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混,主要是为帮派创收,而内一堂则是负责保卫总坛,护卫帮主安全的重任,到真正帮派间相争时,他们才是江浪天身边最为坚实的力量。
是故江浪天十分看重雷纵生等人,为了安慰他丧父的哀事,再加上这事又发生在蜀盟颁布戒严令的时期,所以在江浪天盛怒之下,调派大批的好手去宝坪村彻查此事。
邓涛也是内堂的香主,地位处在雷纵生之下。他这一船人还只是打头阵,随后还会有大批后续人马跟上,吴平便是跟去指认案发经过的。依据江浪天的指令是要揪出元凶严办,一艘艘插有巴水帮清水旗的船舶,整装待发的就要向秭归驶去。
杨括还在纳闷是什么让巴水帮如此的兴师动众,这时耳边传来紫鹃丫头的抱怨声:“怎么也没人通知我到酆都了,害我也错过了这么有趣的地方,不行,我要下去逛一圈再走。”
文定则在劝说她,“一路上你还没玩够呀!这都要开船了哪还有时间呀!难道还要让大家停下来等你吗?”
“要你管,反正都快到重庆府了,我不会逛完了鬼城,再由陆路赶上你们吗?说不定还比你们先到呢!”紫鹃这个拧丫头,就是不让文定安生。
这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那鄂都早在三年前变成了巴水帮的总坛,平常都不让旁人靠近的,何况现在又发生大事。为免紫鹃这丫头闯祸,杨括也凑到他俩近前说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尽是些森罗地府。鬼域里又多是些妖魔鬼怪,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那不怕被一些冤魂缠住呀!”为了不让她去,杨括将鬼怪都给搬出来了。
紫鹃这个整脚侠女,倒也真的怕那些脏东西,虽是青天白日的,但衣领处还是感觉有丝丝冷风窜入,声音也变成很小心的问道:“杨大叔,还真的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吗?”
既然已经开头了,杨括只有硬撑下去,正经八百的道:“那还能有假的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对了,还有奈何桥,个个都竖立在那。”
紫鹃将目光转向文定,用眼神询问他这事的真实性。
文定则是很凝重的道:“自汉阴长生、王方平在此成仙得道后,这里便有了阴主,连李白也曾写过‘下笑世上士,沉魂北丰都’。”,说着还叹了两口气,仿若很无奈的样子。
紫鹃全然被二人给吓住了,游玩不提了,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就一溜烟往自己的舱房里跑去。背后那两人则很有默契的忍住笑,看二人的表情,仿佛都忍的很辛苦。
重庆府的码头也是车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一船人在码头下船后,杨括叮嘱老黄照看着伙计们将货物卸下来。自己则领着燕小姐、文定、紫鹃还有小王娴几人,往燕记的分号行去。
除了在秭归那停歇了几日外,这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的,其他人还好,不是惯于水上生活,就是身怀武功,只有刚下船的文定,双脚都有些打颤。
经过了两天的时间,酆都早已是山长水远,紫鹃也从那鬼怪的幻想走了出来,这两天里柳文定这个混蛋,竟然只要见到自己,脸上每每露出奇怪的表情,那种想笑又拚命忍住的表情。想到这奇耻大辱,她就恨的牙痒痒,此刻见到他昏昏然的模样,可让她逮到机会了。
紫鹃嗤之以鼻的笑道:“哼,没用的家伙,别人都是晕船,你这算什么,晕陆地呀!”
文定无暇与她争辩,现在的他连走路都是晃晃悠悠了,只想着如何能快点到燕记的分号,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但紫鹃却不能让他如愿,仿若有意与他为难,拉着杨括仿佛十分好奇的问道:“杨大叔,这条街好热闹呀!而且你们看,酒楼、饭馆出奇的多呀!”
这几人中就杨括一人是常来重庆府,他介绍道:“这呀!这是朝天门,是山城的闹市区呀!”
紫鹃放眼望去,真的有座高大的城门立在不远处,上面那三个字她也认得,正是“朝天门”。紫鹃指着城门,欣喜自己的发现道:“就是这个吧!”
小王娴小孩性情,也凑过来说道:“我原来听别人说过,这重庆的城门有好多个呢!”
