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夜莺娇喝一声,直接向后退去,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曹平阳仗着内力深厚,竟然丝毫没有败退的迹象,但是他破天荒的嚎叫起来。
谢瞳十分诧异,曹平阳明明占了上风,却为何一副痛苦的表情,他定睛瞧去,只见曹平阳的右手腕上缠着一条细小的青蛇,正在撕咬他的手腕。
谢瞳倒吸一口冷气,这青蛇显然是夜莺收养之物,在关键时刻给予了曹平阳致命一击。
曹平阳将青蛇拍落,恶狠狠的道“好,算你恨!”他的声音中透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显然这条蛇有剧毒,曹平阳顾不得攻击谢瞳等人,他连点手臂上的两处大穴,飞一样的逃开了。
夜莺捂着胸口,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她踉跄的走过去,收起神奇的青蛇,转而走到谢瞳的身旁。
谢瞳刚要表示答谢,只见她一抖软剑,将剑尖对准了谢瞳。
奕无畏一惊,此人打跑了曹平阳,为何又与他们为敌,忙道“姑娘,你想干什么!”
谢瞳脑海中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夜莺此次非是义救他们,而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想到她灵通的消息,神秘的身世,以及与宋文远若离若即的暧昧关系,一切都变得十分明朗,他笑道“夜莺,摘下你的面罩吧!我知道是你”。
夜莺由于片刻,用左手摘掉了面罩,笑道“本姑娘也知道瞒不过你!”
奕无畏尚是首次见到夜莺,他惊愕的瞧着她,心道,这是哪里来的美女,却又如此的狠辣,想到她袖中的青蛇,顿时不寒而栗,眼下,三人都受了伤,谢瞳最重,夜莺最轻,如果打起来,俩人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得一探她的口风,既然冒险救了他们,当然是有所图谋。
奕无畏笑道“不知姑娘此举是什么意思!”
夜莺娇笑道“都说奕先生是西域少有的智勇双全之辈,怎么会问如此低级的问题,本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们?难道二位没有表示吗?”
奕无畏尴尬的一笑,没有做声。
谢瞳心中颇感有趣,奕无畏一向言辞锋利,当机立断,无论是谁,都不给面子,如今被这美女两句话给揶揄的说不出话,也是少见,他一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心咐,难道奕无畏也春心荡漾了吗?
谢瞳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奕无畏就是一个铁人,比之霍紫辛要坚定而又执着的多,他苦道“夜莺姑娘该是听信了宋文远亦或曹平阳的谣言,猜测青钢剑在我们手中吧!”
此话一出,夜莺娇躯一震,谢瞳心道所料无误,忙继续道“不知姑娘相信否,换做刚才那个场合,我们兄弟如果有剑不交的话,恐怕会死的很惨的”。
夜莺皱了皱眉,道“好吧!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如果夺得青钢剑,借本姑娘把玩三天。自会物归原主!”
谢瞳无奈的点头,道“本人谢瞳立誓,有朝一日,如果夺得青钢剑,借夜莺姑娘三日,有违此言,天诛地灭!这样可以了吧!”
夜莺收起宝剑,笑道“算你识相,本姑娘受了伤,不陪你们玩了,回去了!”
言罢,她双足一点地,高高跃起,直接窜到对面的屋顶,几个起落,那婀娜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奕无畏对着夜莺的身影发呆,谢瞳道“别看了,将来有的是机会,还是先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奕无畏收敛了心神,恢复了他的冷静,道“我们不能回驿馆,直接去找吴王,除了他,谁也帮不上忙!”
二人缓缓的起身,往王府走去。
到达王府时,已是深夜,谢瞳那还顾及那么多,直接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门内传来一阵叫骂声,道“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有事明日在说!王爷已经休息了!”
谢瞳隔着大门道“还请通报王爷一声,就说谢瞳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求见”。
门卫犹豫一阵,他知道谢瞳和王爷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深夜叫醒王爷,多半不合礼数,因此道“谢爷请会吧!王爷已经就寝了,小的叫醒王爷,会不高兴的!”
