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
其实陈锋不知道,这个陈万明根本就不是个好货,背地里是个大烟贩子。那年头,有钱的主都讲究个抽大烟,这个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风险大,路上被劫了,弄不好是杀头的罪。陈万明早就和闻天海认识,闻天海出兵,他出人,两人一起走了几趟买卖,获利颇丰,而这次两人联手就是打算除到陈锋,让闻天海当上团长,这样一来,就能大摇大败地贩烟土了。
陈锋送走了陈万明,团里出去摸敌情的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把陈锋吓了一跳。原来防区北边,日军已经在抓民夫在修十几天前被国军炸掉的那座桥了。
此外,几个大队的鬼子沿着河边,一字排开,设了防区。桥北的火车、大车,每天都往这边的拉物质和人。陈锋心说,小鬼子看来是拉开架势打算再进攻一次啊,就赶紧着人把情况写了,往师里报。
国乱思良将,上次派了警卫连的两个兄弟跟着青杉到敌后搞袭扰,不知道怎么样了。陈锋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显,对,咱别在这空等着,得想想辙啊。
立马把炮连连长陈章叫过来,问他给养的情况。陈章一说,陈锋差点没被气的背过气来,全团现在仅有不到一百发炮弹,而且师里面说,就这么多了,下次补给再想办法吧。
陈锋心里骂着,真是吃草的,一拳头擂在桌子上。陈章脸上也挂不住了。陈锋把他叫的地图边上,把情况大致说了。
原来,日军现在桥没修好的情况下,人员和物资都是靠河边的一个渡船码头,人和物资多,而船又少,码头边上就堆了很多物资,而且很多是弹药。
陈章听了,顿时来了劲头,但现在的问题是,连里的火炮都布防在全团阵地后面。射程够不着这个地方。陈锋在地图上比画,现在团里防区前沿距离码头将近十里地,而山炮布防在前沿后面几里地的地方,这样一来山炮射程就不怎么够的上。
当下派了黄阳东和几个兵想法子摸过去,务必在当天晚上按照地图进行侦察,标注出日军码头的详细位置。
而陈章要将炮连当天晚上前移到阵地前面,距离码头不到五里的地方,隐蔽待机。黄阳东和陈章听了安排,两个人都出去准备。陈锋一个人闷在团部里,脑子里想着团里千头万绪的事情。团里的军官也不敢打搅,各忙各的事,突然听见闻天海在外面高喊一嗓子,“陈团长,快出来看,是谁来了。”
陈锋出了团部,一看,夕阳下面是潘云飞。两个抱到一起,原来潘云飞伤好了之后,上下打点了一下,正好师里的参谋长调到了军里,潘云飞手眼高,回到师里,当了师参谋长。刚刚到任,路过自己的老部队,就特地车子一拐,过来看看自己一帮老部下。
几个人围着潘云飞,让到了团部,陈锋连说寒酸寒酸,不想扰民,所以弄个小庙当团部。潘云飞爽朗地大笑,心里赞着陈锋,兵当的有个兵样,啥时候都不愿占别人便宜。
团里的老人都凑过来打招呼,潘云飞掏出几包哈德门扔给大伙。一帮子人扯着闲篇,闻天海招呼自己的勤务兵大毛跑前跑后忙着倒水招呼。
这时,丁三从外面进来,见着潘云飞,忙着立正敬礼。陈锋就问是什么事,原来陈章要在前沿扯一部野战电话,就让丁三过来问。
陈锋回到屋子里,嘴上嚷着恕罪恕罪,把桌子边上管事的军官拉起来,两人一壁的商量,然后让丁三领着出去忙活了。
第二十一章 智袭渡口
潘云飞问到了孙寒,这个大炮筒子怎么不见人,大家都无语,然后把孙寒捐躯的来龙去脉说了,都不住叹息,真是条汉子,就这么走了。陈锋让炊事班安排着,晚上留潘云飞几个人吃饭。大家嫌团部小,拥到边上临时征用的军官宿舍,把几张桌子拼了,摆上腊肉、兔子肉什么的,还有些咸菜,胡乱地整了几大盆子。闻天海搞来几坛子酒,大毛把酒坛子上的油纸掀了,大伙一闻都说酒不孬啊,纷纷举了碗,把酒满上。
陈锋推说晚上有任务,就没喝,大伙也不让。酒过三巡,丁三过来叫陈锋,说是陈章那边野战炮兵阵地布置好了,希望团里派人过去策应一下,怕小鬼子摸过来。陈锋回到酒桌边上,把教导队代理队长骆钧叫出来,耳语一番,骆钧回到酒桌,叫出来几个教导队的军官,跟大家告辞出去了。
