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仍没有人出来,众人均捏了一把汗,谢瞳更是紧张的不行。
两个探子急冲冲的奔了出来,到众人面前,抱拳对陆京道“启禀统领,我等已查看过,古寨内空无一人”。
“什么!”陆京听的头皮发麻,偌大的古寨,两千余人,一夜间全部消失了,这岂非古怪,恐怕真如朱温所说,发生了变故,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他直接呆在了当场。
谢瞳心中暗喜,想必是奕无畏盗了玉佩后,成功的策反了古寨的人群,此刻大队人马连同粮草正在前往唐军大营的路上,这一夜,实在是太关键了。但他不敢将内心的喜悦表现出来,忙道“陆兄,古寨内定然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陆京不悦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关键是回去如何向朱将军交代!”
谢瞳道“此时包在小弟身上,小弟愿返回颍州,亲自向朱将军解释此事!古寨这边就交给陆兄看管了!”
陆京心中暗喜,谁会去报信,定然免不了朱温的一通责骂,这谢瞳看着精明,实则是傻乎乎的,竟然会挑了这么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他忙道“如此就有劳谢兄了,小弟定会稳守古寨,保证将军到来之前不受到任何破坏!”
谢瞳笑笑,知道陆京是想让他顶罪,心中顿觉好笑,他岂会蠢到返回颍州,只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这陆京还口口声声的守卫古寨,真是个呆子,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古寨发生了大事,全部撤离更是蹊跷,不去追查敌人,反而在此守株待兔,如黄巢手下尽是如此无用之辈,则南征大事可期。可惜,朱温却是如同神一般,不知道唐军会在朱温的手底下吃多大的亏。
陆京继续道“你们几个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陪谢统领返回颍州!”他大声的怒斥几个侍卫,显得极为狂躁。
谢瞳笑道“这就不必了,守卫山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众多的人手,还是留下给陆兄吧!小弟一个人反而会更快!”言罢,谢瞳一扬马鞭,飞快的离开了古寨,直往颍州的方向而去。
陆京等人看着谢瞳离去的背影,待消失后,陆京捧腹大笑起来。(。)
第六章 金蝉脱壳()
侍卫长不解,问道“公子为何如此开怀大笑!”
陆京道“这人真是个傻子,这般回去报信,不被朱将军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众人顿觉有理,他们都是陆京的亲信,亦陪着大笑起来。
谢瞳没有直接返回颍州,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折回了古寨的西北方,终于发现了大队人马行进的路线,那是一条直接通往泗州的大道,已经破败不堪,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想必是粮车留下的,看来奕无畏的效率十分的高,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只不过这大军携带粮草,定然是走不快,待朱温反应过来时,只派骑兵的话,可轻易的追上这支行动缓慢的军队。
谢瞳沿着车辙,奋马及追,终于在黄昏后见到了大军的影子,大军正穿过一片草原,蜿蜒的火把照亮了那一整片天空,果然如他所料,行进速度并不快!
谢瞳的马蹄声引起了大军的警觉,殿后的人纷纷拔出长刀,将刀尖对准了他。
谢瞳道“是自己人,这支人马究竟是由谁统领?”
几个兵丁举起火把,照亮了谢瞳的脸,有人认得他,道“是自己人!”
谢瞳道“快带我去见领队人!”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道“夫人和奕将军就在前面!”
谢瞳再顾不得其他,策马向前冲去,他穿过了笨重的粮车,终于见到了奕无畏二人。
奕无畏和范夫人正围坐在马车旁,范夫人背对着谢瞳,似乎是在吃东西。
奕无畏见到谢瞳前来。马上使了一个眼神。
谢瞳见奕无畏暗打招呼,已经明白了大概。这溪铜古寨的全部人马是被他骗出来的,但除了骗之外。似乎想不到其他办法。他跳下马,道“小弟追了一路,哈,终于追上了!”
范夫人见到来者是谢瞳,她愣了一愣,想到上次发生的事,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低声道“原来是谢将军,好久不见。谢将军此番匆忙赶来,所谓何事!”
