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
突。团里也几次开会强调了这些问题,随着有经验的班长陆续下到各个班,情况多少有些好转。
由于离战区很近了,原来的一些战场纪律被严格的执行起来,比如时刻打绑腿,军官必须随时挎手枪,各个连队平时必须保证武器妥当。此外游动哨、警戒哨在驻地边上布置起来,口令一个礼拜一换,团指的周围警卫连严格地按照前沿的要求警戒。
而与此同时紧锣密鼓地进行的是新兵的训练,由教导队牵头,全团按照以前训练的方法,针对班级火力掩护,进攻和防守,营连一级的战术配合,以及指挥、联络、通讯等等方面。
但团里面临的问题很多,一个是给养的问题,直到整补完毕,全团上下每人不足四十发子弹,迫击炮和炮弹也奇缺。另一个是训练,好多新兵在后方只接受了最基本的队列和射击训练就被派到前线来了,战斗力非常低,而且新补充过来的士兵年级偏小,好多只有十六七岁,普遍厌战怕死。
甚至好多军官也都有这种情绪,团里现在的军官好多是教导队出来的,以前都是班长,现在被提拔成排长。这样的军官占到排一级军官的一大半,好多打仗还行,但带兵方法粗暴,指挥上也跟不上,往往只知道一味的蛮干,猛打猛冲还行,不善于动脑筋。
所以陈锋在团里特地开了一个基层军官的训练队,白天军官训士兵,晚上训练军官。陈锋找来一块大门板子,刷上黑漆,拿石灰块子在上面画。
好多军官识字都不多,但陈锋讲的浅显易懂,从带兵方法,战场态势判断,单兵训练,班与班之间战术配合方法,火力袭扰等方面入手讲。他讲的虽然听上去简单,但比教导队讲的好,大家也爱听。另一方面,陈锋还根据自己和日军作战的心得体会油印了一个薄薄的小册子,发给大家平时看。特别是针对于日军火力准备、偷袭、火力急袭,侧翼包抄的打法讲的非常详细,具体的对策也掰开了揉碎了讲的很认真,大家听得直点头。
陈锋和别的教官不一样,他教的比较灵活,讲完了一课就随手点个人上来讲体会,然后根据他的体会再分析。有时候把团里以前打过的仗翻出来讲解,结合大家以前的作战经历讲战术。后来白天安排一个连队模仿日军的战术搞进攻,其他的连队轮流防守,让军官、新兵了解、熟悉日军的作战习惯。然后参照以前的回忆,模仿日军的阵地构筑工事,让各个连、排来进攻,然后陈锋根据训练中的情况再具体讲解。
同时,根据以前的经验,团里特别针对团指的指挥方法,通讯方法作了调整,重点明确了团指作战、通讯、机要、给养、侦察各个作战指挥单元的功能和协同。
整补期间淘汰了一部分老旧的中正步枪,团里的警卫连换装了以前见过的大八粒,这个枪是美国造的,比中正步枪打得快,而且能装八发子弹。警卫连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好多经验丰富的老兵从教导队直接调到了警卫连,原来换装下来的步枪全部补充到了团指和其他人员。
这个时期也补充过来两门老旧的山炮和若干门迫击炮,陈章组织人员重点训练这个,尤其是针对日军进攻和防守中的一个特点,进行了专门的步炮间的协同进攻、防守训练。而且由于重武器缺乏,团里还特地组织了两方面的训练,一个是各个营的大刀队,另外一个是各个连基础上的爆破队,陈锋还特地安排楚建明专门指导大刀队的训练。
就在紧张的整补、训练中,天渐渐地冷了,入了冬之后天干,驻地边上的荒草一夜之间全部变黄。因为怕天干起火,团里预先组织了烧荒,把梯田里的荒草烧掉。
王卫华和团里的几个军官看着山丘上的烟雾和火光,不禁想起了以前坚守过的好多阵地。陈锋所在营本来是在山脚下的,因为烧荒的烟呛人,就转到这边了,陈锋也跑过来和他们几个一起看热闹,抽烟扯着闲篇。
第五十九章 死守
晚上王卫华把陈锋几个团里的老人找上,一帮人在团部喝酒,天气冷了,最近大伙忙着训练,正好凑一起暖暖身子,谈谈心。
酒喝到一半,机要的进来说师里有紧急命令,王卫华手上全是油,陈锋就把电文接过来看。原来师里命令团里明天立刻启程,要接兄弟部队的一个防区,昨天中午日军开始了进攻,兄弟部队被打退了,防区出现一个空档,需要团里去填上去。
听到这个大家有点意外,因为现在团里的训练和给养根本打不了仗,尤其是给养,特别是弹药严重不足。
王卫华叫来管给养的兄弟问,现在团里的仅仅是子弹,只能补充到人均三十多发左右。而且山炮、迫击炮的炮弹也严重不足,机枪的弹药勉强能支撑一到两天的消耗。听完了王卫华皱着眉头,嘱咐赶紧往师里回复,尽快将给养特别是弹药运过来。除了弹药之外,现在团里冬装也没发下来,现在天气转冷了,但兄弟们身上还是穿着夹衣,只有少数老兵背包里可能有以前的冬装。
