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闯江湖
,各张着两只微蓝眸子,左瞧右顾,似乎对前面的马队及不断变换的景物充满了好奇之思。
为免惊世骇俗,玉虎传音前路的铁卫,绕城而过,加快速度。前骑领命,放骑疾奔,不足半个时辰,已步上通往天津的官道。
官道甚是宽广,虽则冰雪仍厚,却因年关已近,贩夫走卒,提篮挑担,驾马驱驴的商贾仍然不少。他等瞧见这一队整齐划一的大批马队,不仅纷纷让道,而且个个驻足而观,惊奇的互相探问,这一行是何人物!
玉虎一者不愿惊世骇俗,二者更不愿在路上磨菇,立即以传音吩咐前队铁卫,至天津城内“悦来大饭店”会合,立刻一带马缰,向道旁野地跑去。
众娘子与侍妾丫头。当然了解“大老爷”心思,于是双双对对,跟着带骑踏上那一片雪原。
马王飞龙更是欢欣,长嘶着放开四蹄,疾驰如矢,霎眼功夫,同路的商贾小贩已然瞧不见这一队天仙人物了。
这一阵疾驰飞奔,不足半个时辰,不仅偏离了官道数十里,而且已驰近一片小山松木林地。
松林上雪盖冰挂,冬阳下冰柱上丰下锐,水滴点点向下落,林地中竟有片不屈的小草,在风中摇摆着头,生长得十分茂盛!
玉虎心中一动,黑眸中奇光一闪,已瞧见小山顶正南方有一庙堂,红墙碧瓦,隐现于林木之间,似乎很新。
只见他一挥手指个方向,轻拍飞龙清声道:“前面一片新鲜绿草,乃是难得的好食料,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也可以尝口新鲜了!”
飞龙低声嘶鸣,果然放慢了步子缓进,向树林中驰去。
随后诸人都有同感,一至林边,与玉虎一同下骑,群驹不待指挥,各自跑开,各寻块鲜嫩的地方,低头大嚼。
熟料群驹才吃了几口,山顶寺庙中突然响起钟鸣,五名高壮的番僧各执镇铁禅杖,飞快由林中涌出,一照面首先舞动禅杖打向群驹,为首者更洪声大暍道:“何方小儿,胆敢放马毁佛爷苦心培植的仙草?……”
玉虎心知理亏,传音群驹“收队”,正待开口,只见跑得最远的马王飞龙已先遇袭。只见它长嘶一声,前蹄双举,铁蹄正踏在禅杖上,向下一压,那番僧身不由己向前冲,飞龙长颈一伸,巨口一张,咬住番僧胸衣,紧接着长脸前挑,只听得番僧颤哼一声,已倒飞三丈,后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声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浆。
其他骏驹距离较远,闻听“传音”,立即转身驰回,分散开站成一列,而其他番僧都扑打个空,不由惊得发怔。
马王飞龙把人顶飞,方始听到玉虎的吩咐。它摇摇头,鼻中喷气,回身跑到玉虎身前,连连点头,双眼中闪现出一副“知错”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该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这时回过神,望见玉虎与一干“娘子军”,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受伤之事,不由大惊,连忙合什施礼,洪声间道:“敢间阁下可是逍遥侯吗?”
玉虎只看他等长相与僧衣,已知必与前些时受过教训的“呼延”“呼图”大喇嘛有关。闻言点点头道:“区区正是逍遥侯……”
同时心中一动,反问道:“令师想必是呼延、呼图两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说:“在下上师正是这两位……”
玉虎玉面一沉,闪亮的黑眸微闭,天眼已开,扫视一匝,沉声道:“尔等在此龙脉之上建此一庙,可向朝廷请示过吗?利用地气遍植羊霍、镇阳、天麻等药物,目的何在?庙中所奉何神?可是欢喜佛吗?”
众番僧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阳公主忍不住好奇,娇声脆语,问说:“爷,什么是欢喜佛啊?咱们进去瞧瞧可好?”
翠儿见多识广,当年曾随吕仙长游遁各地,这时不待玉虎开口,已代他回了:“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无妨。只是那两个番僧,虽打着达赖七世活佛的旗号,暗地里修的却非是密教正宗。……”
玉虎微微一笑,施个白眼,翠儿立即改口说:“好吧!法不传六耳,咱们先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们滚回西藏,由达赖活佛自己清理门户好啦!”
