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谢瞳率领的一千人马,立刻散向广袤的大地,他们边走边喊着霍紫辛的名字,天黑后,又点起火把!连夜搜寻。
至天明时,已经翻遍方圆三十里的每一寸土地,仍然毫无收获,将士们奔走一夜,已经人困马乏。
谢瞳返回井坊时,老赖也耷拉着脑袋返回来,只看他的神色,便知是情况相同,霍紫辛真的被抓走了吗?
谢瞳颓然的坐在井坊内,他的好兄弟已经消失,不知是被敌人杀掉了,还是被掳走了,他不得而知,他往身后的墙壁靠去,打算休息一番,却突然被身后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撞的生疼。
谢瞳十分气愤,在这节骨眼上,连破石头都来捉弄他,他反手一探,打算将石头摸出来,砸个粉碎,但刚刚触及这东西,谢瞳便觉不对劲,这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匕首。
谢瞳转过身,只见一柄匕首将一小块羊皮插到石缝中。
他忙将匕首拔出,取下羊皮。
老赖见谢瞳有所发现,也知机的靠过来。
羊皮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汉字,“霍紫辛在我们手里,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不会伤害他,等时机成熟自然会联络你们”。
只有这些字,没有落款也没有其他信息,二人看完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五章草原往事
吴王李铮坐在营帐的书案后,这张羊皮他已经看了六遍,每看一遍,便摇一次头,这个情况显然大出他的所料,他看了第七遍之后,终于吐出几个字,道“诸位,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营帐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王婉茹不断传来的抽泣声,洪珊和采薇不停的安慰她。
谢瞳道“王爷,此事都是谢瞳的责任,哎,我不该让他独自领兵追击的,那群马贼凶狠异常,我和紫辛也是看了他们惨绝人寰的行径之后,才决定领兵决战的,岂知中了敌人的全套,请王爷责罚”。
言罢,谢瞳走到营帐中央,跪了下来。
李铮问道“马贼真有传言中那么凶残吗?”
谢瞳点点头道“是的,我曾亲眼见到他们****妇女,生食人心”。
此话一出,王婉茹吓得噤若寒虚,连哭泣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她知觉双目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洪珊眼疾手快的扶助她,狠狠的瞪了谢瞳一眼,责怪他多嘴。
老赖忙道“不过王爷大可放心,霍紫辛绝对安全,对方既然留下羊皮,看似是警示,实则是让我们知道他的安全”。
吴王点点头,道“哎,真希望马贼现在就提出要求,本王不惜千金也要换回霍将军,哈,婉茹大可放心,本王不会让对方伤他一根汗毛的”。
王婉茹宽了宽心,告了个罪,返回营帐去了,显然是受不了这等打击,自听闻这消息以来,她一直在强撑。
洪珊和采薇忙扶他回房。
李铮苦笑道“哎,接下来该怎么办?本王看她这个样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实在不忍看她伤心难过”。
谢瞳道“王爷,非是谢瞳不顾及兄弟情谊,羊皮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我等留下来亦是毫无意义,这些马贼显然是有所图谋,只不过是时机还未成熟罢了,谢某建议,继续前进,等待敌人联系我们”。
老赖道“王爷,本人也同意谢兄弟的看法,对方既然是针对我们,留下与前进无异,如果我们放弃进入漠北的话,敌人的阴谋诡计将无处所用,而霍紫辛对他们来说将毫无意义,留他无用,如此看来,反而是害了他”。
李铮犹豫片刻,忽然站了起来,道“好,就听二位将军的,大军明日继续出发,我等天国之师,不能因为这样儿一点困难而停滞不前,让塞外的小国看我们笑话”。他重新回复了昔日的霸气。
经历了这段不太愉快的回忆,大军继续上路,谢瞳在老赖的口中了解到,塞外共几十个民族,其中较大并建立国家的有契丹,东西突厥,室韦,鲜卑,回纥,铁勒,渤海,黑水靺鞨等,从西至东,绵延数千里,而此番前往的室韦一族,位于漠北偏东,要穿过******、契丹和黑水靺鞨的领地,期间不仅有荒无人烟的无人区,还有恐怖的沙漠,穿过沙漠,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的另一端才是室韦。而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经进入了契丹国领地。
谢瞳听的津津有味,道“这么说,赖兄是去过了?”
