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就想到了我与公主的婚事,但若非田逆厚颜向国君提亲,一心要迎娶公主,我也不会急急忙忙地提早将公主硬抢了来,惹得田逆十分生气,后来弄出了许多事情。”
西施等人大感有趣,不住地追问,伍封只好将事情说了一遍,道:“公主淘气得紧,虽然时时让我头痛,却给家中带来许多乐趣。”
移光生性比较豁达,过了这几日,丧弟之痛淡了许多,此刻听得兴起,忍不住问道:“龙伯与月公主又是怎么认识的?”
伍封笑道:“只是偶然相识。不过我第一眼见到月儿,便觉得她天生便是与我在一起的,两人从一见面便觉得本应如此,从来没有什么隔阂。她虽是楚庄王的后人,但她的公主封号是前不久在楚国时,楚王才补入王室籍册的。”
西施怕旋波和移光再问,不免扯到伍封死了的爱妾身上去,徒惹伤心,向二女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将大王最爱饮的美酒拿来,我与兄弟饮几爵。”
这几天练剑时,西施都不让宫女侍候,只留了旋波和移光相陪。
旋波和移光下去后,西施摇头道:“这两个丫头十分顽皮。”
伍封笑道:“兄弟见她们活泼得紧,在宫里宫外、内城外郭四下里走,也没有人敢管束。”
西施叹了口气,道:“她们随姊姊一齐到吴国来,大王怕我生气,不敢打她二人的主意。其他的人又当了她们是大王的人,越发不敢招惹。她们久困宫中,不找点乐子,只怕闷出病来。我便向大王说了,由得她们四下里行走。心忖万一她们有天能遇到个心爱的人,我便请大王将她们嫁出去。不过她们眼界极高,看不上人。”
伍封点头道:“她们二人都美得紧,又在宫里住惯了,吴国上下的大小官儿,无论在外面如何趾高气扬、挥洒自如,但一进宫来,都露出阿谀奉承、勾心斗角的性情来,旋波和移光看在眼中,哪还有兴趣?”
西施笑道:“兄弟说得十分透彻,便是如此了。不过她们常说要觅个机会到吴国之外瞧瞧,只怕会另有所获。”
伍封摇头道:“隔岸观景总觉得是好的,因为离得远了见不到弊处。等到了河对岸,总总不堪入目的地方便会落入眼里,仍然不觉得好。它国之人也未必好过吴国,旋波和移光只怕难嫁哩!”
西施格格笑道:“兄弟甚有见识,不过她们二人似是有了心上人,真的要嫁也未必不成。”
伍封笑道:“原来她们已看上了人,这岂非是好?”心道:“移光与那石番甚熟,莫非她看上了石番这家伙?是了,旋波还曾经随颜不疑到落凤阁去,没有十分好的交情,颜不疑怎敢带她去?只是这两个家伙怎敢招惹她们?”
西施笑道:“兄弟可知道她们看上了谁?”
伍封沉吟道:“我看吴国才智武技能配得上她们的,只有王子不疑和任公子二人,不过他们对女人似乎不大看重。姑曹也算是个人材,但莽撞了些,是了,那个展如似乎还不错,又有本事,只是并无深交,不知其为人究竟如何。”
西施格格笑了老半天,道:“兄弟怎忘了自己呢?”
伍封吃了一惊,道:“什么?”旋及笑道:“姊姊倒会说笑,兄弟与她们才识得月余,说话也不太多,旋波和移光怎看得上我?”
