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牙胫荑さ慕!?br /> “哦!飞帅么……”黄氏磨墨的纤手一顿,他们虽然住在远离城市的郊区,但消息并不闭塞,最新的前线消息往往在十日内便都大致能知道。庞统和徐庶之争,一直是最近月余各位在野贤良的主要话题。
“既然这样,元直何不去求水镜先生?先生不是他和士元的师父么?”
诸葛亮道:“正因为士元和元直都是水镜先生的高足,水镜先生才不便做左右袒。”
黄氏微皱秀眉,沉吟道:“但元直没有想到么,现在他们是各为其主,别说庞公,就算水镜先生也愿意帮他,以士元的脾气,又岂会乖乖听从?”
诸葛亮道:“我瞧元直只是顾及师门脸面,不想和士元兵戎相见,所以才想到庞公这里求助。虽说各为其主,但士元帮助江东孙氏攻击荆襄,毕竟令多数前辈和同道不满。我昨日去襄阳,见着大姐和姐夫,他们对士元的行径就很不理解,弄得他们蒯家极其被动,族中精华,都不得不率军出征。我没敢去蔡家,舅舅现在估计恨不能吃了士元呢。”
黄氏道:“舅舅自取其辱,又能怪得何人?”
诸葛亮微微一笑,心想:“小英也不喜欢她这舅舅。”
黄氏的舅舅,便是蔡瑁。她母亲是蔡瑁的姐姐,也是刘表后妻的姐姐,所以自诸葛亮17岁成为黄承彦的女婿之后,就和蔡瑁、刘表都是亲戚了,蔡瑁是他妻舅,刘表是他姨丈。
黄氏想了想,问道:“大姐和大姐夫不在房陵么,现在怎么都在襄阳啊?”
诸葛亮道:“嗯,周瑜攻占江陵,等如是在姨丈胸上狠狠插了一刀。所以姨丈发了狠,现在荆州所有能打仗的官吏,全都调到了襄阳城里。”
黄氏想起早间诸葛均说到的宋忠其事,问丈夫。诸葛亮轻叹道:“也是被士元牵累的,他自己为孙家做事也就罢了,但不该劝诱潘睿和董允,姨丈认为他们三人都是宋老大人的学生,所以招了他回去,责问他如何授徒的。”
黄氏很是气愤:“姨夫如何能这般对宋老大人?”
诸葛亮摇头:“这话你出去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听大姐夫说,现在姨丈几乎失去理智,稍有触逆就会动怒。”
黄氏担心道:“那二姐夫他们,岂不很危险?”
诸葛亮的大姐和二姐分别嫁给了蒯家的蒯祺和庞家的庞山民。蒯祺是蒯氏家族仅次于蒯良、蒯越兄弟的干才,现任房陵(治今湖北房县)太守。庞山民则是庞德公的儿子。
“那倒暂时不会,恩师是襄阳士子们的领袖,外面现在强敌逼境,姨丈还不至于那么愚蠢,要跟庞家过不去吧?”
“嗯,最好咱们今天或明天去庞家一趟,一来为恩师祝寿,见见二姐他们,顺便也跟恩师聊聊。”
诸葛亮诧异地看妻子一眼:“你是说,我们帮元直一把?”
