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闯江湖
”
翠儿脆声笑道:“老爷传音叫大姊和我去一趟,有事呢?”
平阳公主惊道:“爷在哪里?什么事?”
张出尘拿了两件斗篷出来,一件分给翠儿,笑道:“好事,你问四妹吧,咱们去啦!”
说着,便已和翠儿出厅而去。
平阳公主带着胡氏姊妹与田甜移过去,询问林灵。林灵将事情说出来,在场的丫头无不惊异万分,称奇不止。
林灵最后正色告诫众丫头道:“爷的事告诉你们,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可是千万不可随便泄露,知道吗?”
旁边的小蓉、小梅、如意、如玉以及胡若兰、田甜、胡小倩都齐声应:“是!”
林灵起身道:“好啦!大家休息吧!今晚是谁值夜?爷没回来之前,移到前厅来吧!”
且说,李玉虎招呼了夫人之后,便听见身边楼梯声响,连忙收回目光下坐。不一会,两名灶下老婢已然送上饭来。
三人本是旧识,自然也有一番寒喧问候。李玉虎待两人下去,在黑暗中匆匆吃罢,便见阳台上黑影一闪,张出尘与翠儿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同时之间,楼下也有了说话声音,李玉虎忙以传音召唤,道:“夫人快进来瞧瞧,这便是我小时候与老娘相依为命的地方……”
张出尘爱屋及乌,游目四顾,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竟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翠儿早来过了,心思也没她那般细致,只传音道:“楼下是张九荫吗?他来做什么?”
李玉虎做了个噤声手势,并要她坐下,只听张九荫道:“夫人仁慈,广被贱民,卑职一定将这番德意知会各家负责人,而今而后,卑职亦当尽忠职守,严查奸究,不容治下再有此等私设刑堂、逼良为娼之事发生,请夫人放心!”
接着便听孟巧娥笑道:“总捕大人好说了!民妇母以子贵,个人却没什么本事,往日多蒙照顾,不胜感激。往后这院务已交嫦娥夫妻经营,若有何违法犯纪之事,也盼大人一体究办,不必客气!”
张九荫连连称“是!”道:“卑职这就去各家走走,宣示夫人德意,请容告退!”
接着,便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孟巧娥执烛走了上来,张出尘与翠儿上前拜见。
待大家都落了坐,李玉虎才向两位夫人说明。
翠儿首先道:“这些人这么坏法,咱们趁黑把人救出来就是,何必还他银子?”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些人虽不好,可是大多数女孩也是他们花钱买了来的,若不能彻底消除贩卖人口制度,扫除人性中的淫欲,光除去他们几个又有何用?”
翠儿又道:“那乾脆请公主去对她爹说,下旨废了贩卖人口制度,禁绝娼妓,不就行了!”
张出尘笑道:“五妹,你想得太简单了!爷不是说了吗?若不从人心着手,一道圣旨有什么用?阳奉阴违,情形只有更糟!”
翠儿道:“那就从人心着手哇!依爷的本事,还做不到吗?”
李玉虎苦笑道:“你把爷看得太高、太能干了!”
张出尘见她不解,便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要想改变,何其难也!别人不论,就拿你自己说吧!若是要你离开李府,你乐意吗?”
翠儿抗声道:“这怎么一样呢!大姊乱说!”
张出尘笑道:“这不是乱说,你有所好,有追求的目标,别人自然也有。有的人幸运一点,能追求到手,有的追求不到,却不甘心,所以就用些不正当手段,甚至伤害到别人,你说这是对还是不对?”
翠儿沉思道:“追求自己的目标,算对,可是为了自己,伤到别人就不对了!
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人都不是很理智,很替别人想的,常常为了自己,伤了别人,被伤者若有能力对抗,就起了纷争,若无能力对抗,便成了被压迫被主宰的可怜人了!就像天下所有的奴隶,不都是如此吗?”
她语气一顿,又回到原题,继道:“刚才你说废了奴制,可是一些有钱人懒惰,都买人伺候他饮食起居,有些穷人也懒得独立创业谋生,甘心依附大户为奴,图个温饱,这一废,双方岂不都断了交易管道,都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吗?”
“所以,改变之途,从人心做起,要大家都能自主,不依赖他人,都能明理,不为己利而伤人。这一点但凭一人之力,如何能行?”
