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谢阳忙站起身,道“我随你去”。

    洪珊古灵精怪,挽起他的胳膊,睁大眼睛看他道“阳哥好古怪,莫不是怕了司马瑾瑜那家伙,嘻嘻,阳哥吃醋哩!”

    谢阳心中涌现了温暖的情怀,他搂着洪珊柔软的腰道“我谢阳得此一佳人,当然倍感珍惜,若非救宋大哥,岂能让你去与那种人虚与委蛇。”

    转眼到了司马瑾瑜的别院,谢阳不能再跟进去,屋子里传来各种欢笑声,他隐隐的猜到屋内似乎在掷骰子,洪珊对着守卫道“进去通报一声,说我洪珊来了。”

    守卫进屋后不到片刻,司马瑾瑜笑盈盈的迎了出来,道“呦嘿,这洪家妹子大晚上的找世兄什么事啊!世兄已经就寝了哎!要是换做别人来,世兄肯定叫人乱棒打出去。”

    洪珊淡淡道“进去在说”。

    谢阳听的心头滴血,这司马瑾瑜简直就是一败类,他开口闭口世兄的,想来就是为了占洪珊便宜,如不是现在有求于他,非得宰了他不可!见二人进了屋子,那些刚才掷骰子的人纷纷退了出来,一疤脸大汉道“少爷好有兴致,看来今晚又有小妞给少爷暖床了”,众人发出了男人都懂得小声。

    谢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随即翻身入院,悄悄的躲过守卫的视野,来到窗户旁。

    只听司马瑾瑜道“珊妹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洪珊板起脸道“不要叫我珊妹”。

    司马瑾瑜呵呵一笑道“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今次看到另姊嫁给文远兄,瑾瑜心中着实欢喜,待此次回京后,我会叫我爹上门提亲,你看如何!”

    谢阳初听提亲二字,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屋子杀了他。

    洪珊道“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今晚是来说正事的”。

    司马瑾瑜淫笑道“呵呵,那我先不谈此事,珊儿找我何事!”

    洪珊很反感司马瑾瑜在称呼上对他如此亲近,但是很无奈的道“我听闻田公公那边好像是有打斗声,自己女儿家,帮不上什么忙,想到公子手下高手如云,想请公子前去看看!”

    洪珊的说法非常得体,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司马瑾瑜道“田公公那边,不可能吧!田公公手下高手才叫真的多,我听闻文远兄也在哪里,何况这是宋家的地盘,谁敢闹事!”

    洪珊把脸一板道“田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果出了事,怕是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你爱去不去,我回去了”。

    司马瑾瑜赶紧赔笑道“去去,瑾瑜这就去好了,哎,珊儿别走啊!”

    洪珊在不理他,直接走出了屋子。

    谢阳见状,非也似的回到了洪珊的住所。

    洪珊见到谢阳,道“大功告成”,谢阳不忍回忆二人刚才的对话,道“珊儿委屈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要去救宋大哥”。言罢,起身就要离开。

    洪珊问道“阳哥什么时候离开成都!”

    谢阳长叹一口气,旋即道“怕是今夜就要离开吧!”

    洪珊从背后抱住了谢阳,泪水潸然而下,道“今日一别,珊儿不知何日才能在见到阳哥,阳哥莫忘了到长安来找我”。

    谢阳回身抱住她,道“珊儿莫哭,相信我,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我定会到长安风风光光的娶你。珊儿保重”。

    言罢,非也似的离开屋子,他奔的飞快,不忍再看到洪珊哭泣的样子。

    洪珊目送爱郎离去,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为他的经历感到不公,此番离去,前途必定危险重重,真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见到他。

    谢阳再次来到田公公的府邸,司马瑾瑜一行人才施施然的到来,见外面半个侍卫都没有,才知道洪珊所言不虚,田公公这里确实是出了事,道“大家随我去救田公公”。

    谢阳不在理会司马瑾瑜这边的情况,飞身来到门外,听到屋子里宋文远不住的高喊声,想必已经支持不住,他踢开门,直接窜了进去。

    如他所料,宋文远浑身上下全是剑伤,每过几招,陆离的剑都在宋文远的身上轻轻的刺上一下,宋文远已支撑不住,但是他的不屈意志在鼓舞着他,见到谢阳来了,宋文远喜出望外,知道此番有救了,心头一喜。浑身松懈下来,瘫倒在地。

    陆离盯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刚才玩的极为兴致,没有立刻把宋文远杀了,而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的折磨他,这样才有快感。见谢阳带着援军来了,心中十分不满,但他成名多年,眼光独到,知道这个年轻人身手不凡,他的体内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令他不得不放弃宋文远,重新拟定目标。

    陆离凝视着这个年轻人,道“来者是否谢阳!”

