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楚月儿忙摇头道:“不是的。”
众女见伍封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知道他心情渐渐转好,都脸现笑意。
妙公主笑道:“不过让春夏秋冬四女整日相陪,你免不了有好一阵忙,我和月儿便得闲了。”
春夏秋冬四女在一旁听着,脸现羞色,吃吃地笑着。
伍封瞥了叶柔一眼,笑道:“吐纳术妙用无穷,就算你们以七敌一,为夫也不会害怕,不过今晚先得找柔儿得点彩头才行,免得我老是心痒痒的。”
叶柔大羞,淬了他一口。
晚间伍封果然一手执着酒壶,醉醺醺向叶柔房中摸去,房门并未上锁,伍封入了房,将酒壶放在案上,伸上向床上摸去,软绵绵地摸到一人身上。
忽听那人惊呼道:“是谁?”床上叽叽喳喳地坐起了数人,伍封吃了一惊,火光下看时,却是春夏秋冬四女。
伍封愕然道:“你们怎在柔儿房中?”
四女自然猜得到他的主意,都格格笑着,夏阳道:“柔夫人说今晚要与公主和小夫人说话,让我们到这里来。”
伍封心中暗叹,知道叶柔多谋,早料到他会于今晚来个暗室之欺。她是孔子的外孙女,这个“礼”字十分看重,看来不等她衰服期满,休想染指。
冬雪歉然道:“婢子们坏了公子的好事,当真有些过意不去。”
伍封斜眼瞧着四女,见她们半睡半醒,各有各的动人之处,笑道:“既然知道坏了我的好事,怎能不补偿一二?哈哈!”说着话,伸出大手将四女按倒在这大床之上,自然是惹得四女娇声惊呼,春情无限。
在吴都过了一个多月,伍封虽是执令大将军,却是个闲职,无甚差事,每日也无须入朝议事,便带着妻妾从人在吴都城内外闲逛,细看江南美境,也不与众臣交往。这中间招来、公输问的飞鸽传书送来,说小鹿、白胜和其一家大小都到了莱夷,被庆夫人委为家宰,专门打理海上二十一岛的垦田养畜之事。平启的飞鸽传书也到,说与赵悦、蒙猎、乐浪乘、天鄙虎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越东的某座海岛之上,无人知道。
公输问的书上还特地说了二事,一是君夫人田貂儿已经产了一子,起名为姜积,已被齐平公立为世子。另一事是晏缺病故,晏氏一家的封邑被田恒得了去,晏氏一家之嗣就此而没。齐平公见伍封抽不开身,许他和妙公主留在吴国着衰便成了,不必赶回齐国。
晏缺是妙公主的外公,妙公主不免哭了好几天。伍封在家中行了若干之礼,遥祭晏缺不提。
这一日。伍封正在府中与众妻妾饮酒闲谈,鲍兴走来道:“公子,外面有个宫女求见,生得好生美貌。”
妙公主笑骂道:“宫女来到府上,多半是找夫君有事吧?放着事情不说,偏说她美貌!”
鲍兴拍了一下头,笑道:“是小人胡涂,那宫女说是大王派来,来请公子入宫议事。”
伍封奇道:“大王要找我议事,尽管派个寺人或侍卫便可,为何派个宫女来?”
妙公主哂笑道:“想来是大王见你是个好色之徒,怕你不去,便派了个美丽宫女来,将你的魂儿勾了去,不怕你不乖乖入宫。”
伍封笑道:“岂有此理!”
鲍兴却道:“依小人看,大王知道公子府上藏了几个天下绝色的大小夫人,是以派了一个美人儿来,免被比了下去。”
伍封笑道:“胡说!”
虽然鲍兴是在信口开河,不过众女听在耳中却十分高兴,秋风点头道:“小兴儿此言也有些道理。”
伍封哈哈大笑,直上了大堂,见一女站在堂上,正是西施身边的两大侍女之一的移光。
移光见了伍封,笑吟吟施礼道:“龙伯,移光奉大王之命,请龙伯移趾,到宫中商议。”
伍封道:“移光姑娘可知是什么事情?”
移光道:“也没有什么事,前些时夫人心痛病发,大王可急坏了,近来夫人身体大好,大王十分高兴,今日与夫人在宫中小酎,夫人说久未见龙伯之面,大王才命奴婢相请,入宫同饮。”
伍封道:“原来是这事,在下即刻入宫。这种小事,怎劳姑娘玉趾?但凡叫个侍卫来便是了。”
移光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其实是奴婢想见一见龙伯,是以请命前来。想不到龙伯不以为然,莫非不愿意见奴婢之面?”