翠儿搔搔头道:“被大姊这么一说,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办呢?”
张出尘笑道:“只好慢慢从身边做起,先扶起身边的人,教化身边的人,让他们能明理、能独立,再扩而充之,去教导影响别的人,慢慢地就可以改变了!”
翠儿道:“那要多久哇!”
李玉虎接口笑道:“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想世上之人皆知义识礼,人人独立兴家,只怕须要千百年的时光呢!“翠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大约觉得十分泄气。李玉虎却爽朗一笑,又道:“尽其在我,成左5c却不必在我啊!其实千百年光阴,不是弹指即过吗?”
孟巧娥笑道:“玉儿胸襟宽阔,出尘认事至明,娘心甚慰。为娘开设孤儿院,其中也有这番意思……”
说话之间,外面更声传来,已起三更。
李玉虎盘膝坐床,瞑目合神,过了片刻,笑道:“小虎正在为爹爹服药通关,再过一刻,便要回来了!”
孟巧娥心情骤然紧张起来,脸色一时煞白,颤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为娘不是在做梦吧!“
李玉虎过去拍拍她,安慰道:“娘,镇定一点,当然是真的!孩儿怎会拿这等大事与娘开玩笑?”
孟巧娥长长吸了口气,激动的道:“玉儿,娘实在……不敢相信……噢……”
李玉虎又伸手拍了拍,不过这次却是拍在睡穴。
孟巧娥双目一闭,全身一软,已然沉沉睡去!
李玉虎道:“夫人,你把老娘送到上面,脱了衣服,就让他们先在梦中相会吧!”
张出尘抱起孟巧娥,在李玉虎指点之下,悄然上了阁楼,依言为她除去衣衫,拉了棉被盖上。同时在袋内拿出两方粉红玉□’5c,悄悄放在枕畔。
三人一时默默无语,静心等候。翠儿耐不住低沉的气氛,走上阳台,一闪身飞登松树之巅,放目眺望,无意中低头一瞥,却发现八大胡同内,各院之中都不约而同的驰出一辆马车,直往长辛店方向赶去!
她暗暗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约有二十辆。不过车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她却是看不透。
她晃然飘然入房,低声道:“爷,外面……”
张出尘摇摇手,也低声道:“爷也看见啦!一共有五十人。一个受了伤的没去,不过已移到客房养伤了!”
翠儿笑道:“看来张九荫并没偷懒,果然每家都通知了!”
李玉虎道:“他敢不通知吗?我那张图不但位置正确,人数也丝毫不差,过去既然包庇他们,如今有此建功机会,又怎肯放过!夫人,今晚回去,速令鹞鹰通知钱一飞,查核一下人数。”
翠儿道:“爷不要他们送过来吗?咱们内府的娘子军,可以从里面选一些呢!”
李玉虎道:“先让一飞过滤一下,有愿意回家的,就送回家,实在无地容身者,过几天送来也不迟!娘说要创立一家孤儿院,你们不妨先储备一些人才,有些年纪太小,不适合练武者,将来也不妨送去教养……”
张出尘默默记下,忽见李玉虎口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接着又见他晃身而起,飘上阳台。
张出尘与翠儿一齐出去,仰头观望,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忽传来一阵疾风,一朵庞大的乌云低空飘过,云上金光一高7b,阳台上已显出三个人来!
原来,上面的乌云乃是鹰王冠军的影子,而现身的……分别是小虎与琳儿,一左一右,夹扶一个身型雄伟高大的“大”人。
说他是“大”人,一点也不过份。李玉虎已经是高个子了,但站在那人面前,不但矮了半个头,横宽也差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际,他浓发掩面,身上披着一件僧袍,里面似乎没穿衣服,下面也赤着一双大脚,呼吸绵长香甜,正在熟睡!
