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战仙
许虎顿时双眼一亮,一双虎目直直地盯着老管家,乌黑的眼眸之中似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烧、在升腾,展现出非凡的斗志。
“那晚辈就得罪了。”许虎朗声说道,而后双脚连点,步伐错乱,身子忽左忽右,却是非进而退,以极快的速度与老管家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右手伸出,真气涌荡,陡然一握,一道黑影入手,煞气森森。
赫然便是被徐虎先前杵立于一旁的长枪,在长枪入手的瞬间,徐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类似于自信的淡然,随着一股劲力涌入枪身。
霎那间,包裹枪头的布料轰然破碎,四分五裂,枪身震动,似感受到了主人体内那股熊熊战意一般,发出铮铮枪鸣。
右手一抖,枪头直指老管家,整个精气神都融入枪尖,蕴育着石破天惊的一击。
至此,老管家都没有丝毫反应,双手靠在后背,一脸平静地望着对面的许虎,褶皱的面庞上似有着一丝笑意流露。
“不错,敢在老夫面前指枪,不错着实不错”声音虽然颤抖而微小,但却有着一股极致的霸道。
一言出,天地变。
那一刻,许虎感到了原本平静的院子竟不知何时刮起了风,越刮越大,尘土飞扬,岩石抖动,树木折腰。
飓风卷过,带起漫天沙尘,阵阵沙尘迷眼,难受异常,双目闭合,眉头紧绉。
强风从耳窍、鼻窍涌入,犹如海浪拍岸,连绵不绝,一股强过一股,巨大的风力使得呼吸已成奢望。
这一刻,许虎仿佛遁入了无尽黑暗之中,黑暗侵袭,神智顿时模糊,天旋地转,几乎快要失去自我。
突然一道亮光出现,刺破黑暗,划过天穹,光柱所到之处,如春阳化雪,迅速将那种种不适的感觉消融。
呼
刹那间,又好似一阵微风拂过,神智清明,双目睁开,四周的景象缓缓清晰。
艳阳高照,微风阵阵,院子依旧平静如斯,没有丝毫变化。
许虎双眼一凸,神情愕然,猛然转头,一副苍老的面庞出现在瞳孔之中,似笑非笑。
“小伙子不错,以后就跟着我老人家吧。”声音悠悠,老管家佝偻着身子,潇洒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担心许虎会反对一般。
看着老管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口尽头,许虎的整个身子顿时瘫软,呈个“大”字,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如泉水一般涌出,滑过脸颊,渗入地底。
双眼弥望天际,有些疲惫。
脸上忽而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原来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这么大,那位前辈真不愧是武林之中的神话”
双目无神,紧握的右手缓缓张开,长枪无力滚动。
微风拂面,白云飘飘,游荡而过,遮住了太阳。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树上的蝉无力嘶嚎,无形无色的空气中忽而出现了一缕白线,接天连地,洒下漫天水珠。
雨水洒落,轻打在许虎的苍白的面庞之上。
“雨来了?哈哈真好。”
声音显得有些惨淡伤感,但却隐约间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松开的右手猛地紧握,翻身而起,直面苍天,手中长枪高指,那原本奄息的斗志却在此刻高涨,朗声道:“心枪同在,心若不悔,武途不归!”
刹那之间,许虎觉得自己好像捅破了一层薄膜,瞬间心思通透,清爽无比。整个人往那儿一站,便有着一股别样的气息绽放。
“突破了!”
许虎狰狞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感到整个身子都充满着力量,有着无尽的斗志。
不过,片刻以后,这一脸的满足却是变成了骇然。
抬头一看,风顶天清,艳阳高照,哪还有刚刚阴雨。
“幻中幻!”