玉虎迈步向山上走去,那几个番僧想拦,熟料玉虎等看似举步缓慢,但眨眨眼,身子还未栘动,一群人已失踪影,回头一望只瞄见最后的丫头,闪一闪便亦无踪。
几名番僧可傻了眼,无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树身喘息的大师兄往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进入那大庙,只见红漆大门上横挂着一方巨区,上书“御赐龙山寺”五个大字,字上方中央还刻有玉玺,而最左边则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二月二十二。
平阳公主瞧见,妙目一转,脆声道:“这定是向父皇骗了来的……”
玉虎微摇头,清声低语道:“那时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得准……”
说话间众人已越过宽广水磨石的大庭院,到达正面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中央并无佛祖塑像,只有一张长供桌,上面陈列着各种奇怪法器,石地上有许多圆拜垫,四壁之上,除却窗门之外,都已挂满了各种用金银丝精绣彩绘的图像,类似春宫图。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状。
只不过无论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头十臂坐莲台,有的虎鞭如蛇,有的集体缠抱,有的形似恶鬼,万分怪异与恐怖。
众夫人与侍妾不由得娇羞上面,垂眸瞠叱,翠儿却脆声开口,道:“我说吧!这是由印度偷偷传人的‘怛特罗’派。这派人早就把正统佛教全消灭啦!”
玉虎瞧见其中几张图,如修内功双盘坐,由顶心、眉心、喉头、膻中、肚脐、关元、下阴,分别又绘有不同图案;双掌则各有不同姿势,有的上臂紧贴躯体两侧,小臂上举,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两指尖相扣,置于双膝;亦有双掌向上叠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横写如蛇。
另有正方形图形,方中又有两圈圆形,包围重重叠叠无数三角形,每二二角之内,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动,发动阴神与小虎联系,片刻间已由小虎处知其大要!
同时又以天眼扫视,发现殿后各有回廊,四进殿舍,宿处数百间,不过十室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着呼延与呼图两名大喇嘛,且正在与两名妇人交叠盘坐,类似图像中行使双修模样。
两妇人不类中土人士,与另外散居两廊宿处十三名妇女,似均属藏族。玉虎想:“这可能是一齐由西藏过来的同道吧!……”
这一段看来虽长,实则不过盏茶时光。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一名进殿,两名抬着受伤的一个,由殿旁奔向后进,另一名则在殿外,“当、当、……”连敲了五下警钟!
玉虎心中微怒,挥手清声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他当先由大殿右方侧门出去,顺回廊直入第三进,几名夫人与丫头都已接到吩咐,分散开去看周遭情境!
玉虎一人直入两名喇嘛坐禅之室,而那四人也正好听得“警钟”,才不过分开身子,披上了衣裤!
呼延两人一望李玉虎,心中自是乱打鼓,不过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模样,双双合什行礼,呼延堆下笑脸道:“原来是逍遥侯爷大驾光临……”
李玉虎黑眸如电,扫视二人,正容清声道:“尔等假借活佛之名,来我中华,实则暗修怛特罗教派邪术,修建如此大的寺庙,可是想在此发展邪教吗?”
两番僧一怔,凶睛连转,呼图大喇嘛干咳一声道:“侯爷休要误会,这寺庙乃是当今万岁爷所赐,以百万两黄金建成,寺门上还有亲赐的皇匾哪!”
李玉虎挥手道:“圣上当时受骗,才有此赐,今日本府查明真相,若以八府巡察使身分,握有先斩后奏之权,当可立斩尔等于剑下……”
话未说完,两番僧已然面目变色,同时人影晃处,室内已多出十几名天仙般美人儿,其中翠儿首先脆声如铃,道:“这几个秃驴实在该杀,后院围墙边不仅设有地牢,墙外更有十几处新坟,依我推想判断,地牢中虽未关人,却留有一股血腥死气,而新坟所葬者,也必定是被他们吸尽元阴致死的女人吧!”
