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梦
ズ煤每纯础!?br /> 过了黄陵,就要向右拐弯了,这段路排长走过,李远方就和他换了位置,让他来开车。为了方便和李远方说话,王记者也和副指导员换了位置。可能是怕话说多了一不小心说错话违反什么政治纪律,或者是大家还不是太熟,所以在李远方和王记者他们说话的时候,排长和副指导员很少插嘴,一路上很少说话。李远方仍然和王记者他们聊着天,刚过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赵风他们的望河县城。
这个小县城紧靠在黄河北岸,向下俯瞰着黄河,整个县城的建筑都依着河岸而建,随着河岸的升高,整个县城的建筑也一层层地拨高,显得很有特色。可能是因为毕竟是个县城,所以倒没有看到路上经常见到的窑洞这样的建筑,有些明显是政府机构的楼房,甚至建得非常富丽堂皇。
和赵风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县医院,向路人问明了县医院的位置,李远方他们就直奔县医院而去。赵父这件事,这两天闹得比较大,而且副指导员和排长两人都穿着军装,到医院后,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赵父的病房。
一进病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水味。这是个四个人的病房,到处乱哄哄的,赵父的病床在最里面。见到他们进来,赵风和他的几个战友运远地迎了出来,赵风握着李远方的手,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李远方拍了下他的手,问他:“有比这好一点的病房吗?”赵风说:“有倒是有,但医院说是给县里的领导留的,想住也住不上。”李远方就没有再问,向赵风介绍了两个记者。
经过抢救,赵父已经醒了过来,头上缠了好几道绷带,左手臂打着石膏,正靠着床上输液。据李远方所知,赵父的年纪应该比他自己的父亲还小,但可能是因为生活太苦的缘故,脸像是风干的桔子皮似的,满是皱纹,看上去比他自己的父亲老了整整二十岁。加上整个头脸都肿了起来,有几条绷带上还满是血水,整个模样显得很是凄惨。等李远方走到赵父面前,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李远方赶紧按住了他,说:“大叔你就躺着吧,别动了。”赵父是知道李远方他们的来意的,心情很激动,但嘴唇哆嗦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太谢谢你们了!”然后眼泪禁不住地就流了下来。看到他的样子,李远方的心情也比较沉重,安慰他说:“大叔你放心养伤吧,别的事情,我和一起来的这些朋友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这时,副指导员和排长把带来的一些滋补品什么的交给了赵风的母亲。两个记者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每人掏出二百块钱要赵母收下,赵母说什么都不收,在王记者和赵风的几个战友的劝说下,才很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
李远方把赵风拉到一边,问他说:“你带的钱还够用吗?”赵风迟疑了一下,说:“现在是够用的,但我爸是脑部受伤,药都特别贵,一针要好几百块钱,我再想点别的办法吧。”李远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里还有一万块钱现金,你先拿着用。”然后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刚才在路上我看你们这里有工行,也有取款机,这张牡丹卡你先拿着,钱不够了直接取。”赵风了解李远方的脾气,知道推辞也没有用,所以什么话也没说,把钱和信用卡都接了过去。
看完了赵父,李远方等人在赵风的带领下,去找负责给赵父治疗的医生了解情况。据医生说,因为赵父身体比较好,所以脑振荡的影响目前来看倒不大,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不会再有呕吐现象。但因为大脑里还有些瘀血,所以还需要住院多治疗一段时间。不过手臂骨折的事情,麻烦却比较大,一方面伤得比较重,有的地方是粉碎性骨折,另外因为赵父年纪比较大了,恢复起来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从受伤到正式开始治疗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就算治好了,这只手以后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了。
