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窃明
了,毛帅养了五千多孤儿,整个东江现在有十万将士和十万多女人、孩子要吃饭。一年才给一万兵的军饷。还要买铁造武器,能有肉吃才怪呢。”
洪安通哑然失笑:“我们也没有肉吃,也就是打仗的时候才有些死马什么的。”
“大家都是苦命人啊。”那个使者叹息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等又塞了两块肉下肚后,他自我感觉是吃饱了,遐想了一会儿后使者摇着头憧憬起来:“毛帅说过,等收复辽东会用田土补偿我们的欠饷。”
“我家大人也这么说。”洪安通也美滋滋地想起自己在功劳簿上的记录。他现在已经拥有五十亩的土地、一头牛和一匹挽马,而且是子孙世世代代都可以因袭的东江镇土地。等扫平后金收复辽东,报了宗族地大仇。洪安通觉得自己应该还能立下不少功劳,说不定到时候除了正妻还能有钱讨个小老婆,把这些年的时间追回来。
“就等毛帅牧复辽东了。我们受了这么多苦,就等着熬出来的那天了。”
几个士兵围坐在桌子旁纷纷做起了白日梦。过了好半天他们才从好梦中惊醒,那个东江使者这才仔细地打量了洪安通马上的铁甲,又盯着他的佩刀看了半天:“你是军官还是黄大人的亲兵?”
说实话洪安通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因为黄石设定的军制里面近卫队是对职务而不是某个人负责的,比如贺定远如果是马队的指挥自然就能得到马队近卫兵的保护,而如果贺定远调离这个职务,马队的近卫兵也不会踞着他走。虽然洪安通指挥的内卫队直接向黄石负责,但是黄石交给他不少秘密任务,他洪安通的职权也远远超过一般意义上的亲兵队长。
“我是马队千总,暂时被当作亲兵队使用。嗯,就是这样。”洪安通最后报出了自己的官阶,内卫队表面上看就是一个马队,所以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原来是千总大人,失敬失敬。”东江使者和几个同行士兵连忙起来行礼,他们一直以为洪安通是个没品级的亲兵呢。
“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洪安通连忙起身客套一番。
“洪千总,标下许云亭。”那个东江使者也报出了家门,刚才忙着吃饭一直也没有说。
“幸会。”
洪安通觉得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一阵舒服,仿佛两个人命中就该是朋友一般。
天启五年二月十日,金州,参将行营。
“大人,长生岛急报。”
黄石接过书函正要打开,就看见洪安通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等他附在黄石耳边说完后,黄石也是脸色大变。
黄石虽然决心给建奴大放血,也觉得最好能把皇太极留下,但他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掌握好这个放血的度。免得建奴失血而死。但现在……
“辽东经略孙大人要来金州?”黄石一字一顿地向洪安通确认这个消息。
果然有歧义,刚才洪安通说话的声音太小了,现在他大声回话:“不是要来,而是孙大人的船已经到了金州码头了。现在孙大人可能已经下船了。”
烈烈北风意未逞 第36节 独木
这个消息让黄石顿时呆若木鸡。洪安通连忙又低声喊了声:“大人。”这才把黄石从石化状态中拉了回来。
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盔甲,黄石一边问洪安通:“孙大人带了多少人来?你看清有多少条船了么?”