杨管事介绍道,“是呀!有许多城门,听当地人说‘开九门,闭八门,九八一十七道门’,不过好像最大的就是这道门了。”
“什么好像呀,根本就是。”从旁边走出一个打扮花哨的男人,上身是枣红的衣衫,下身是黑面的长裤。衣服料子倒还好,只不过虽然穿在他身上,但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他的,整件衣服整个大他一圈,勉强被他笼在身上,也是七扭八歪的。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口里还叼着一根稻草,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后边还跟着两个人,打扮和他差不多,也是一脸的嬉皮笑脸。
紫鹃一见他的模样就露出不屑之色,拉着小王娴往一边多走两步,可那人却不这么想,眼里尽望向她,口里还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这朝天门是专门迎御差,接圣旨的。当年那姓戴的建门的时侯,取九宫八卦之象,什么金城汤地的含义,这朝天门就是因为面向金陵,所以才叫这个的。”
紫鹃见着他那副贼溜溜的眼睛就感到厌烦,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哪还会在乎他讲的东西。
倒是刚才还昏昏沉沉的文定听出了些滋味,这些乾坤八卦的东西,用到建城门上倒是少见,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位兄台懂得许多呀!连这些易经八卦之术也有深究。”
那地痞模样的人不由得望了文定两眼,怀有深意的笑问道,“头次来山城吧!”
文定先是将自己和左右的行人对比了一下,没什么差异呀!不由得问道:“请问这位兄台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那三人相视而笑,后面的二人之中有一人嬉笑道:“这戴鼎建城门的事,被山城那些说书先生说的滚瓜烂熟的,不是头次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呵呵。”
接着三人又往远处走去,那个一直望紫鹃的痞子口里还高声唱着:“朝天门,大码头,迎官接圣;翠微门,挂彩缎,五色鲜明;千厮门,花包子,白雪如银;洪崖门,广船开,杀鸡敬神;临江门,粪码头,肥田有本;太安门,太平仓,积谷利民;通远门,锣鼓响,看埋死人;金汤门,木棺材,大小齐整;南纪门,菜篮子,涌出涌进;凤凰门,川道拐,牛羊成群;储奇门,药材帮,医治百病;金紫门,恰对着,镇台衙门;大平门,老鼓楼,时辰报准;仁和门,火炮响,总爷出巡;定远门,较场,舞刀弄棍;福兴门,
溜跑马,快如腾云;东水门,真武山,鲤鱼跳龙门。”
文定向一旁的杨括问道:“杨兄,这人所唱的是什么歌呀!挺有趣的。”
“这个呀!这是‘重庆歌’,是重庆府的儿谣,讲的大概就是这些个城门的吧!”对于这些东西,杨括大多是点到即止,和人交往时权且当个谈资而已,要他说出每道门的来历用途,还真是有些为难。
文定还想问下去,紫鹃则早已是不耐烦了,发嗔道:“刚才那人一见就知是不正经的人,从他口里说出的疯言疯语,值得问东问西的吗?”想到那人就恶心,这书呆子还满将其当回事,紫鹃气鼓鼓的,也不再留心于山城的景物,独自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与众人的距离。
小王娴也知道紫鹃姐姐生气了,可她还是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的小姐,不敢有所表示。
最后还是杨括解围道:“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大家也累了,还是先安顿调整一下再说吧!从这到蓉城,光马车就要坐四五天的。”
~第四章蓉城巨变~
燕记,毕竟是经营航运买卖的,为图便利,设在重庆府分店也是立在头不远处,这时分店的谭管事也在伙计的通报下得到了消息,立即带人赶来迎接他们。
在谭管事等人的带领下,文定他们很快便到了店里。
翌日一大清早,他们一行人就在谭管事的陪同下,踏上了去蓉城之路。
两辆标有燕记标志的马车,文定他们四人一辆在前面引路,燕小姐与王娴一辆紧跟在后面。
其他人不是习惯了这种颠簸的行旅,就是生性恬然,一段时间里束缚在这狭小的环境内,也是无可无不可,就连执意随燕小姐来的小娴,也可以在他们后面的车厢内,悄无声息的待在燕小姐身旁打坐。
可紫鹃这个静不下来的丫头,刚过半天就耐不住了见到同车的几人都已开始假寐了,她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一车人,早起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这几个“懒汉”竟然也睡的下。几人中算是文定与她最熟,穷极无聊之下,她操起随身青锋剑上的红色剑穗,凑到文定鼻子下搔痒。
