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
然后这个时候,一营和其他的几个营也抓紧时间,几百个沙袋被扔到决口的地方,慢慢地沙袋都沉底了,一营的兄弟们抓紧时间打木桩。
教导队的兄弟们轮流下去,因为水流得湍急,只要在下面站上一小会儿,人就累得吃不消。把站不住的兄弟拽上来,又换上一帮兄弟再下去,就这么着,血肉之躯组成的堤坝在抵抗着洪水,保护下游黎明百姓的家园。
全团将士一直奋战到中午,堤坝被堵上了一百多米,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陈锋让大家就地在大堤上休息一下。
这时好多百姓知道国军在堤坝上抢险,都过来送饭,尽管不是什么丰盛的饭菜,红薯米饭、萝卜干、咸菜、鸡蛋什么的,但兄弟们饿坏了,都吃得非常香甜。
吃完了饭,团里作了调整,体力比较好的二营和三营上来,二营负责组织人堤,三营负责填沙袋、打桩。一营和教导队在后方挖土、运沙袋。
堤坝的缺口越填越窄了,但水量也越来越大,流速也比以前高。等到了傍晚,缺口被填上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米。但这个时候河水的流速太快了,人只要一下去,立刻就站不住,三营有几个兄弟刚下去,立刻被冲得站不住,岸上的兄弟死命拉住绑腿。就在这时,绑腿断了,十几个兄弟被河水卷到了下游。
陈锋一听,赶紧让兄弟到下游去救,结果只救上来几个,其他的兄弟都不知道死活。看来不能蛮干,陈锋心里也在琢磨,可这最后五十米的缺口该怎么堵上呢。他突然看到河弯子对面有个码头,上面停泊着货船,他脑子里琢磨,既然人挡不住水流,那船呢。一条船怎么着也有个几十吨重吧,如果把船凿沉了,扔在缺口的地方,看能不能把缺口给填上。
他脚上丁三和严大勇等几个老兵,跟他们几个叮嘱了一番,几个老兵在河边找了一条小船开到对岸去。对岸河弯子的码头上,停着四艘商船,丁三和严大勇上了船,跟船老大一说,船老大不同意。事情紧急,丁三将冲锋枪一顶,不行也得行,船老大看着害怕只好把船开到缺口不远的地方,丁三和严大勇留下几个兄弟,两个人坐着小船上了岸。
陈锋找来县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县长明白了,跟着丁三他们上了小船,找到几个货船的船老大,亲口许诺,事情过后,由政府赔偿几艘货船的损失。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几个船老大也不好推辞,再加上丁三几个冲锋枪就在边上顶着呢。
几艘货船都在缺口边上抛锚,然后团里的兄弟到了船上,在船底各个地方捆上手榴弹,把弦都扯上,然后一拉,嘭的一声,船底下被炸出一个大窟窿。进了水的货船慢慢往下沉,缺口地方的水流顿时小了很多。
如法炮制,几个货船都被这么炸了,尽管水流还是很急但比刚才好多了,三营的兄弟们也是豁出去了,下水组成人墙,其他几个营的兄弟抓紧时间拼命往决口的地方填沙袋,缺口越来越小。
等到了最后二十多米的时候,三营在水里的兄弟们已经基本上坚持不住了,但还是硬挺着,好多兄弟甚至快要站的失去知觉,但手仍然紧紧地抓住自己兄弟。
人墙,一座由子弟兵组成的人墙,在向大自然,向天地挑战。国军兄弟都是顶天立地的爷们,你个洪水怕什么。因为身后是黎民百姓,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屹立在风头浪尖里。
军队是什么,军队就是老百姓的孩子,爹妈有事,当孩子的能不冲上去吗?