当天晚上团里开了会,把命令传达下去,要求各个连自行想办法,调剂弹药和被装的问题。第二天一早,一营前出搜索,其他各营跟在后面,向预定防区开拔。
半路上慢慢车辆人员就多起来,多数是兄弟部队运送伤员的。好些地方车辆、马匹、人员拥挤不堪,乱成一团。丁三带着兄弟们走在最前头,一路上轰炸留下的大坑越来越多,硝烟刺鼻,好多负伤的马匹被开枪打死,起火的车辆冒着烟,一对对伤兵搀扶着往后方撤退。
再走了一截子,前面有一队兵看来是撤退下来的,个个脸上还是惊恐万状的样子,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无奈的麻木,就像一队木头一样向后方挪动。
丁三想走上去问问前沿情况怎么样,就凑到路边一个老兵模样的人边上问,“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小鬼子有多少人?”
“不知道多少,反正有很多,还有伪军,好多坦克,炮打的也非常凶。”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好像伤亡的挺厉害。”
“唉,根本抗不住,你们有大炮吗,没大炮的话也抗不住。”
“打不过也得打,我们是刚调上来的。”
“刚调上来的?你们真是玩命,你不知道吧,侧翼的阵地已经丢掉了,你们去了也是一场大仗要打。”
丁三笑笑,“我们是东北军,本来就是干他小日本的。”丁三注意到退下来的兄弟部队还带着弹药呢,“把你的弹药给我吧,我们走的匆忙,身上的弹药不多。”
“好吧,兄弟,你多保重。”
丁三带着兄弟们在路边上收集溃兵身上的弹药,一帮兄弟站在路中间找退下来的兄弟要弹药,子弹、手榴弹都要,有迫击炮炮弹也要。陈锋看在眼里,悄悄传下命令,一营的兄弟尽量从路上撤退下来的兄弟部队那里要弹药。
团里其他的几个营和教导队得到了陈锋的通报,也学得一样,团里一边开拔一边沿途从兄弟部队那儿找弹药。
一直到晚上,团里才到了预定防区,炮火连天的轰,热浪隔着好远都能感觉到烤得脸上沙疼。到了半夜的时候,团里找到了兄弟部队的主官,把防区的交接办完了,又问了一些日军的情况。目前日军和伪军大概有两三千人在阵地的正面,而且火力占有绝对优势,相对来说阵地的地势也不是非常好,一马平川的,非常有利于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运动。
半夜里团里开了作战会议,陈锋沉默了半天说了自己的看法。这个阵地日军攻了那么久,看来是志在必得的,我们现在火力根本无法压制他,即使把人填上去也不见得就能守得住。但在阵地的后面,是一个丘陵地形,而且是一大片密密的森林,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很难运动,而且火炮的观瞄也会比较困难。
最后团里普遍同意了陈锋的意见,当天晚上团里主动撤退几公里,在丘陵边上构筑工事,依托地形,完全可以俯瞰下面的几条公路和桥梁。全团上下不顾疲劳地修工事,好多人手上打了水泡,磨出了血,但还是坚持着挖工事。有经验的老兵被组织起来,利用树林里面的树木,伐倒了之后构筑防炮坑。大家都很清楚,团里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久,工事修的越扎实,活下来的人就会越多。
第二天一早,日军对着空无一人的老防区一顿狂轰滥炸,还出动了飞机来回扫射轰炸。这时大家才明白幸亏没有死心眼守在老防区,否则还没交手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
日军在充分的火力准备后,中午顺利占领了空无一人的老防区,而这时团里也初步修好了工事,各个营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准备着应对日军的进攻。
到了半下午,天上开始下雨,接着是小冰雹,然后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老天保佑,越是糟糕的天气对于鬼子的进攻就越没好处,最后连着下上几个月的雨,让他的机械化部队天天陷到泥泞里面去。