老赖老脸一红道“也只是听说而已,本人只去过契丹,就是我们现在行走的这条路线,哈,那是为客许城卖命时,为他贩运羊皮,与契丹一族的人打交道,也算是熟稔一些。契丹部族的人十分凶狠,但却十分诚恳,你对他们善良,他们对你也会和善的,他们同样痛恨薛延陀的马贼!”
谢瞳继续问道“薛延陀马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赖如数家珍的道“薛延陀马贼起源于回纥北面的一个小部落,因受尽******的欺凌,便起兵反抗,怎奈寡不敌众,不仅失去了原有的领地,族人更是惨遭屠戮,他们一怒之下,改变了生存方式,不在倚靠游牧为生,改为抢掠,起初是抢掠******的牧民,久而久之,惹起了******的愤怒,******联合草原上的各族进行镇压和杀戮,他们便不断迁徙,最终成为了今日的马贼,更是针对全部的民族,有趣的是,改变了生存方式后,他们渐渐强大和繁荣起来,部族更是分散成了十余个分支,一直沿袭马贼的生活”。
谢瞳不禁感慨,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适者生存,为了活着,只能是想尽各种办法,但是为了生存,将生活的方式建立在其他民族的性命上,着实不妥。
一连三四日,大军都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土地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连补给都成了困难,尤其是在水源上,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夜晚安营扎寨后,李铮将大家叫来商议。
在吴王的帅营中,李铮皱眉道“诸位,由于人数众多,我们的用水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按照目前的估计,仅能维持两日,赖将军,你对这一代极为熟悉,可知附近有没有什么水源!”
老赖道“水源肯定是有的,东行五十里,是契丹族的领地额齐娜城,那里是一片草原,但冒昧的前往,恐怕会引起冲突。”
李铮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意见。
老赖又道“西行四十里,有条地下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哪里有一个井坊,是贞观年间所造,名为曌井,无论寒冬腊月,水流不息”。
李铮道“那就立刻派人前去取水,大军在此等待。看来,赖将军要亲自跑一趟了”。
老赖道“属下遵命,这就带兵前往”。
吴王道“不急,怎也不差这一夜的时间”。
岂知老赖坚定的道“请王爷放心,本人定会完成此项任务。”
言罢,他奔出营帐之外,召集人马,准备取水之物。
谢瞳跟出营帐,道“这里极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老赖摇头道“无妨,这里是契丹一族的领地,马贼无论多么猖狂,都不敢在这里放肆,你最好紧守大营,免得出现什么差错,我去去就回来”。
老赖挑选了一千五百精兵,打着火把离开了。
谢瞳回到营帐,吴王也没有休息,他正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看到谢瞳进来,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谢瞳点头应是,李铮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让谢瞳觉得十分有趣,从古至今,哪个王爷不是高高在上,哪有他这般平易近人的。
李铮似乎是看破了谢瞳的想法,道“怎么,拿着本王的恩宠当狗食吗?本王可不是对待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他忽然笑了起来,道“哈,其实本王一直拿你当朋友和兄弟的”。
谢瞳笑道“哈,属下怎敢。”
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吴王命人准备了酒菜,二人边喝便聊,在此等待老赖。
一连过去了四个时辰,老赖都杳无音信,按照路程来算,往返八十里,也该回来了。
谢瞳的心中蒙上一层阴霾,有了霍紫辛的前车之鉴,他不免担心了起来。
东边渐渐泛白,时值九月,塞外已然寒冷起来,气温比关内要低很多,谢瞳忧心忡忡的,他起身走出帐外,直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他想立刻去接应老赖,但他毕竟不是老马识途,在这广袤的塞外,他根本不认得路。
忽然,夜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夜莺换了身装束,上身着一件羊皮短褂,下面是一袭长裙,显得小巧而又妩媚,这是草原上常见的打扮,看的谢瞳心中一亮,他首次见到夜莺一身女装,但他心中烦躁,无心打量这美女。
夜莺快步走到他的身前,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谢瞳苦笑道“不是起早,而是还未睡!”