李玉虎剑眉一扬,霍然动怒,叱道:“该死的家伙,当真可恶之极……”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番僧与妇人四个,只觉得眼一花,腹下丹田一阵巨痛,全身一软,已然萎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停。
李玉虎定住身影,接下去说:“本府本上天好生之德,只是点破了尔等气门,今后若再修此邪道,不仅血气逆转,也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语音一转,转对诸夫人道:“其他番人,均以此法处置,后日返家,立刻奏明圣上,派出一队兵勇将这干人渣送返西藏,此寺另交由少林一派接管,平儿以为这妥当吗?”
平阳公主嫣然而笑,妙目一转,莺声说:“那些墙上的秽画儿怎么办哪?”
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吩咐如意等,道:“凡有邪神交合的,取下来付之一炬吧!其他图像含意深远,不妨带回去让小虎瞧瞧,或者能悟出点道理吧!”
如意等齐声应是,晃身飞奔前殿,而夫人们则各去两厢处置其他男女。
李玉虎独留堂中,见两喇嘛已然坐起,只不过神色灰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不由有些不忍之心,乃道:“尔等返藏,若有悔悟之心,改修佛门正道,当仍有修成正果之日,尔师即称活佛,难道就看不出你们心性吗?”
呼延一怔,旋即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侯爷这么一提,贫僧倒想起来了……”
呼图也似有所悟,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呼延连喘几口气,又道:“前年贫僧两人自动请命,前来中原向当今皇上输诚献礼,上师若有深意的看了我等一眼,闭目片刻说:”尔等此去,千万小心收敛野性,须知中原之大,无奇不有,若遇上能者,必吃大亏……不过这未尝不是好事……以为师推断,北方出了一条龙,尔等若是与他相遇,不妨转达为师之意,邀约他明年来藏会面……唉,去吧!‘“呼图接口苦着脸也道:“贫僧等如今思之,一切作为遭遇,均在上师算中,若得平安返还布达拉宫,必遵侯爷指示,向上师明禀,求其宽谅,坐关思过,潜心苦修正道佛法,或者果然能有些小成就吧!”
李玉虎微笑点点头,说:“尔等有此彻悟,必有所成。这几日尔等与弟子妇人仍可在此居住,年后当有皇上的旨意,尔等就奉旨而行,回藏去吧!”
两喇嘛双双合什礼拜,抬起头已失去玉虎踪迹!
第五章 天津之行
天津乃北方最大出海港,又是运河终点,与北京相距百数十里,两两相连,腹地足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上千万。
当时已有西洋蛮夷商人,冒万险飘洋过海而来通有卖无,而华中南方商贾,亦自运河北上交易,故此城区中港口边,商贾云集,百物杂陈,热闹非凡。而旅店酒楼更是应运而起,生意鼎盛得很!
李玉虎一行驹强体健,由龙山寺出发,中午刚过,未时已然驰至天津城外!
他等本待进城,但望见两名铁卫与文一奇及另一短须如戟的四旬大汉,均站在路边,不由驻马,只见文一奇哈哈大笑道:“恭迎府主与各位夫人……”
李玉虎飘身下骑,清声笑道:“天寒地冻,竟劳动文老在此喝西北风,实在罪过!”
说着俊目一转,见那精壮的汉子,方面大耳,身着武士装,双目精光闪闪,脸上虽带惊奇,却也有诚敬之色,心中一动,又道:“这位仁兄,想必是三环帮帮主吧!”
那人拱手长揖,洪声道:“在下吴东亮,目下统领三环帮,不成气候。今日有幸得见府主,实乃三生之幸。今早文老接获飞鹰传书,特地约了在下前来恭迎,并请府主与诸位夫人下榻在鄙帮总舵,以便在下与下属等同领教益……”
文一奇哈哈笑着,接口道:“吴帮主义薄云天,闻听得府主抱负,敬佩万分,竟有意投入本府门下,今晨得知府主与夫人亲临,更是喜出望外,坚请下榻三环总堂……”
李玉虎见入城出城的行人,纷纷伫足观望,途为之塞,忙即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铁卫身后,早有四匹空骑,闻言回身带过,文、吴二人各自飞身而上,顺着城边巷道向东驰去!
李玉虎亦跨上飞龙,率众随后,两铁卫留到最后,方始跟上!
三环帮总舵建于运河出海口,一片高起的小山坡上,远远望去,不仅可以看到一片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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