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难道这帮倭贼放弃了惯使的阴谋诡计,要来一场阵地战不成?
文定轻声询问道:“曋长老,我等来了,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一直在注视村外的曋罄竹闻言回过头来,也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说,轻叹了口气,指着对面说道:“非是曋某唤各位贵客出来,是那些贼寇定要诸位出来答话的。”接着对身旁的田子游说道:“子游,开始向对面喊话吧1
田子游依命行事。
未几,从那堆堆的火把中走出一队人,慢慢由远及近,在火把的照耀下,那队中之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了,不但有那帮凶残的倭寇,无耻的水贼,还有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静怀。
静怀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目光呆滞,既不看她那些师姐妹,也不看身边这些徒,身上那件素雅的灰僧袍不但凌乱且有多处破洞。她甚至连自行行走也不能,还是在两名督贼架着下来到寨门前,整个人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如同一具死尸般任他们摆弄。
这么近的距离,就连无丝毫武功的文定也看的是真真切切,所有人心中的悲伤之意霎时间到达了极点。
年轻的静思女尼最是冲动,填目切齿的怒骂道:“畜生,你们对我师姐做了什么?”
楼寇们大多听不懂她的汉语,与卢丘同来的那些洞庭湖水贼却听的是清清楚楚,看着这些平时从未瞧的上他们这些绿林大盗一眼的正派人士受辱,似乎让他们很是高兴,个个都大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人还戏弄道:“小尼姑想知道呀?简单,你过来大爷这试试,一切不就都明白了吗?哈哈哈哈。”
门楼上站着的一干人无不是义愤填膺,燕小姐缓缓的道:“错过了今日,别过了此地,小女子一定联合江湖上的正义之士荡平那十三水寨,还八百里洞庭一片安宁。”声音穿过了每个人的耳朵,不论远近都是那般的清晰。
那些水贼又是连篇的叫骂,那脏话真是五花八门叫人不敢恭维,倒是他们的总管卢丘斥责道:“都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
虽然已到了无可回旋的地步,卢丘在心里还是自然而然的对这些声名显赫的女侠、师太们存有一丝敬畏,只是眼前的他已经没有旁的选择了,想到此,他心里又将那些倭寇的列代祖宗骂了一遍,就连他这样的恶人也不齿他们的行为,真他妈不是人,连个尼姑都不放过。
卢丘高声喊道:“燕女侠,你我双方死伤不计其数,仔细算来,我们死去的兄弟也比你们多的多,谁是谁非眼前也就别再评论了,错过今日,我姓卢的在江湖上随时侯着。至于现在嘛!我们还是来谈谈比较实际一点的,如何?”
“说说看。”
卢丘对这个对话的开局非常满意,不过想到自己是被那些倭寇硬给推出来做恶人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爽,道:“燕女侠也看到了,女侠的一位同伴现下就在东赢人的手上,他们想用贵同伴来换你们手上的那个陆老汉。若是这笔交易达成了,东赢人和我们洞庭湖的人马立刻退出这一带山区,不再这样杀来杀去的枉送些性命,不知女侠与诸位同伴意下如何?”
这项提议却将燕小姐给难住了,以陆老爹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平安,这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可这事又恰恰关乎于静怀师太的性命,这一路相处下来,大家出生入死好几回,让她又如何能张嘴去拒绝呢!