    谢阳点点头,表示应允。

    陆离道“可知道老夫是谁?”

    谢阳再次点头。

    陆离道“即知老夫到此,还不束手就擒,免去皮肉之苦,如若不然,宋文远的现状就是你的下场。”

    谢阳偷瞥了宋文远一眼,宋文远实在是太惨了,他浑身上下十几道剑伤,衣服被戳破十几处,恐怕陆离的剑法会留给他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

    谢阳面对着出手狠辣的敌手,自是不敢大意,他苦苦冥想这如何能够破解陆离的快剑,他刚才已经观察过,陆离的快比之莫泰来和奕无畏不同,是灵巧的快,出招变招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如若按照对付莫泰来和奕无畏的方式来针对陆离,结局与宋文远无异,可惜自己没有青釭剑在手,否则砍断他的宝剑,自己胜率会高很多。

    陆离眯起眼睛,谢阳知道他出手在即,弯腰拾起了宋文远的宝剑,他想,既然如此,就来个以快制快,自己没有他快,也不要变招,就是硬拼到底。想到此处,不等陆离出剑,他一抖宝剑,狠狠的朝着陆离劈过来,陆离呵呵一笑,宝剑旋即刺出,目标是谢阳的左肩。

    谢阳看到陆离的剑刺来,也不躲避,亦不变招,仍旧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的朝着陆离劈去,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陆离从未碰到过如此搏命的打法,对方不理自己的攻击,确实非常高明,如果自己也不变招的话,势必两败俱伤,自己亦不能讨好,这样的结局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不等剑招使老,连忙挥剑阻挡,双剑在陆离的身前相碰,谢阳的剑被荡了出去。

    陆离趁着谢阳胸前洞开的当儿,举剑往谢阳的胸口刺来,依旧是那么迅捷和狠辣。谢阳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剑就往陆离的脑袋削来,他丝毫不做防守,因为有了宋文远的前车之鉴,防守只会更加被动,以命搏命才是最佳的选择,他赌陆离定不会与他拼命。

    无奈,陆离的剑刺到一半,只得变招,但变招肯定来不及,陆离只好急转身形,躲过对方削来的一剑,但如此来,剑招攻不出去,竟然被谢阳这小子逼的处于了下风。

    陆离此时听到门外司马瑾瑜的声音,暗叫不妙,对方高手来援,自己这边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宋家军一旦靠拢过来,先不说能不能完成此次任务,就连脱身都是个大问题,可是眼前这个小子太难缠了,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如若杀了他,自己势必也成重伤,眼下,必须立刻解决这个绊脚石。

    想到此处,陆离剑交左手,他没有先出招,而是打定主意去防守谢阳搏命的一剑,放弃以剑敌剑,暗提真气,准备与谢阳拼内力,他料想谢阳年纪轻轻,肯定没有他几十年的内力雄厚。

    谢阳果然上当,当他举剑再次横削时,陆离的左手剑忽然挡住了他剑身的去路,陆离右掌猛提真气,朝着谢阳的小腹拍来,如若拍中,势必震碎五张六腑,谢阳顿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以剑法而闻名天下的高手,居然放弃自己的长处,改为对拼内力。

第二十章 离开成都() 
谢阳不敢轻视对手,对方成名几十年,功力肯定不俗,忙运起黄天真气,左掌猛出,与陆离的掌印在了一起。

    砰,双掌撞击在一处,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音,陆离本不已内力见长,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反观谢阳,他退了七八步才站稳,谢阳顿时觉得全身血脉翻涌,但没有不敌的眩晕感,出乎他意料的是,陆离的内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高,他修炼的第四层黄天真气,居然与对方硬拼一掌而丝毫不落下风。黄天**的第四层名为两级反转,内力即可以有丹田分散到四肢,又可以有四肢汇集到丹田,讲究的就是生生不息的原理,只要不受严重的内伤,都能够快速的恢复过来。

