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
这是皇帝内经的开篇之问,秦小官一看之下,即便来了兴致。要知这一问可是大有道理,且不论黄帝如何能“成而登天”,秦小官深知那春秋上古之人,的确有很多人活过百年,其中史载的姜子牙等人便活了一百好几十岁,百岁高龄尚能征战沙场,实在非同小可;而当世之人,衣食较以前更为丰足却反而半百之年就身体衰弱、动作迟缓。其中的道理,自是觉得深思。
秦小官心见猎喜,继续看了下去,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岐伯之言果然切中其理,秦小官暗想方今之人,食作皆乱、起居无常难免精气不足。而秦小官在《东医宝鉴&;#8226;内景篇》亦有所见:“精者身之本,气者神之主,形者神之宅也。……是以人之生者神也,形之托者气也。”
内经所言,俱合中医之理,但其中更有玄妙之说。当秦小官看见上面所载“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更是骇然,原来竟有得道之真人可与天地同存!
秦小官虽然惊骇于那得道真人之说,但是他可不会去奢望什么得道升仙,继续往下看去,看那养神补气的《四气调神大论篇》。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明。声声鸡啼响起,秦小官才知自己全心研读之下,竟然是整夜未眠,想起内经的开篇之说“起居有常,不妄作劳”,不禁哑然,自己似乎已经违背了这养身之道了!
虽说是一夜未眠,秦小官却浑然不知倦怠,并且全身并无不适之处。但是,当他想到五禽术的妙处,结合自己昨夜从内经上体会到的心得,秦小官行步来到了院中的“聚云松”下,准备好好活动一番,应证一下自己心中所想。
秦小官循着内经上所载的关于秋日的养气之法——“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开始以五禽术运行起来。他并不急于求成,所以只按照这秋三月的收敛之法,漫不经心地演练着那一套看似简单的五禽戏法。岂知他这样的心境却正好符合了“使秋气平,无外其志”的敛气之法,当秦小官将五禽术行至两遍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更加轻盈、灵活了一些。他心中暗喜,知道自己似乎隐隐把握到了内经中所谓的养神敛气之法。
激动之下,秦小官又运行了两遍五禽术,但是这两遍打了下来却好像并没有特别的收益,亦没有刚才的那种玄妙的感觉。秦小官不知这便是道家所说的“清净无为”,刻意为之,自然落了下乘。
经历了昨夜的宴会,秦小官的待遇明显发生了变化。今早送来的早饭已经由馒头升迁为肉包了,并且送饭的是一个俏丫鬟,再不是先前那个极品香怜了。
美美地享受过早饭后,秦小官梳洗了一番,便神清气爽地赶去了给金盆上课的地方——湖心的“书香寨”。昨天,他心神俱被书房周围的景色所吸引,竟然忘记了看这书房的名字。
看这环境和藏书,书香之名倒也贴切。
大概是受“刀法”吸引,加之昨夜乃父的嘉奖,当秦小官到这书香斋门口的时候,金盆这小子已经在那里摆开了练字的架势。
秦小官大感欣慰,笑着说到:“金盆!要是你继续这样坚持下去,以后的成就必然超过先生许多!”
金盆听见秦小官的声音,抬头高兴地嚷道:“先生!你快过来,赶快教我念书,学写其它字啊!我现在除了‘金’字,就只会写‘一、二、三’呢!”
“好!那我们这就开始!”
秦小官非常满意金盆的热情,但是他知道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去保持这种热情,让他对“练字如练刀”的说法深信不疑。所以,当金盆兴致勃勃地念书、练字过后,秦小官又耍了一个小小的把戏,以便继续激发这孩子的兴致。
“先生,你拿刀做什么,又要削一次苹果给我看吗?”
金盆看见秦小官又拿起了水果刀,满心希望再一次目睹先生的绝世刀法。
“先生又不是只会削苹果!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先生的其他绝艺?”秦小官笑着问到。
金盆自然是想见识,不住地点头,睁大眼睛盯着秦小官手中的刀。
于是秦小官提起了明晃晃的小刀,同时将左手五指张开,平按在了书案上,看样子竟然是要用刀剁自己的手指头。
金盆赶紧惊骇地问到:“先生,你要做什么?别剁坏了自己的指头啊!”
