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为僧 作者:萧舒(起点vip2013.07.04完结)
这些黑熊双腿支地,人立而起,能灵敏的接住东西,动作迅速,与其笨重的体形截然不同。
走路慢,但动作快,灵巧,他当初很是惊诧。
此时,他在修炼飞熊掌法时,忆起当初所见,能领悟沉与灵两诀,动作标准,慢慢揣摩其中三昧。
此掌法极耗体内,换了常人,练上半个时辰就会大汗淋漓,坚持不住,他却一口气练了一上午,一点不歇。
一遍接着一遍,他精神如龙,强大无比,能支撑着他专注其中,每一遍皆有所得,保证其效率。
他上午修炼飞熊掌法,下午练刀法,一个时辰的刀法之后,再练枪桩。
右手举一杆长枪,铁做的长枪,在他手上如一根柴棒,但随着时间流逝,这柴棒一般的长枪越来越重,重若千钧。
第一天他没能坚持住半个时辰,纵使身体被金刚不坏神功练得远逾常人,仍无法坚持,从没使过这种劲儿。
第二天,他强一些,坚持半个小时,第三天,坚持更久,他悟性极强,内视清晰,慢慢领悟一些诀要。
这枪桩练的并非力气,而是用劲儿,他力大无穷,一杆枪对他而言轻若鸿毛,如此重量,头上顶着,或肩上扛着,几天几夜没问题,平端着却不成,非力气不足,是不会用劲儿。
会使这股劲儿,凭他身体,站几个时辰,一点儿问题没有。
……
他一边站,一边思索着张教习当时的话。
人们学习时,往往有一个致命缺点——听而不闻。
传授者以无数经验与汗水总结的话,听起来平平淡淡,学习者往往意识不到其重要,当修炼起来,自己领悟,才会发觉此话之正确。
李慕禅深知此点儿,在脑海里烙印了张教习的话,一句一句的仔细揣摩,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每琢磨一遍,都有几分体悟,枪之用,关键就是用劲儿,需得将枪与人合一,枪上要有耳朵,眼睛,皮肤,能听,能看,能感觉。
唯有练到这般境地,才能开始练枪,否则,即使练枪,也是皮毛,威力有限,跟棍差不多。
张教习对枪推崇备至,视之为百兵之王,威力绝伦,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唯枪法有此威力。
李慕禅一直不明白,枪上怎么会有耳朵,眼睛,皮肤,一边站枪桩,一边细心体会,心注于枪上,与其合而为一。
他当初修炼剑法时,有一条要诀,人剑合一,剑即是手,当初沧海九掌,再到沧海九剑,对于人剑合一领悟极深。
枪虽长一些,但原理一样,他心神专注于枪上,不急不躁,不离不弃,一直凝注其上,须臾不离。
做到这般,常人不可能,心如猿,意如马,好动不好静,易放难受,人们无法完全驾驭,反而被它们扯着跑。
李慕禅的禅定功夫精深,方能长时间的专注于一念。
专注一念,极耗心神,即使那些修持日久的高僧们,也难坚持多久,他们入定时间久,并非一直专注一念,而是恍然一梦而已。
李慕禅心珠四颗,心神如龙,强横无比,能长时间的专注一念,委实惊人。
但心念的功夫,潜伏于体内世界,不显于外界,常人看不出威力,唯有应物方能显威。
他右手平端长枪,微眯着眼睛,目光收束成一条线,照在枪上,同时在脑海里观想一杆枪。
一杆长枪悬于虚空中,光华流转,然后,他将这杆枪以意移于手上的长枪上,两者合二为一。
这是修炼黄龙飞剑时的法子,关于人剑合一,黄飞龙剑的修炼,他得益良多,觉得是最上乘。
此时应用出来,慢慢的,虚空中一杆一杆长枪移出,附入手上长枪上,直到莫一刻,他心中一动,忙停住,所用心思皆专注于手上长枪。
……
黄龙飞剑这种修炼法门,王家弟子无一成功。
关键是一心二用,且心神之力强横,缺一不可,世上一心二用的人不少,心神强大的也不少,但如他一般,却罕之又罕。
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他忘了自己,看不到周围一切,眼中唯有这杆枪,天地之间只剩下这杆枪。
周围嘈杂喧闹,热闹非常,众人有的切磋,有的埋头苦练,有的三两嬉戏,大声说话。
这一切,随着他精神专注,慢慢退去,“扑通!”“扑通!”心跳声越来越响,在耳边轰鸣,掩去了周围的喧闹。
随着心跳声中,身体的血好像慢慢流出,从手心流入枪中,枪忽然有了生命,与他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手上忽然一轻,长枪似乎一下消失,轻盈如羽,感觉到的不是枪,好像是自己的手。