当天日军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缓缓地边搜索边前进,沿着公路边上慢慢地接近了团里一营的前沿防线。
陈锋命令所有人保持静默,自己默默地趴在泥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那队鬼子。看了一会儿,他让人把杨棋找来,指着前面的公路对他作了布置。随后,他自己带上一个连,悄悄下到公路边上,此外把营里的三门迫击炮布置好了,他亲自安排好了信号和射击诸元,又让带队的兄弟复述一遍,才让他赶紧回去准备。
公路上的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他们估计前面可能会有中国军队,或许没有,在他们印象中如此猛烈的炮火下面,中国人也许撤退到十几公里之外了。他们带队的小队长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在中国也打了整整五年仗,从一个基层的士兵升到这个小队长,完全是因为他侥幸地活了下来,而他的上级多数在战争中阵亡了。
他的经验告诉他,或许周围有点什么动静,但是他也不能确定,内心深处他在咒骂这场该死的战争。本来他在大阪的一个中学里教书,有个丰满而性感的妻子,而他的收入稳定。可是该死的战争把他送到了新兵训练营,接受老兵的打骂,现在又把他带到了这个泥泞的山谷中。
他也曾经如同禽兽一样在南京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平民和俘虏,但他觉得这就是战争,战争折磨了他,而他要报复、发泄,就这么简单。
他举着望远镜查看着四周,突然视野中他看到一个树丛后面有什么动静闪过,他仔细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中年军官浑身泥泞地站在树干后面,手上端着一杆步枪。瞬间,步枪的枪口一道火光,一颗凝结南京死难者冤魂的子弹高速穿过望远镜镜片,打破他的颅骨,带出一篷子血,打在他身后的泥土中。
陈锋是先看到那个小队长的,他把冲锋枪跟边上的兄弟换了,自己端着步枪瞄准了那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自己这边的鬼子。一声枪响,那个举着望远镜的鬼子倒在地上,陈锋吹响了哨子,从阵地上,迫击炮弹立刻打过来,在炮火的掩护下,陈锋带着兄弟们迅速断了鬼子的路。
与此同时,杨棋带着自己的连也在公路边上埋伏好,鬼子见着前面有阻击,而且自己受到了炮击,立刻脱离战斗往后撤。结果一头扎进杨棋他们设置好的火力网,从公路两边的树丛中,密集的步枪、机枪子弹打过来,公路上面毫无遮蔽,一个小队的鬼子被打的嘁哩喀喳倒下去一大半。
杨棋带着人冲过去,剩下的几个鬼子想冲上来拼刺刀,被杨棋端着机枪一顿扫射,倒在地上呻吟。杨棋迅速清点战场,把重伤的鬼子拖到公路边上拿刺刀全部捅死。其他轻伤的鬼子被缴械,拿绑腿捆上,押解到营部去。
整个战斗几分钟就结束了,而国军这边无一伤亡,杨棋带着缴获的步枪、机枪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
负伤的鬼子简单包扎了一下送到团部突击审讯,审讯的结果大出意料。原来在阵地的正面,集中了日军一个半联队,和伪军的两个大队。总兵力相当于团里的三倍,而且还配属了两个炮兵中队,火力也占了绝对优势。
听到这些,王卫华不仅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下面真是一场硬仗要打了。当天下午,鬼子又派出了一小队骑兵进行侦查,被前沿枪法好的兄弟当场撂倒几个,其他的撒丫子滚蛋,营里的兄弟要追,被陈锋制止了。
下午,鬼子进行了火力试探,陈锋所在营被重点轰炸了一遍。好在陈锋事前有了预判,把部队及时拉到了防线的后面,仅仅在防线正面放了几个观察哨蹲在防炮坑里观察。
但鬼子下午并没有进攻,这让团里多少有点意外,傍晚的时候,团里在原有的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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