黄氏道:“帮谁不帮谁,这是夫君的事,我没有异议的。不过恩师和二姐那里,总该去看看的。”
诸葛亮若有所悟,缓缓道:“那么我就给元直回信了。”
黄氏一笑,继续磨墨。
六月十二,小吉,宜会友、移徙、宴会。
这天中午,在阿西正坐在学业堂旁的小饭馆里等候诸葛均的时候,我坐上了襄阳宜城大族马家盛宴的首席。
在荆襄,马家是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大族。他们不似蒯、蔡等家那么张扬,僻居于宜城。这一代的五兄弟,都是很有名的清流士子,在襄阳豪门中声誉尤佳。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起因于徐庶收到的一个邀请,按徐庶的说法,是因为马氏宗族内盛行棋道,他们得知飞帅现在很近的长沙城中,于是派人求见徐军师,说非常希望能得到棋道大高手飞帅的指点。我还不知道徐庶的鬼话,宜城离长沙没有二百里,也有一百多里,单骑马还到不了,得水旱并用,车舟劳动好几天才行。
不过我久仰马氏五常的名声,罗老先生还说“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吶!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很明白,在荆州目前三家鼎立,混斗不休这种局面下,马氏家族如此做,那是希望和我建立一种相知互信的关系,等于是表态倾向了我们长沙。
于是我便带着桓嘉,欣然赶去宜城,准时赴约。
这桌盛宴除了我和桓嘉两位客人之外,作陪的有马氏五杰中的三个:老大马文马伯常,老二马哲马仲常,老三马敬马孟常。我所熟悉的老四马良马季常和老末马谡马幼常,反而并不在家。
马家三兄弟年纪相差不多,面目颇为相似,都是白面微须,有着非常文雅的气度,唯一的区别是马文和马敬都很少说话,马文是长子自重,马敬明显是寡言之辈,只有马哲开朗自然,能言善道,一直以温和的言辞导引着席间的走向,不至于造成突然冷场,而令主宾尴尬的气氛。处在这么一个别扭的环境里,我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桓嘉表现出见惯场面的世家子弟的从容和机智,几次妙语应答,帮助马哲扭转乾坤,硬是把三个时辰的酒宴撑到结束的完美局面。
酒足饭饱,已是夜晚定更,大家都是疲惫不堪,马哲却还笑容如旧地建议让我和他对弈一局。
我心里怀着一肚子气,一顿饭吃了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啊,却什么正经话都没说上一句,全是扯蛋。
不过,我还是同意了。
没办法,政治会见,有时就是扯蛋啊!
没等我吩咐桓嘉,马文和马敬已先引他径去休息。
我摇摇头,心想:“这是想单聊啊?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呢?”
随着马哲来到他的书房。马哲命人献上香茗,随之便摆开棋枰,与我手谈起来。
马哲棋力颇为不弱,我远途而至,甚感疲惫,心神难以集中,未下数十手,角上竟然已被吃去一块。马哲颇为得意,手中拿着两枚棋子互相敲击。
我道:“仲常棋艺了得,可背过谱?”
马哲摇摇头,道:“小弟幼年时,曾被先父严训,背过些许名谱。飞帅大家,勿要见笑。”
我微笑:“棋艺之长进,首先要学习前人的精髓,方有底蕴。我也背过古谱,岂敢轻笑仲常?”
马哲扔下棋子,目光炯炯,忽然盯住我:“听说我兄在长沙自立为主,不知如何看待这天下大事?”
我微微一顿,心想:“看来这棋不用下了。”
马哲凝目而视,道:“飞帅不愿意说?”
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这天下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啊!”
马哲疑道:“飞兄此言何意?”
我摇头道:“仲常兄,我只是忽然想起,连元直和士元这样情同手足的同门知己都各竞其智,互不相让,实令人感慨啊!”
马哲沉吟半晌,道:“其实庞士元素来偏激自大,他如此反面而向,我们毫不奇怪,元直倒是很念昔日情意,真正难得。”抬头看了我一眼,道:“飞兄,听说你和元直约了庞士元一起去赴庞老的生辰之会,可有此事?”
我心想你知道的倒快,道:“不错,我和元直约定本月十四,也就是后日,到鹿门山相会。”
马哲道:“假设飞兄借见面之机,捉住了庞统,该当如何处理他呢?”
我道:“仲常兄说笑话了,我岂能行如此卑鄙之举?”
马哲道:“若情势所迫,飞兄必得抓住他才可呢?”
我被他呛得一窒,心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啊?”一眼瞥去,忽见他放在桌上的双手指节十分粗大,暗暗一凛:“这人似乎练过武功,而且武功还真不坏。”道:“庞士元如此大才,阿飞纵然捉住他,也当竭力劝其归降。”
马哲道:“若其宁死不降,如何?”
我道:“才士难得,若他一定不降,我当放他归吴,各凭实力,再决胜负。”
马哲盯着我,摇摇头,道:“飞兄竟然如此爱才……唉,难道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我道:“若我凭借真本领生擒于他,当然要杀要放,未定其数。但以这等约会诈术为胜,非正道也,阿飞不愿如此行事。”
马哲一拍双掌,道:“飞兄真豪杰也!我马哲不才,愿助飞兄一臂之力。”
我道:“多谢仲常兄。但不知计将安出?”
“眼下袁曹依旧隔着黄河对峙,袁氏固然无力南下,而曹操亦因张燕、刘备之变而一时无暇他顾。所以现在荆襄八郡这兵家必争之地,乃是三家争雄。孙氏攻势如潮,咄咄逼人,先围江夏,再袭江陵,虽然有所折损,但已占得上风。我荆州一败再败,也自全力以赴。目前双方暂时僵持,这形势却对飞兄极其有利,飞兄助孙,则荆州必亡;飞兄助刘,则吴军自退。所以,为飞兄计……”
我心念一动,道:“仲常莫非劝我两不相助?”
