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宇文一朔道“大哥似乎对范将军有些不信任?”
老赖见霍紫辛一个劲儿的对他使眼色,豁出去道“宇文一朔,大哥也不瞒你,谢瞳是我过命的兄弟,此番遭人陷害,下落不明,大哥和霍兄弟此番离开长安,就是为了助他脱险,只不过一路走来,毫无建树”。
宇文一朔一惊,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撼了,他昨夜已有此猜测,只不过在哪种场合不方便问。
老赖继续道“对于范将军,我确实不信任,毕竟事关重大,如果你还念及当年的情谊,便出手相助,如果不愿意惹是生非的话,便放我二人离去,无论你作何抉择,大哥都不会怪你!”
宇文一朔露出一个苦笑的面容,道“大哥何不早说,小弟并不知晓你和谢瞳的关系,还以为你只是和客许城有些过节,早知就不安排你和范将军见面了”,他顿了顿,又道“范将军是潼关的副城守,已经在潼关驻守多年,是太尉大人的心腹,小弟有些事也不好瞒着他,亦瞒不住他,昨夜喝完酒后,他还问及此事,哎!怎知如此复杂!不过大哥尽可放心,此事包在小弟的身上,小弟必竭尽所能相助大哥,一有谢将军的消息,必定秘密派人救援。”
老赖突然道“不好,范将军既然是太尉的心腹,当知太尉与我势不两立,他定然已经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宇文一朔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客许城敢抓捕你吗?”(。)
黯然收场20()
老赖忙将他二人假扮钦犯一事娓娓道来,又陈痛厉害。%頂%点%小%说,。
宇文一朔突然站了起来,道“居然有此事,客许城听闻消息必定赶来,哎!纸包不住火哩!我这就送二位离开潼关,即便客许城来了,我也拖延他个一两日,你们快走!”
正当此时,侍卫来报,钦犯谢瞳已经在潼关献身,已被范大人率兵团团围住。
老赖道“兄弟,此事你如何看待!是抓是放,尽在一念只间!”
宇文一朔忙道“二位随我走一趟,谢兄弟来了正好,你们可一同离开潼关。”
谢瞳二人绕过华阴县,已经是狼狈之极,到达潼关时,天色大亮。
还没有入城,谢瞳眼尖,一眼便望见张贴在城门口处的通缉令。
他暗叫运气不佳,这一路居然都没有碰到老赖和霍紫辛,如今面对最后一道管卡,却是最为危险的地方。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怎都要试上一试的。他扶着奕无畏,硬着头皮的往城内走去。
守城侍卫早就见到这两个衣衫褴褛之人,直接将他们拦下来,道“站住,盘查”。
谢瞳低三下四的道“军爷,我们是要饭的乞丐,进城去讨些吃的,不会惹是生非的。”
侍卫道“呦呵,现如今要饭的都背着包裹了,打开瞧瞧”。
谢瞳满脸堆笑道“军爷,都是些破衣之类,肮脏至极,怕污了军爷的耳目,还是不要看了!”
一旁的官兵泛出恶心的表情,道“还是别看了,臭要饭的能有什么东西,快点滚进去”。
谢瞳千恩万谢,扶着奕无畏刚要入城。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住”。
谢瞳举目瞧去,是一个身材臃肿穿戴盔甲的将军,只是那身盔甲穿在他身上极不协调,显得极为滑稽。
发话者赫然就是潼关的副将…范离,范离收到太尉的消息后,一直严查防守,防止谢瞳二人出关逃脱。昨日见赖可忠和霍紫辛到来后,心中起疑,连夜给客许城发了消息,并亲自到城门处勘察,直接发现了谢瞳二人鬼鬼祟祟的行踪。
范离心中起疑,立刻驱马来到谢瞳身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手持马鞭指着谢瞳,冷冷的道“把头抬起来。”
谢瞳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直视范离。
范离眯起眼睛瞧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肮脏的脸,脸上布满了泥草,他看上去一阵厌恶,刚要别过脸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此人自称乞丐,却没有乞丐那般摇尾乞怜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概,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此人是假扮的,莫非是谢瞳吗?
