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佑,还有人说龙伯是潮神之子,半人半神,甚或还有人说龙伯本来就是神人。”
伍封哈哈大笑,道:“只怕还有人说我是怪物、妖魔哩!昨晚我故意让小兴儿露露脸,便是要吓唬一下晋人,让他们不敢小觑府中,免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府中来骚扰。”
展如笑道:“不过在下却以为龙伯绝非常人,否则怎能在水中睡觉?龙伯在吴国时曾经指点小人的剑术至理,在下这多月来苦心啄磨,颇有所得,想请龙伯指点指点。”
伍封道:“行,我们到练武场上去试试。”
展如忙道:“在下可不敢与龙伯动手,只是想演试几招剑术让龙伯瞧瞧。”
众人都了练武场上,只见商壶仍在场上练剑,这人精力旺盛,体能虽不如鲍兴,却差不了多少。伍封见他一口气已经练了近三个时辰,将他叫回来,道:“老商,你不要用饭了?”
商壶被他提醒,顿觉肚饿,道:“老商饿了。”急匆匆去用饭不提。
展如见了商壶的剑法,甚为惊骇,道:“这位老商的剑术奇快,当真了不起!”他走到场中,试了一套家传的剑术,其中自然用上了经伍封改造过的“断水之诀”和“借”字遁法。只见他步法疾速,灵活多变,身催剑往,剑随腰转,力由腰法,势以心驭,他本就生得细瘦腰长,一柄剑手中如同一件活物一般。
伍封看他练完了剑,道:“展兄的剑术根基极好,想来是从小便练剑,不过我总觉得展兄的这套剑术恐怕在水中要厉害些。”
展如点头道:“龙伯说得是,在下这套剑术原是在水中练成的。”
这时楚月儿和旋波笑着过来,她们听说伍封要指点展如的剑术,自是忙不迭跑来瞧瞧。
伍封沉吟了一阵,道:“烦展兄再试一遍。”
展如再使了一遍剑术,走回来道:“龙伯,在下的剑术是否太过不堪,难以造就?”
楚月儿在一旁道:“展爷的剑术虽快,似乎还可以快些。”
伍封笑道:“月儿的眼力不错,展兄,在下有个法子,可让你的剑术快不少,这法子用在雨儿四人的刀上,便是快刀,用在展兄的剑上,便叫快剑。”
他见展如身手十分灵活,但膂力却远不及鲍兴,适用灵动多变的快剑之术。可他与楚月儿新悟的“无心之诀”甚难,连接舆也未能练成,展如未练过吐纳,自然练不了“无心之诀”。不过以他独特的运剑之法,再加上早间教给商壶和春夏秋冬四女的“无心之诀”的部分要领,必可使剑速大增。
展如听说可将剑速提升,便如剑术增进,大喜道:“龙伯果然了不起,立时便有了妙诀想出来。”
伍封心想:“小红的剑术不太高,比不上展兄,不过她的天赋与展兄相类,也可以练一练。”让鲍兴将小红叫了来,随展如走下练武场,伍封细心教展如和小红快剑之法,又将其剑术之中不够凌厉有效的剑招略加修改,配以董门刺御二派剑术之中的精妙招式,使展如和小红的剑术大为提升。
春夏秋冬四女见了手痒,也取了刀来练习快刀,一时间练武场上刀剑纵横,杀气腾腾。
田燕儿不悦道:“龙伯有如此妙法,怎不教我?”
伍封忙道:“各人有各人的不同,雨儿她们的快刀之法是我昨晚费了一夜时间想出来的,先前教老商时又有了些心得,否则怎会片刻之间便想到了展兄的快剑之法?不过她们的快刀与展兄的快剑法则相同,运使方法却有些不同,非得因其体格根基施教不可。燕儿若想学时,容我想一想。”
旋波在一旁道:“龙伯,是否会有大敌前来捣乱?”
伍封愕然道:“波儿怎知道?”
旋波道:“龙伯总不会无缘无故地一夜不睡,想一个法则要提升雨儿四人的刀法吧?若非要用上她们四人,何必这么费心?”
伍封点头道:“波儿聪明得紧,当真是有大敌会来。这人若是公然上门,我便有法子应付。我就怕他半夜悄悄地潜入府中,雨儿她们练会了快刀,再加上老商,便可以她延一阵,等我来救。这人厉害得紧,只怕月儿也敌不过他,我也没甚把握,只好这么办了。”
旋波惊道:“什么人这么厉害?”