马哲道:“并非如此,小弟毕竟是襄阳人氏,眼见故土即将遭刀兵涂炭,于心何忍?”
我挠挠耳朵:“那该当如何?”
马哲低声道:“飞兄可曾想过,自取襄阳为基?”
我吃了一惊:“仲常……”
马哲微微一笑:“飞兄今日能赴约宜城,我马氏一门皆深感荣耀。我兄弟早有襄助飞兄义师之意。其实不仅我们,当今荆襄诸郡,凡稍有见识之人,谁不知未来可安荆州者,必是飞帅无疑。今日马某难得与飞兄一会,自当剖心沥肺,以鉴赤诚。”
我道:“此事干系重大,仲常,你我心知便可,万勿稍泄。”
这事被刘表或是蔡瑁知道,现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马家在荆襄纵然再根深蒂固,却也未必能保完全平安。
马哲点点头,道:“多蒙飞兄关心,弟等尚有自保之道,并无惧怕那刘、蔡等辈。”
我道:“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马哲再次称谢,然后道:“小弟识得一位高人,他日当荐与飞兄相会。此人才学,更高过小弟不知凡几。”
我心想:“难道这才是你今天要和我下棋的原因?”道:“如此高明之士,阿飞愿趋就见。”赶快介绍给我,我现在正缺人才。
马哲愣了一下,迟疑道:“飞兄已然困倦,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晚。而且那人处还有些问题,未知是否愿意。”
我看他一眼,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把握的事也乱说。
马哲脸色有点尴尬,道:“是小弟一时性急,不过我会去尽力一试。哦,对了,明日我四弟马良与习家的习祯在鹿门寺外赌棋,难得我兄正巧赶上,明日同去观赏一番,如何?”
我心中一怔:“鹿门山?我和元直约好可是后天才去的。管他呢,明天先去敲敲地形。”打个哈欠,道:“有棋可看,自当欣往。嗯,这盘棋,就留到以后再下吧?”
马哲开玩笑道:“飞兄莫非对取胜心怀不安?”
我脸一红,也笑了:“仲常如此高手,自然知道,这一局,可还未到决定输赢胜负的时候啊!”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一起笑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我漱洗已毕,草草吃完早餐,让桓嘉留在马家,自己随马哲乘车前往鹿门山。桓嘉昨日为我挡酒多次,宿醉未醒,也感觉不太舒服,只好遵命。
鹿门山位于襄阳城东南三十里处,又名苏岭山,层峦叠翠,景色秀雅。鹿门寺便坐落在鹿门山北部,以山得名。
路上,我一边欣赏美丽景物,一边问马哲:“令弟与那习祯不知棋艺如何?”
马哲道:“哈哈,他们么,棋技自远不如飞兄了。只不过为争一口闲气,才定下今日赌约。”
我心想:“那你还带我来看?”
马哲看出我想法,微笑道:“鹿门寺乃襄阳一景。飞兄一路鞍马劳累,正该松散松散。而且今日荆襄名流颍容、杨仪、庞季等齐集鹿门,也算一时盛会。”
到了山下,我们下得车来,沿山道上山。
行至半腰,忽听道旁有人笑道:“想不到二哥也来了,今日可真热闹!”
马哲举目一看,见道左一石桌旁坐着四个人,二人黑白相争,二人悠然而观。说话之人是个观棋的少年,年约十余岁,面白唇红,眉目俊秀。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布衣老者,正自摇头晃脑,看得起劲。老者身旁放着个药篓,药锄、药草隐隐可见。对弈的乃是两位弱冠青年,聚精会神,恍若入定。
马哲皱皱眉,引我走过去,怪责道:“幼常为何不上去为季常助战,却在此处做甚?”一面向我介绍:“我家五弟幼常!这是王先生。”
我拱拱手,心想:“原来你就是失街亭的马谡。”一瞥之下,不由为棋局吸引,心下惊奇:“双方棋形堂堂正正,颇有法度,却是一局好棋。”凝神细观,棋势已进入中盘,白棋占了三个角,而黑棋连边带腹,势力颇见壮观,正到了关键时刻。
马哲见对弈二人不闻不问,对自己的到来恍若未知,无礼之极,心头有气,也不多言,道:“王兄,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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