,没有人能真正说得清楚这个问题。”
“有什么?”
“可以说是机缘,也可以说是灾劫。”
“怎么说?”
“有人从上面领悟出天级秘术,也有人因此变的癫疯,彻底丧失心神。”
“这样。”
随着赢易最后的话音落下,两人间简单的问答就此结束,因为赢易已经察觉到虽然白骨战船还在往前行驶,但这样的行驶速度已经变的近乎停止了。
这里明显比起血海其余地方不同,始终笼罩在上空的阴雷电火似乎是从来就没有停过,就像是为了故意照亮那通天古碑的阴影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剑一夕,左青舞,恨东流,雨暮晨,燕桀,柳牧,项飞……几人已经不约而同的站到骨舟甲板上,没有一人发出声响,目光始终投向那片被雷电覆盖的地方。
不多久,更多的人从战船内走出,默默的站在这些人的身后,眼睛火热的看向那片地方,脸上的惊喜神色根本就不用去猜测,也能知道他们现在的激动。
传说在这沉尸海内,有一块神秘的漆黑古碑,像是被什么人用来镇压这尸海般,最奇异的是这块古碑并非是固定在一处地方,而是像有生命般四处飘荡,没有人能刻意寻找到它。
据说看到古碑的人,对古碑上的内容总是讳语难言,甚至不能清楚说出古碑上究竟有什么,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挡着他们说出来一样,只要说出来就会有大灾似的。
不过只要见过这面古碑的人,不出意外的总会有极大的收获,或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飞速破境,或是领悟出极其强大的功法秘术,当然也有人丧失意识变的疯癫,而这些更激发了众人探寻这面古碑的信念。
每次天墓之址开启,总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要寻找这面古碑,希望可以有所收获,变的更强。
只是有人很轻易就能遇到古碑,而有的人机关算尽却与之失臂,最终只能途叹奈何,更为古碑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血海镇碑吗?”
眼瞳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脑海中回荡着燕青说给他关于古碑的神秘,赢易心底不自猜测着些什么。
白骨战船虽然行驶的速度很慢,但随着时间的悄悄流逝,却仍然在接近镇着古碑的地方,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咔嚓!”
一道血色的雷光闪过,正好劈向战船前的白骨幡,仿佛一条血色的长蛇吐着信子,狰狞的扑向猎物一般。
燕桀不动色的掐了右手手指,立在船杆上的白骨幡猛然喷出一团黑烟,一只雪白的骷髅手持白骨战刀,在黑烟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随着血色阴雷的落下,只见一道比雪还要白,比光还要快的刀光划过,直接斩于阴雷之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震响,也没有骨刀变为碎末飞溅的场面,阴雷竟然顺着骨刀被引导到骷髅之内,那黑烟似是遮挡不住了一样,竟然能看到骷髅的瞳孔内生出一抹血色光芒,和刚才的阴雷一样的色泽。
赢易面色微微一变,自从燕桀用君王白骨幡重伤那条军魂后,这件地元法器似是被解开了封印般,只是偶尔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就让人震惊不已。
天罚的力量都曾经见过,刚才那道阴雷赢易自然不会惧怕,只是若是让他接下来,也不会显得很轻松,可是从白骨幡内随意走出的一只白骨骷髅,竟然如此轻易就破掉了对赢易来说都是棘手的阴雷,他自然会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况且刚才白骨骷髅出刀的速度,竟然已经快要接近赢易的速度了,若是只有这一只骷髅赢易自然不惧,可是若是这样的一支骷髅大军,只怕凭借这件白骨幡,剑一夕都未必是燕桀对手。
杀了燕桀派来的七名高手,赢易自然不会认为此事会就此做罢,此时的隐忍不代表以后也会隐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雨暮晨,发现他正出神的看着立在船杆上的白骨幡,赢易知道雨暮晨也注意到了这件地元法器。
越是接近古碑,雷啸之音就越加密集,而落下的阴雷就越发强大,只是似是有意控制白骨战船的行驶线路,除了最开始那道血雷,竟然没有一道再次击中战船。
抬头看向上空,像是被血染红的云层内,电光与雷音错综交杂,沉重的压力如同背负了一座大片一般,就连心跳都停慢了几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沉闷。
“砰!”
似是撞破了一面镜子,赢易只感觉身体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刚才那样烦躁的感觉一去而空,就连始终笼罩在耳畔的轰鸣之音都变的没有,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静室一样。
没有别的什么,只有一座通天古碑,足有十四丈高,仿佛就是这天地的唯一,任何站在古碑下的人都会生出一种蚍蜉的感觉。
古碑上满是线条与坑洼,原先刻在古碑上的图纹早就已经看不出来了,像是经受了千万刀剑的劈砍,有的线痕足有数尺深,更像是被利器斩出来的。
即使如此,古碑之上仍散发出极其浓重的远古气息,而这些刀枪剑痕更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真实痕迹,像是在为人们诉说着这面古碑的不同寻常。
猛然间,赢易看到了他自己的脚,感觉到头有些沉重,像是被人倒起来了似的,随即他同样看到了身旁的燕青,也是倒起来了,白骨战船也倒起来了,就连那块古碑都倒起来了。
顿时他生出明悟的念头,不是他们倒起来了,也不是古碑倒起来了,而是这整片天地在旋转,他们处于这片天地内,自然也就随着天地一起翻转。
从上空看去,血海中心位置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的血水不停的往漩涡里面灌注,就连不知埋葬多深的腐尸白骨都被卷起来,还有无数的军魂被卷去漩涡内。
尽管这些军魂身上散发着不知比袭击赢易的军魂强大多少,不管他们随意一击打碎多少海水,不管他们将这沉尸海上的空间打出多少裂缝,但在这漩涡的席卷之下竟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意识变的越来越沉重,无数的困倦之意从身体各处涌来,任由那漩涡将他卷进不知何处,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风停了,雨静了,漩涡也消失无踪了,茫茫的血海之上,只余留下一艘白骨战船,漫无目标的飘荡着,上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随着那场突来的变故,所有前来天墓的人都失踪了。
原本神秘的古碑,也像是随着他们一起不知去了何处,只遗留下这无数白骨铸成的战船,在召示着不久前曾经有些人来到这里。
“陛下,陛下……”
一阵亲切的呼声传来,无穷的温柔将赢易包裹起来,这种感觉很舒适,是嬴易从未经历的。
第二十一章 朝歌()
满是金缕碧雕的殿堂中,一道金色的幔帐将里面的床榻彻底遮挡住了,幔帐之上用银白色的丝线绣出的金龙紫凤,似是有着真正的生命一般。
仿佛翡翠般翠绿的古铜火盆,透着翠绿如玉的火苗,为这诺大的宫殿内更添加了几分冷意。
一股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将这点火苗吹得不停摇曳,像是阴雨天中挂在枯枝上的黄叶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散落。
像是有一张无形的手掌,不知在何处拨弄,那金色的幔帐从中间露出一道缝隙,隐约间可以看到床榻上坐着一条极其妙美的身影。
“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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