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
“哈哈,海军的那些浑蛋只配在军舰上看着岸上羡慕我们,想着漂亮女人的身体来消磨时间。”
岩田冢听着士兵们趴在掩体里面开着放肆的玩笑,他知道陆军和海军传统中相互看不起由来已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制止自己的部下,就让他们士气再高涨一点吧,马上他们就要去教训八里桥的中国守军了,岩田冢想到这里也就容忍了部下的放肆。
“坦克出发!”岩田冢拔出指挥刀高声命令道,指挥刀猛地一指远方。
旗语兵朝着远处的坦克发出命令,片刻之后,七八辆坦克轰隆隆地朝对面的八里桥阵地冲了过去。
“步兵保持五十米距离跟随前进。”岩田冢等到坦克开出去一段距离,并且编成了进攻队形后下达了步兵进攻的命令。
“冲啊……”
“为了天皇……”
战壕里日军号叫着冲了出去。
“给我要坦克部队指挥官。”岩田冢下令。
没过一会儿,无线电就要通了,听筒里面传来坦克行进的噪音。
“我是岩田冢中佐。”
“长官,我是战车混编中队矶谷明廉大尉,非常高兴能够为你的部队担任攻击任务。”
“矶谷君,你夫人的病情怎么样?”
“长官,我非常遗憾,我夫人在我离开日本本土前自杀了,她不愿自己的病情影响到我在支那的作战。”
“矶谷君,尊夫人是帝国光荣的花朵,她就像樱花一样,生命是那么绚烂。”
“岩田君,如果我攻击失败的话,请你跨过我的尸体继续进攻,不要迟疑,打垮支那军。”
“拜托了,如果不是我的职责,我宁愿现在和你在一辆坦克里,你知道我曾经是个优秀的坦克手,我希望当我们一起攻陷南京的时候,我有亲自为你驾驶坦克的荣幸。”
“长官,我们会一起攻陷南京的。”
“好的,我要指挥其他部队了,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无线电挂断了,岩田冢举起望远镜进行观察:坦克在八里桥阵地外围停了下来,然后朝对面开炮。
而在坦克的前面,一群黑点般的中国士兵突然从瓦砾堆里站了起来。坦克开始用机枪扫射,中国士兵成队成队地倒下。这时有一个黑点身上冒着烟,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一辆坦克。那辆坦克瞬间爆炸起火,隐约中前面的外罩被炸飞,紧跟着整个炮塔被炸得飞向空中。
岩田冢觉得自己好像是看错了,他放下望远镜揉揉眼睛,然后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这时远处的景象让他惊呆了,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丝毫不计伤亡一般前赴后继地向坦克冲过去,成片成片被坦克打倒,后面的接着冲锋。
“浑蛋,他们居然想用轻武器攻击坦克。”
这时阵地上燃起了浓烟,不知道是炮火引起的,还是中国士兵有意放的。但不管怎么样,在浓烟的掩护下,成群的士兵冲向坦克。很快,又有几辆坦克相继着火。
岩田冢仔细地搜索着矶谷明廉的坦克,在阵地正面,标注着“火—17”的坦克正在一边前进一边开火。在坦克后面,大约三十名日军士兵正在冲锋。坦克不断射出炮弹,从炮口处喷出火光。眼看着矶谷明廉的坦克就要开进八里桥了,从路边一个炸塌的瓦房顶上站出来一个人。坦克后面的日军好像在朝那人开枪,瓦房上的那人挣扎着跳到坦克的炮塔上,紧跟着,整个炮塔突然起火爆炸。一个巨大的火球将矶谷明廉的坦克扯烂,尾随在后面的日军士兵也有好几个身上被迸射出的燃油点着了,连忙打滚灭火。
这时八里桥阵地上开始猛烈地射击,从几个不同的方向打来密集的子弹。
“该死,刚才支那军根本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机枪火力。”由于坦克没能有效对国军阵地上的机枪火力点实施打击,所以这轮密集射击造成了日军的大量伤亡。
但日军应变能力很强,立刻组织起在阵地前的攻势。一个旗语兵向后方报告炮火攻击方位,这边日军旅团的炮火迅速覆盖在八里桥前出的国军阵地上。那个旗语兵冒着炮火来回穿梭着,不断将前出进攻中遇到的坚固工事向后方报告。