谢瞳有气无力的道“还请通报一声,一切后果由谢瞳承担!”
门卫想了想,道“那谢爷就等会吧!小的去问问”,言罢,传来一阵叹气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卫去而复返,为二人打开了大门,看他一脸哭丧的样子,想必是挨了骂,谢瞳感激道“多谢”。
吴王身着睡袍,在卧室接见了二人。
谢瞳刚刚走进屋子,吴王便不悦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三更半夜的来找我!”
谢瞳忙将前往洪府一事简单的叙述出来。
吴王听闻后,脸色骤变,他气道“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为何还会如此大意,此事,对方人证物证具在,即便本王出面,恐怕也无力回天”。他顿了顿,又道,“洪儒官居大夫,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权利,但却是氏族力量的精神代表,门徒更是广遍天下,如果圣上不能给洪氏一个合理说法的话,恐怕会引起氏族阀门的骚乱,结果可想而知,届时,你除了束手就擒外,别无他法,否则,圣上下旨通缉你的话,连本王都不能违抗命令!”
谢瞳心中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事态会严重到如此地步,这一举动不仅仅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处理不好的话,将会引起天下氏族之人的不满,将会对朝廷直接发起冲击,宋文远实在是太狠了,想到自己刚刚小有所得,带着胜利和英雄的光环回到长安,却终究是遭人陷害,如果无法澄清的话,将会终身面对帝国的通缉。
奕无畏激动道“王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毕竟贤弟是受人陷害的,这完全就是司马相如的诡计”。
李铮道“办法不是没有,只要找出真凶,或者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们不是杀人凶手,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谢瞳心灰意冷,在场都是宋文远的人,是不会有人为他证明的,更何况,很多人本来就是被误导的,他们只是宋文远的棋子而已。看来,此事要成为一件冤案了。他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为自己的幼稚和天真而懊恼,如果听了兄弟们的话,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吴王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无论是否杀人,你们都已经触动了氏族的底线,恐怕留在长安,将会有生命危险,本王立即安排你们离开长安,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待风声过后,再抛头露面,这边,本王派人慢慢调查,终有一日,会还你一个清白”。
谢瞳无奈的点点头,道“黄巢已败退广州,中原之地仍不是本人的藏身之处,不如就陪王爷到漠北暂时避开一段时间罢!”
吴王道“这样也好,你二人立刻离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连驿馆也不要回去了,届时远赴漠北时,本王会将你的一干朋友带上,这段时日,可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黯然收场11()
谢瞳跪地道“多谢王爷!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吴王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有屁快放!”
谢瞳道“请王爷帮忙照顾下洪珊姑娘,就说谢某清清白白,如果她相信谢某的话,请到漠北一见,如果他信不过王爷的话,就提狮子玉佩这四个字”。,。
吴王心中默念了四遍,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惦记人家女儿,他苦笑道“本王知道了,快走吧!咱们在燕京不见不散!”
谢瞳起身,抱拳道“王爷保重!”
奕无畏抱拳道“不见不散!”
早有下人备了马,吴王亲自写了手谕,并命人准备了银两和食物,二人连夜出城。
城守显然还没有受到任何讯息,见到谢瞳二人手持吴王的手谕,哪敢阻挡,立马给二人放行。
谢瞳出城后,心中五味陈杂。
吴王确实够朋友,当明日唐僖宗追查此事时,很容易查到是吴王私自放跑了他们,这个罪名已经不轻,他将面对满朝文武、氏族阀门的群体指责,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两国联姻的事在前,恐怕连李铮的王位都很难保住,这一次,他是卖了天大的人情给谢瞳。
谢瞳和奕无畏一夜未归,令采薇等人坐立不安,老赖道洪府外打探了两次,都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当他再次返回驿馆时,天已大亮。
采薇心怀意乱的道“赖大哥,还没有消息吗?他们俩到底去了哪里?”
老赖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霍紫辛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道“不会有事的,他们联手,在长安城岂不是要横着走,莫不是谢小子春心思动,爬到珊儿姑娘的闺床上去了吧!”