许虎愕然,失声道。
“嗯,不错,武道之心倒也算是坚定,武功底子倒也凑合,算是符合了老夫的最低要求,怎么样,愿不愿意拜老夫为师,传承老夫的衣钵。”老管家轻声说道。
许虎一愣,随即脸色狂喜,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老管家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承受了这三个跪拜,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双手放在许虎的肩上,将他缓缓扶起。
颔首点头,“好徒儿,跟老夫来吧”
说着,一手搭在许虎身上,一步踏出,却已是出现在了几十米之外。在许虎震惊的眼神之中远去。
另一边,刚刚离开“恶魔掌控”的愁尘三人此刻正各自浸在一个大型木桶之中,四周封闭,只留得一个脑袋就在外面。
蒸汽弥漫,将整个房屋充斥,层层白烟,使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朦胧、飘渺。
一股股异香飘荡,甚为醉人,那是一株株名贵药草的精华压榨,蒸腾散发,混着空中的水汽,弥漫于整个房间之中。
三人浸泡于木桶之中,热气蒸腾,一丝丝药力透过毛孔渗入体内。
疲软酸痛的身体渐渐感受到了一股酥麻感,身体发热,一股股的热气透体,顺着经脉在体内四周流淌,疲惫的身体之内,每一个细胞都释放着渴求的信息,犹如一团海绵一般,不断吸收着桶内的药力。
“好舒服”
一旁的杨鼎州忍不住的感叹道。
虽说这药浴可能在寻常人眼中很是珍贵,但若是对一个皇家子弟来说,或许还真没什么。以前泡药浴的时候虽说也感到舒适,但那种感觉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么强烈。
若是非要杨鼎州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说:这就好比是一个在沙漠之中苦行了很久的商客,几天不曾喝水的他,突然遇见了绿洲,一口灌下,不由得觉得那便是人间美味。
在木桶之内的愁尘艰难转头,看着一脸慵懒之色的杨鼎州,微笑道:“鼎州,你放心吧,以后会有你舒适的时候的,我保证,那天一定不会太远,这种感觉或许你以后天天都能体验得到。”
愁尘的笑容原本很是和煦,但此刻在杨鼎州眼中却好似充满着调侃,预想了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兄长,能告诉鼎州,米以后打算干什么吗?”突然,杨鼎州眼珠提溜一转,有些不经意间问道,就好像是实在是寂静无聊的人强行找出来的话题。
愁尘微笑,转眼便明白了杨鼎州的意图,调侃道,“怎么,又想帮二叔拉人啊?”
杨鼎州摇头,平静说道:“鼎州只是觉得兄长你如此大才,若是埋没了自己,那实在是有些可惜。”
“说到底,还不是想挖人。”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出,不知何时,李奇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一脸舒适地泡在木桶之中,脸上满是享受之色。
杨鼎州不由得小脸一红,转而双目凝实愁尘,语气诚恳地说道:“鼎州真心希望能够得到兄长相助,光复我大夏。”
“唉”
愁尘悠悠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若是不说出一番理由,他们多半是不会死心的。
刹那间,浑身平静温和的气息一变,一股沧桑瀚海的气息弥漫,古井无波的瞳孔之中有着一抹常人无法想象的深邃与伤感。
这一刻他变了,至少在杨鼎州的眼中是如此,身子逐渐放大,伟岸的身躯之中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吾心在道不在官,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也就是过眼云烟,没有什么作用,若是鼎州你真的苛求人才的话,那就好好等待着两年后的外出吧。天地那么大,想来奇人异事也绝不会少,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
一听到以后自己一定会遇到一大把人才,杨鼎州顿时双眼一亮,心中对于那两年之后的外出有了一丝期待。
对于这位兄长的话,杨鼎州现在是完全信服,没有丝毫的怀疑。
看着杨鼎州一脸希冀的模样,愁尘嘴角一扬,“快点泡吧,泡完之后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们呢。”
李奇和杨鼎州听着,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下午不是不练武的吗,还能有啥事啊?”
愁尘缓缓偏头,一脸慵懒,笑而不语。
一个时辰之后,热水逐渐冷却,桶中的药液也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将脖子间的两块夹板挪开,三人都从木桶之中走了出来,身子微微颤抖。
“好了,你们先回去睡上一觉吧,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晚上的时候,我带你们出去玩。”愁尘微笑道。
“真的?”
