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梦
前辈有两个儿子,目前是大儿子向勇当家以后,由一个热心的镇民领路,带着一大堆礼物和肖副厅长的亲笔信到向勇家去。
向勇家坐落在镇西北,是个中等规模的院落,全部由平房组成,外面围着很高的围墙。走到围墙外,就听到院里传来喝酒猜拳的声音,看来向家正在招待什么客人。领路的镇民扣响了大门上的黄铜门环,过了一会,紧闭着的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的头,看到领路的镇民后将门开得更大一些,叫了声叔,让他快进去一起喝酒。领路的镇民说两个外地来的客人要找向勇,问这个小伙子他爸爸在不在,小伙子说:“在家,在家,一起进来坐吧!”连来历都没问就把三个人全都让了进去。
正对着大门的是堂屋,正开着门,从院子里看进去,可以看到好多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互相劝着酒。开门的小伙子很讲究地让鲁仲明这个年长者走在前面,后面是领路的镇民,他自己落后李远方半步跟着。
看到有客人来了,坐在桌前的人暂时停止了喧嚣,都转过身向他们看过来。等到鲁仲明走进了堂屋的门,一个坐在正对着门的主客位置的中年人站起来向他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说:“这不是鲁师兄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鲁仲明也认出了对方:“张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个坐在主人位置的中年人则诧异地问道:“张师兄,请问这位是?”
那个“张师兄”向主人介绍说:“这是古城的鲁仲明鲁师兄,三年前我们在泰山见过面。”然后向鲁仲明介绍了主人:“这是这里的主人向勇向师兄,你既然找上门来了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就不再详细介绍了。”
经过互相介绍李远方才知道,这个叫张有志的“张师兄”竟然是龙虎山的传人,算是名门之后,在所谓的江湖上很有地位,是今年武林大会的组织人之一,这次到新修县,是专程送请帖来的。在座的其他人都是所谓当地武林的一些知名人物,受向勇的邀请特地来作陪的。
可能是因为门派和地域的关系,这些人都没有怎么听说过鲁仲明的名字,所以也不怎么热情,只是出于礼貌说了几句“久仰,欢迎”之类的话。但当鲁仲明向大家介绍说李远方是严老的衣钵弟子时,这些人却热情得多。严老作为国内道家名宿,当年拜师访友的时候足迹遍天下,和龙虎山的张有志的前辈有交情,也和在座的同为道家门派的这些武林人物的前辈有过交情,而且,他们的前辈对严老在道学上的造诣都推崇备至。李远方是严老的衣钵弟子,看在严老的面上,大家当然会对他更客气些,偏偏李远方还这么年轻,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打擂比武这种事已经不再时兴,再说时机和场合也不对,所以,虽然大家都想伸量一下李远方这个严老的衣钵弟子到底有几分货色,惟一可行的办法只能是劝他多喝酒。大家都想到了,既然是内家高手,酒量应该不成问题吧。严老确实有授李远方以衣钵的意思,不但把所有的笔记典籍给了他,而且让他代为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但在形式上,他只是严老的记名弟子,但既然这次是求人办事来的,严老的名头有用,鲁仲明这样说了,李远方不好反驳,只得默认,让他喝酒,就只有来者不拒了。
尽管这些武林人物的酒量都不错,但在李远方他们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了,又遇到李远方这样一个把喝酒当作一种练功方法的怪物,几圈下去之后,也都晕乎乎的了。既然是武林人物,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平常都是谁也不服谁的,喝了点酒下去以后更不得了,干脆到向勇家后院的练武场里各展身手。大部分人练的都是硬气功,连鲁仲明也不例外,让李远方大开眼界,但最让李远方感到兴奋的是向勇家祖传的武功竟然是传说中的轻功,“草上飞”的功夫是他的强项,这是李远方千方百计在寻找着的一种功夫。看完向勇的表演后,有心想向他请教,但今天刚认识,没有多少交情不好意思开口,想想既然向勇应邀参加了这次武林大会,到时候肯定有机会。