军队是什么,军队就是老百姓的天,老百姓的地,撑起了天地,让咱的老百姓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禽兽来了,别怕,有咱的子弟兵,走,爷们冲上去,舍了命不要,这些禽兽也别想欺负咱老百姓。
天灾人祸来了,有咱的孩子,热血的汉子,一次又一次水火之中,让百姓活了性命。
就在三营冒死组成人墙的时候,一艘货船被水流冲得整个翻过来,岸上的兄弟赶紧把水里的人往上面拉,紧赶慢赶的,最后有几个兄弟被货船砸到了水底,再也没有上来。
三营围在缺口的兄弟们哭了。
浴血沙场的是英雄,那么不是死在枪林弹雨中的呢,是英雄吗?或许每个人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只要是为了咱老百姓死的,都是英雄好汉,都是热血儿男。
大堤的缺口终于在半夜的时候被最后填上了,全团最后全部累倒在地上,多么可敬的一群人,多么可敬的一群爷们,雨地里面就这么倒在地上睡着了。
县里面的人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眼泪就下来了,他们是多么年轻,好多还是个娃娃啊。
这群普通人构成了那个时代的脊梁,构成了整个民族不可弯折的那根主心骨。
他们勇往直前着他们的勇往直前,他们视死如归着他们的视死如归,中华民族的魂魄将一个个闪亮的光荣永远铭刻在历史的丰碑上。
第四十二章 意外
陈锋留下了一个连在大堤上守着,关键是虽然把大堤的缺口堵上了,但担心晚上没准还会溃堤。还让团里的兄弟特地拉了一根野战电话,随时有事随时往团里面报告。
其他的兄弟也是人困马乏,等到了团部,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家刚刚睡得沉的时候,野战电话响了,大堤后面出现了管涌,连里的兄弟正在那儿堵呢。陈锋把教导队和警卫连叫起来,带上丁三,连夜往大堤上赶。等到了那儿又是一阵子忙活,直到天亮透了的时候,管涌才被填上。
丁三累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抱着根木头桩子,一头倒在地上,脑袋上划了道血口子。陈锋赶紧让人把丁三扶到后面去,心里想着这小子真是玩命,担心兄弟们体力跟不上,看着缺口被堵的差不多了,让兄弟们都休息一下。
这边野战电话响了,说是潘云飞师长打过来的,陈锋心里就紧张,别是又有什么事情。原来师部听县政府的人说了,陈锋他们关键时刻舍身堵在大堤上,师里面也觉得挺有面子。
其实这段时间,师里的压力也大,潘云飞虽然嘴上不说,但上次闹出来的通共事件,对师里是个不小的打击,在国军内部,通共可不是个好玩的事情。这次团里帮着老百姓堵大堤,师里到时候往上面一报,多少也长点面子。
陈锋接了电话,潘云飞主要问了大堤上面的一些情况,对陈锋夸了几句,但也叮嘱小心谨慎,不要造成部队的伤亡。陈锋也是实话实说,把昨天的伤亡情况简单说了,大约有一个班的弟兄牺牲在大堤上,然后说希望师里能不能给牺牲的兄弟一个嘉奖。潘云飞停顿了一下,然后答应下来。
三天之后当地的报纸就登出来,《国军数千健儿救助黎民百姓,中流砥柱,力挽狂澜》,团里面得到了师里的嘉奖。
这天炊事班的老宋去镇子上采办中秋节的东西,马上就是佳节到了,团里打算在整训区搞个活动,主要是担心新补充来的新兵想家。丁三被陈锋打发过来帮忙,跟着一个班的弟兄一起去的。因为打仗,镇子上也很萧条,团里勉强买了蔬菜、肉类和几坛子酒,然后套上大车往回走。路上大车陷到泥地里了,一帮子兄弟喊着号子往外推,正好碰见排长严大勇带着一帮子人正扛着靶子架准备去靶场,就帮着一起推。
好不容易又是垫土,又是掰轮子,终于把大车弄出来了,严大勇和丁三相互擂了一拳,从地上抄起来靶子架,到了靶场上。
团里的靶场设在一个小山包子下面,严大勇去的晚,其他几个营的兄弟已经在那里打了半上午了。严大勇自己不打,安排他带过来的两个排,戳好了靶子架,叮咣地开始射击。
严大勇蹲在地上和另外几个老兵唠嗑,抽了几颗烟,他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兄弟,把烟头一踩,走了过去。
排里有个新兵枪打的不好,严大勇就把他的枪拿过来示范,“咱使的中正式,枪苗子硬(方言,指的是步枪的后座力强),你得把枪托子抵实,反手(方言,指的是左手)别抓太紧,正手(方言,指的是右手)大拇哥叩住了,手指头在扳机上别太紧,容易走火。你这个枪扳机太紧,回头让你班长把阻铁锉掉一点。平时养成习惯,用表尺找目标,然后才拿准星套,别瞄太死,记住了,战场上面谁都不会站在那儿笔直地让你打,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地就搂火,明白吗。”