“这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岩田冢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在心里暗自赞叹这个旗语兵。那个灰黄色的身影毛腰快速向前出阵地跑回去,片刻之后又跑了回来,继续报告炮火袭击方位。
突然,他身子一栽,身体晃了一下倒了下去。
“浑蛋,该死的支那军,医护兵,到前面去,救出我们的信号兵。”
岩田冢焦急地又举起望远镜观察,只见那个旗语兵挣扎跪着,继续用旗语报告方位。紧跟着,他的身体突然僵硬住,钢盔滚落到地上,然后身体慢慢地向后仰着倒下去。
过了一会儿,几名日军用担架把那名旗语兵抬了回来。他后背、后脑勺两处弹孔,军服染成了暗红色。岩田冢摘下自己胸前的勋章,然后佩戴到那名士兵的军服上,然后后退一步庄严地鞠躬。
整个指挥所里所有人都肃穆鞠躬。
“再派出一个中队。”岩田冢本来打算以一个中队进行突破,然后几个中队朝纵深攻击。但现在看起来,一个中队连同联队派过来的坦克都没有突破阵地前沿,他只好继续增兵。
鏖战到下午三时,岩田大队两个中队的日军几乎全部损失殆尽,六辆坦克被击毁。从联队赶过来的两个中队的援兵同时带来了一条命令:岩田君,请用你的子弹为帝国军旗赢得插在八里桥阵地上的荣誉,我希望在四点钟之前看到八里桥上空有帝国军旗在高高飘扬。落款是武藤信义联队长。
岩田冢沉重地将命令塞到军服里,然后高声命令:“通知各部队,下一轮的攻击中,我们将使用特种烟,让他们准备瓦斯防护装备。”(注:特种烟,日军俗称,即毒气弹,日军曾经在淞沪会战中频繁使用,造成我军大量伤亡。)
“是,长官,海军那边询问是否需要提供炮火支援。”
“好的,你和参谋将八里桥南侧的方位告诉海军,并拜托他们在半个小时后发动攻击。”
六十八 毒气弹
炮火猛烈,地动山摇。整个八里桥南侧阵地被日军舰炮火力炸成了火海。
“长官,中央军派人过来问我们为什么临阵脱逃。”团部门外一个兄弟立正报告。
“把人带过来。”潘云飞放下望远镜,看了看陈锋。
“要不我跟他说?”陈锋问道,他知道临阵脱逃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我来说。”
从远处快步走过来两个人,都带着钢盔,胸前挎着冲锋枪。
“哈哈,兄弟,你这花机关枪不错啊。”潘云飞看着人家的冲锋枪眼馋,心里惦记着自己的部队啥时候能用上。
那两人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一个挂着上尉军衔的问:“长官,贵部为什么不听命令擅自撤离阵地?”
潘云飞指着远处的火光说:“你没长眼睛啊,鬼子炮火这么猛,我把部队摆在那儿,一轮炮火下来,我的部队就垮了。等鬼子炸完了我再把部队带回去。”
“长官,你应该知道临阵脱逃是要连坐的,到时候你的团里所有的指挥官都脱不开干系。”一边说着话,那人一边把手搭在冲锋枪上。
“你他娘算老几,跟我们牛气。”团里的后勤参谋闻天海作势要掏枪,场面一触即发。
“整啥,想打架啊?”潘云飞眼睛一瞪,把闻天海拉到一边去了。
“兄弟,你也能看到,鬼子炮火太猛了,咱们的人蹲在阵地上白白伤亡。”陈锋说,刚才他看到一发炮弹打了过来,然后飞过来一架小飞机盘旋,估计是日军的炮兵在校射。紧接着又是几发炮弹打过来,他意识到是日军的重炮,估计是传说中船上打过来的。陈锋立刻建议后撤,部队除了在外围坚固工事里面留下的警戒哨,其他各部立刻离开阵地。
他们前面刚走,鬼子后面就开始了猛烈的炮火齐射。团里的兄弟都对鬼子的火力惊叹不已,这哪里是炮火,简直就是将一个熔化成吨钢铁的铁炉子扣在阵地上。
陈锋对鬼子这么猛烈的炮火很吃惊,一般来说炮火杀伤最集中的是前一分钟。但持续时间近二十分钟的炮火,就说明鬼子的补给很充足,他们炮弹可以敞开了用。另外一点就说明鬼子想要用猛烈的炮火保证把阵地上面的工事彻底损毁。
这次遇到的鬼子至少在火力上比当年长城抗战期间的对手要强悍得多,这次可是真正的强敌啊。
炮火覆盖结束后,原来八里桥南侧的阵地整个像是刚刚被犁过的水田一样翻了个个,房屋、街道荡然无存,地面上一个个弹坑。隔着几百米都能感到阵地上面炙热的温度,黄黑色的硝烟低得如同乌云般压着。