楚月儿道:“这人名叫董梧,是颜不疑和任公子的师父、计然的父亲,人称为剑术大师,颜不疑、任公子、计然的剑术都是他教出来的,你说厉不厉害?!”
次日,旋波吵着让楚月儿带她出去在城内四处走走,伍封心忖楚月儿天天保护田燕儿,寸步不离,既然自己在府中,也给让楚月儿出去玩玩了,随让鲍兴、圉公阳、庖丁带了十个铁勇保护着二女出去。春夏秋冬四女、商壶、展如和小红要练快刀快剑,便留在府中。
晚饭前楚月儿和旋波才乐呵呵回来,伍封晚饭时顺嘴问道:“月儿,你和波儿去了哪里?”
楚月儿道:“我们在市肆买了些玩意儿,回来时在道上遇到韩公,韩公非要将月儿请入府坐坐。”
伍封愕然道:“韩公怎认识你?”
鲍兴笑道:“韩公认得小人,小人说这是小夫人时,韩公十分高兴,非要相请,小夫人怕这样有违礼俗,韩公却说无妨,权当大国公主之礼。小夫人想推托时,波姑娘却极有兴致想去看看,小夫人便带我们去了。”
伍封笑道:“只要不违礼俗,月儿愿意去哪里都成。听说韩公好美酒、敛奇货,这倒无妨,不过魏公却好女色,你们遇到时,莫要被他借故挨挨擦擦占些便宜去。”
楚月儿笑道:“魏公想来没这么大胆吧?他敢碰我,我便一剑杀了他。”
伍封吃了一惊,笑道:“他倒不会怎么出格,只不过这人是有名的色鬼,说不准故意向你递个酒儿、送个物儿之时,趁机摸摸你的手。杀他又不至于,但我可大大吃亏上当。”
楚月儿格格笑道:“原来魏公与夫君是一样的,以前我们在封府时,夫君时时如此哩!”
众人哈哈大笑,伍封笑道:“这丫头便是没甚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我多虑了些,你是楚国公主,就算是智瑶也不敢无礼。不过你要看着波儿,别让她玩得疯疯癫癫时,被人乱打主意。”
鲍兴笑道:“波姑娘跟着小夫人,谁敢上来勾勾搭搭?若真有时,小人便拿斧子劈他。”
旋波笑道:“若是我找上别人呢?”此女向来口没遮乱,这么一问,鲍兴搔头道:“这个……,还真难办。”
展如在一旁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道:“就算是波儿的不是,我不管那人是谁,必杀了他。”
众人听他语气凶狠,暗暗吃惊。旋波吐了一下舌头,不敢说话。
鲍兴道:“公子,韩公送了好些美酒来,又给小夫人和波姑娘送了不少几条玉带铜钩。”
旋波笑道:“龙伯,今日玩得甚好,明日波儿还要借小夫人出去,成么?”
伍封见她们十分开心,点头道:“这几天我都在府中,你们想出去玩便去吧,如要出城,便多带些从人。”
第二天,楚月儿等人又出去一日,晚间才回来,今日楚月儿和旋波更是兴高采烈,乐个不住。
伍封问鲍兴时,鲍兴笑道:“今日小夫人一口剑连败王安、申叔望、西门勇、李籍、任章、段规六人,又用空手摔了智开和智国数跤,将智韩魏三府的高手都打败了。”
伍封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与三府打了起来?”
楚月儿笑道:“不是打架,其实是比武。”
鲍兴在一旁解释,原来他们今天出门,在城中各处闲逛,碰到了赵氏九公子赵嘉。赵嘉随赵鞅去齐国,回国时被董门中人伏击,伍封和楚月儿赶去救援,因此认识。赵嘉见了楚月儿十分高兴,请他们到城郊赵氏的别院去,不料途中遇到了智国和智开,韩魏二府的人。
赵嘉想起智瑶劝酒时将赵无恤打伤的事,自然与智开智国没什么好声气,那智开智国又因败在伍封手上,脸面大损,憋了一肚子闷气,无从发泄。两边三言两语说得不好,便冲突起来。
伍封见过这赵嘉,觉得这人虽然没有什么才干,却敦厚老实,问道:“赵嘉这人可不像个惹事的人啊?”
旋波格格笑道:“还是月儿说得对,果然瞒不过龙伯。其实是智国不认识小夫人,胡言乱语,赵嘉才会动怒。小兴儿怕龙伯生气,才会这么说。”
伍封心道:“智国定是见月儿美貌胡说八道。”点头道:“原来如此。那韩魏二府的人又怎会掺和进去?”