卢丘见燕小姐半晌没答话,以为这事有些眉目了,便紧接着说道:“燕女侠不必急着下决定,可以与那几位峨嵋派的大师仔细商量商量,若是为了那不相干的旁人,搭上了这位师太年纪轻轻,芳华正茂的性命,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小泽敬吾也插嘴道:“是呀!是呀!这位女尼如此年轻,未来还有许多路要走,何必为了一个快要老死的老头而付出生命呢?秋山君,你也觉得这个女和尚不应该死吧?”末了一句是用东赢语说的。
“哟西,哟西。”秋山用脏手捏住静怀柔弱的脸蛋,满脸的淫笑,口里不断叽哩呱啦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蛮语,另一只邪恶的脏手还不断在静怀身上蹭来蹭去。
连一向少有恶语出口的文定、杨括眼见此禽兽作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峨嵋山那三位师太与紫鹃眼中都已充盈着泪水,虽然燕小姐的脸孔藏在白巾之后,众人难以得知其表情,可那浑身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一切。
奇怪的是,作为受害人的静怀师太却毫无反应,既不挣扎也不喊叫,任由那禽兽在自己身上肆意胡为。虽然僧袍已凌乱,洁白的脸领几处沾有淤泥,然而却掩不住那份秀丽恬静,周遭污秽的一切消损不了她脸上的庄严凝重。
任文定他们百般的辱骂,那些禽兽也毫无反应,再恶毒的事在他们眼中也是无甚了得,几句难听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文定他们的话又不是人人听的见,个个听的懂,文定越是痛斥,对方越是肆无忌惮的大笑,一会后反倒是文定与杨括二人自行闭上了嘴巴,这骂人的差事也不是人人可以为之的。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谁也不能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无论是选哪一个,另一个人就会因此而蒙难,在那些贼寇看来非常简单的决定,对文定他们而言却是人生最难的抉择。
“让我过去吧!”陆仲简的声音突然由后方响起。
文定惊呼道:“陆老爹,您怎么来了?”
陆仲简来此已是多时了,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他叹了口气道:“我坐在屋子里却怎么也不能安宁,最后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跟来了,你们为了小老儿之事已付出了太多,还是让我自行去与这帮倭寇打交道吧!”
“那如何使得?”牺牲一个去救另一个,文定如何也不能让这种悲惨之事发生。
“如何不行?他们要的是我,我去换回静怀最合适不过了,不然这次他们没能如愿,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一直纠缠下去,这一路上不是已经证实过好几次了吗?既然这事的起因在我,也就全在小老儿这结束吧!再也不能让你们为我拚命,让这些与世无争,乐天知命的无辜村民为我一人的过失而放下锄头,举起刀枪了。”顽固,倔强的陆仲简不会轻易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决定,可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放弃。
文定不知该如何去劝说他,转而望向余人,可这事余人又如何能下决定呢!几位师太与紫鹃虽不同意陆仲简此举,可静怀悲惨的景况将她们的心都快给搅碎了,此时这一干女侠士们能做的便惟有哭泣。
燕小姐此刻也完全失去了主张,恼怒自己白日里不该草率行事,中了奸人的诡计,使得这清纯的女尼蒙此尘劫,恨不得以身相替。赤穴村的长老与村民们也呆呆的看着这凄惨的一幕,不知能说些什么。
~第五章愤怒的羽箭~
他们还在为眼前的境况举棋不定,可对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小泽敬吾喊道:“燕女侠到底考虑的如何了,若是还没有个答覆,我也只能将贵友交给我们的秋山副头领了,他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哟,嘿嘿。”
陆仲简见众人皆无言语,便自行回道:“慢着,慢着,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陆仲简,这就过去,你们先将师太放了。”
小泽回道:“那是自然,我们不远万里而来,要的只是财宝,中土的女和尚留着做什么,只要你过来了,这位女和尚马上会得到自由。”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陆仲简整了整衣衫,一股浩然正气正笼罩在他身上,他与众人一一点头做最后的告别,大义凛然的便要往寨门外走去。
一直在旁默默哭泣的静忆师太却猛然抬起头,断然道:“陆老施主不必去了。”
陆仲简道:“不去?不去静怀如何能回来,难道你安心将她放在那班畜生手上吗?”
静忆凄然垂泪,道:“老施主即便是去了,换回来的也只是静怀师妹的尸体罢了。”
紫鹃惊讶的询问道:“静忆师太,这话是如何说起呀?”
“我是从小看着静怀长大的,她的性情我最清楚,虽然她的外表上看来柔弱,内心却恰恰相反,遇事就只认得死理,偏生那事又发生在她身上。”望着远处那已是行尸走肉的师妹,静忆悲切的说道:“这次就算是回来了,静怀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只是求死。”
众人顺着她的话望向那失常的静怀师太,确实感觉到她那股绝念。可看着如此痛苦的静怀,众人却是束手无策,连星点的忙也帮不上。
“怎么了?陆老头你再不下来,这位师太的景况可就难说了。”
卢丘的话让本就悲痛莫名的静忆师太周身一震,她猛的一抬头,向曋长老乞求道:“曋长老,贫尼恳请您一事,还望您万万不要拒绝。”
曋长老道:“大师但说无妨,只要赤穴村能力所及必然依从。”
静忆哽咽的泣道:“还请长老选一位能弓善射的村民,在……在此……送我那静怀师妹一程。”
紫鹃惊道:“师太你疯了不成?”
