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个玩意儿拿出去送人现世?“
楚月儿格格娇笑道:“小兴儿才是真真的活宝哩!夫君的宝物之中,小兴儿算得上天下一绝!”
众人都笑,鲍兴却叹了口气,道:“其实四小姐也算很好,只是小人每每想起那赵无恤,心中便有些生气。”
伍封微微叹了口气,饮了一爵酒。众人见又勾起了他的心事,令他想起了那位“关关雎鸠”来,一起向鲍兴瞪了过去,吓得鲍兴脸上变色。
伍封连饮了数爵,掷爵笑道:“那落凤阁我已经忍了很久,今日便去烧了此阁,为移光报仇!”
蝉衣吃了一惊,看着伍封。
伍封叹道:“我虽答应了蝉衣,但计然毒死了移光,若放了他,怎对得住移光?蝉衣,这次我去拆落凤阁,如果计然逃走,我便不追杀他,若是他运气不好未能逃脱,我只好动手了,一切便看计然的造化了。”
蝉衣长叹了一声,心知伍封能这么做,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自不好再说什么,何况计然毒死了移光,的确难以饶恕,遂点了点头。
鲍兴在一旁大喜道:“公子纵横越境,小兴儿却毫无功劳,今日便随公子去杀个痛快。”
伍封笑道:“小兴儿手痒了么?今日便让你露脸罢。”他见楚月儿跃跃欲试,忙道:“这种地方女儿家可去不得,月儿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算了。是了,那些医士是否还在府中?”
叶柔笑道:“落凤阁一日未烧,柔儿便不敢放他们回去。不过这些时公主也没闲着,在府前设了个大医室,让这些医士为受伤的吴卒疗伤,药用全出自府中,眼下吴人对我们可是敬若天人,公主这功劳不小。”
伍封大赞了妙公主几句,道:“月儿还是找这些医士研究毒药吧。”当下带了鲍兴、圉公阳和五十名倭人勇士,一起向落凤阁进发。
一行人怕走露消息,飞一般赶到落凤阁,到附近时,倭人勇士四下散入竹林之中,各执连弩,守住要害地方。
鲍兴将铜车驶到落凤阁前,却未见有人出来想迎。
伍封拔出铜戟,喝道:“计然,给我滚出来!”
过了片刻,一个女子从阁内出来,盈盈施礼道:“龙伯,计先生不在阁中。”
伍封见那女子甚有姿色,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婢子名叫条桑。”
伍封道:“原来你便是条桑,今日为何没有陪太宰,却回到阁中?”
条桑笑道:“太宰也在阁中,条桑自然要来相陪。”
伍封心道:“伯嚭此刻在阁中来干什么?”顺嘴问道:“除了太宰,阁中还有什么人?”
条桑道:“除了太宰,还有王子姑曹在内。”
伍封心中恍然,暗道:“计然好生了得,他上了大当,送了个假消息给越军,必然因此猜到我已经看穿了他的图谋,是以我一回姑苏,他便将王子姑曹和伯嚭邀来,以为保护。”当下笑道:“既然姑曹在内,我这王叔来了,为何不出来施礼问安,太过无礼了吧?”
条桑笑道:“这个嘛,桑儿便不知道了,嘻嘻。”
伍封呵呵笑道:“既是如此,小兴儿,你进去通报,就说我要烧了这落凤阁,里面不管是谁都出来,免得被火误伤了。”
鲍兴答应一声,下车往落凤阁内走去。
虽然条桑明知道伍封来意不善,却料不到他会公然宣之于口,要火烧落凤阁,大吃了一惊,道:“龙伯为何要烧落凤阁?”
伍封笑道:“这件事太宰和姑曹未必清楚,但条桑姑娘没理由不知道。本来我早就想烧此阁,一直未得其便,今日正是时候。条桑,你快进去收拾一下,免得大火一起,玉石俱焚,一切便化为灰烬了。”
条桑幽然道:“龙伯真的要烧阁么?”
伍封道:“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笑,姑娘请便吧。”
条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伍封微微一笑,跳下了铜车,持戟站着。
过了一会儿,伯嚭和王子姑曹带着从人气极败坏地出来,其速之快,居然还跑到了鲍兴的前面,全没有王子和太宰往日的从容。
王子姑曹气哼哼地道:“龙伯,这落凤阁并未得罪阁下哩,先是强行带走了小凰儿,今日又要放火烧阁,忒没道理了吧?”
伍封咄了一声,叱道:“姑曹,你见了为叔既不施礼,口中又无尊卑之分,成何样子?你身为王子,莫非这点礼仪也不知道?”