谢瞳轻轻的瞧了范夫人一眼,她似乎变化很大,已经没有了先前稚嫩的样子,想必是在山寨被迫害的久了,加之坐了山寨的夫人,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不知她是否还有离开山寨,重获自由的想法。谢瞳摇了摇脑袋。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忙道“范夫人,奕大哥,小弟刚从颍州逃出来。据我所知,朱温很快就会知晓我军逃离的方向,大军很快就会追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军需速速出发。”
范夫人看了看谢瞳。她轻咬着嘴唇,道“谢将军。请你告诉我,我夫君是否真的已经被害死了?”
谢瞳一愣,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他茫然的看向奕无畏,奕无畏却也不搭理他,奕无畏抬头仰望夜空,似乎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一般。
谢瞳心里大概猜透了七七八八,奕无畏定是夺了玉佩后,回来骗范夫人说从颍州城逃出来,骗她范寨主已经被黄巢的大军害死。虽然范寨主不是什么好人,但始终是被谢瞳等人草菅人命,他很难启齿。
范夫人道“谢将军,请你回答我!”
谢瞳深吸一口气,道“范寨主他,他,他确实被害死了!”
范夫人出奇的冷静,她道“范致他迫害良家妇女,打家劫舍,死有余辜,但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始终是沈莲的夫君,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本夫人还不是小人,来人呐!通知各个小统领,准备回军,我们要为寨主报仇!”
众山贼发出轰然的呐喊声。
谢瞳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这个初见时柔弱的女子竟然也会爆发出如此阳刚的一面,但此刻回军,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的大计全会泡汤。
谢瞳道“夫人万万不可,颍州城内的黄巢大军数以万计,且兵强马壮,非是我等山寨的人马所能抵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莲瞥了谢瞳一眼,那眼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她道“谢将军,奴家知道你与夫君交情不深,犯不上趟这趟浑水,你若怕死,大可以离去,山寨上下不会有一人阻拦你,上次在山寨你没有救我,使奴家抱憾终身,这次,也不必你相救了!奕英雄,你们走吧!”
谢瞳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感,上次他自私的没有救她,以致他沦落成为了草寇,变成了范夫人。但他这次不能看着这大军全军覆没。他忙道“谢瞳非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次我选择留下来,但也希望夫人能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我,否则黄巢的大军一来,这两千兄弟,不知道能有几人活着离开,寨主的大仇不仅不能得报,反而连累了这许多兄弟。”
沈莲顿时哑口无言,她身为一介女流,确实不懂打仗,她纠结了一番,道“一切全赖谢将军,奴家感激不尽!”
谢瞳松了一口气,道“据我所知,朱温在颍州的大军以步兵为主,轻骑不多,山寨的部队由于出发较早,步兵一时半会很难追上,朱温定会派轻骑先行追击,步兵在后缓缓跟进,但就是轻骑,恐怕数量也不会少于五千,这五千人吃掉我们太过容易了,如今之计,我们需避免与敌人硬碰,保存实力,待将来为寨主报仇!”
沈莲眼泛泪花,她知道谢瞳说的是对的,想报仇,她的实力太过微不足道,为今之计,只有按照奕无畏的说法,投靠唐军,将来慢慢需找机会。她点了点头,同意谢瞳的说法。
谢瞳道“奕大哥,你带领一千伍佰人保护范夫人,携带粮草,现在出发前往泗州的大营,小弟带领其余的伍佰人马断后,待击退追兵后,返回泗州与你汇合!”
“什么!”奕无畏高声道“这怎么行,如今朱温兵多将广,你带领伍佰人马断后,岂非以卵击石,不如由你护送夫人,大哥断后吧!”
沈莲听闻谢瞳仅带伍佰人马断后,亦惊呼起来,她此刻感受到了谢瞳的诚意,但敌军成千上万,谢瞳的行为与送死没有任何区别,她惊呼道“谢将军,奴家知道你的好意,但此事万万不可,你还是随着我们一同前往泗州吧!到了唐军大营,任朱温有天大个胆子,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的!”
谢瞳道“奕大哥,范夫人,我们行军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敌军追上,没有断后肯定不行,请你们相信我。谢某定会完成这个任务,保证活着回到泗州!”
奕无畏仍旧摇头,道“大哥不会让你独自作战的!”