“嗯,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逛过京都的夜市了”
拖着有些瘫软的身子,三人都慢慢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本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却硬是让愁尘走了二十分钟,一跨进房门,便直向床铺扑去。
毕竟扎了那么久的马步,双腿僵直,早便坚持不住,几乎都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当时结束离开的时候,或许因为肌肉紧绷,又或许大腿之上的疼痛感已经有些麻木,也就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药浴泡完之后,一股股热气在体内流窜,舒经活络,浑身无比轻松,但那轻松之后倒也参杂着几分痛苦。
就如同现在,愁尘每走一步就有着一股剧烈的酸痛感传来,步子迈开,本便不重的大腿此刻却如有着千斤之力。
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之内,看到床,便直接飞扑过去,趴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去。
在他睡去的时候,一道黑影适时出现在房门口。
黑犬迈着悠闲地步伐走了过来,双瞳之中闪过一丝享受与期待。
好像验证了黑犬的某种猜想一般,渐渐地,房间之内以愁尘为中心,无形之中,刮起了微风。黑犬顿时双眼一亮,一下子蹿上愁尘的床,在其身旁匍匐着躺下。
“看来狗爷想的果真是正确的。”
黑犬一脸自豪地喃喃自语道,眼皮耷拉,一只黑蹄搭在愁尘身上,慵懒地趴在一旁。惬意地睡去。
贪睡在床,神思远飘,愁尘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个几乎相同的梦。
天地暗淡苍茫,一片孤寂,只有着四周一片或单或群的五色光点环绕,争先恐后,不断地融入体内,突然一道金光照耀,神圣而又温暖,自带着一股中正仁和的气息。
那一刻,一道“卍”字佛印从愁尘的体内缓缓升起,那一刻梵音阵阵,一朵朵金莲虚幻着生,绕在愁尘身边,金光散落,将其照得神圣无比,一股奇异而圣洁的气息逸散。
黑犬双目猛地睁开,眉宇间有着一抹骇然,看了看这虚幻的金莲,瞥了半空中那漂浮着的“卍”字。
一时之间,目瞪口呆,黑蹄一抬,一道亮光飞出,化为一道光幕,将整个房子笼罩
金光照耀,还好外边是白天,这漫天金光几乎都没太阳光给同化,才使得这内部金灿灿的屋子不是太过显眼。
不过好在这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金光收敛,一撇归于平静。
愁尘依旧是双目闭着,翻了个身,继续一脸安详地睡着。
黑犬悻悻地打了个哈切,慵懒的站起身子,摇了摇尾巴,伸出舌头,似乎是吃饱了似的,如同小猫舔爪一般,舔舐这自己的蹄子。
迈开小腿,一摇一摆地走下床去,神情惬意,好似得到了无尽满足一般。
太阳缓缓移动向西,在空中划过一段不大的弧线,阳光渐渐弱了下来,微风吹过,风显得有些凉爽,没有了中午时分的燥热。
夕阳西下,将漫天云彩染成金黄。
悠悠蓝天,配上通红落日,再加上一些似红似金的云彩点缀,妙曼绝伦,有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美。
愁尘眼皮微动,蓦然醒来。
看着那透过窗台洒落的金色光芒,印在地板上,望着那西落的夕阳。
一瞬间竟然痴了,双目凝望,淡淡余晖落在面庞,将愁尘的神情都清晰的烙印出来。
神情淡然,无喜无悲,好似一个超然于物外的圣人,虽是独立于红尘之中,却犹如圣洁的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刻的愁尘心思无比的通透宁静,柔柔的金光就好似一洗清水一般,清洗着他的心灵。不知何时,脑海之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前世的两首佛偈诗词。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一刻,愁尘笑了,笑得是那样的轻松愉悦,那样的无拘无束,肆无忌惮。
身体之上的枷锁好似被打开了一般,全身一轻,一股股奇异温凉的风,或者说是黑犬口中的灵气,环绕在愁尘的四周,缓缓渗入。
双拳微微握住,感受着体内那明显上升了一大截的力量,愁尘微笑,却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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