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战仙
这是此生以来的第一次发怒,饶是愁尘心境再好,此刻也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怒气,因为他看到了,在秦榷身后,自己的弟弟李奇被两个成年大汉给架着,衣服上满是灰尘,脸上有些淤青,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发生过冲突,而且自己的弟弟显然还是吃亏的那一方。
当然,方苒也在那,情况倒是比李奇好了不少,只是双手被扣住,杏目圆睁,似乎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而已。
在愁尘站起身来之后,方洋也噔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露寒光,犹如一匹恶狼一般盯着秦榷。
“秦榷,你居然敢”
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黑,一道森冷声音传出。
“你找死!”
回头一看,愁尘手握酒坛,一路狂奔,三两步便跨到秦榷之前,手中酒坛高举,对准其脑门,奋力砸下。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精度之准,在方洋看来,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倒也是正常,用黑犬的话来说,愁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便接触到了修真的世界,甚至在那一晚的后半夜,当愁尘将脖子上的牛角取下来之后,黑犬更是骇然的发现愁尘的修为已经跨越了修真的第一个阶段:璇光期,步入了第二个阶段:凝气期。
所谓璇光,乃是开脑中识海之门,通天地之灵,感万物之精。能够感受到天地间灵气的存在,并且不断加深与天地联系的过程便被称为璇光。
而璇光一境,也是仙凡的分界线,只有能够:通灵明,识万物,感天地之人,才能够步入修界之门,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有资格站在起点线上,在无尽人海之中大浪淘沙,挣亿万分之一的机缘,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而凝气期,则不仅只是感受天地间的灵气,而是在修士与天地间灵气的联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能够吸收一部分,融入自己的身体,开始能够化天地之力之力为己力,融天地之道于己身的境界。
只有在这一境界之中的修真者,才能体现出他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灵气御物,施法布阵等也是从这一境界开始的。也可以说是,只有处于这个境界的修真者才能拥有一些于凡尘俗世之中自保的手段。
愁尘无疑便处于这个境界,虽然没过多久,也就几日的功夫,但这几日来却是接连顿悟了几次,灵气灌体,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有这样的爆发力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却说秦榷,看着那呼啸而来,当头砸下的酒坛,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蒙了,怔怔地站在那儿,没有反应。
不过虽说神志没能反应过来,但至少身体自带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还在,潜意识中,脑袋微微向后移了一两下,距离不大,因为就算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闪避了。
黑影砸下,带起嚯嚯风声。
咚
一声闷响,酒坛好似承受不住那股强烈的反震之力,顿时四分五裂,炸成碎片,里面残存的酒液四洒,混着血水流淌。
那一刻,秦榷的面部神情彻底凝固了,额头之上,血水一股股的涌出,混着酒液,在秦榷的脸上流淌。
那一刻李奇蒙了,心中仿佛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知道大哥很文静,是一个讲求以理服人的人,他也知道大哥很爱自己,为了自己,小时候甚至为自己抗下过不少的错事。当看到一个原本很是文静的大哥,为了自己冲冠一怒的时候,李奇哭了,心灵受到了真正的触动。
双目紧闭,一股力量不知从身体何处涌出,那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子好似显得不是那般沉重了。
“嘶”
也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酒楼都沉浸在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不过这种寂静却也并有持续多久,不只是因为头部的麻感已经退去,还是因为神志稍稍清晰,回想起了愁尘这个凶手。