李远方很想问一下为什么当时不及时进行治疗,但想想这也不是医生自己所能决定的事,就没有再说什么。然后问医生医院里还有没有好点的病房,医生说因为他们这里是偏远地区,各种设施不是很好,所有的病房条件基本上都差不多,现在赵父住的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医院里倒有几个高级病房,但那是专门为县里的领导准备的,他也没有办法。既然如此,李远方也无法可想,只好算了。
~第四十四章恶焰嚣张~
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忙乎了这半天,除了李远方这样的怪物外,别的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正好这时从赵风他们村里来了几个乡亲,都是来看望赵父的,赵风就带他们一起,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赵风的几个战友都已经吃过了,所以留下来帮赵母照顾赵父,没有去。
来的这几个乡亲,都是当时在场的,所以借着吃饭的机会,王记者就顺便向他们了解起当时的情况。从这几个乡亲的话中,可以清楚地知道赵风在电话中说的和事实没有任何出入,而且有两个细节,是赵风没有说到的。
第一个细节,当时赵风的父亲在挨打前并没有说任何不恰当的话,只是问了一下,说年初下发的交费卡中没有这一个款项,为什么现在又要收了。那个姓黄的乡干部就不耐烦地说:“你问什么问,让你交你就得交!”赵父说你们总得给我们解释一下吧,那个乡干部就骂他:“死老头子你啰嗦什么!”赵父说:“你怎么骂人呢?”那乡干部说:“骂人怎么了,我还打你呢!”然后就动手打起了赵父,赵父拿手挡了一下。可能是长期干农活,手臂比较硬,挡疼了那个乡干部,那个乡干部就叫起了“哎哟”,说赵父打人。然后,几个别的乡干部就围了上来,一起打赵父。一个姓张的乡干部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往赵父的头上打了三下。打第四下的时候,赵父拿手去挡,对方这一下打得特别狠,老年人的骨头又脆,就把手臂打断了。
第二个细节,从挨打开始,自始至终,赵父都没有还过一次手,只是在叫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直到手臂被打断因痛晕倒在地上。
从这些情况来看,赵父这边是没有任何过错的,所以不管到哪里讲,道理都应该在赵父一方。但因为那个先动手打人的姓黄的乡干部是县里一个副书记的亲戚,拿木棍打伤赵父的姓张的乡干部是县公安局长的堂弟,所以当乡亲们到乡里去要钱讨说法的时候,乡里连理都不理,到派出所和县公安局报案,公安部门也根本不受理这个案件。
而当赵父醒了过来,知道那两个乡干部的来头后,想想要是去告,估计也告不倒人家,而且还可能会带来新的麻烦,就在那里一个劲地自责:“都怪我多嘴!”一次次地阻止了乡亲和赵风的战友们要到政府部门讨个说法的计划,要不是因为有赵父的阻止,再加上赵风还没有回来,乡亲们和赵风的那些战友早就到政府去闹事了。直到赵风接了李远方的电话,赵父心里才有了一线的希望,但他仍然认为,只要对方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可以了,这件事还是算了。
听完了这一番话,李远方不由得感慨,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善良。莫名其妙地挨了打,连个手都不知道还。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责怪自己,根本想不到应该怎么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且惟恐人家继续来找自己的麻烦。难怪那些人会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毫无顾忌。如果这件事落在别人的头上,可能事情也只有这样算了。打人的仍然耀武扬威逍遥法外,而被打的,除了要忍受因伤病带来的痛苦外,还要自己负担起巨额的医疗费用。如果伤得比较重,而且又没钱治疗,可能就会因而过世,但就算是这样,同样还是欲告无门。
吃完了饭,王记者就用李远方的笔记本电脑写了一篇报导,连同老洪拍的几张赵父的照片,用电子邮件的形式直接传回了报社。幸好李远方为了方便和外界联系,前个星期给自己办了张无线上网卡,要不还真不好办。按照王记者和报社的约定,明天出版的省报就将这条新闻登出来,以后还要作追踪报导。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并搜集一些必要的证据,和陈新华联系以后,李远方就按计划和两个记者一起到赵风村里去。赵风陪着他们,而副指导员和排长则留在这边接应。因为赵风所在的乡道路不好走,李远方的这台轿车跑起来不方便,就把车留在了县城赵风一个战友的家里,另外租了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到赵风村里去。
从县城出发,山势逐渐地拨高,越往北走,道路越来越是颠簸,也越来越显得荒凉,连手机都收不到一点信号。