为了多争取一些主动,李远方干脆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功,虽然他和向勇的辈分相同,但好在他还年轻,邀请向勇的儿子向辉和他对练倒也说得过去。李远方这种选择是最好的,虽然武侠小说中说练的时间越长功夫越深,但在一般情况下,年纪越大体力越差,在许多方面反而不如年轻人。李远方主动邀请向辉对练,既表现了他的低姿态,又给了那些担心自己体力不支的人一个台阶下,免得打不过李远方丢了面子。向辉的身手和武云杰相当,不过更加敏捷一些,李远方现在都可以和陈新华较量一番,对付起向辉来当然不成问题,没几个照面就把向辉点倒在地上。向辉说李远方用了点穴功夫不能算,解了他的穴道后,李远方干脆和他一板一眼地对练起来。连着打了二十多分钟谁也奈何不了谁,李远方的气息悠长什么事都没有,向辉却累得直喘气,最后被向勇喝止。这一次,向辉输得心服口服的,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师叔”,非要李远方教他点穴。李远方有求于人,想都不想地答应了,说这几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互相切磋切磋,时间不够的话,等到了峨嵋山或到古城找他都行,这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练完武后,一大帮人回到堂屋开始喝茶叙旧,借此机会,鲁仲明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熊华侨找的地方势力是一伙社会上的小混混结成的一个什么帮,早就让在座的许多人心里不舒服了,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懒得去管。同时,开展香猪养殖确实能给乡亲们带来经济利益,也算是功德一件,所以他们都是听之任之,只要别搞得太不像话就行了。熊华侨和小混混合作,是有利益分配协议的,熊华侨跑了,小混混们的利益得不到保证,找罗天永又找不到,就找到自己的一些长辈诉苦。说的那些话,当然都是天花乱坠的,反正他们全是对的,熊华侨罗天永甚至政府部门全都是错的。那几个长辈出于溺爱,头脑一热竟然想出了堵住大京九的办法来,事后觉得后悔却来不及。幸好从目前看,政府部门好像并没有打算追究谁的责任。
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事情的缘由也说通了,这些人就满口答应,让鲁仲明放心地把香猪公司办下去,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他们肯定尽力帮忙。有他们的话鲁仲明就放了心,但他还是向他们作了一些必要的保证,比如一定会保证农民的利益,等到这次危机过去以后将提高香猪的收购价格等等,宾主言笑甚欢。
在向勇的极力挽留下,当晚,鲁仲明和李远方在向勇家住了下来,第二天开始又陪着张有志到另外几个武林同道家作了两天客。直到叶黄等得着急了,实在忍不住了给李远方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才打道回府回到了南乡。
~第一百三十四章 携手共游~
好不容易才结识了会传说中的轻功的向勇,按照李远方的本意,是想多住一段日子好好请教一番的。但既然叶黄来了电话,他就不能不走了。想想自己把叶黄带到南乡后就没怎么管她,从情理上说不过去,要是到时候叶黄在李蓉面前告他一状,他就会非常难受了。另外,他已经答应了叶黄陪她到重庆去给她外婆过八十大寿,而叶黄外婆的八十大寿在八月十号,从九江坐船到重庆要走三天三夜,要是不早点出发的话就赶不上了。
李远方陪着鲁仲明在忙的时候,叶黄已经把南乡市周围的各个景点游得差不多了,就还剩下一个庐山没去,等着李远方回来一起去,然后直接从九江走。而这庐山,叶黄是非去不可的,因为她在小学学过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后就对庐山很向往。而且,她从小在城市长大,一直忙于读书很少接触大自然,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还有李远方陪着,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玩一玩。为了叶黄的这个计划,李远方更是不得不早一天回到南乡。
回到南乡后,鲁仲明接到古城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去处理一件急事,当天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本来他想把鲁萌留下和李远方他们一起游一下庐山,然后让李远方带到峨嵋山去,但鲁萌说什么都不愿意,只好也带回了古城。上飞机后鲁仲明才知道,鲁萌觉得自己跟着李远方他们两个的话,就像一个大电灯泡,很不舒服,干脆连庐山都不去玩,直接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
不仅鲁萌有这样的想法,连李欣雨都有类似的想法,她也只是挽留李远方他们多住了一天,然后说寒假的时候她会和外公外婆一起到古城去看他们,就把他们送上了北上的火车。