老赖道“此事绝无可能,先不说谢小子是否荒唐,奕无畏总归是顾全大局之人,二人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王婉茹狠狠的瞪了霍紫辛一眼,责怪他出言太过粗鲁,怎可如此露骨,她轻轻的道“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宋文远此人不安好心,莫非是率众围攻他们。”
采薇摇摇头道“无论什么高手围攻他们,总会是放出求救信号的,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而又非武力解决的问题,使的二人进退两难,赖大哥,你这两次去洪府,听到打斗声没有”。
老赖摇摇头,道“打斗声没有,倒是洪府内隐隐传来哭泣声,不知所谓何事!而且从昨夜午时开始,就有人暗中监视这个别院,且功力不可小忌”。
尚采薇心叫不妙,宋文远定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使得他们兄弟二人陷入危机。
正当此事,一大队人马涌进驿馆的别院,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将军,采薇知道必然发生了大事。
老赖赶紧奔出房外。
年轻的将军道“敢问阁下是否赖可忠赖将军?”
老赖点点头,道“正是本人,敢问将军是?为何带这么多人马闯进别院。”
年轻将军到“本人是吴王旗下都统谢晖,奉吴王之命,迎接诸位移师王府居住。”
老赖问道“敢问谢都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晖道“这个属下就不知晓了,事情紧急,还请诸位抓紧动身,到了王府,王爷自会和诸位交代!”
几人面面相觑,李铮这举动十分可疑,但他们还是信得过吴王的。
石佳凝睡眼惺忪的走出屋子,道“为何要搬到王府去住,在这里不是很好的吗?”
谢瞳抱拳道“回王妃的话,这个都是王爷的意思,出于安全的考虑,还请诸位抓紧时间!”
采薇等人赶紧收拾东西。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再次冲进一队人马,大呼小叫道“谢瞳的余党在哪里?都给我拿下,一个也不要跑掉?”
这对人马明显是城守的部队,看样子,是捉拿谢瞳的。
老赖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对方的言语中,谢瞳二人必定出事无疑,为首的官兵一挥手,直接朝着赖可忠等人围拢过来,伸手就要缉拿他。
“慢着”,谢晖直接走到这名官兵面前,冷冷道“王统领,这些人是吴王的宾客,本人奉命将宾客带回王府,恐怕你这次要白跑一趟了。”
被称作王统领的人则冷笑一声,道“谢都统是否弄错了,这些人都是贼人谢瞳的同党,谢瞳畏罪潜逃,不知去向,本人奉太尉大人之命,带这些人回去审问,还请谢都统不要妨碍公务。来人啊!带走!”
谢晖忽然拔出钢刀,刀尖直指王统领,道“我看谁敢动手”,谢晖带来的人纷纷拔出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王统领这边同样不甘示弱,他带来的人同样拔出钢刀,两方人马火药味十足,差点就要砍杀到一处。
王统领趋身向前,冷笑道“谢都统,你我都是奉命行事,何必以死相拼呢!洪府之事闹的满城风雨,现在全体贵族子弟都跪在金銮殿外,要求捉拿真凶,不仅是太尉,整个氏族都怒不可遏,要拿谢瞳的人头祭奠洪大夫在天之灵,如今谢瞳不知所踪,这己几人是他的同党,只能从此处下手,谢都统又何必螳臂当车,冒天下之大不韪韪呢!如果此番捉了他们几个,回去请赏,本人分谢都统一半如何!”
老赖等人瞬间听出了话中的端倪,难道谢瞳竟然刺杀了洪大夫吗?这是不可能的事。霍紫辛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瞳如此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作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采薇却是急的不行,对方敢光天化日之下的来缉捕他们,谢瞳定然有难。难怪吴王派兵接他们入府,这是十分精妙的举措,如果没有吴王这许多兵丁,他们在不明就理的情况下,只能束手就擒。
谢晖何许人也,他自幼在军营长大,深知军令大如天的道理,岂会为区区打赏而失了气节,他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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