王子姑曹吃了一惊,强道:“怎么?我怎就失礼了?”
伍封哼了一声,道:“你先站过一边,有什么话等我烧了这落凤阁后再说。”
伍封在他面前向来嘻嘻哈哈地,从未真的摆出王叔的架子,即使是当日在阅兵场以身挡箭,仍然笑吟吟与他说话,今日这么声色俱厉地与他说话还是第一次。王子姑曹面色微变,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伯嚭忙道:“龙伯如此盛怒,想必是落凤阁有何得罪之处,这中间多半是有些误会,老夫便向龙伯陪个罪,也犯不上真要一把火烧了此阁。”
伍封摇头道:“计然是越国的太史,这落凤阁便是越国的眼线,吴国大小权贵出入阁中,吴国之虚实尽被越人掌握。太宰设此落凤阁,是否存心帮助越国谋吴,此事再慢慢追究,今日落凤阁是非烧不可。”
伯嚭与王子姑曹惊得变了脸色,道:“什么?!”
伍封哼了一声,道:“计然毒死移光,又派人行刺西施夫人,单是这后一条罪,便足以将他碎尸万段了。太宰与王子居然还百般蔽护,到底是何居心?”
伯嚭和王子姑曹哪里知道这中间有许多内情,面面相觑,也不知伍封所说的是真是假。
王子姑曹摇头道:“龙伯定是听信了谣言,怎会如此?”
伍封见他仍然连“王叔”也不叫,哈哈大笑,道:“姑曹这么说,那是全力维护计然这奸细了。那好,今日为叔便教训教训你这目无尊长的家伙。”他脸色一沉,道:“你的铁弓为叔已经见识过了,今日你想用剑,还是用戟?”他早就对王子姑曹十分厌恶,觉得这人身为王子,所思所虑全无国事之念,也不想想吴国亡了,他当上太子又有何用。何况这人跋扈嚣张,狂妄自大,若不好好地教训一下,早晚会为人所用,误了国事。
王子姑曹心中大生惧意,但他素来强横惯了,此刻也拉不下面皮来,心道:“我的箭伤不了你,何况铁弓被你毁了,用木弓的威力越发不如,弓箭是不能比的。你的剑术厉害,比我强得多,也比不得。”他心中转着念头,对从人道:“拿我的铁戟来!”
伍封笑道:“也好,你既敢自比先舅父王子庆忌,想来戟术有些名堂,今日为叔便看看你的戟法如何。”
伯嚭在一旁苦劝,王子姑曹一戟在手,立时信心大振,哪里肯听伯嚭之言?他这条丈二长戟如鸡卵般粗细,黑黝黝地闪着晶光,戟头长五寸的尖锋和两边各一个二尺长短的月牙森森地发着寒光,拿在手中颇见威势。
伍封摆了摆铜戟,笑道:“你这铁戟相当不错,只怕胜过为叔的这条铜戟。”
王子姑曹冷冷地道:“那是自然,这条铁戟是双刃,重九十九斤,全是用上好精铁,费了五年多功夫才打造出来,当年齐国的许多名将便死于此戟之下,与你单刃之铜戟略不相同。龙伯若害怕时,大可以认输。”
伍封哈哈大笑,道:“戟是人用的,人若不成器,戟好又有何用?”
王子姑曹怒道:“哼,我若在戟法上输给了你,这条戟便送给你,权当赔罪,龙伯若输给了我,又当如何?”
伍封笑道:“我若输给了你,便将我这口‘天照’宝剑送给你,此剑比你的铁戟要贵重得多吧?”
王子姑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口中说着话,“呼”地一声。铁戟直挺挺地向伍封捅了过来,快若闪电,其速之快,以至连戟形也看不清楚。
伍封侧了侧身,让过了戟头。
王子姑曹右手在戟杆上一推,戟上二尺余长的月牙锋刃向伍封拦腰斩来,卷起一片寒光。
伍封退开了一步,又让开了戟刃。
王子姑曹暴喝一声,跨上两步,铁戟横扳,掉过戟尾向伍封双腿扫去。
伍封纵身而起,让过了铁戟,退到五尺之外。
王子姑曹这连环三戟十分厉害,是他戟法中最凌厉的杀手,不料都被伍封轻易避开,沮丧之余,又想:“我一连三戟你都无法还手,看来你剑术虽高,戟法却非我之敌!”他这么想着,信心大振。
伍封笑道:“你这三戟灵动有余,威势不足,看了你这三戟,便知姑曹技只此尔,为叔便教你如何用戟。”大喝一声,铜戟向王子姑曹捅了过去,所用的戟法居然是王子姑曹所用过的。
他一连三戟使出来,凌厉凶猛,威力却比姑曹大了数倍。
王子姑曹虽然熟知这三戟的方位,仍被铜戟逼得手忙脚乱,退到了一丈多外。他面如死灰,心知伍封戟上的劲力、用戟之法远胜于他,既使是依样使出这连环三戟,威力却胜过自己多矣!
