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窃明
用的“莫须有”罪名虽然无耻至极,但他毕竟还是做不到给岳王扣上“力主议和”的帽子。
而奴酋弘历给汉人竖立的“民族英雄”袁崇焕实在太强大了,他自己阿谀阉党不说,还能把自己干下的丑事硬扣给以一介不染而闻名的毛文龙,硬说毛文龙瞒着天下人(除了他袁崇焕)认魏忠贤做干爹了,还说毛文龙一定在某个不知名的荒岛瞒过天下人的耳目(除了他袁崇焕)给魏忠贤立像了。
所以黄石觉得就“寡廉鲜耻”这四个字而言。就是秦桧秦相爷在袁督师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因此他两次去陛见天启时,看到袁崇焕在奏章里信口雌黄,事后黄石的感觉并不是“竟然如此”,而是“果然如此”。
黄石收敛起了脸上的嘲讽之色,他沉思着敲了敲桌面,把自己的想法叙述给赵慢熊听:“袁崇焕的这些做法并不会对我构成致命的打击,因为就像我没有证据说我没杀大哥一样,袁崇焕和御史也拿不出证据说我杀了我大哥,我自己的否认远比建奴的谣言有力得多。但关键并不在这里,而在于皇上的看法。”
现在的大明天子是一个厚道地年轻人,对周围的人都很信任,也还没有太多机会见识人心的险恶。天启对养母李选侍、对奶妈客氏、对老师孙承宗、对老仆魏忠贤、对弟弟信王都很好,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大家也都该是这个样。
此外天启也不是心里很有主见的人。随着这些谣言不断传播,天启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正所谓“三人成虎”啊。黄石还是那句老话,如果位置上坐着的人是朱洪武那种人,那他黄石根本就不担心这些话会对自己不利,因为朱洪武根本不会在乎黄石的私德如何。只要黄石能打胜仗、能被皇帝控制住,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但天启不是这种冷血的实用主义者,以他的厚道心肠,肯定对黄石的这些行为产生恶感。黄石更深深地怀疑:像天启这种老实孩子,很容易在做决策的时候受到他个人的情绪影响。从而做出不明智地判断。
“现在关键就是皇上,只要皇上相信我做了……不。只要皇上怀疑我可能做了,那皇上对我的信任就大打折扣。”黄石说着就把手一摊,脸上也露出很无奈的表情。黄石不是文臣,不可能得到天下文官的支持,黄石也不打算去逢迎魏忠贤,所以天启的个人好感是黄石压住袁崇焕气焰地最大依靠。
“袁崇焕把握的却是很准啊,大人的优势就在于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辽西之战皇上才会支持大人不受文官节制,大人搬走了觉华的库存朝廷也没有追究……嗯,眼下东江镇没有文臣监军,内阁不愿意拨给军饷、粮草,大人如果想挥师辽中还是只能指望皇上的支持。”
“是的。”
“容属下再回去想想,”赵慢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属下觉得辽东巡抚的设计没有什么大破绽,属下不敢说准能想出对策。”
“我也觉得没有破绽。你先去想吧,想不出来我也不怪你。”
“遵命。”
天启六年七月十四日,
“建奴那边派来了密使?”黄石问话的时候,两侧的眉毛不由得挑了起来,语气里既有惊讶又有不屑。
“是的。”眼下屋内只有洪安通和黄石两个人,“如何处置来人,还请大人示下。”
这个密使一路翻山越岭,走的都是小路,还自带干粮和饮水,一直绕过了复州,直到北信口才向救火营的巡逻队表露了身份。
“了不起啊。”听过来人的冒险经历后,黄石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跟着语气里就带上了责备的意思:“从复州到盖州,我记得都有巡逻队的,而且这一路的探查也都是长生岛军情司负责,怎么能让建奴一直摸到了北信口来?”
“肯定有细作带路,如果大人许可,属下一定能撬开这个人的嘴。”
“这倒不用急,先把他带来见我。”黄石打算先去问问赵慢熊,看看他那个“狼人”组织是不是对此有所了解。
“遵命。”
——
以下不算字数。拙文乃是历史架空小说,不是玄幻小说,笔者见有人称本书前两节大肆篡改历史,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还希望指责笔者的诸位仁兄,能提供翔实的根据,好让笔者把本书的漏洞修改好,非常感谢。
篇幅问题,笔者在后面对前两节的立论简要解释一下,如果有问题,请一定赏光指出。
袁崇焕请立生祠、毛文龙上表为左光斗等人鸣冤,此皆出自熹宗实录,何来笔者篡改之说?
