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模挥猩俚摹!?br /> 掌柜拿过台上的银票,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这是“茂源”银号五十两的银票,童叟无欺,随兑随汇,不由得他不接受这事实。
他呆楞了半天,厅上的众人看着他迟疑的表情也不明所以,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掌柜尴尬的笑了几声,问道:“您这是遇上相熟之人借的,还是找到荷包了?”
众人也有这种想法,他们情愿相信是奇迹发生了。但谢时臣却没有让他们如愿的回答道:“哪呀!就是你们口中的那幅画,我拿到源生当去卖了,他们付了我五百两银子。”
看到这些人闻言后都是惊诧的表情,谢时臣心里特别的受用,也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人们醒过神来,整间大厅就像炸开锅一般,人们开始将这件趣事热烈的讨论起来。
“什么呀!一幅画就值五百两银子呀?”
“不会吧!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啊?”
“是呀是呀!不是说前两家当铺都只给十两,二十两的吗?怎么这家会有五百两这么多呀?”
“肯定是有什么奥妙在其中。”
“嗯!一定是这般。”
酒店、客栈本就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这件事也确实如他们所说有些蹊跷,有些好事之徒纷纷急不可耐的出门争相告之。
还没到一会的工夫,这件悬案变成闹市里人人讨论的话题,有的觉得是源生当看走了眼,有的猜谢时臣确有实才,可笑的是更有甚者猜是画卷中还有另一幅名画,让文定他们出价五百两。
人们就是如此,在猜测交谈中充满想像力,事后却时常让人忍俊不住。
而这讨论中心的三方主角,谢时臣在一雪前耻后,回房舒舒服服的沐浴更衣,一扫多日来的晦气。
文定在向自己新拜的师傅交代,新铺开张以来的进展。
唯一没有闲着的是那两家当铺的谢老板与蔡老板,他们在听闻此事后大肆反驳源生当哗众取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所作之画,竟然给这么高的价钱,无非是想引起众人的注意,搅乱市场正常的运作。
一时之间又是谣言四起,皆说这源生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这事传到同样是文定竞争对手的时瑞当那里,让孙夫人与罗掌柜也是吃惊不小。
二掌柜许逞志幸灾乐祸的对他们二位说道:“我还以为这个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不满二十就当上二掌柜,我看也不外如是嘛!好吧!这会栽了个大跟头,看他怎么收场。”说着大笑起来。
可三掌柜朱守庸却没有随之附和,反而若有所思的闷想着。
罗掌柜也没有许逞志那么乐观,他没去理会兴奋中的许逞志,而是向朱守庸询问道:“守庸,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呀?”
朱守庸望着大掌柜直视过来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答道:“我也没什么肯定的想法,不过那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从他的言谈,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很浮躁之人。”
罗掌柜微笑的点点头,而许逞志却不赞同的说道:“守庸,你未免也将那个娃娃想的太厉害了,就算他有些本事,但毕竟岁数有限,难不成那两家的掌柜们都是瞎子,就他一人看出花来吗?”
孙夫人制止他道:“唉!守庸的话也有些道理,明明是一个无名之人,一幅未曾听闻的山水画他为什么会付出五百两的高价呢?”
许逞志虽也觉得没理,但本身的自负又让他顽辩道:“或许是他真的像别人说的想哗众取宠吧!要不就是他脑壳里灌水了。”
孙夫人笑道:“要是那样就好了,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罗掌柜安慰他们道:“还好我们没有掺合进去,让他们两边斗去,总有一边失利,我们嘛则隔岸观火。”
厅里的诸人皆露出了认同的笑容。
※※※
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候,文定刚为刘老介绍完开业以来发生的诸事,特别是讲述了附近几家同行对于自家新铺开张后有哪些表示。
刘老听完后赞扬他道:“不错,文定你观察的很仔细,那些靠小手腕的是没多大成就的,值得注意的正是那家时瑞当,看来这些日子你还是学到很多呀!呵呵!”