伍封使完三戟,横戟笑道:“适才为叔用的是你的戟法,现在看看我的戟法。”轰然一声,一戟直上而下劈了过去。
当日王子姑曹被伍封凌空一戟,几乎骨断筋折,连兵车也被一戟震得粉碎,心知伍封一戟之威厉害无比,此刻伍封虽然未曾凌空,但戟上的劲力与凌空下击相仿。王子姑曹不敢硬挡,连忙后退。
伍封戟法使开,便如一团青灿灿的光般将王子姑曹裹住,姑曹不要说还手,只是躲闪也觉得艰难无比,忙乱之下,只见铜戟纷纷迭迭而来,也不知退了多少步,忽然后背撞上一物,再也退后不得。
此时伍封的铜戟如一条飞龙般夭然扑下,王子姑曹只觉得戟风如刀,扑面欲割,既退身不得,心知未免挡得住,也只好咬牙向上格挡,奋力之下,却格了个空,大骇之下,只见铜戟不知怎地变得如蛇一般倏地直游而来,向面上刺下,王子姑曹心道:“我命休矣!”
忽然一股大力挑在戟身之上,王子姑曹虽然自负力大,却也抵不住伍封的神力,只听“叮”一声轻响,王子姑曹只觉虎口剧痛,“呼”地一声,铁戟脱手而飞。
众人惊呼声中,伍封将王子姑曹一掌推开。姑曹踉跄撞出了二十余步,跌坐在地,便听“噗”的一声,王子姑曹见黑光忽敛,铁戟从空中插落在先前自己所站之处,入地处许,他浑身冷汗迸出,若非伍封将他一掌推开,这条铁戟此刻已插入了自己的脑中。
那是门外大柱之前,怪不得先前他背上有物顶住,退身不得。
伍封顺手一戟插入柱中,奋力一推,便听“咯喇”一声,铜刃硬生生将这根合抱粗的木柱割断,待他将戟拔出时,便听“嘎呀呀”的声音从柱上传来,大柱渐渐向阁中倒去,“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落凤阁的大门壁倒塌了一大半,灰尘四下扑散。
伯嚭想不到伍封一戟之威厉害至此,脸色大变。
王子姑曹心胆俱裂,爬起身来,走到残柱前,伸手将铁戟拔出来,转身欲走。
鲍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多谢王子将公子的铁戟拔出来,公子的兵器向来由小人看管,王子便将铁戟交给小人好了。”向王子姑曹伸过一只大手来。
这条铁戟是王子姑曹最心爱的兵器,怎舍得给人?可姑曹先前话说得满了,声称输了时便将铁戟送给伍封,此刻当着众人之面,怎好改口不给?
伍封笑道:“小兴儿算了吧,姑曹若没了戟,日后怎好上阵为国效力?先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我这做叔叔的怎好意思要他的东西?”
谁知鲍兴却道:“先前是王子说出来的,多半王子怕损了公子清誉,被人说成公子贪他的神兵,才会借比试之名,故意将铁戟输给公子。这是王子的一片孝心,公子若推脱时,王子日后怎好见人?”
自从伍封的铜戟崩断了一个小月口后,鲍兴便一直打着王子姑曹这条铁戟的主意,此刻怎肯放手?不过他话说得十分巧妙,既替王子姑曹挽了些面子,让他有个台阶下,又用言语逼出王子姑曹,免他厚颜将铁戟拿走。
王子姑曹怎不知鲍兴语中之意?眼下众目睽睽,只好哑忍,双手托着铁戟,恭恭敬敬交给伍封,道:“王叔戟法通神,正该用此铁戟。”
伍封见他终于将自己“王叔”,至少从表面上他已经畏服,鲍兴适才说了那番话,自己若不将铁戟收下,王子姑曹还真无颜见人,便笑着接过了铁戟,道:“既然是姑曹的孝心,为叔便厚颜收下了。姑曹的戟法其实相当不错,略加改进必可威力倍增,姑曹军务繁忙,若有暇便到为叔府上来,为叔与你切磋一下戟法。”
他这是真心真意的要教王子姑曹戟法,不管这王子姑曹如何不成器,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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