李玉虎忽觉得热泪盈目,心中波涛起伏,忙上前轻轻抱住那人,倏忽间飞上阁楼,再轻轻塞人棉被之中,一手拉住僧袍一角,微微一振,已将僧袍全撕出来。
接着,他拨开那人头发,俊目闪光,凝神瞧去,只见那人已被小虎施过脱胎换骨手术,国字型的脸上狮鼻海口,颇具威严,红润的面色,光滑的皮肤,颔下光溜溜,寸须不生,望之只如三十许人。浓眉漆黑如剑,眉毛长有寸许,拨开发顶一瞧,连顶心的戒疤也已消失。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自觉已无破绽,这才退后数步,双手在床上两人耳后,虚点数下,又装出一副苍老庄严的嗓音,传音道:“尔等姻缘未了,世间重任未完,便妄图逃遁规避,实有不该!本尊如今还汝本来面目,盼尔等好自为之,切记!切记!”
说罢,飘云而下,并顺手将掀起的天花板归还原状!接着走进卧房,对张出尘等人摆摆手,道:“去吧!这里已用不着咱们啦!先回去吧!”
五人手拉手,踏雪而归,路上翠儿急问经过。小虎笑道:“经过情形,老哥了如指掌,你问他吧!”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虎与琳儿先附在金童玉女身上,趁老爹参拜之际,出声责他逃避做人责任,妄想修成正果,实在走错路子,今见他尘心仍在,尘缘未了,特意格外施恩,还他本像,好与妻儿团聚等语,接着点他睡穴,喂下灵乳丹药,助之脱胎换骨,如此而已。”
李小虎不满意,道:“看你说得多轻松啊!别的不说,光是头发胡子问题,就够我和琳儿伤脑筋了!”
很少说话的琳儿,这会“嗤”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道:“翠姊你不晓得,公公他本来头发不足一寸,胡子足有两尺,都白了呢!”
翠儿“噢”声道:“真的?后来你们怎么弄的?把胡子移到头顶上去了,是吗?”
众人“哈哈”大笑,小虎道:“真会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喂药之前先把他胡子拔光,喂药之后,再用老哥为玉莲催长秀发的手法,把头发拉出来的。”
翠儿“啧啧”有声的道:“可怕,可怕,把人家胡子全拔光了,以后还能长吗?
以后公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找你俩算帐才怪!“众人一怔,都不言语。半晌,李玉虎方道:“老爹经过脱胎换骨,大约是不会变老了。长不长胡子有什么关系!像我不是也长不出吗?”
不过,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这事只咱们几个知道,不可再说给任何人听。
最好都忘了此事,否则万一被老爹知悉,是小虎装神弄鬼,拔胡子事小,再出家做和尚,麻烦就大了!“又特别叮咛翠儿,道:“翠儿,你最无机心,这事千万保密,回去连灵儿、玉莲她们问起,也不许说!知道吗?”
翠儿吐吐舌头,道:“知道啊!老爷,你当我真个不知轻重吗?”
众人悄然回到李府后洞,小虎与琳儿自去四楼。张出尘招呼在前厅守候的小蓉、小梅回来。
李玉虎则一脚进了翠儿的房间,倒在床上。
翠儿欢欢喜喜地除去两人衣裳,盖上棉被,李玉虎搂着她光滑细致的玉体,道:“今晚放假,好好睡一觉吧!”
翠儿柔顺的依偎着他,“唔!”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多会双双睡去。
次日一大早,长辛店大安镖局局主赵守恕,便已飞骑赶来拜访。
他一到高大的石牌楼边,立即被两名值班的带刀壮汉拦下,询问道:“阁下高姓大名,要找何人?”
这几天赵守恕也听到北京城传开的消息,他半信半疑,心里虽知李玉虎深藏不可测度的功力,但其他种种就有点不敢信了。
但此刻一见并不陌生的荒山僻道,陡然兴起牌楼围墙,并还有了功力不低的守卫,不由暗暗诧异心惊,甚至怀疑找错了地方。
他滚鞍下马,抱拳道:“兄弟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守恕,特来求见本局新聘的总镖头李玉虎,但不知是否住在此地!”
两壮汉一齐躬身施礼,道:“原来是赵局主当面,恕小人等眼拙,昨日长少夫人已着人交代过,局主请!”
于是一人带路,一人接去马匹,牵过一旁,系在新辟的系马栓上。
赵守恕举目四望,见路左一片疏林中一片粗木围栏,栏中不但有两座高大的马房仓库,竟还有数百匹马在里面自在游荡。
右手林中,三座木楼均已盖好一半,路正中遥见又一石门楼阻住去路,更里边,一座二十丈宽的石楼傲然伫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