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山谷中的洼地,路边有不少房子,和一路上的荒凉比起来多了几分人气,赵风说这就是他们乡政府所在地,并指给了他们看乡政府大楼。乡政府是一栋四层的大楼,虽然在一些大城市里算不上什么,但和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和山坡上的窑洞比起来,却是有天壤之别,在这里简直可以算是金銮殿了。据赵风说,这栋乡政府大楼是上一任乡里的领导在职时建的,花了不少钱,所以全乡的老百姓都因此集了不少资。而现在,上一任的两位领导都已经高升,留下了这栋大楼,还有久下的一屁股的债让他们的下任和全乡的老百姓来还。
乡政府旁边有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酒店,出于职业习惯,王记者就到酒店里向酒店的老板了解起乡里的一些情况。可能是看到他们穿着比较光鲜,再加上王记者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记者身份,酒店的老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知无不言地向他们说了起来。王记者的主要目的是了解那两个姓黄和姓张的干部的情况,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县里的副书记和县公安局长有关系。这个情况当然得到了证实,另外,出乎李远方他们的意料的是,这个总人口不到一万人的乡,乡政府里竟然有二百多个干部,平均每五十个老百姓就要养一个干部,这个比例在全国都算是罕见的。王记者偷偷地用录音笔把酒店老板的介绍录了下来,而老洪则分别给乡政府大楼和周围的民房拍了照。做完了这一切,大家上了车继续赶路。
到赵风所在的自然村,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李远方还是被当前的情况吓了一跳。这是一个全部由窑洞组成的村庄,大部分的窑洞,看上去年代比较久远,大部分的窗户上都没有玻璃,连用塑料布的都很少,基本上都是用一些麦秸之类的挡在应该是窗户的地方。看到来了一辆车,好多小孩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看热闹。几乎所有的小孩穿得都很破旧,一件衣服不合身不说,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这种情况,李远方以前只是在电影上看见过,不由得发起了呆。发现了李远方的异常,赵风显得很不好意思,轰走了那些小孩,对李远方解释说这几年政策好,村民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没有说谁家不够吃的,过年也都能穿上新衣服,还通上了电,有些有人在外地打工的家庭还买了彩电。
李远方想起以前赵风和他说过,在这个省更往北的一些地方,还有没解决温饱问题靠着政府的救济生活的,就心中释然了,让赵风带路到他家去。而一起来的老洪,则在不停地拍着照。
赵风家在村里算是好的,窑洞看上去几年前曾经修整过,窗户上是明亮的玻璃,木门上的油漆看上去还挺新。窑洞里面,打扫得也很干净,几件家具看上去也比较像样,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把李远方他们请进了门,赵风给他们沏上了茶水,让他们先坐着等一下,自己出去叫几个当时在场的村民和他们这个村组的组长来。
可能是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已经看到他们来了,赵风刚推开门,许多村民就到了他家门前。赵风把他们都迎了进来,向乡亲们介绍起李远方他们三个人,对李远方的介绍,他说的是他自己的老板。这些乡亲都非常淳朴地向他们笑了笑,接过赵风递过去的烟点着,就蹲在地上回答起两个记者的问话来。
他们介绍的情况,和中午几个乡亲说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告诉赵风,上午等那几个乡亲走后,乡里又来人收那个集资款了,有的家庭交了,有的家庭没有钱交,乡里的人说过几天还要来,没钱的就把家里的粮拿走。
王记者问他们:“你们知道交的是什么钱吗?”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说不知道,只有组长说可能是乡里过年要发点福利,没钱了就到下面来集资了。以前每到逢年过节前乡里都要来收一次集资款的,前两年没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又开始收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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