伍封见她大有嗔怪之意,忙道:“在下哪有此意?”
移光叹了口气,道:“龙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会把奴婢放在眼里?”
伍封心道:“怪不得人说江南女儿美丽水灵,心思却不如北女开阔。”连忙道:“其实在下并非什么好人,自家知自家事,万一被姑娘美色所迷,把持不定,岂非对不起大王,失了君臣之礼?”
移光格格笑道:“怪不得龙伯能坐拥天下绝色,一张嘴倒真会讨人家欢心。”旋又叹了口气,道:“奴婢和旋波只不过是夫人的婢女,整天与夫人在一起,大王怎会将奴婢放在眼里?”
伍封微感愕然,心道:“移光和旋波之美世上少有,想不到大王却无染指之念,看来大王为西施所迷极其之深。”这么想着,口上道:“大王当真了不起,若换了在下,怕没这么好相与了。”
移光娇笑不止,看着伍封,媚眼如丝,道:“是么?嘻嘻。”
伍封见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荡,心道:“这女子妩媚诱人,若不收敛精神,怕会着了她的道儿。”笑道:“可惜名花有主,在下只能望而心叹了。”
他口花花地与移光说笑着,二人出了府,各自登车,径往王宫而去。
一路上伍封心想:“据说西施、移光、旋波都是越人精挑的美女,授以迷惑狐媚的诱人之技,移光适才只三言两语,却可见其迷人之处,若换了西施,更不知是如何厉害了。”
不一时便到了王宫,鲍兴随着移光的宫车将马车驶入了侧门,伍封和移光二人下车向后宫走去,鲍兴自将车停入车室不提。
远远便听见后宫传来的丝竹之声,移光带着伍封转过长廊,忽地一条大汉闪了上来,嘿嘿笑道:“光姑娘,你……,噢,原来是龙伯。”
伍封见是石番,愕然道:“怎么?”
移光秀眉皱起,娇声叱道:“石番,怎么这么没规矩?”
石番向伍封施礼道:“龙伯,上次与展大人的比试,小人可是佩服得不得了。”
伍封见他说话不伦不类,心道:“原来是个粗鲁家伙。”笑道:“石兄名震吴越,在下这点点功夫,怎入石兄之眼?”
石番笑道:“上次幸得龙伯大展神威,带契小人赢了大大一笔,正寻思觅个时间请龙伯到落凤阁痛饮。”
伍封心道:“原来你未捧王子姑曹的场,买的是我胜。”立时对他心生好感,顺嘴问道:“落凤阁是什么地方?”
石番邪笑道:“那是我们吴国最好的女闾了,里面有几个……”,话未说完,便听移光叱骂道:“你这家伙委实胡闹,龙伯身份何等尊贵,怎能去那种地方?”
伍封恍然道:“原来是女闾,我自小在姑苏长大,这些天又常在城中转悠,怎未见过这什么阁?”
石番道:“令尊在世之际,谁敢开这种玩意儿?这落凤阁是上年开的,且在城外太湖边上,外面看起来也无甚异处,龙伯怎会见到?”
伍封笑道:“说得也是,总不成在外立一个大招牌,上面写‘此乃女闾,内藏香艳’之类的话罢!”
石番和移光听他说得有趣,失声而笑。
移光格格笑道:“天下哪有这么不知羞耻的?这种地方怎么立招牌说得明白?”
伍封笑道:“这也难说,既然做得,为何又说不得?”他固然是随口乱说,殊不知若干百年之后,还真有人为妓院娼寮大作广告。
石番小声道:“不瞒龙伯说,这落凤阁是太宰所开,非有身份者还不让进去,朝中显贵常在楼中饮酒议事,吴国的诸多政令便出自此阁。”他这人天生嗓门奇大,虽是压低了嗓门,仍然让四周的寺人侍卫为之侧目。
伍封心中一动:“落凤阁既然是伯嚭所开,正好上去大闹一番,找一找伯嚭的晦气。”点头道:“听石兄这么说,在下还真有些感兴趣了。几时有空在下便去逛逛,不过还有劳石兄相陪。”
石番大喜,道:“妙极!其实王子地今晚在落凤阁设宴,欲请龙伯小酎。小人早在王子地面前夸下了海口,要请龙伯前往。既然龙伯答应了,便是今晚好了,黄昏时小人到府上侯驾可好?”