话音未落,严大勇抬手就是一枪,那边报靶的兄弟把红绿旗子来回挥了几下,正中靶心,严大勇扫了一眼四周,一脸得意的样子。
等到了下午,武鸣带着教导队也来靶场,正好严大勇带着兄弟们回营房,被武鸣拉住了非得比上几枪。两个人先是来步枪,严大勇赢了,接着整冲锋枪,这个武鸣在行,扳回来一局,最后打短枪。本来武鸣觉得自己短枪应该使得还不错,结果闹了个大红脸,50米的靶子,十枪打过去,武鸣的靶子上两个十环,其他的八九不离十,最差的七环。结果严大勇的靶子上就五个洞,十环里面三个洞,其他的都在九环的圈里。
这下武鸣彻底服了,这玩意不服不行啊。其他的兄弟们也是跟着喝彩,靶场上面都练的很认真。
等到了半下午,靶场的兄弟们整队回营房,半路上看到两匹快马一路上卷着尘土往团部奔过来。路上的兄弟都赶紧靠边让路,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那两匹快马到了团部门口,马上的人一勒缰绳,跳下马就要往里面闯,门口的哨兵拦住了不让进。那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说是有急事要找团里。
有兄弟认得是师里卫队的副队长李冰,忙着往里面通报。陈锋听说师里来了人,也赶紧让人出来接。李冰进了团部,咕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抹了嘴,把情况大致说了,说是有伪军组织的一个小队可能渗透进了防区。昨天卫队在师部边上跟他们其中的一部干了起来,其余的人估计往整训区这边跑了,所以想请团里帮着搜索。
陈锋中午其实就得到了师部发过来的命令,要求帮着卫队搜索渗透过来的伪军。陈锋叫来警卫连的万耀,让他带着兄弟们跟着李冰去反方向堵截。其他各个营随时整队出发。
这次渗透过来的伪军估计是来摸布防情况的,没想到瞎打误撞地摸到了师部,被师部外面的直属营的兄弟们撞见了,两下一打,伪军就散了。等直属营撵上来,那队伪军往后面撤,因为直属营要负责师部的警卫,所以也不敢动,只好找到下面的部队帮忙。
其他几个团沿着前沿都布了哨,半上午的没有见到番号可疑的部队,师部判断,渗透过来的伪军没准是往后面跑了,所以就赶紧让李冰来找陈锋想办法。
警卫连沿着大路两侧搜索,但李冰知道,伪军的这支部队肯定不是一般的部队,可能是负责情报工作的,而且打起来战斗力也不弱。他们白天和直属营干上的时候有两台车,都穿着国军的军服,不过番号对不上。
他们既然能摸到师部,说明这次行动的目的没准是袭击师部,不过既然没得手,肯定就想着赶紧撤回去。既然前线的几个团设的哨没发现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走了弓背路,想绕个弯子,从防区与防区的结合部突围出去。
警卫连一直搜索到半夜,也没发现什么动静,一路上盘查了好多部队,都没什么毛病。李冰就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或许那支伪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出了防区。
忙活了半夜,警卫连也是困乏的要命,从师部到整训区再到兄弟部队防区的路上来回搜了一遍,也没什么收获。万耀就提议说先回团部再说,李冰也只好同意。
等离着团部几里路的地方,遇见了一营设的双岗,万耀过去打招呼,顺便问了下午和晚上又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部队。岗子上的兄弟说,二十多分钟前,有个大概五十人的部队,说是那边防区团里补充的新兵刚过去。
万耀长了个心眼,问过去的部队身上有军衔和番号胸条子吗?岗子上的兄弟说好像有吧,但没太仔细看,团里不是让主要留意车辆吗。万耀一听突然回过劲了,敢情那支部队刚才和自己的部队擦肩而过,自己也没留意,主要是光注意坐着车的部队了。
他把李冰叫过来一说,那边兄弟部队的确实经常借道去他们防区。可既然说是补充的新兵,身上不应该有军衔和番号胸条,因为那个都是到部队之后才发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这边他让岗子上的兄弟赶紧回团部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自己带着警卫连跟着后面就追。
全连的兄弟撒丫子跑上来,沿着大路一直跑到快岔了气,前面隐约地好像有支部队,万耀传了命令,全连停止跑步前进,但步子要快,尽快撵上前面的部队。
等离了前面的部队不到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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