谢瞳道“小弟留意已决,大哥请护送夫人速速离去,在晚就来不及了”。他随即传音入密,道“小弟与朱温颇有些交情,他不会轻易杀了我的!”
奕无畏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军情紧急,为兄就先出发了,到了泗州后,定会派军援助兄弟,一定要活着回来,如果你死了,兄长定为你报仇!”言罢,他激动高喊着,命令众人集合!
奕无畏等人离开后,谢瞳注视着远去那消逝的火把,渐行渐远,他回过身,面对着这伍佰个山寨的勇士,他高声道“诸位兄弟们,我们背后是自己的兄弟,而前面是敌人数以万计的人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让这群兄弟们安全的到达泗州,我们必须留下来,永命来为他们争取时间,你们怕不怕!”
“不怕!”伍佰人中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声音,显然都是被黄巢的大军吓破了胆,能够站住不跑已经很不容易了,谢瞳摇摇脑袋,这样的军心,恐怕刚一接触就会全部溃散下来,根本就毫无抵抗力,莫说打退敌人,恐怕连一炷香的时间都坚持不到!他吼道“拿弓来”。
早有兵丁为他递上弓箭,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谢瞳提起真气,唤醒灵觉,仔细感觉附近的信息,他缓缓的拉开长弓,猛然射出一支竹剑箭,众人只听道破空声,却感受不到箭的方向,只听前方传来了一阵嘶叫声。
几个胆子大的兵丁走上去,不多时,拎着一只中箭的狐狸回来了。一个兵丁高声道“大人,我们在二百步外捡到了这个!”
众人全部傻了眼,这还是人吗!竟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感受到了二百步外的波动,而且还一箭中的,直接射穿。简直如同神一般,众人沉寂后,爆发出欢呼声。
谢瞳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怕的要命,但我怕的不是死,而是怕护送夫人的那些兄弟没命离开,你们要都是勇士,就和我谢瞳一起守住这里吧!”
伍佰人瞬间发出了怒吼声,声音响彻了整片草原。
谢瞳心中舒服了很多,他这一手极为漂亮,直接唤醒了众人的斗志,使得他们摒弃了恐惧,再次充满了希望。
谢瞳算了算时间,朱温得到消息后,必然会派兵追击,从得到小弟到骑兵来到这里,最快也要明日正午或者午后,他尚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一切,他命令道“前方有个树林,全体进入树林休息,天明后叫醒我,在做布置!”(。)
第七章 初次交锋()
众人纷纷应和,在林子外生火休息。
天明后,谢瞳被叫醒起来,他伸了个懒腰,这一夜睡的十分香甜,仿佛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而天空似乎也更外的明朗,初春已至,气温渐渐回暖,连空气呼吸起来都是异常的新鲜。
他放眼望去,仔细的观察这周边的地形,行军打仗的第一要诀,就是领会地形的重要性,他们身处的这片树林。前方是一片草原,后背是一座小山,昨夜,奕无畏等人就是从此山越过,一路驰往东北方向,而此山,就是前往泗州最近的一条路,如要绕过此山,至少要浪费一两天的时间,守住此山,就等于是守住了咽喉。树林沿着山坡直接蔓延到山顶,林中仅余一条一丈宽的蜿蜒小路,可两匹马并行。
谢瞳吃过早饭,在林中简单的转了一圈,开始做了布置。他命人砍掉了四十余颗大树,每十颗聚在一起形成屏障,放置在林中小道上,用来阻挡轻骑的冲击,每隔一百步设置一道,一共设置了四道屏障,并从五百人中选出弓箭手一百人,分成两部分,五十人驻扎在第一道屏障,攻击冲进林子的敌人,五十人驻扎在第四道屏障,用以接应掩护撤退的战友,二百人守在第二道屏障之后,负责与越过第一道屏障的敌人短兵相接,一百五十人驻扎在山腰,用以作为后备力量使用,其余五十人则负责将马匹迁移到山的另一边,看管马匹。等待全军撤退。
分配完任务后,谢瞳懒洋洋的坐在大树下休息。他身为指挥,显然不能干这些粗活累活。对于这种布置。他甚为满意,敌人就算在凶残,也不可能越过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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