伍封心中大奇:“这人是王子姑曹的徒弟,不仅师父开的赌局也不捧场,听口气又与王子地交情颇好,究竟是怎么搞的?”随口问道:“石兄执掌宫中禁卫,晚间能走得开么?”
石番笑道:“小人自会向大王请假。”
移光颇为失望,道:“龙伯怎想着到女闾去?难道不怕尊夫人怪罪么?”
伍封笑道:“在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过行事也不会太过胡来,在下的夫人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在下只不过去看一看,交交朋友,也无甚不可。”
移光恨恨地瞪了石番一眼,叱道:“这胖胖儿简直是岂有此理,巴巴地将龙伯骗到那种下流地方去,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伍封失声笑道:“胖胖儿?”
石番见移光有责怪之意,忙道:“光姑娘不要见怪,小人是奉了王子地之命行事。不过龙伯到女闾走走,与光姑娘似乎无甚相干,何必怪我?”
移光登时语塞,脸上微红,旋又娇叱道:“怎么?没事便不能斥你么?”
石番讪讪笑道:“斥得斥得,就怕光姑娘不与小人说话哩。”
伍封见二人关系奇怪,看了半天,心道:“莫非这两人之间有些古怪?要不就是这石番对移光有垂涎之意?”
三人说着话,到了前后宫之间的红墙的大门,石番不敢入后宫,在门外停留了下来,伍封与移光往内而行,穿过花径,入了一个并不太大的暖室,果见夫差与西施正坐在其中,伍封忙上前施礼。
夫差笑道:“王弟,快来快来。”
西施含笑坐在他身旁,斜倚在身旁几上的一个软枕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懒慵和妖冶之感。
伍封心中暗叹:“如此女子,竟会终日陪伴夫差这样的人,殊为可惜。”上前向西施施礼。
西施懒懒地道:“龙伯请坐。”
伍封坐在一旁的客席之中,宫女寺人奉上酒肴,伍封陪夫差饮了数爵,才问道:“大王招微臣入宫,未知有何旨意?”
夫差道:“本来只是请王弟饮酒,不过先前发生了一件事情,王弟在此,正好商议。近日边鄙传来讯息,据说楚国有一支大军驻扎在陈蔡间,这些天已逼进了吴境,安营淮书之北,寡人已派人去打探。”
伍封吃了一惊,道:“楚王答应过在下,暂不会理会吴事,怎会兴兵迫吴?噢,莫非这支人马是叶公子高所领?”
夫差道:“王弟怎会这样猜?”
伍封道:“楚王虽然年幼,却甚有主见,不是无信之辈。叶公子高掌楚国兵权,年前他与子朝率兵灭陈,大军多半未曾返国,此番兵压吴境,定有图谋。”又将自己在楚国时险些被叶公子高加害的事说了一遍。
夫差道:“子高的父亲死于吴人之手,对吴人自然是痛恨之极了,若真是他带兵压境,便要……”,话未说完,便见颜不疑趋步进来,道:“父王,有个楚人自称是楚国使者,特来下书。”
夫差道:“楚使说什么?”
颜不疑道:“楚使说子高正率军欲攻东夷,邀吴国共同进兵。”
西施佩服道:“果然如龙伯所料,楚军真的是叶公所领。”
夫差脸上显着怒色,哼了一声,道:“东夷本就臣服于吴,东夷之地即我吴地,沈诸梁欲掠吴地,还公然邀吴人进击,欺人太甚!”
颜不疑道:“正是,那楚使十分傲慢,儿臣恐触父王之怒,不愿带他入宫,便将他安置在驿馆之中。”
夫差道:“楚使究竟是楚王派来,还是沈诸梁派来?”
颜不疑道:“这人名叫吴句卑,是沈诸梁派来。”
伍封道:“吴句卑从小与子高一起长大,是子高的心腹,剑术也不错。”
颜不疑顺嘴问道:“王叔与吴句卑是否比试过剑术?”
伍封摇头道:“我没试过,不过他与妙公主比试了几十招,被公主击败。”
颜不疑“噢”了一声。他知道伍封这一众人之中,自然是伍封和楚月儿的剑术最高,其它人中比伍封要低了数个等次。伍封之外,以楚月儿的剑术最好,虽比起伍封大有不如,却算得上天下间难得一见的高手。次则可算越女叶柔的剑术,此女剑术十分精妙,不过她是剑术尽废后从头练起,眼下还不足为惧。至于妙公主的剑术,比他们差得太远。既然吴句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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