当晚,陈章趁夜将炮连布置好了,火炮上覆盖上杂草、树支,拉大车的马,嘴上套了环子,大伙都提心吊胆,因为离日军阵地太近了。
骆钧也带着教导队的兄弟们过来了,沿着路,按照陈锋的安排,布置好了埋伏。万事具备,就等着黄阳东侦察好了日军渡口具体方位就开始炮击。
这边酒喝的差不多了,一帮子兄弟个个都在感慨,仗打到这个份上,熟悉的兄弟是越打越少。正喝着,门推开了,陈四海进来说黄阳东回来了,但受了伤。
陈锋一听,脑子里嗡了一下,带着人几步跑回团部。只见着几个人围着黄阳东七手八脚地忙着包扎。黄阳东见着陈锋进来,挣扎要起来,陈锋把他按住了,没让他动。
原来,趁着夜色,黄阳东摸到了码头边上,对照地图,目侧了桥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定了码头的位置。他把张四留了下来,塞给他一发信号枪,几发信号弹。
跟他交代好,日军码头一开始装卸,就打红色信号弹。陈章的山炮连,一见着信号就开炮,如果炮打近了,就打绿色信号弹,炮打远了,就打黄色信号弹。
交代完了,让张四复述一边。张四就重复了一遍,有记错了的,黄阳东就又仔细说,又教给他信号枪和信号弹使用方法。张四连说着会用会用。黄阳东让他信号弹一打完,就赶紧往回跑,把回团里的路线,在地上拿树棍画了,张四看明白了,他才起身回团部报告侦察情况。
结果路上,被日军前沿的人看见,就胡乱放枪。黄阳东本来不用还枪的,他忍不住抄了二十响,朝日军前沿放了几枪,结果枪口火光暴露了位置,日军胡乱打枪,居然打中了。一发子弹从后背打进去,从左肩穿出来。
黄阳东让包扎的人停了手,把地图夹子打开,把标定好了的位置指给陈锋看,然后摸了张纸,皱巴巴地摊平了,用铅笔把码头的简要地图画给他看。陈锋见着部下负伤,心里不是个滋味,听完了,把不明白的地方问清楚,拿铅笔记了,让懂得炮兵指挥的军官拿着赶紧计算射击诸元。这边让人把黄阳东抬着赶紧送到后方去。
然后拿野战电话要通了陈章,把射击诸元和黄阳东侦察好的情况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又把张四打的信号弹的具体代表含义也交代清楚。
放下电话,心里又觉得不稳当,让丁三拿着地图夹子,自己用铅笔把张四信号弹具体标定事宜写清楚了,让丁三一起带着,去找陈章。
等丁三走了一段时间,陈章电话就过来了,说按照黄阳东地图标注的情况和他画的示意图,团里原来计算的射击诸元有误差,他又重新算了,让团里再看一遍。陈锋在电话里把陈章计算的结果仔细记了,然后把几个参谋叫醒,拿着计算结果重新核对,最后陈章的计算显然更准一点,陈锋把电话要通,告诉陈章按照他的计算结果来装定射击诸元。
这边丁三冻的直哆嗦,也回来了,说是把东西给了陈章,路上看到教导队的人,骆钧托了话过来,说是阻击阵地也布置好了。从别的营借了机枪,总共十一挺轻机枪,两门迫击炮就等着小鬼子追击陈章的时候,一举把小鬼子一锅烩了。
等到天快亮了,陈锋也就刚眯盹了一下,炊事班的老宋把他叫醒,他昨天睡的晚,怕醒不过来,就把怀表给了老宋,让他五点钟把自己叫醒。
老宋把怀表还了陈锋,自己回到炊事班,赶紧准备早饭。陈锋把团部里的人都拉起来,告诉他们今天早上有行动,全团戒备,小心日军报复。
几个匆忙出了团部往前沿走,老宋撵上去把馏好的馒头塞了几个给陈锋他们几个人,陈锋想起来,潘云飞还睡在团里呢,就打发老宋给安排好吃喝,捎话给他,说是自己上前沿了,回头就不送了。
要是别的军官,仗可以不忙着打,但要把上头的人给伺候好了。换上别人,好吃好喝好款待,等送走了潘云飞,才到前沿去。但陈锋不是,天大的事急不过打仗,好在潘云飞熟悉陈锋,见他昨天忙前忙后安排人,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任务,起来之后,就到了团部候着,想看看陈锋要演一出啥样的好戏。
等到了前沿,陈锋让丁三去几个营挨个盯着,把话嘱咐清楚,然后让丁三复述,没问题了,打发去各个防区安排。自己站在前沿,举着潘云飞昨天送的十二倍望远镜看。