况且除了毛文龙为东林鸣冤外,东林领袖钱谦益还赋诗一首称颂毛文龙道:
鸭绿江头建鼓旗。间关百战壮军威。
青天自许孤忠在。赤手亲擒叛将归。
夜静举烽连鹿岛。月明传箭过鼍矾。
纷纷肉食皆臣子。绝域看君卧铁衣。
何来毛文龙乃阉党一说?
地方文武争先为魏忠贤立生祠、认干爹,此众之名尽数录于熹宗实录之上,毛文龙并未侧身其中,何来笔者篡改历史一说?
大明满朝的御史言官,认魏忠贤干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遭参,怎么可能全天下没有人知道?
说毛文龙在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为魏忠贤立冠冕,除了袁崇焕自话自说外,还曾出于何典?而且袁崇焕连这个岛的名字都不说,辽东成百上千的岛屿,到哪里去找这个雕像?
万仞指峰能担否 第30节 军备
后金派出的使者已经被彻底搜过了身,黄石换好了衣甲后,洪安通就亲自把他带了进来,然后静静地退后到黄石身边护卫,并把来人携带的密信交给了黄石。
“议和?”阅信后黄石冷笑了一声,随手就把它扔到了一边:“你主子是让你来送死的么?”
“黄大帅,小人奉命带来机密口信。”那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黄石身侧的洪安通等人。
“有话快说。”黄石不耐烦地说了一声。
“小人遵命。”那后金的使者又叩了一次首,头也不抬地急速说了起来:“建州卫大佐领致意大明黄大帅,如今大明天子圣明,然左右近侍多有奸佞。黄大帅威武无敌,必遭宵小忌惮,恐有鸟尽而弓藏之危。”
一口气说完这段后,那使者抬头挑眼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高居正中的黄石面无表情,他身后的洪安通绷着嘴一言不发,而在黄石两侧旁听的赵慢熊、金求德二人都盯着使者的脸,似乎都在等着听他后面的话。
自感受到了鼓励,那个使者的底气一下子壮了不少,音调也跟着微微抬高了一些:“建州卫大佐领致语大明黄大帅,鄙国在、则黄大帅在,鄙国亡、则黄大帅偕亡矣。”
说完以后那个使者就直起了上身,眼巴巴地望着黄石,后者轻轻嗯了一声,用平缓的声音问道:“你要说得都说完了么?”
使者脸色变白了,他急忙又趴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便是黄大帅欲借首级博取公侯,亦请稍息战事,鄙国实乃黄大帅晋身之阶,大帅为何定要苦苦相逼?”
“看来是说完了。”
黄石身子向椅子背上靠去,随着他一挥手臂,身后的洪安通就叫了声:“遵命。”
几个内卫涌入营中,洪安通指挥他们把使者绑了起来,拖下去关到了牢里。洪安通走后。金求德和赵慢熊又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向黄石看过来:“此中有诈!”
“不错,建奴盘踞辽中、建州,虽然屡屡受挫于我军,但绝对还没有到这种地步。”黄石拾起刚才扔到一边地书信,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好半天才疑惑地把它递给赵慢熊和金求德:“但建奴为何要奴颜婢膝到如此地步呢,其意欲何为?”