范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瞳,他越看越觉得与通缉令上的画像神似,他假装骑马远去,待离开谢瞳有十多丈的距离时,突然暴喝道“来人呐!将这两个钦犯给我拿下!”
这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士兵们一类,朝着二人冲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谢瞳亦是早有准备,范离这边声音刚刚响起,谢瞳一拉奕无畏,猛然朝着城外跑去,奕无畏强忍着腿伤,不顾一切的前奔,但怎能跑过众多的士兵,不多时,二人被数百将士围困在城墙的一角。
范离骑在马上,高声道“谢瞳啊谢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你要是束手就擒,本将军可让你免受皮肉之苦。”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不等谢瞳发话,奕无畏唾了一口,冷哼道“老子宁可战死,也决计不会向你这种狗一样的东西投降,来吧!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我奕无畏怕过谁来!”
奕无畏从包裹中拔出他的一对双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怒目而视。
对于奕无畏的大名,众多将士早有耳闻,此人不仅是漠北最为出色的年轻高手,更是南征黄巢的大英雄,是多少将士们心中的偶像级人物,虽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法,但对他动手,多少有些迟疑。
谢瞳则缓缓的拔出青钢剑,他一弹宝剑,发出清脆的声响,视死如归道“谁愿意先接谢瞳的第一招”。
众将士哗然,这个看似乞丐一样的人,竟然是名震天下、力挫朱温、闯荡江南、勇冠三军的谢瞳,谢瞳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一个挽救大唐军魂的神,将士们纷纷犹豫起来,面对****奋进追赶崇拜的人物,他们的刀怎也挥不下去。
范离见众人迷离迟钝,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他怒骂道“都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拿下。”
将士们不敢违抗军令,长枪向前一挺,缓缓的压缩包围圈,谢瞳二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狭窄。
正当此时,宇文一朔等人骑马从城门处冲出来,直朝着这边冲过来,老赖和奕无畏则跟在他的身后。
范离心中巨震,他搞不懂宇文一朔为何急匆匆的赶来,是与他争夺这点功劳吗?这是不可能的,他太了解宇文一朔了,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当看到赖可忠和霍紫辛一同前来时,已经猜到了大概,他忙道“贤弟来的正好,大哥已经将钦犯谢瞳、奕无畏缉拿归案,哈哈,这次我们又立了一大功。”
宇文一朔面色十分难看,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范离解释。
谢瞳二人忽然见到从城中奔来三骑,其中两人更是好兄弟,心中大喜,知道此番有救了,他二人收起兵器,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范离察言观色,道“怎么了,兄弟有什么疑问吗?”
宇文一朔道“此事我们入城在说,来人呐!将谢瞳、奕无畏二人带至城主府,诸位,随我到城主府一行”。他直呼谢瞳二人姓名,而不成为钦犯,显然是大有用意。
范离脸色连续变了好几下,终于面露笑容道“好,就依兄弟之言,我们入城在说!”事实上,他已经把握了事情的关键,知道此时定与赖可忠等人有关。
谢瞳和奕无畏也没有反抗,任由将士们捆绑,没有反抗。并随着将士们一同前往城中。
进入城主府的会客大厅,众人分宾主坐落,将士们将谢瞳二人绑了上来。
老赖见到二位兄弟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很不舒服,他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走到大厅中央,将谢瞳和奕无畏身上的绳索割断。
范离脸现不悦之色,问道“赖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老赖见范离问起,心道事已至此,必须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望向范离,笑道“范将军,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我和霍紫辛来到潼关,为的就是谢瞳二人一事”。
范离双目一瞪,怒道“这么说,二位是打算与钦犯同流合污,对抗朝廷了”。
宇文一朔突然打断范离,解释道“范兄,此事错在小弟,先前已经知晓他二人此行的目的,只是喝酒误事,没有如实相告,老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希望范大哥能够手下留情,帮忙隐瞒此事,小弟感激不尽”。他这番话已经给了范离很大的面子,要知他才是潼关真正的一把手,如今为了兄弟之事,苦苦的向这个副将商量求情,已经是罕有之事。
范离脸现犹豫之色,这许多年来,他都觊觎城守之位,无奈宇文一朔偏偏赖着不走,对于多次提升的机会,宇文一朔都无动于衷,使他早已怀恨在心,因此才回转而投靠太尉大人,寻求帮助,如今见升官发财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怎能不激动,但宇文一朔却要他放弃这个机会,让他十分不舍。
范离已经将老赖二人的事通知给了客许城,只等他一来,便可大功告成,他忽然又想到,宇文一朔这等于私通钦犯,如果报上去,定要重重治他的罪,如此一来,城守之职势必落到他的手上。
想到此处,范离已经把握了此事的关键,只要留住谢瞳这些钦犯,只需一两日,等待客许城来援,便可一网打尽,他满脸堆笑道“兄弟为何不早说,害得本人对二位兄弟兵戎相见,以致生了误会”,言罢,他挺身而起,大步走到大厅中央,对着谢瞳和奕无畏抱拳道“本人先前不知,还请二位恕罪!”