鲍兴笑道:“本来是赵嘉由赵氏的从人与智国的从人比试,一路往赵氏别院去,他们都是练剑的人,说起剑术来自然是谁也不服,互相争执不休,后来到了赵氏别院,也没说上几句话便比剑。赵嘉身边有个叫新稚穆子的小童儿好生了得,居然将智开智国打败了,后来段规又与穆子比剑。本来我们是在一旁看热闹,但小夫人见穆子不敌,差点伤在段规剑下,遂上前相助,打败了段规。不料这一下晋人都不服气,遂一个一个上来,结果便被小夫人尽数打败了。嘿,小夫人用一双空手将智开智国摔了七八次,十分有趣。”
伍封奇道:“他们都不是莽撞之徒,尤其是段规和任章都广有谋略,怎么也会如此?”
楚月儿格格笑着,眼睛却向旋波瞧过去。
伍封哈哈大笑,道:“是了,想是波儿在一旁推波助澜,说话之间让段规他们有些下不来台,只好比试吧?”
楚月儿笑道:“不过波儿很会说话,他们虽然不服气,心里却受用。”
鲍兴道:“是啊,波姑娘说他们怕伤了小夫人,才没有使出真本事来,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结果反弄了个皆大欢喜。”
伍封心忖旋波对付男子的本事出类拔萃,有她的三言两语,泼天怒气也会化为乌有。笑道:“波儿嘴上的本事我可知道,当真是了不起。”
从次日开始,楚月儿的事情便多了起来,先是魏驹的几位夫人相请,然后是韩府、赵家的几位公子夫人等等,陆续请楚月儿到府上去玩,赵氏的几位公子与楚月儿是旧识,自不必说,魏驹、韩虎以及二府的剑手都想着法儿与楚月儿、旋波说话,奉承巴结,诸般妙物奇货流水般相送,二女自然是玩的十分开心,楚月儿在各府受欢迎的程度远胜于伍封,那是因为楚月儿性子单纯,各人真心实意的与她说话玩耍。
伍封心想:“月儿这性子随和,又天真可爱,怪不得人见人爱。”他原来耽心楚月儿会被魏驹的色眼占便宜,如今也不在意起来。
这些天伍封也没闲着,终想出了提高刀剑之速法子来,虽然不如“无心之诀”高明,却是人人可用。他天天在府内教众人快刀与快剑之术,田燕儿、展如、春夏秋冬四女、小红和田力武技大进。其实数人之中,以田燕儿的剑术根基最好,春夏秋冬四女与小红虽然不是自小练刀,基础差些,好在随伍封和楚月儿日久,对武道十分熟练,众女进境神速。商壶的剑术武技提高得最快,尤其是空手格击的本事增进了数倍,在府中除了伍封和楚月儿外,便以他的空手搏击最为高明。相比而言,展如的基础甚好,毕竟年长许多,武技是提高得最少,还不如田力的剑术提高之速。
楚月儿与田燕儿每到晚饭之后,便去配药,自有其忙碌之处。
伍封将展如和旋波夫妇安置在内院,又将商壶、鲍兴夫妇移到内院中居住,以策安全,不过这些天不仅未见董梧的影子,连赵无恤也无暇前来。
眼见已经入了九月,次日便是赵飞羽的婚期,田燕儿的婚期也只有三日时间了,除了赵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外,绛都依然一切如故。
这日用过午饭,伍封正与展如在场上研习射艺,说起王子姑曹一箭三矢的本事,伍封道:“久闻展兄的箭艺超群,除了姑曹的一发三矢外,便以展兄一发二矢最为了得,一直未曾见过。展兄能否一展射艺,让在下看看。”
展如笑着点头,取过长弓,搭上二矢,觑准了场对面的靶心,随手射出。便听嗡的一声弓弦鸣想,二矢一前一后向靶上射去,正中靶心。二人走过去看那靶上的箭矢,伍封暗暗吃惊。原来展如这一射大有讲究,弓弦只是鸣响一声,两支箭却一前一后分开射出去,前箭先中靶心,后箭正射前箭尾上,将前面箭的箭杆剖裂为四,正插在前箭的箭头上,将前箭的箭头硬生生射脱,飞到十余丈外的树上,深及三寸。
伍封叹道:“这两箭威力惊人,虽比姑曹少了一箭,但箭速奇快,后箭之威力非同小可,比姑曹的箭矢只怕更难应付。”展如惭愧道:“这种箭术,在他人面前或可稍为夸口,可在龙伯眼中,只怕是不值一哂。”伍封摇头道:“不然,如果展兄用这箭术射我,在下也没把握全然避开。”正讨教箭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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