文定拜谢道:“多亏您、东家和铺子里的前辈给我的指点。”
这时小瑞走进来,说道:“朝奉、柳掌柜,船行的燕老板来了。”
刚说完燕行舟就进来了,他发现了刘选福也在座,惊奇的询问道:“老小子,你也在这呀!好!好!快把事情的原由与我说说。”
刘老挥手示意小瑞退下后,反问道:“我今日方来到汉口,你燕大船主有什么事是需要问我的呀?”
燕行舟仿佛瞅着怪物般望着他,说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还问我什么事?不就是你们源生当用五百两收了一个叫谢时臣书生的一幅新画,那画在左右的荣贵当、武太当只出价十两、二十两,你们却出五百两。外面都猜疯了,到底有这事吗?”
刘老了然的笑道:“是此事呀!你堂堂燕船主还会关心这种小事呀!”
燕船主露出了笑脸,说道:“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茶楼谈生意时,听见底下传的神乎其神的,便也禁不住的打了个赌,是什么原因,我自告奋勇来探探究竟。文定,这事是你出的主意吧?”
燕行舟看到文定含笑着摇了摇头,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刘老,惊道:“是你的决定呀!那我非要看看那幅画到底如何。”
刘老并不立即答应,而是继续问道:“不忙,先说说你们的赌注是什么呢?你又是赌哪一方呢?”
燕船主笑道:“我自然是相信文定的了,也没赌什么,只不过是将‘思雨楼’包一夜,吃一顿血燕席而已。”
看来他们原来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碰到了燕船主,连一贯严肃的刘老也开玩笑的说道:“好嘛!你们这一顿至少过千两了。文定,看来不给他看他会睡不着觉的,拿给他吧!”
燕船主接过文定手中的溪山秋晚图,仔细查看后也不禁露出欣赏的神色,他双眼炯炯的望着刘老一言不发,双手却将画卷握的很紧,然后一只手打出一个“八”的手势。刘老摇了摇头,一只手还拿起了茶杯。
燕船主咬咬牙说道:“怕了你了,一千两不二价。”
刘老露出了笑脸,对一旁的文定说道:“给燕老板开契约,一千两我们将画卖给他了,呵呵!”
燕行舟满意的将溪山秋晚图带走了。
※※※
燕船主携带着画来到众人等待的茶楼,将画展现给众人看,还讲明是在刘选福刘大朝奉的认同下收的此画,甚至将自己购画的契约给众人传看,众人皆呼输的冤枉。
※※※
谢时臣的名字经过此次因为他而引起的战争,变的家喻户晓,立时有许多的富贵之家,不惜重金而来,只求一幅他的字画。
虽然事情后来的发展他丝毫不知,但突如其来的好运让原本只望着凑到路资便返程的他,又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原本落魄至客栈的伙计也瞧不起的书生,转身变成了四方士绅名流趋之若鹜的座上宾。前一刻还是嬉骂嘲弄的角色,后一时却成了阿谀奉承的主,世事无常,不得不徒使人为之感叹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此役后,文定与一班伙计们便彻底告别了那让人闲的发闷的松散生活。通过这件事,源生当这个百年字号在汉口这块新生的土地上,又一次用行动给当地的百姓官绅提示了自己百年的优势,诠释了自己服务的宗旨。
汉口居民们显然也意识到它传递过来的信息,从那件事后,每天文定他们都是忙的焦头烂额,迎来送往的一直要持续到打烊后。
不过相较起那一段清闲的日子,伙计们更是喜欢如今劳碌的日子,虽然累但是却觉得有意义、觉得充实。更重要的是,月底东家发的工钱也会随之上扬,再苦再累也是有收获的。
今天又是如此,到酉时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文定松了松酸痛的双臂,不单是臂膀,连眼睛也是略有发胀。伙计们收拾完铺子一天下来的杂乱,都用眼神期盼的看著文定。
看着他们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文定顺从民意的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老郭,领着他们把铺门关好。”说完他收拾起柜台上的帐簿。
伙计们一扫刚才的疲态,抄起木板便开始锁门,一旁的顾正声嬉笑道:“平时干活没见你们这么积极,一说到打烊比谁都有干劲。”
阮三等新伙计也与这个风趣的护院处的熟识了,跟小瑞他们一样和他是口无遮拦的,听闻他的戏弄便回击道:“顾护院,我们哪有你那么清闲呀!我们呀就是天生的劳碌命,谁像你成天左逛右晃的,还时不时有人拿好吃好喝的来慰问。”如此调侃引发了众人的笑声。
顾正声用手轻拍他的头说道:“好呀!小子成天就看我不顺眼呀!”