文定此时还是睡的朦朦胧胧的,鼻子附近的奇痒让梦中的他凭着本能用手去扒开。
紫鹃又怎会让他如愿,不理会他的干扰,依旧是用剑穗轻轻的搔着,一会儿文定便开始不由己的猛吸鼻子,就在要爆发的前一刻,紫鹃闪电般退回了原位。
“啊啾”一声从文定口中发出,声音之大让其余二人也从梦中惊醒过来,纷纷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文定也是一头的雾水。
而紫鹃这个始作俑者则鄙视的望着文定,口里还责怪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邋遢呀!打喷嚏也不遮掩遮掩,口水溅的这车厢里到处都是。”那对灵巧的双目在车厢里游走了一遍,摆摆头,似乎很不能忍受的模样,起身坐到车把势旁边去了。
见到文定吃瘪的模样,车厢里其余的二人皆呵呵的笑了起来,而文定也只有无奈的附和两声苦笑,暗自感慨,让这丫头跟来绝对是个错误。
而紫鹃呢!则心情舒畅的和车把势抢着缰绳赶起车来,起先车夫老威还惶恐不安的提醒着,“姑娘,小心呀!前面有石头要往左拐点,唉,往右。”
“放心吧!我们小姐的‘乌棚双骥’我照样能操控自如,你这一匹马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倒是满不在平的样子。
老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起先还忧心忡忡的,后来看到她还真像那么回事,这车操纵的有鼻子有很的,不由得赞道,“姑娘,你这一套手势蛮正宗呀!”
紫鹃自得的说道:“嘻嘻,原来陪我们家小姐出门的时侯,我就老是抢老余的缰绳,这都是跟他练出来的。”
老威倒也乐得清闲,还顺带给她讲讲巴蜀许多的趣事。
被她这么一吓,车内三人的磕睡也飞走了,三人唯有聊聊这回的买卖,这次买卖虽是燕小姐带领,可她压根就不懂商场上那些烦琐狡变的事情,实际操作的担子也就是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谭管事多年安身重庆府,对于川中的情形也比他们清楚,与蓉城的那个罗老板时有生意上的往来,对其人倒也略知一二。
谭管事特地为他们俩介绍道:“那罗老板嘛,将近五十岁上下,经商也有二三十年的经验了,他的‘成兴王器行’在成都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门面,长久以来也就是和我们做过几担小生意,一般都是他主动找我们的。这次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非要东家亲自去收他手里的货。”对于这些货物,谭管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玉戚的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保险,在杨括的授意下,他们二人没对任何人说明。燕小姐对这些事意兴索然,所以就连她这个名义上的主事之人也是不清楚。
杨括问道:“那个罗老板为人如何?后来可曾再派人来探听过回信?”由对手事先的蛛丝马迹,便可以让自己等人分辨出对手的心理,到当面讨伽王价之时,也会因此多几分把握。
虽然同是管事,可与杨括这巡查各地分号,统筹全局的管事相比,谭管事无论在个人能力上,又或在东家器重程度上,都有不小的差距,对于杨括的态度也是恭敬的很。
谭管事在脑中回想着以前和罗某人打交道的经历,说道:“别看那罗老板买卖不大,可心计却深着呢!为人嘛还爱贪点小便宜,十分难缠的以往和我们几桩小买卖都是自己来回跑紧跟着,怕我们变卦似的,这次不知怎么搞的,反倒是有些满不在乎,自从三个月前送东西来后,就只是在三、四天前派了个伙计来询问过回音。”
做买卖你急他缓这是商家大忌,那罗某人虽辨不出那批玉器的来历,但显然也察觉出此非凡品,想要得到这批玉器,看来还得颇费些周折。
说到在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玩手段、耍计谋,杨括也算得上是此中老手,那么些个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他,岂是一个小老板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为求稳妥,他还嘱咐二人道:“到了那后,你们别露出关切的神态,也别刻意去装作轻视一切,我自有安排。”
谭管事与文定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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