李远方临走的前一天下午,信息安全局驻河西省办事处的孙主任从北京开会回来了。在北京的时候,孙主任和郭海林见过面,亲眼目睹了那位挂名局长对郭海林他们的工作的高度赞扬,又从郭海林那里听说了李远方和马进军的关系以及他在本系统里的特殊地位和作用,所以一回到南乡后,就专程到李欣雨的新家拜访住在那里的李远方。李远方再一次为自己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感到别扭,很客气地接待了孙主任,但却坚决地谢绝了孙主任的宴请,把孙主任和干仁国留在家里,甚至于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请他们吃了顿便饭。
吃饭的时候,李远方宛转地指出自己很不习惯到哪里都有人接待,那样一点自由也没有很不痛快,希望他离开南乡后孙主任他们不要再管他。大概是想到以李远方的身手已经足够保护他自己和叶黄,或者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李远方已经没有什么危险,或者干脆是暂时敷衍,孙主任很痛快地答应了李远方的要求。但在第二天上午,当李远方正准备到火车站去买票出发的时候,孙主任又来了,给李远方送来了当天上午去九江的火车票和两天后从九江到重庆的船票,而且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因为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去得晚了点只买到二等舱的船票,没买到一等舱的票,请李远方谅解。
从南乡到九江很近,李远方本来是打算随便买张火车票的,站着到九江都行。看到孙主任送来的火车票李远方觉得很奇怪,从南乡到九江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难道还卖软卧。上了火车才发现坐的是一辆过路车,四个铺位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明白肯定是孙主任他们特意安排的。然后他就开始担心,坐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他和叶黄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在火车上只有两个多小时没关系,在江轮上可是三天三夜时间,如果让他和叶黄住在一个舱房里的话,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远方以前只坐过海轮,没有坐过江轮,海轮上的二等舱和一等舱一样,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的,只不过面积比一等舱小点,设施也差点。他只能指望江轮上的舱房的结构和海轮一样,这样就避免了和叶黄住在一起的尴尬。
在九江附近逗留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到庐山玩了一天,到波阳湖玩了大半天。没有外人在旁边,叶黄少有地特别温顺,牵着李远方的手,心情特别愉快,笑得特别灿烂。但李远方却觉得很别扭,还不如让叶黄像以前那样对他大喊大叫的,这样一路游过去,怎么看都像是带着新婚妻子出来渡蜜月似的。只盼着早一天到达重庆,早一天把叶黄交给她的父母,然后找个理由自己一个人跑到峨嵋山去,哪怕以到刘海月老家去看望刘海月的父母为由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也行。
等到那天一大早上了那条名为“庐山号”的豪华客轮,李远方的担心成了现实。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这条江轮上的二等舱虽然浴室、沙发、空调、闭路电视等设施十分齐全,床位却是两个,和海轮上大不相同,他们两个果然要住在一个舱房里。被服务员领到舱房里,不仅李远方感到不习惯,连叶黄都很不好意思,找了个服务员问能不能找人换一下,或者另外再包一个舱房。
服务员说,这条船的一等舱只有两个,半个月前就被人订下了,二等舱也住满了,住的基本上都是刚结婚到三峡旅游渡蜜月的新婚夫妇,不可能有人愿意换的。还有的新婚夫妇没买到二等舱以上的船票而只能住到三等舱去。叶黄问三等舱的条件怎么样,服务员说三等舱住六个人,没有浴室也没有电视沙发空调,而且不像一、二等舱那样和别的地方隔开,安全上也没有保证。没有电视沙发倒无所谓,但这大夏天的,还在又闷又热的江面上行走,如果没有空调,洗澡又不方便的话,叶黄实在不敢想象。
叶黄迟疑着作不了决定,李远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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