秦小官微笑着说到:“无妨!你看好啦!”
金盆虽然心头疑惑,但是他对先生的刀法还是深信不疑,于是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先生表演刀法。
秦小官不慌不忙,先是一刀一刀的在自己的四个手指缝隙中插着,而后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后来就只看见一小团白晃晃的刀光,在指头间不住的闪烁,甚至还伴有隐约的风声。
金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虽然他心头惊叹、佩服不已,但是他却拼命压制住自己想拍手叫好的冲动,深怕自己会影响到先生的刀法,把一根指头给剁了下来。
金盆担心的景况当然没有发生,闪烁的银光突然停了下来,白晃晃的小刀稳稳地立在了秦小官左手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金盆猛地拍手叫嚷道:“先生的刀法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人敢这样把刀拿来耍的!我根本都看不清刀子的样子了!就看见刀光一闪一闪的……”
秦小官如此大胆的耍刀,带给金盆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激动之下,这孩子竟然闭不上自己的嘴巴了,一直说着他的心头的惊骇和对先生的佩服之词。
“好了!”
秦小官收回了刀,放在了原处,他知道这次表演给予金盆的震撼之大,足够让他老老实实地学习好大阵子了。便微笑着对金盆说到:“金盆!看到了吧,先生这从练字练出来的刀法还不赖吧!”
金盆显然还没有从心头的震惊中回过神,他摸着那把刀,佩服地点着头,说:“先生!你的刀法不是不赖,是太神奇了!真是想不到练字竟然能练出这么厉害的刀法!”
秦小官振振有辞地说到:“大道之法,一通百通!就是说,只要你将一种技艺练至顶端、反璞归真的时候,对于其它的技艺你就能触类旁通,很快体会到其中的精髓。你可听说,书法之中稍具火候者,便有‘力透纸背’的功力,而更有书法宗师,其字可达‘入木三分’的境界!”
“先生,你讲的太深了!不过能把字写进木头里面,那一定很厉害了!不过,应该没有先生利害吧!”
金盆对于那些“反璞归真”、“触类旁通”是理解不到的,但是对于先生的刀法,他的崇拜几乎是盲目的了,所以他觉得那些“入木三分”的人比起先生来,还是远又不及。
秦小官默默地承受了金盆的奉承,微笑着问金盆:“你想练成先生的刀法吗?那以后可要认真听先生的话,三心二意的话可不行哦!而且,你能不能吃苦呢?”
金盆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小刀,叫嚷到:“金盆一定什么都听先生的!先生放心,我是最能吃苦的了!”
“恩,你先放下刀吧!”
秦小官见这金盆仍然舍不得放下小刀,担心他会仿效自己刚才的做法,严肃地说到:“金盆,你可别想用刀学先生刚才那样!要是你要练的话,就用筷子或者笔杆,要是我发现你乱耍刀的话,就不会教你刀法了,知道吗?”
“知道!”
金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秦小官见这小孩子已经就范了,便说教到:
“这刀法嘛,讲究的手要稳、眼要准!为什么师傅要让你练字,便是因为要稳住笔,比你稳住刀更讲究力道……”
第二卷 俏书生 佳人逗风流 第十八章 媚女情 吟诗托春思
小孩子教来自然容易,但是这大孩子却该如何教呢?
秦小官真是伤透脑筋啊。这金盆当然好说,自己耍点手段就能将他唬住,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这柳琦琦呢,她可不是一个小孩子,却要让秦小官如何唬她呢,更何况对于她拜师的企图,秦小官都是一无所知的。
但是柳琦琦这拜师的目的,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秦小官几乎可以肯定这点。于是他怀着一种忐忑、疑惑的心情,跟随馨香往柳琦琦的院子走去。
含香挹露黄金靥,耐冷凌霜造化功。
菊淡芳清,人颜弥醉。
当秦小官到时,柳琦琦已经在菊丛中晒着太阳。今日的柳琦琦自又是另一番光景,她处身于一簇簇黄菊之中,身着白色绒衣,懒洋洋地翻着手中的书。在她身前,已经摆好了念书所用的书案和笔墨等,显然是在等候秦小官这位先生的到来。
由于昨夜受到打击,秦小官也不想再妄动它念以免徒生烦恼,便不再看柳琦琦那诱人的姿态,恭敬地道了一声“夫人好!”。
柳琦琦轻轻地合上了书,浅浅一笑,道:“先生为何如此?这师生之道,好像应该琦琦先向先生问好才是啊!”