夜莺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道“老赖还没有回来吗?”
谢瞳点点头,不在做声。
夜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她轻轻的咬着嘴唇,道“不好,老赖可能遇到麻烦哩!”
谢瞳没好气道“你别这么晦气好不好,按照时间算,晚一些也是有可能的,或许遇到了风沙,耽搁了”。
夜莺摇摇头道“不会的,快带我去见王爷!“
谢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之下带她去见王爷。
李铮见谢瞳去而复返,道“老赖回来了吗?”
夜莺不等谢瞳回答,道“王爷,民女曾经来过塞外,对此一带颇为熟悉,请王爷准许夜莺带领一千人马,前去接应老赖。”
吴王笑道“夜莺姑娘,本王知你担心赖将军,但本朝还未有过女将带兵的先例,让你接应,难道我朝无人了吗?”
谢瞳却是心中一惊,他知晓老赖和夜莺的真正关系,并非是对外宣称的情侣,夜莺此举十分不妥,难不成他们二人竟然暗生情愫了吗?如此看来,也是一桩好事。他忙道“王爷,请准许夜莺带兵吧!她本身武艺高强,对这一带又比属下熟悉,最为合适不过”。
吴王叹了口气,道“好吧!着你带两千人马,即可出发!”他故意让夜莺多带了一千人马,以防不测。
夜莺抱拳道“多谢王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夜莺骑上她的枣红色骏马,点了并将,徐徐而发。
夜莺出发后,谢瞳心中更加担忧起来,直觉告诉他,老赖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不然以他的老练,怎会做出令人担忧的事。(。)
大漠之旅05()
谢瞳本想去找吴王聊聊,岂料他熬不住,反而休息去了。
无奈之下,谢瞳只好独自等待。
等待是一件十分煎熬的事,谢瞳从清晨一直等到午后,才见到夜莺等人姗姗归来。
部队和出发时相比,完全是两个样子,只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结果不太妙。
果不其然,夜莺的队伍带回一群受伤的士兵,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瞳忙迎上去,道“老赖呢!”
夜莺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他受伤了”。
谢瞳向后瞧去,只见几名士兵抬了个担架,担架上的老赖昏迷不醒。
谢瞳凑上前,只见老赖身上布满了伤口,而致命的伤口来自于背心那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他伸出双指搭在老赖的脉搏上,只觉得他呼吸短促、气若游丝,形势十分危急。
谢瞳忙叫人将老赖抬起大营,他要亲自为老赖治疗伤势。
夜莺道“不好意思,我去晚了”。
谢瞳知道此事不怪她,若没有她前去援助,很可能老赖都回不来了。
谢瞳将老赖安放在自己的营帐中,脱去他的上衣,只见浑身上下十几道伤痕,都用布裹给包扎上,老赖后背那一刀伤势集中,差点刺入心脏,谢瞳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其他,忙命人准备热水、巾要金疮药。
其他人不敢打扰,全部在帐外等候。
老赖昏迷不醒,气丝很弱,他忙运起真气,输送到老赖的心脉中。
令谢瞳疑惑的是,老赖的经脉中有一丝阴柔之力,一直护住他的丹田,这绝不是老赖的真气,应该是一个女性高手的内力,想来想去,也只有夜莺有这等本事。谢瞳没有想到,夜莺居然会拼命救老赖。
谢瞳无暇理会这些,他将霸道的黄天真气,缓缓输送到老赖体内,稳稳护住他的心脉。
当谢瞳感觉内力枯竭时,老赖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虽然昏迷不醒,但性命已无大碍。
谢瞳做完一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疲倦的走出营帐,吩咐侍卫们看好老赖,加强护卫,老赖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上报。接着,他直接去找夜莺,想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谢瞳还未走到夜莺的营帐,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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