西施白了他一眼,道:“只月余便不成么?我与你不是也才识得月余?”说完自知说走了口,脸上飞红。
伍封见她这娇羞无限的样儿十分诱人,心中一动,又颇觉尴尬,含含糊糊道:“这怎相同?”心想:“再这么下去可不大好,姊姊天生便是个诱人的尤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勾人魂魄,万一哪天抑制不住,只怕要闹出丑事,还是尽量少见面好一些。”
不过若要他少与西施见面,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大愿意。何况他已经看出来,西施对夫差并无情侣般的爱恋,只是势之所趋,成了夫差的宠姬,夫差对她或者有情,她对夫差似乎并无爱恋之意。
二人一时无语,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伍封忽想起一事来,道:“姊姊听说过巫臣夏姬的故事么?”西施点头道:“这事在吴国传闻了许久,曾听说过,夏姬让人好生羡慕。”伍封道:“巫臣夏姬有一套养颜增力的巫氏秘术,兄弟颇知其妙。姊姊身子不好,正该练练,也可保持青春美貌。”西施喜道:“我也能练么?”伍封点头道:“家岳玄菟灵是巫氏后人,曾说此术得老子指点后,常人都可以练。”当年夏姬近四十岁时,仍如十七八岁少女,便是全靠此术。当下伍封便将这套养颜之术细细教给西施。
大凡女子皆爱美,尤其是是西施这样的人,闻说这巫氏秘术有驻颜奇效,自然学得十分认真。待西施记熟之后,伍封道:“此术非一日可成,姊姊每日行之,不仅能养颜,对心痛之疾恐怕也有治疗之效,一二年后便可知其妙处。”
这时候旋波和移光拿了美酒走过来,伍封与三女饮了些酒。这种酒他曾与夫差饮过,并不十分醉人,但此刻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觉得几爵酒饮下去,渐渐生出醉意来。
看西施时,见她脸上酡红,双眼微微眯着,星眸闪动时显出浓浓的醉意,斜倚在坐床上含笑看着他。
伍封最怕见她微眯双眼的诱人样子,此刻觉得心思蠢动,暗忖再呆一会儿下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连忙站起身来告辞。
西施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柔声道:“兄弟怎么突然要走?”
伍封苦笑道:“兄弟这几日总在宫中,那城兵官署一步也未踏进过,只怕积下了许多事情,今日多少得去打个转来。”
旋波和移光也甚是失望,送伍封出了后宫之门,旋波道:“龙伯明日是否早些来?”
伍封道:“这个不大好说,在下看着办罢。”
直到上了鲍兴的马车时,伍封才回过了神,苦笑摇头。
先到官署中去坐了一会儿,其实这城兵官署虽然事情不少,但向来是夫差直辖,城兵未设司马一职,诸事均由两个副将打理,这几日伍封没来,他们也不在意,各安其职,并无乱处。
伍封随口问了几句,道:“我这几日看下来,见这姑苏城的防备颇有些松弛,晚间闭门之后,只要略有身份便能进进出出。”
一个副将道:“龙伯说得是。本来姑苏城的防备甚严,酉关内城,戍闭外郭,无人敢违例。自从去岁太宰在太湖边上开了个落凤阁后便坏了规矩,整晚都有大夫司马王族臣属进出城门,开门慢了还受责罚,是以无人敢管,不仅防备松弛,城兵也不胜其烦,一个夜更下来甚是辛苦。”
伍封道:“这么搞法,还要城郭干什么?你给我传下令去,自今日开始,酉闭内城,戍封外郭,不到次日卯时,谁也不许开门。谁要是擅开城门,我便将他的头斩下来。我既然暂掌城兵,士卒便得听我号令。”
那副将面有难色,道:“若有王子大夫进出城门,士卒不开时,便得罪了他们,必讨不到好去;若开门时,又违了龙伯之令,士卒夹在中间可不好办。”
伍封笑道:“无妨,我下令闭城,谁要敢让士卒开门,便是违了我的军令,我自会找他,虽然是王子也不放过。你可别忘了,我这执令大将军专掌军令,哼,我倒要看看谁违我之令!”
他见副将不住的点头,又道:“你对士卒说,但凡有人叫门时,便让他们到我府上来取出城门契,只认门契不认人。”
副将大喜,伍封既然这么吩咐,士卒便好办得多了,一切事情有伍封担着,他们还怕些什么?又问道:“龙伯,那门契是个什么样子,是否先让士卒门瞧瞧?”