    陆离见到谢阳退了七八步,心中大喜,认为自己猜测无误,这小子退了那么远,内力铁定不如自己,肯定是受了伤,强行压制没有吐血,他决定再次硬拼,定要让这可恨的小子立毙当场。陆离将宝剑化成一个圈,真气入剑,猛的将剑掷出,双掌同时凝聚全部真气,向谢阳拍来,采取的是双管齐下的招式,用飞剑迷惑谢阳,实则杀招是双掌。

    谢阳不知道这成名的剑术高手是怎么想的,竟然舍弃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他不知道陆离是作何想法,但是他仍不敢大意,谢阳躲过飞剑,见陆离一双肉掌拍来,他心中好笑,这成名的剑术大师莫不是疯了么,一剑刺往他的左掌。

    陆离似是早有预料,左腕一番,左掌拍在了剑身上,右掌突然提速,谢阳才晓得对方是想与他硬拼内力,但他练得是道家的无上玄功心法…黄天**,就是不怕消耗,他同时真气聚集在左掌上,再次与陆离硬拼了一掌。

    这次的比拼功力二人都卯足了劲,非要拼个高下,陆离身具几十年功力自然不将谢阳放在心上,而谢阳身怀绝技更是不惧怕比拼,二人全力之下,竟是斗了个五五开之局。

    双方较为刚猛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丹田而出,汇集到交锋的掌上,以二人斗力为中心的地点,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双方二人谁也不互相退让,这种比拼内力的场面,任何一方的退出就是吐血受伤的局面。

    二人僵持半天,部分胜负,陆离虽占得上风,却不能立刻收拾了路阳,此刻不免后悔了起来,刚才自己玩火玩大了,明明能收拾了宋文远,偏偏不痛下杀手,导致宋文远拖到了援兵来,刚才与宋文远比剑时,内力消耗过大,目前还没有恢复过来,心中后悔不已。此时,他已经不指望外面的宇盟成员来帮他了,外面的下属肯定承受了更为猛烈的攻击,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破坏了,眼下要做的就是撤退,能走多少走多少,为将来的大计保留些力量。想到此处,他运尽全身的力量,将谢阳逼了出去。

    谢阳猛觉压力被增,自己被陆离精纯无比的真气逼退了好几步,浑身血液涌动,喉头一甜,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陆离更不好受,他虽然没有吐血,但是强提真气、激发丹田的潜力来逼退谢阳,已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没有一年半载绝难恢复,他充分利用了逼退谢阳的这段时间,飞身翻窗而去。

    谢阳回头看了看瘫倒在地的宋文远,赶紧将受伤的宋文远扶起,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田公公道“哎呀,还是谢侠客本事大,”

    谢阳看都没有看田公公,此刻他厌恶的不得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田公公,田公公知趣的不再做声。宋文远道“多亏兄弟及时赶来,否则我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谢阳此次成都之行,除了探寻师叔,义送洪珊外,只为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大哥,他在成都受尽白眼,历经生死磨难,也是为了这个大哥,如今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是离开成都,躲避天下武林的追杀,但是走之前,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他看了看田公公,撇了撇嘴,示意他出去。

    田公公人老成精,那还看不出谢阳的意思,忙告罪出去了。

    谢阳道“大哥伤势不重,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半月该可恢复“

    宋文远叹气道“想不到陆离竟如此厉害,幽然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谢阳没有顺着宋文远的话往下接,而是喃喃的道“大哥,我要走了“。

    宋文远茫然的看着他,从他悲凉而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所谓的走,就是离开成都,离开川蜀,去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征程,宋文远懂他,知道他的追求,身为兄长,亦不能再挽留他。

    宋文远道“如此,就不留兄弟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兄弟行走江湖,切记小心谨慎,不可轻信别人”。

    宋文远说的话,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在宜宾相遇时宋文远嘱咐他的,如今谢阳再次流浪江湖,他同样的话娓娓道来,谢阳觉得心里暖暖的又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