他微微一笑,知道进入妙境,心保持安定,波澜不生,这般境界极难得,正是领悟的绝妙时机。
他仍以神养枪,融为一体,使枪与人的结合更紧密。
慢慢的,时间流逝,天色暗下来,李慕禅仍举着枪,一动不动,好像化为一尊雕像。
众人有些惊异,不时扫一眼过来。
平端长枪一个下午,有些不同寻常,看来是悟到了枪之真谛。
张教习一直站在李慕禅身边,见赵胜利他们三个过来,忙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不要打扰他。
赵胜利三人看看李慕禅,露出羡慕神色,转身离开了。
暮色上涌,周围变得安静下来,练武场上,只有李慕禅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张教习站在他身边,也一动不动。
李慕禅沉浸于枪中,整个人化为一杆枪,枪即是自己,自己即是枪。
轻柔的晚风徐徐而来,拂过枪杆,有的被撞回去,有的打着小旋儿掠过,再转一圈回来,然后离开,像调皮的孩子。
枪身被轻风拂动,轻轻颤动,微不可察,仿佛与风儿嬉戏,淡淡的喜乐充满心间。
晚风徐徐,若有若无,他五官敏锐,毛孔舒张,能清晰感觉得到晚风拂过肌肤,到底是枪上的感觉,还是自己皮肤的感觉,他一时混淆,无法分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来,周围一片漆黑,习习晚风中,远处一顶顶帐篷散发光亮,宛如天空繁星点点。
……
“你醒了?”张教习的声音响起。
李慕禅转头望去,行了一礼:“教习。”
张教习站在夜风里,双眼炯炯,笑着点点头:“你入门了,……明天开始,我传你枪法!”
“是。”李慕禅恭声应道。
他抚着手上长枪,有血肉相连之感,殊为奇妙。
“枪法,只有三招,拦、拿、扎,其余千变万化,皆不离其宗,用枪,即是用劲儿。”
第二天下午,太阳高悬,阳光灼人,张教习拿着李慕禅的长枪,轻轻一抖,郎声说道。
说罢,他轻轻一颤,顿时银花朵朵,朝李慕禅扫来。
李慕禅横刀一斩,想要格开,封住门户,“叮”一声脆响,枪花散去,枪尖与他长刀撞到一起。
李慕禅刚吁一口气,枪尖却借了力,划过一道银芒,倏的到了他喉咙前,快如闪电,他忙后退一步。
身在后退之际,枪尖化为一点寒芒,抵到他喉咙上。
“你已经死了。”张教习冷冷盯着他,双眼如鹰。
李慕禅苦笑,他若有内力在身,倒能闪开,如今却不成,枪快如电。
张教习缓缓道:“枪随劲走,借劲而行,除非你不动,动则是错,……此乃枪之妙也!”
李慕禅点头不已,双眼明亮,他无情袖至大成,对劲力的运用熟练,驾驭自如,领教了张教习这一招,他顿时开了窍。
第251章 五层
对于劲力操纵,他精熟无比,当初运用无情袖,可操纵风力,换到枪上,虽然武器不同,但道理相近。
他忙道:“教习,再来!”
“好!”张教习话音一落,枪尖化为一点寒芒,瞬间到他眉心,枪如直线,迅如游龙,正是最基本的扎。
李慕禅长刀一绞,裹住枪头,想困住它,使其无法借力。
不成想,长枪倏的一缩,迅如壁虎,长刀顿时落空,反而生出一股吸力,扯动长刀。
长刀蠢蠢欲动,想挣开他的掌控,李慕禅忙顺势上前一步,化去扯力,顺势冲上前,想要近身。
长枪一扫,化为长棍拦过来,李慕禅只能一劈,借势后退。
……
两人刀来枪往,打成一团,李慕禅处于下风,借凭刀法精妙,将劈、挥、斩、刺、带,发挥得淋漓尽致,仍无法改变局势。
张教习的枪法看着朴实无华,占一个长的便宜,任凭李慕禅使劲浑身解数,都拒之于外,不让他近身。
或拦,或拿,或扎,里里外外就这三势,恰到好处。
对打了半晌,张教习忽然一顿,后退一步,道:“且住,咱们换过来,你来用枪,你用刀。”
李慕禅忙点头,仗着兵器长,张教习占尽优势,一寸矮一寸险,从前时候轻功绝顶,没太在乎长短,如今却决定成败。
他手执长枪,回想张教习刚才的招法,轻轻挥了几下,做了几个基本姿势,呼呼生风,枪花灿灿。
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不觉出现一轮明月,月华如水,张教习又点了数只火把,加之两人眼力过人,与白昼无异。
李慕禅一枪在手,血肉相连的感觉再次浮现,他微微一笑:“教习,请——!”