众人均都没有想到,范离竟会来个大转弯,与先前判若两人。
谢瞳笑笑道“范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与无畏兄身份特殊,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换做是谁,在那种场合下都会做出这等反应,谢某并不介意,反而还很感激将军不计前嫌呢!”
宇文一朔见事情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艰难,范离十分给他的面子,这让他颇为高兴,他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在纠结这些了,诸位兄弟欢聚一堂,岂不快哉!来人呐!准备酒宴,今日我要与诸位兄弟一醉方休”。
霍紫辛盯着范离瞧了半天,心中着实着急,他认定范离不安好心,此人既然是太尉司马宣的心腹,当然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表面上的热情显然是装出来的,只是瞧不破他在玩什么阴谋手段。
老赖突然打断宇文一朔的建议,道“贤弟,这顿酒就安排在午后吧!他们二人一路奔波,想必是十分劳累,先休息休息养养精神,晚上在喝不迟”。
宇文一朔一拍脑袋,笑道“哎呦,此事被我忘记了,两位兄弟一路逃亡,定然是十分辛苦,就依兄长的意思,呆几位兄弟养精蓄锐后,在喝不迟”。
范离见他们在此处休息,心中大喜,忙道“本人这就为几位兄弟安排住所,几位稍等一下。”言罢,转身离开大厅。
老赖朝着霍紫辛使个眼神,霍紫辛心领神会,缓缓的跟了出去。
奕无畏自逃亡以来,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随时随地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他甚至比谢瞳的压力还要大,如今得以安稳,立刻受不住,他颓然的坐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赖一个箭步冲上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奕无畏苦笑道“可能是腿伤发作了”
老赖朝着他的腿望去,挽起他的裤脚,只见他的大腿处高高肿起,不断的有脓水渗出来,显然伤势极为严重。
宇文一朔也凑过来,瞧见奕无畏的腿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多坚强的勇士,受伤到这种程度,仍不肯叫一声痛,反而一直奔走,他顿时肃然起敬,道“来人呐!快去找陈大夫”。
陈大夫细心的为奕无畏上了药,又包扎好,此时奕无畏已经沉沉的睡去。
老赖关心道“大夫,他的伤势如何!”
陈大夫叹气道“这位将军的腿伤很重,该是受了严重的枪伤,一直伤病未愈,且伤口迸发后,受到了感染,情况十分不妙,如果在挺几日的话,这条腿等于残废”。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想到这伤势居然这么重,谢瞳十分懊恼,是他连累了奕无畏,如果早听他的劝阻,恐怕就没有这许多的事,更不会因此而身受重伤。
陈大夫继续道“这位将军劳累过度,需要长时间的休息,而这腿,十天半月内休想走动,否则伤筋动骨,终生都存在瑕疵”。
众人无不担心,对于一个武道高手来说,失去一条腿,等于废掉了大半武功,这是奕无畏不能接受的。
宇文一朔皱眉道“不如就让奕兄弟在这里养伤如何,十天半月时间也不算长,大哥你我许久未见,在这里好好叙叙旧”。
老赖摇摇头,道“这怎么行,非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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