秦榷一声怒吼,“你他娘的一个贱民居然敢打本少爷,来人啊,把这小子给老子废了,往死里打。”
此刻的秦榷是满心的怒气,那头部的疼痛感都好似被冲淡了一般,只是感觉眼中的事物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几道重影。
甩一下头,急忙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闻言,三四个家丁踏步上去,凶神恶煞地盯着愁尘,眉宇间闪过一丝残忍之色。
丝毫不在乎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面子问题,四个家丁齐步上前,将愁尘围在中间,双手合拢,略微活动了一下经骨。
残酷的说道:“放心吧,小子,居然敢打伤秦公子,我们不会让你很容易的死去的。”
在四个家丁将愁尘团团围住之际,秦榷轻声唤过一个闲着的下人,吩咐了几句,然后便饶有兴致地望着那被自己四个手下围住的愁尘。
血水混着酒水流淌的脸上有着几分狰狞。
一旁的方洋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情况发生得实在是有些突然,就连他都没有转过神来。想了想,正准备站起身来时,却被一直巨掌按在肩上,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使他动弹不得。
“方公子,你还是在这坐着吧,要是伤着你,侍郎大人哪儿,我们可是不好交待。”
声音有些阴冷,还略微带着一丝嘲讽。
方洋抬头,怒视着那个按住自己的人。古铜色皮肤,一张方形脸上刻画着坚毅的神情,肌肉凹凸有致,太阳穴略微有些鼓胀,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方洋气势一泄,有些疲惫,他知道,这人即便不是一个武林高手,但也是个练家子,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能够抗衡的。
不过虽然气势有些颓废,但方洋的言语依旧激烈。
心境平复下来,语气尽可能平稳地说道:“你会死得很惨”
话语还是那么的直白、简短,但却凭空多出了一丝冷意。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按在方洋肩上的力道更重了。
被四个成年人包围,愁尘神色平静,一脸淡然,没有理会那几人恐吓性的话语。
眼珠一转,默默注视着手中那个已经破碎了的酒坛,看着上面残留的血红酒水,一滴接着一滴,缓缓流下。
“嗒”
一滴酒水落下,打在地上,激起小片水花。
那一刻,愁尘动了。
身子猛地下蹲,手中的酒坛先是向下一拉,而后向上一提,认准了四人中的一个,酒坛残片猛地一挥,带起一道残影,直接打向其裆部。
那个家丁倒也应该说是“久经沙场”,对于这一招似乎早有防备,双掌平摊抵合,正准备往下压去,挡住愁尘的攻势。
“哼”
愁尘一声冷哼,识海之中,灵魂之力剧烈翻滚,化作一股股跌宕的浪潮,狂涌而出。
“咚”
家丁的身子瞬间一个踉跄,只感到似乎有一柄巨锤敲来,带着千钧之势在其脑海之中炸开。耳鸣嗡嗡,眼神黯淡,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渗出。
整个人就那样直挺挺地愣在那,酒坛撩起,没有丝毫反应,硬受了愁尘一击。
“轰”
一声闷响传出,隐约间也好似包含着一丝“咔嚓”之声微不可闻。
那家丁也不知是太过坚挺,还是早已经因为神魂冲击而变傻,即便受此重击,也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只是身体稍稍一倾,好似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此时愁尘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虽说脸色惨白,但身上却隐约有着一股戾气环绕,大口喘着粗气,握住酒坛的手不停地颤抖。
双眼望去,四周的事物都好似有些模糊,几道重影跌宕浮现,这无疑便是精神力也就是灵魂之力消耗太大的自然现象。
至于这精神力的使用法门,自然也是那天后半夜中,收徒未果的黑犬没有放弃,开始很机智的采用怀柔政策,教给了愁尘一些在修界很常见的小法术。这精神力的运用法门便是其中之一。
几乎是在黑犬教完这个法术的瞬间,在黑犬惊愕地目光之中,愁尘便已经能够有些青涩地作用了。
千万别小看了这“青涩”两个字,虽然只是个小法术,但也是被黑犬这个曾经的妖界大佬看上的,又岂会是凡品。而且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在诸多法术之中,最难学的便是这精神力的运用法门。
一个不好便是未伤敌,先伤己。对于愁尘能够轻易施展这门法术,黑犬也只能感叹一声怪胎。
话不多说,回到这边。刚刚一击即中的愁尘忽然感到左右后三面,各自有着一股阴风吹起,却是三个硕大的拳头猛然锤下。