“小心了!”张教习沉哼一声,一道电光蓦地闪现,他纵步上前,双手举刀,直劈下来。
这一劈,力若千钧,气势如虹。
李慕禅心静如水,长枪如蛟龙如洞,缠了过去。
枪尖幻为银花,将长刀围,“叮叮叮……”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响起,李慕禅只觉手掌发麻,霸道的力量从枪身传来。
李慕禅轻轻一抖,枪身颤动,化解着枪上的霸道劲力,张教习露出赞许神色,刀刀如电光霹雳,抢攻不止。
李慕禅挥枪抖擞,或挤或拦,将其挡在外面,枪身劲力霸道,他努力化解,仍觉手心一阵阵发麻。
张教习哈哈大笑,挥刀狂劈,势不可当,李慕禅无奈之下,只能使蛮劲儿,长枪当成了长棍,漫天的棍影。
……
两人很快分开,张教习打量着他,笑道:“你小子,力气不小,不错,可惜,枪法还不到家,否则,凭你的力量,我根本胜不了!”
李慕禅笑道:“教习武功精湛,我自是不如。”
张教习摇头笑道:“咱们军中的武学,天赋很重要,你力大无穷,占尽了便宜,好好练吧,很快会成为一员猛将!”
随后,他摆摆手,转身去了,李慕禅在练武场上沉吟半晌,接着平端起长枪,继续练桩。
他觉得,自己基本功夫不够,不能化去枪身的反震,这样太耗力气,绝非正途,应该有诀窍。
这个诀窍,就是在对枪的体会上。
随后的日子,他平静下来,早晨起来穿着铁甲跑步,吃过早饭,骑一会儿马,与赤影培养一番感情,然后就是练飞熊掌法。
下午时分,一半时间练刀,一半时间练枪,静静的拿着枪站,一点儿点儿的体会枪上的力量。
随着他体会加深,越发感觉妙趣无穷,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张教习尽心传授,他自能与枪合为一体后,学起枪法来,如水到渠成,很快掌握,招式反而不重要,关键是基本功的训练。
傍晚时分,众人都歇了之后,张教习则与李慕禅对练,两人都拿着枪,抵在一起,谓之搭劲儿。
以枪感应对方的劲力,然后趁虚而入,这属于基本功,若练好了,乍一接触对方的兵器,直接顺劲而击之,一招可解决问题。
所以枪法之妙,百兵之王,正是其威力强横,剑法与其相比,宛如一条小蛇与一条蛟龙,威力相差甚大。
不过,诸兵器之中,枪法最难练,起码入门这两步,常人练上十年八年,也难达到要求。
李慕禅练了几天,忽然反应过来,周围人们练枪,与自己不同,他们不练枪桩,只练一式,就是前扎。
练完了刀法,他们开始练习枪法,每个人对着一个草人,狠狠扎一千次,才算完成任务。
两百来人,练枪法的,只有自己一个。
他练了枪法三式,站枪桩,还与张教习搭劲儿,比试。
一天晚上,他跟张教习练完了枪,搭完了劲儿,周身大汗淋漓,慢悠悠回了帐篷,看到灯光,觉得心中温暖。
这几天来,他有些想家了,想父母,想大哥二姐大嫂,还有沧海山的师父与师姐师妹们。
每天晚上练完功,他都会觉得孤寂,不过,一进了帐篷,看到赵胜利四人,他不由温暖,孤寂消失无踪,跟他们说说笑笑。
……
他进了帐篷,赵胜利正盘腿坐在榻上,眉头紧锁,在看一卷书,见他进来,忙放下了书,长吁一口气。
李慕禅笑了起来,赵胜利看着粗豪,不像读书人,偏偏整天拿着一本兵书,像是吃药一般的硬捱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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