团里派出了一个排前出侦察,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么猛烈的炮火后面,鬼子的兵力估计也少不了。过去侦察的兄弟没过一会儿跑回来几个,说是鬼子在阵地前面放一种黄绿色的烟,只要一闻这烟就流眼泪,而且恶心得想吐,喘不上气来。
团副高书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鬼子在放毒气,据说用棉花蘸上水堵住鼻子能防止毒气。说干就干,全团的兄弟都把衣服撕了,然后裹上从棉被里面拆出来的棉花做成口罩。因为时间紧迫,团里将一营部署在八里桥阵地外围进行策应,同时二营、三营各自做好战斗准备。看来鬼子一时半会儿上不来,这种黄绿色的烟飘过来,鬼子也没法打仗。(注:抗战当中,日军曾频繁地使用毒气攻坚。)
八里桥阵地上面烟雾弥漫,黑黄色的硝烟中黄绿色的毒气如同鬼魂一般飘着,一群鬼子戴着防毒面具冲了过来。一营的兄弟眼看着鬼子即将冲上阵地,也不顾毒气了,戴着口罩就扑了过去。毒气中兄弟们的眼睛很快肿了起来,被毒气熏得流泪不止。淡薄的口罩根本没法彻底阻断毒气侵蚀,很多兄弟战斗不到五分钟就中毒身亡。
一营长郭金成组织了两轮进攻均未奏效,这时团里下了命令:一营放弃对阵地的争夺,转向八里桥外围上风处,确保鬼子后续进攻部队无法增援。这道命令下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悬着,因为害怕事后追究起来可是临阵脱逃的大罪。
但潘云飞和参谋长陈向东却认为与其和鬼子在毒气里面争夺,白白伤亡,还不如主动脱离,保证团里的有生力量。
鬼子一举拿下八里桥南侧阵地后,立刻向北攻击。不过好在团里已经通报了中央军方面,让他们进行防范。中央军那边因为遭到了鬼子轮番进攻,伤亡也很巨大,只能苦撑着阻击八里桥南侧打过来的鬼子。
进攻得手后,鬼子集中了一个多中队,其中混编了迫击炮和重机枪等武器企图从南向北一口气攻下八里桥阵地。这个中队刚刚靠近八里桥,就迎头遇上了郭金成的一营。刚才在毒气中有火没处撒的一营正要设伏,就等着鬼子的后续进攻部队呢,正好遇上了这个中队,双方遭遇之后立刻陷进了激烈的缠斗。
听见一营前出方向响起了枪声,团部知道一营应该已经和鬼子遭遇上了。不待一营上报敌情,团部火速将二营、三营投入战斗,同时教导队前出策应,作为整个进攻的预备队。
这场遭遇战双方都是匆忙上阵,战斗异常惨烈。一营本来是团里编员最少的一个营,再加上枪械不足,所以战斗一开始就全营压了上去,企图迫使鬼子打近战。而鬼子由于迫击炮和重机枪没有展开,甚至连基本战位都没搞清楚,但阵形并不混乱。马上将重武器后置,企图拉开距离利用火力优势。
远处的指挥所里岩田冢看着后续进攻的这个中队陷入了混战,只得将本打算立刻派出去分兵进攻八里桥北侧的部队抽调回来接应自己的后续部队。
一营大部分兄弟此时已经陷入混战,短短八九十米纵深的八里桥南侧街道上喊杀声震天。鬼子这个混编中队两百多人瞬间被冲击分割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只能以步兵组为单位各自为战。
郭金成带了一个排攻击位置最靠前,他已经将鬼子后路切断,所以这个区域激战也是最为血腥残酷的。为了急于打开缺口,鬼子集中火力压制这一区域。郭金成带的这个排依托残垣断壁逐次抵抗。
“长官,鬼子咋这么多啊,瞅上去呜洋呜洋的。”排长周添丁说,他是民国十一年的老兵了,老婆是逃荒过去的山东人。他当初当兵就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光靠种田养不活。
“咋,你熊了,鬼子人多也多不过老子的手榴弹。”郭金成枪法不行,但投弹却很精准,曾经在五十米开外将手榴弹准确地扔进柳条筐里。他身边摆着十几颗手榴弹,都拧开了盖子,手榴弹在他手上使得就像掷弹筒一般。
鬼子几轮攻击均未奏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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