“师姐,师姐,那可是静怀呀!”静思、静光两人吓的不禁惊慌失措的呼喊着。
连曋长老也诧异的规劝道:“大师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可静忆师太却是异常的坚毅,双眼紧紧的锁着远方的师妹道:“不用了,这是为了静怀,此刻她的心中也一定是这般想的,她会明白我的苦心的。”语气虽然坚定,可脸颊的泪水却似断了线的风筝般竖直下落。
燕小姐也不忍的劝说:“大师,再想想吧!这毕竟是静怀师太的性命呀!即使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也只是让静怀师太再多忍耐一下,我以师门的名义保证,不出明日定然救静怀师太出来。”
“燕女侠,不用了。”静忆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道:“以我对静怀十多年的了解,这次的不幸已让她那颗清明的心死去了,勉强留住她的人,也只是让她在痛苦之中多受些煎熬而已,惟有魂归西方极乐世界方才能洗刷掉她身上所蒙受的耻辱,才能得到解脱。”
眼前这场人间悲剧,让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而远处倭贼们还在狂妄的笑着喊着,那喧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静怀虽身处在那堆烂泥之中,可在众人眼里却全然看不出丝毫污浊之气,她清秀的容光反而显得是那般圣洁。
沉默了半晌,曋罄竹的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复,静怀女尼的遭遇让他为之惋惜,而静忆师太的情操更是让他由衷的感到佩服。
沈吟片刻,他终于当机立断的对身后的田子游盼咐道:“子游,此事你能胜任吗?”
虽然田子游心中也极是不忍,可既然长老吩咐下来了,他也惟有一丝不苟的彻底执行。
一双朗朗星目径直的打量着由寨门到彼处的距离,经过一番细心的度量推敲后,他说道:“回禀长老,前方贼寇距离此有五百步,虽然还在侄儿弓箭的射程之内,只是恐怕箭到之时已是强弩之末,那位大师身旁又有重重贼寇,侄儿只怕是不能一击而中。”
曋罄竹沉吟了片刻,道:“不打紧,将那张拓木神弓拿来。”
身后的小厮忙从携来的锦盒之内取出一把分外加长的大弓,又从箭筒里取出五尺余长的雕翎箭,将它们一并交给长老。”
曋罄竹轻轻抚摩了一阵弓脊后交给子游,满怀感慨的说道:“子游,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一箭的份量,为了村寨的安宁,为了客人们的尊严,这一箭就看你的了。”
子游默然接过神弓,目视正前方,一点一点的拉着弓弦,渐渐拉成满月,箭头所向正是静怀师太立身之处。芳龄二十即刻却要香消玉损,众人都不忍见到此悲壮的一幕,纷纷的全合上了那湿润的双目。
子游指缝间的神箭正要射出之时,却见到秋山那个倭寇又再猥亵静怀师太,那龌龊的身子恰好挡在静怀的身前,子游一咬牙,将机就机使出满贯的臂力又将弓脊拉弯了两分,猛一撒手,只听唰的一声,长箭末端的那缕雕翎羽毛已射入那一片火光之中。
人往往太过得意忘形便有劫数,秋山正在肆意的摆弄着静怀的躯体,不曾想到有此一劫,当觉察到时,那五尺余长的雕翎箭已横穿过他的身子,深深的插入了静怀圣洁的身躯。
整个夜晚都无丝毫表情的静怀,此刻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洁白的青莲在即将凋零的那一刻终于绽放出最动人的光采。即使是死在同一枝箭上,淤泥与青莲的天壤之别也是一览无遗。
秋山往日里即便是如何如何的暴戾恣睢,可当死亡到来之时,也不过是一具面目狰狞的伏尸罢了。
小泽敬吾与卢丘先一刻还在谈笑风生,后一刻便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事给惊呆了,不但秋山已死,更重要的是手上唯一一张王牌的破碎。
连一向诡计多端的小泽此刻也全无了主意,不禁由震惊中抽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