伍封哈哈大笑,道:“哪里真有什么门契?这只是个借口,好让士卒推脱时有一番说辞。不瞒二位,这门契我是一张也不会发出去的,除了大王和夫人之外,谁也别想在夜间进出城门。”
副将高高兴兴去传令,伍封才起身回府。
回到府中,见楚月儿正在练习矛法,一条笔管粗细的铜矛在她手中使得出神如化,如有神助。
伍封忍不住赞了她几句,对鲍兴道:“小兴儿,将我的铜戟拿来,我与月儿比试比试,多日未曾交手,只怕会输给这丫头。”
楚月儿笑嘻嘻站在场中道:“月儿那日看了夫君的绝世斧法,颇有所悟,只怕有了些许长进。”
伍封心道:“这丫头好武,她说‘颇有所悟’,必是剑术矛法大增。”也不敢轻忽,等鲍兴拿来铜戟,伍封接过在手,与楚月儿比试起来。
楚月儿的铜矛果然厉害了许多,伍封以前与她比试时,只用一二成气力,今日用到了三分气力时,仍然只是战了个平手。比试了一阵长兵,二人又比试起剑术。
空中地下试了二三百招,二人才收了手。伍封见楚月儿脸上红朴朴的,两个小酒窝十分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笑道:“月儿的剑术矛法日有长进,不过长进得最快的还是气力,我们成亲这一年多来,你的气力只怕大了数倍,眼下已经赶得上小兴儿,更不用说平兄了。”
鲍兴在一旁笑道:“小夫人是‘天巴图’,本事惊人,小人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伍封笑道:“你本来就是最擅‘拍马’的了。不过说起来,小兴儿的御艺还真是天下少有。”
又与楚月儿练习空手格击,眼下楚月儿的空手搏虎之术练得甚好,五寸厚的木板也能以拳脚击穿,虽然比伍封差得多了,但算得上是天下少有,伍封用三成气力,楚月儿便能与他打成平手。
正练得紧凑,妙公主和叶柔带着圉公阳走过来,叶柔道:“公子,小阳回来了。”
伍封愕然不解,道:“小阳去过哪里?”
叶柔笑道:“前几天我使他悄悄到淮水上去,打探叶公和夫差的消息。这些天夫差与叶公见了几次,并无变故,叶公似有退兵之势。”
伍封道:“怪不得这几天未见到小阳。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妙公主笑道:“这几天你失魂落魄的,没事便往宫里跑,那日饭时柔姊姊向你说过,谁知道你根本未曾听进耳去。”
伍封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柔儿在府中,我自然是大大的放心,是以对府中的事便不在意。”
妙公主道:“这也说得是,这些天我天天与柔姊姊在一起,学了不少本事。万一哪天柔姊姊不在了,我也应付得来。”
伍封喝道:“胡说什么?柔儿会去哪里?”
妙公主自知话说得不好,悄悄吐了吐舌头。
伍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妙公主脸上轻轻拧了一下,道:“这丫头总爱胡说,都是做了娘亲的人了,还是口没遮拦。”
妙公主睁大了俏眼,道:“什么‘做了娘亲的人了’?”
伍封笑道:“早儿日后会说话了,不是该叫你‘娘亲’?”
妙公主笑起来,咕咙道:“原来如此,我只道你是说……”,却没往下说。
伍封笑眯眯瞧着她,道:“你以为我想说什么?不过我须下点功夫,早晚让你得个大彩,为我生上十个八个儿子女儿来。”
妙公主羞红了脸,嗔道:“还说我喜欢胡说,我看夫君才是口没遮拦,终日胡言乱语!”
伍封乜斜着眼,又向楚月儿和叶柔瞧去,二女怎么不知道他心里的龌龊念头?齐齐“呸”了一声。
伍封忽见春夏秋冬四女和蝉衣笑嘻嘻从外回来,问道:“雨儿,你们到哪里去了?”
妙公主道:“我见她们闷得紧,让蝉衣带她到城里逛逛,蝉衣对城中颇熟,正好当向导。”
伍封愕然道:“她们怎会气闷?”
楚月儿道:“不说她们,月儿也觉得闷哩!这些天无事可做,也没人上门来找麻烦,夫君在外面大显神威,偏不带我去。”
伍封哑然失笑,道:“你们居然还巴不得有人打上门来,这真是没有想到。”
春夏秋冬四女与蝉衣一齐过来,伍封见蝉衣满面笑容,显是十分快乐。
叶柔笑道:“月儿向来是你的侍卫,雨儿她们又是公主和我的侍卫,眼下一片平静,便如收兵入库,自然是气闷了,也怪不得她们。”
伍封道:“这也说得是。既是如此,我便想个法子解闷,嘿,其它事我不敢夸口,但打架闯祸却是天生的本事。”
众女见他眼珠子不住地转动,知道此刻他若想出一个人来,这人立成天下第一的倒霉蛋儿,必定是上天不佑,祖上未曾积德的缘故了。
伍封想了半天,却也未曾想出谁来,道:“想来想去便只有伯乙了,但这人也对付过了,何况伯嚭乖乖地放了蝉衣过来,此刻又不在城中,走上门去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蝉衣,这姑苏城中还有什么恶人?”
蝉衣摇了摇头。
妙公主笑道:“姑苏城中还有谁恶得过夫君的?要说恶人,只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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