秦小官想起了自己对金盆说的话,不由得苦笑,叹了一口气,暗想这夫人还真难易与。
柳琦琦正坐于书案后,俏目盯着秦小官说到:“先生请坐!不知先生为何叹气,莫非是琦琦礼数不周?”
“自然不是!”
秦小官拱手说到,“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还不知该如何教夫人罢了!”
“真是这样吗?”
柳琦琦娇声问到,“不知道先生是不知,还是不想教呢?”
秦小官不知道这柳琦琦究竟是如何意思,只得拱手说到:“员外和夫人既然看得起在下,在下又怎敢不用心教授!只是,夫人才识既高,在下又怎么敢妄加指点,误了夫人!”
“误了我?”
柳琦琦掩口笑到,“先生的话真是令琦琦摸不着头脑,却不知先生觉得误了人家什么呢?”柳琦琦高兴地看着书生受窘的可爱样子,接着说到:“好了,先生也不要再‘误’不误的了,琦琦刚学得一首好诗,正要请先生指点其中的韵味哩!”
既然是指点诗词,秦小官又怎么会惧她,信心十足地说到:“指点谈不上,在下对诗词一道,也是略知一二罢了。夫人请说!”
柳琦琦缓缓地站起身来,踩着软软的秋草,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柔声吟道:
“ 人立小桥可醉无? 春心荡漾叶先苏。
儿时一句悄悄话, 数到如今独羡姑。”
真是浓浓秋意,难掩这媚女春心,当柳琦琦吟完了这首“春心荡漾”的诗词后,她幽雅地转过身子说到:“先生,不知你对琦琦这首小诗做何评点呢?”
听柳琦琦这绮丽小诗,秦小官心头一荡,被这女人的淡淡春情所动。但是旋即他又暗恨不已,不知这女人究竟意欲何为,明明对他无意却偏偏还要作这般春心之诗,寓意挑逗。恨归恨,秦小官还是得回答柳琦琦的问题,于是他便道貌岸然地说到:
“所谓‘春心’一说,乃是指儿女情怀,古来有之,诗经之中便有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这‘春心’一说,也并非无案可考。但在下所观之诗、书中,要论对春心之说刻骨铭心的却还是李义山的那一句——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此乃李义山又感而发,虽说诗作《无题》,却实在感人肺腑!但是这李义山所做之事,在下却也不敢苟同,也不便评说了!”
柳琦琦早先也熟读诗、经,自然知道李义山便是李商隐,但是柳琦琦做的那首“春心荡漾叶先苏”却并非真的是要向秦小官讨教诗词,只是想借吟诗来表达她心头的春思罢了,哪里知道秦小官这个呆书生竟然会信以为真,当真评起诗来了。不过对于那“一寸相思一寸灰”的相思境界,柳琦琦倒来了兴趣,于是便追问到:“先生为何不说说这句妙句的来历,无论那义山所做之事如何,但这诗句却是精彩,所以琦琦很是有兴趣哩!”
柳琦琦说着,坐了下来,用一只支着下额,俏目紧盯着秦小官,显然她对这风月诗句的来历很是有兴趣呢。
秦小官见柳琦琦这架势,知道无论如何也敷衍不过去,只得振奋起精神给她讲述那李商隐的风流韵事,“这李义山一生的风流韵事是何其之多,刚才这两句之所以颇有刻骨铭心之意,乃是因为这两句乃是他有感于玉阳山的初恋而作——”
原来这李商隐真是个风流才子,他二十三岁于河南玉阳山东峰上学道。事有凑巧,玉阳山西峰的灵都观里,恰有一位宋姓的女道士,她本是侍奉公主的宫女,后随公主入道修行。这宋姑娘年轻、聪明又美丽,因两峰之间的来往,很快就与这多情书生李义山双双坠入情网。当然,这种偷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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