原来是另外三人见到那名家丁倒下,本来原本还仅存的看戏心理顿时化为乌有。那一丝轻微的咔嚓响声自然也被三人听在耳里,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这小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岁的孩童应有的样子。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出手。
拳头锤下之际,正是愁尘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再加上刚刚完全是含恨出手,灵魂之力全力激荡,消耗有些大,此时神智还略微有些模糊,没有反应过来。
面对着避无可避的三拳,愁尘果断闭眼,他知道,此时肉体之上的劲力一泄,是绝对无法避开这三拳的。
但若说世间速度最快的东西是哪些,那人的思维无疑便是其中之一,在刹那间可以有些千万念头绽放,在刹那间可以回望自己的一生。
愁尘闭眼,强忍着脑海中那宛如炸裂般的疼痛,一股又一股精神力按着奇异的韵律跌宕,化作一柄无形之锤,向着其余三个家丁敲去。
灵魂之力,一息百里。
在三人的拳头还未落下之前,巨锤便呼啸而至。
一锤砸下,在三人脑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三人顿时怔住,意识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拳头无力的放下,各自都向前向后倒去。
画面显得有些诡异,一时之间,全场寂静,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愁尘,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
“噗”
一口鲜血喷出,愁尘原本就稍稍萎靡的气息此刻更为虚弱。
双眼缓缓睁开,有些疲惫,强撑着身子挺直,孱弱的身子中有着一丝坚毅。
无神的双眼盯着秦榷,一丝冷笑,杀机涌现,这酒楼之中的温度也都好似变得低了一些。
此时的秦榷似乎也被在诡异的画面震惊到了,在他看来,这四个家丁就算是搞定一个成年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却没有想到的是,被分分钟干翻的,不是敌方,而是自己这边的。
“咻”
一道微风吹过,一道身影横亘在愁尘与秦榷之间,赫然便是刚刚那个按住方洋,不让他行动的练家子。
双眼微眯,盯着愁尘。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罢手如何。”
其实这大汉原本是想自己直接出手,将眼前这个小毛孩子给废掉的,但在看到那四个家丁都诡异昏倒的场景之后,这个念头便被直接打消掉了。
原因无他,自己终归是个侍卫,保护少爷的安全才是自己的首要人物。而这小子的手段也着实有些诡异,令人防不胜防。在无法保证自己少爷安全的情况下,大汉只能选择稍稍妥协。而且
大汉的双眼向着这楼梯处望去,那赫然便是刚刚那个家丁离去的方位,此时已经有了一些黑影涌动聚集。
大汉一声冷笑,双手环抱,将秦榷挡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望着愁尘。
“咔咔咔”
一时之间,整齐划一的盔甲摩擦声响起,一队身穿铁甲的士兵涌上酒楼,将四周团团围住,为首的乃是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额间有着几道皱纹,显得有些苍老,腰被钢刀,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如同一个就在寒霜之中矗立的劲松一般。
见到这个人来了,秦榷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扑了上去,
“秦叔啊,您可来了,您要是再来晚一点的话,那你二侄子的命可就没了!”
说着,还不停地抹着眼泪,满是鲜血的脸庞上不是划过几道泪痕,加上那悲伤的模样,显得很是凄惨。
这位被称为秦叔的军官,微微一怔,在他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他这个二侄子欺负别人,完事后都是自己来擦的屁股。自从自己被尚书大人,也就是秦榷的父亲秦廉从军营之中提拔出来,在这京城之中担任护卫一职的时候,只要是有自己在的地方,秦榷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看着秦榷脑袋上那个长长的伤口,秦姓军官脸皮一挑,微微抽搐,有着一股怒气在直往上冲。
“京城之地也敢行凶!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秦姓军官一声大吼,问都不问便要开始拿人。
秦榷在旁边看着,一声冷笑,“你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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