“缓兵之计?”金求德提出了一个可能性。陈继盛攻入建州后,辽东战局对后金又变得大大不妙,努尔哈赤每牛录抽六十甲,带着四大贝勒和八旗兵马赶回建州,正和东江军沿着苏子河激战。
只是陈继盛一开始就占据了从萨尔浒到赫图阿拉之间的所有战略要地,那里地形险峻,又没有宽阔的官道可走,所以后金军只能沿着苏子河进攻,把东江军从建州一点一点地挤出去。所以后金军进展非常缓慢。
七月中东江本部发来塘报时,明军还在苏子河东的丘陵、丛林地区节节抵抗。在这种只适合小股兵力作战的地形上,后金大军有力气也使不上,几次大规模的进攻都不过是把明军压得向宽甸退后了一些罢了,而完全不必担心有被合围歼灭的危险。
“或许吧,不过我军现在正在训练部队。无法向辽中进攻。此外,我军也根本无力进攻辽中,上次进攻海州把我们的储备几乎都打光了。”
“那大人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把来人交给吴公公看管起来,然后让锦衣卫把他绑送京师,这总是不会有错地。”黄石思来想去,建奴的来信是绝对不能回的。免得落人口实。当然这个使者也绝对不能杀,免得被某些人造谣说自己“杀人灭口”,最谨慎的办法莫过于往京师里一送,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人,属下以为这样恐怕不太好。”金求德他们都知道黄石总是从谏如流。所以他们有不同的想法时也都不会藏在心里:“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建奴虽然并非我大明的敌国。但今天我们能杀他的使者,明天建奴也就能杀我们大明的使者。自从熊经略主持辽事以来,除了劝降使者外,我大明文武从不为难投书的使者,建奴也不为难我们的使者。”
黄石总是很愿意和部下交流看法,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金兄弟说得不错,我大明的确是一般不为难建奴的投书使者。但我认为这个局面该改一改了,长生岛不会接受建奴投降以外的任何条款,而建奴如果真的想请降了,他们也不会怕死不来的。”
金求德和赵慢熊一起抱拳:“大人高见,属下明白了。”
……
把后金使者和书信送去吴穆那里以后,吴公公反倒有些惊讶,他觉得这么对待一个投书使者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既然黄石是这个意见,那吴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让张高升跑上一趟,把使者押送去登州了。
黄石总觉得这个使者来得不这么简单,应该也是后金谣言攻势的一部分,如果自己稍微不谨慎放他回去,还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后手等着自己呢。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黄石认为还是小心为上,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明知后金主力东移,但黄石对辽中也无可奈何,东江镇因为没有文官监督,所以朝廷对这里一直隐隐戒备,不愿意多给军饷、粮草以免出现唐朝以后的又一个边军藩镇。但毛文龙和山东文官集团的恶劣关系仍在持续,随着他这两年来屡屡攻击山东文官漂没他的物资,双方的对立情绪变得更加严重。
不久前甄雨村来长生岛时,还向黄石稍微透露了一些口风,那就是山东文官希望毛文龙能尽快滚蛋。他们都支持黄石接任东江军。本着绝不得罪人的原则,黄石也暗示等他接任东江总兵后,不但绝不会在例钱上和登州为难,还会同意山东文官派人来东江镇监军。
最近毛文龙上书给东林党鸣冤一事更是把阉党也得罪了,吴穆虽然不提立生祠的问题,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听起来也是要设法升黄石为总兵官了。黄石倒是没有接这个话茬,因为他认为不会有人真的喜欢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所以黄石就明确表示除非升任毛文龙为辽东提督。否则他绝不会要求开镇,更不会试图与毛文龙平起平坐。
毛文龙既然已经扛下了主要的责任,黄石觉得自己如果在背后踢一脚那也太不地道了。再说,吴穆对一个饮水思源的人也是很欣赏的,黄石甚至怀疑吴穆背后的魏忠贤也更看重这种不忘旧恩的人,所以阉党也就不再勉强黄石脱离东江镇了。
长生岛为今年做的战争预算是十万两银子,结果上次进攻了一次海州,前后就花了近七万两银子。剩下的预算部分只够下半年进行些简单的军事调动,根本没有大规模进攻的能力。东江左协现在和本部渐行渐远,两者的战斗模式已经大不相同了,这导致黄石每次作战的开销都变得越来越大,让他很是头疼。
为了节约开支,长生岛决定进一步压缩骑兵在部队中的比例,这次海州之战救火营的新编制大家觉得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所以长生岛已经决定,未来的一个野战营应该配属八个四百人的步队,二百人的马队和炮队各一。此外还有四百人的工兵队和千人的辎重队,共五千人。
从此以后,每个营的营近卫、营侦查等骑兵也全部要算到马队编制里,等经济条件许可后,炮队下辖炮组要扩充到十个。工兵队和辎重队也要配属好工具。现在长生岛已经拥有了大批经验丰富的老兵,各级军官也都对于用步兵正面对抗骑兵充满了信心,所以黄石就怎么省钱怎么来。
尽管长生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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