站在黄石背后的洪安通此时也是同样的手忙脚乱,他帮着黄石把斗篷披好后,又连忙把头盔上的红缨整理好,把它递给自己的长官的同时洪安通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回大人,属下只看见孙大人的两条快船,上岸探查的是孙大人的几个经略近卫兵,属下已经派内卫去拖住他们了。还吩咐内卫们重新检查一遍岗哨,以确保孙大人登岸后万无一失。如果大人有什么要交代下去的,那现在还有些时间。”
眼下黄石并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不过他还是赞杨了一句:“做得好,多亏你了。”
走出金州参将行营后黄石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孙承宗可不是王化贞,在明末的群臣中老孙头是少有的德才兼备、人情练达的文臣。孙承宗他跑到金州来,基本上就意味着黄石不要想耍什么花活了,这个主可不是监军吴穆那么好忽悠的。
在黄石的印象里,努尔哈赤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土匪头子而已。天启五年也就是今年努尔哈赤这个老疯子会病得不可救药了。历史上努尔哈赤曾经找茬把李永芳下狱,他亲手拿鞭子抽李永芳的时候还破口大骂:“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要狡辩,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骂到后来这老疯子还自己把自己气的老泪纵横,这是一种多么可笑又令人吃惊的自卑啊。
努尔哈赤这个老疯子中意的儿子和继承者是多尔衮,这是另外一个著名的自卑又自恋的二百五。清兵入关后天下都以为明朝气数已尽,攻破南京的时候投降的大明臣子扔下的牙板堆得像一座小山那么高。大半个中国传檄而定。但多尔衮这个二百五一个剃发令就搞得天下骚然,要不是南明的君臣实在太废材,死挺了的明朝就咸鱼翻身了。这种二百五居然还能还溢“睿亲王”,睿TM个大头鬼啊,如果南明那些个王爷有赵构一半的皮厚心黑的本事,孝庄就得抱着儿子回长白山了。
唯一让黄石感到畏惧的就是皇太极,前世读史书的时候黄石曾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厮该不会是个穿越者吧?实在太像了。”最触目惊心地就是皇太极那惊人的运气,扔骰子把把出豹子谁能陪你玩啊?啊?其次就是皇太极身上看不到一丝蛮夷的自卑。他对汉官和蔼可亲,对孔有德行兄弟的三抱之礼,投降的东江军不需要剃头也不会被整编,汉人的官吏和士兵最后搞得比满族的还多……这种自信和胸襟在他的疯子老爹身上看不到,在他的二百五兄弟身上看不到,在他蠢猪一样地子子孙孙身上也看不到。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样一个时代,掌权于后金总崩溃的前夕,死于天下底定之前。仿佛就是为了华夏的劫难和满族同胞的福祉而来的一样。
黄石大步走向港口,洪安通领着几个内卫警惕地紧随在他身后。本来在黄石的计划里,他打算揪住正白旗往死里打,其他的旗和无甲辅兵要跑就随他们跑吧。这些日子里黄石思来想去,觉得这是留下皇太极的最好时机:首先这次皇太极不是主将,轮不到他弃车保帅;其次正白旗上次伤亡较小,于情于理也该皇太极掩护兄弟部队撤退;最后就是此时皇太极最多只有十几个牛录,救火营只要肯不惜代价一定能干死他。
只要搞死了皇太极,那后金政权黄石可以想怎么就怎么玩了,就凭满族同胞那不到十万的男性人口,还怕他们真能逆天不成——满族同胞不是喜欢用屠刀搞种族同化吗,这次一定要让东江军兄弟们把满族同胞姐妹融合到汉族大家庭里面来。
走到港口以后,黄石看见孙承宗已经乘着小船上岸了。他赶快抢上两步躬身行礼:“孙大人慢行,先让末将巡查一番。安排好警戒后再请孙大人移步。”
老当益壮的孙承宗阔步走来,冲着黄石朗声说道:“黄大人不必费心了,本官自有分寸。”
这个称呼把黄石臊得满脸通红,他跟在孙承宗背后小声叫了声:“阁老。”
“嗯,”健步如飞地孙承宗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脸上竟然有一丝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似乎为自己用恶作剧捉弄了黄石一下感到得意,但这笑意很快就又散去了:“黄石,军情如何?”
虽然二月中旬了,但辽东的北风依然凛冽,黄石低声吭哧了一句:“阁老,这里风大,等到屋内再说吧。”
“快说,快说!”孙承宗脚下毫不停留,但却也等不及走完这点路再谈,他几天前一得到许云亭的汇报就意识到战机已经到来:“一举荡平东虏,正当其时。岂能再等。”
走进了黄石的参将行营后,黄石指着地图又讲解了很久,接着他又被问起了南关之战的经过。虽然孙承宗是少有的能臣,但是此时他提出的不少问题还是比较幼稚的,孙承宗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不能无师自通。这样黄石不得不从野战的要点、步骑对抗的诸多阵型讲起。黄石讲到兴起,辅开一张白纸,把当日的两军阵型都画了出来,用箭头标注出双方的行动,并掺杂着自己对这战的心得体会。
此战本来就是黄石的得意之作,以两营击溃后金三旗更是辉煌无比,他兴奋地说了半天才猛地掷下了手中的笔,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黄石突然发现孙承宗没有在看地图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惊得黄石赶快肃立道歉:“末将失礼了,请阁老恕罪。”
孙承宗捻着胡须,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黄石你今年不满三十吧?”