阮三逃到远处嬉皮笑脸的回道:“哪敢,哪敢呀!只是羡慕你呀!”
正声也拿这泼猴似的家伙没辙,放弃的走到文定跟前诉苦道:“你也不管管这些人,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护院放在眼里了。”
文定一脸无辜的说道:“可他们说的都是实情呀!难道要他们都熟视无睹吗?”
正声惊呼道:“完了,完了,连文定也投到那边去了,我真是有怨无处诉了。”只见他露出一脸的小媳妇样,仿佛是受尽了委屈,又引发了伙计们一阵笑声。
笑归笑可是他们手上却丝毫没有停歇,一下子就将门板竖的七七八八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声道:“哟,怎么都关门了?”
老郭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您要是有事,明天请早吧!”
那人却并没有离开,反而走进了铺子,正声正要将其拦下。
文定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走下台说道:“是谢公子呀!幸会,幸会。”
来人正是谢时臣,他对文定举手说道:“柳老弟,今日我可是特意来请你的。”
文定不明所以的问道:“柳某无功不受禄,谢公子何必如此破费?”
谢时臣解说道:“柳老弟解救某于危难之间,何谓无功之有呀?”
文定知道他所说是指买画之事,自嘲道:“实在是惭愧,那天在下也是有失察之罪,促成谢公子卖画之事的,该是我们铺子里的朝奉刘老,在下无过亦算侥幸,何谈有功哉?”
谢时臣并不以为然,说道:“柳老弟这就不对了,不瞒柳老弟,当时在下确已是末路穷途,全仗柳老弟的不弃才能度过此劫。其实以在下所处的地位,自知柳老弟所报之数已是抬举了。况且你与那些势利的小人不同,柳老弟确为我谢某的知音之人,谢某请友人饮酒清谈,不算过分之举吧?”
文定听闻他将自己引为知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公子太抬举在下了,某只是一介商贾,不敢担此高名。”
站在一边的顾正声听了半天后,再也忍不住了,说道:“文定,你总是喜欢菲薄自己,谢公子和你意气相投想饮酒叙友,你也是推三阻四的,扭捏的不像个男儿。”
谢时臣对这个伟岸的武生也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文定忙介绍道:“这是本铺的护院武师顾正声。”
谢时臣点头道:“顾师傅是一身的豪气呀!”
正声也回称道:“客气,客气。这几日来尽是听闻谢公子的画是如何如何,人品是如何如何,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呀!”
谢时臣也是有点欣赏正声的气魄,再次相邀道:“不如顾兄与我及柳老弟一同去把酒言欢如何?”
正声闻言,也是欣喜的点头。
二人将目光都集中到文定那,文定无可奈何的答应道:“我如再有推搪,便显得有些扭捏了。好吧!一同前往吧!”
在他嘱咐伙计们两句后,三人相偕而去。
文定与正声随着谢时臣信步走在街头,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特别是谢时臣与正声,两人都是健谈之人,虽是初次相见,但是一点生疏感也没有。
一个是游历于山水,醉心于风土民情的墨客;一个是曾四处漫游,见多识广的豪侠,异样的角色却有着许多相同的癖好。边聊边觉得趣味相投,越聊越后悔相逢实晚,而文定这个谢时臣相邀的主角却成了他们忠实的听众。
对彼此所描述的各地新鲜趣事都有种神往的感受,聊的正开心时,谢时臣发现一旁的文定闷不作声,总是自己与正声在发言,他略带自责的说道:“哟!看我只顾着和正声聊的开心了,文定为何一言不发呀!难道是在怪我怠慢?”
经过这一路闲谈,几人都已开始直呼其名了,正声不以为然的代说道:“这是时臣还不了解文定,他这人有时就是很静的,平常我说三句他才回答一句。”
谢时臣这时恍然道:“哦,原?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