还好,镜头里望过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片矮岗子后面还埋伏着一个炮连,再看教导队,也埋伏的很好,陈锋心里很满意。放下望远镜,就着辣椒,把兜里的几个馒头撕成片慢条斯文地吃。边上有兄弟眼尖,端碗粥过来,陈锋连声谢着,吸溜吸溜地喝。
这会二营营长唐路听说团长上了自己的防区前沿,忙着过来,两个人蹲在前沿那儿说话。唐路知道陈锋上来肯定有事,但见陈锋也不说,自己是下级,也不敢多问。
陈锋把馒头吃完,简单嘱咐了几句,让唐路安排好观察哨,其他的兵吃完饭就赶紧下工事,日军回头可能要炮击。然后自己出了工事,把大衣脱了,走到前沿举着望远镜看。
这会天已经亮透了,丁三回来找陈锋汇报,说是各防区都准备好了。陈锋很满意,带着人往二营的营部走。
二营的营部原来是个豆腐坊,老板听说过兵打仗早跑了,只剩了几个伙计在那看家。进了营部,唐路忙叫人盛了碗热腾腾的豆浆来,陈锋和丁三各喝了一碗。然后浑身发热,觉得上下舒坦,招呼唐路和丁三跟自己一起爬到屋顶看热闹。
几个人到了屋顶,陈锋和唐路举着望远镜耐心地等着,唐路隐约估摸着有什么事要发生又不好意思问,就只好在边上陪着。
两个人胳膊都举的有点累了,只见着遥远处朝阳下,一发红色信号弹飞向空中。陈锋紧张地等待着,没过一会,望远镜里,陈章把炮上的树枝杂草掀了,五门山炮一起开火。
片刻间,日军码头那里地动山摇,日军大清早的根本没想到国军会炮击,匆忙中跳水的跳水,瞎跑的瞎跑。又一发绿色的信号弹飞起来,陈章的人见着之后就报告了上去,山炮调整好密位和射击参数,这下打的更准,五门山炮的火力齐齐地砸在日军码头上。
码头上的物资被炸的碎片横飞,有些弹药被引爆了,火光冲天,整个码头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很多等着渡河的日军被炸的四处躲,不时有人体的躯干碎片落在地上。河面上被炸出来的水花十几米高,腾出了水龙一样的高柱子,瞬间塌下去。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日军明白过来劲了,敢情中国人居然把炮兵阵地设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大队的鬼子冲出战壕,往陈章的炮兵阵地上扑过去。
陈章带着人也不恋战,把五十发炮弹打光了,阵地上一阵子紧着收拾,全连套上大车,把炮往回拉。
这边小鬼子撵的近了,眼看就要追上陈章的炮兵连,就在这时,前面土岗子上,探出几百号国军兄弟,一阵密集的射击,就把小鬼子打的趴在那儿。
日军指挥官见着吃亏,眼睛一红,指挥刀一指,不计伤亡地往上冲,眼看着冲近了。从土岗子边上,杀出一票人,个个光着膀子,腰里掖着短枪和手榴弹,手上举着大刀。原来是楚建明的大刀队早埋伏好了,只等着小鬼子冲过来受死。土岗子上密集的机枪扫射把小鬼子退路给封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只能躲到机枪的射击死角,被迫和楚建明的敢死队白刃战。
远处,又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冲出来增援,被教导队的火力压着冲不上来,这边布置好了的迫击炮就开砸,小鬼子伤亡巨大,但一点辙没有。
这边楚建明是有备而来,也不冲过去白刃战,每人身上都揣着十颗手榴弹,密集着朝日军脑袋上扔,一会的工夫,日军炸的死伤严重,只好冒着密集的机枪火力往回撤。
骆钧按照陈锋的安排,也不追击,扭头带着兄弟们帮着陈章就撤。离开土岗子没多远,日军就往这边炮击了。骆钧看着身后的土岗子被炸成一片火海,心里暗自地佩服陈锋,另一面幸灾乐祸地想,“小鬼子,你们就浪费炮弹吧,一群傻比,码头也被端了,过几天你们也该尝尝没给养的滋味了。”
等到了中午,日军开始对这边国军的防区进行报复性的炮击。可惜几天前,兄弟们早就紧着把工事修好了。所有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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