“末将今年刚二十八。”黄石本是农历八月生人,现在周岁二十七岁。
“二十八岁官居三品,真年轻啊。看到你老夫也想起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呵呵。真是岁月如梭。”
(笔者按:明制武官品级混乱,笔者记得大都督取消后,左都督为正一品,右都督为从一,都督同知正二,副都督(同知)从二。笔者也许是搞错了。毕竟笔者不是历史专业,但这个小说已经采用了这套体系,那么先继续下去,等笔者以后确定后再作修改。)
黄石见孙承宗笑得温暖,心头也是一松:“末将全是侥幸,岂敢和阁老相比。
“可惜你不是秀才,现在国家又是用人之际。”孙承宗突然蹦出了一句黄石听不懂的话,不过孙承宗也没有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他只是对黄石笑道:“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趁现在你不妨多多放声大笑,不然等你七老八十了,想大笑也不行了。要‘微微颔首’,要‘淡淡地道’,不然就是为老不尊,哈哈。”
孙承宗心情看来也不错,黄石连忙又是一番赔笑,然后趁机告诉孙承宗金州又来了两拨援军,一拨是尚可喜带领的长山水营。一拨是耿仲明兄弟的杰字营,现在这两伙人黄石把他们分开安置在金州的城两边,他们都已经拿到了两百具铠甲。耿家兄弟和尚可喜因此对黄石心存感激,他们也都给黄石面子没有发生私斗。
“那是什么?”孙承宗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情报,刚才急着去接孙承宗所以黄石没有来得及打开长生岛的情报。回来之后光顾着给孙承宗介绍军情结果黄石也忘了看了。
“禀阁老,是长生岛给末将的军情。”黄石拿起奏报双手奉送到孙承宗面前。
“你自己看,老夫没有带过兵,凡事还是要多听你们武将的意见。”孙承宗说完就往椅子上一靠,静静地等在旁边。
黄石告了声罪就打开信函看起来,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还把手指放在头盔上轻轻敲击,显得很是犹豫。黄石反复思考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孙承宗晾在一边很久了,赶忙又告了声罪。
“不必如此,信上怎么说?可是长生岛遭敌了?”
黄石目光闪动,语气也有些迟疑不定:“没有,长生岛对岸的敌军把好不容易修起来的营寨都焚烧了,除了大股建奴盘踞的复州以外,周边的烽火台和营垒都被放弃了。”
孙承宗听黄石语气越来越冷,也明白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对了:“这说明什么?”
事到如今黄石也就不怕和盘托出了,他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他的参谋部的心得。当然,这些心得黄石统统说是自己想出来的。而黄石和他的参谋部都认为后金镶白旗南下前会先骚扰一下长生岛,后金的突围行动也会在金州兵力分散了以后才展开。
“阁老,既然建奴不去骚扰长生岛,就说明建奴自认为有足够的力量为南关三个旗解围,恐怕金州又会有一场苦战了。”黄石几天前已经又向东江本部派去了使者,信里而黄石要求再拔给一或两个营的援军,但是这援军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阁老,您没有带关宁军来么?”
虽然关宁军现在还都是新兵蛋子,但眼下拨到盘子里就是菜,黄石一看长生岛对面的后金军收缩就心知不好,关宁军虽然不能野战但装备还是不错地,只要能把城守好也就能让黄石把手里的兵力释放出来。再说——哼哼,等辽西武官带着那些人和装备到了金州,我还不会强抢么?眼下我打赢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在我的地头上就是抢了你的……你又能如何?
“一时恐怕到不了。”孙承宗嘿嘿干笑了两声,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毕竟不是千里眼,虽然孙承宗反复说过要辽西各营居安思危,冬季也要凿冰。但各水营阳奉阴违,竟然让船都被冰冻住挤坏了!临时要用船竟然完好的极少,大部分船只都要修补。
而且各营都没有处于战备状态,调动起来也拖拖拉拉的,当然也有人在孙承宗耳边吹风说黄石恐怕是虚报战功了,但孙承宗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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