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
秦小官摇头道:“这蚂蝗已经紧俯骨髓,若不动刀,决计取不出来!这痛是免不了要痛一下了,不过我会用银针将周围的血脉封闭,还不至于会让大叔忍受不了。但要是不动刀,这蚂蝗可就会越长越大,若是让它一产卵,只怕就,哎……”
“这,这……”
大娘一急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一方面,她对秦小官的诊断倒是相信了九分;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要是人的骨肉分家,必定会被活活疼死,哪里还谈什么治病,就又点不肯让老头子去犯险。
正在大娘为难之际,林大叔却斩钉截铁地说到:“就请秦先生动刀吧!再痛,也比被这瘟神给活活地折磨死要好啊!”
林海不知什么时候也摸了进来,对他娘说到:“娘,秦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就让他给爹治病吧!我相信秦大哥一定能治好爹的!”
大娘见丈夫、儿子都已经同意了,也就不再坚持了,照着秦小官的吩咐,打来了一盆温水、一盆凉水,还拧来了一瓶子酸醋和一瓶烧酒。这时候,秦小官已经将林大叔的膝盖周围插满了银针,这样呢,一是封闭血脉以减少林大叔的痛楚;二呢,自然是为了防止这白线蚂蝗待机从血管逃窜。
秦小官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便对林倩雪笑着说到:“倩雪,你还是先到外屋去喝茶吧,这动刀见血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林倩雪想起那异种蚂蝗的恶心样,想起血肉飞溅的场面,不由得俏脸发白,但是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到:“不,我要看秦郎是如何来收拾这吸血蚂蝗的!”
于是,在四双注视的目光的中,秦小官先在温水中暖了一下手,然后拿起了已经在火烛上翻烤过的小钢刀,对着林老爹的膝盖处切了下去。
想象中的血肉横飞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秦小官手指的灵活转动下,小刀避开了血脉之所在,灵巧地在林老爹的膝盖皮肉上开了一个口子。由于秦小官的刀运转得奇稳,一根血脉也没有伤及,仅仅是皮肉中渗出了一些血水。
秦小官示意大娘和林海将手中灯盏再移近一点,这才小心地揭开了刚才他切开的皮肉。
一个褐红色的血球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足足有半个鸡蛋大小。在灯光的照射下,那血球里面的血水中,惊现了一条细长的白色影子。这白色之物两端,一大一小,大的一端正牢牢地叮住血球的顶端。
秦小官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紧张地说到:“侥幸那!这东西再过上差不多一个月就产卵了!再晚上一阵的话,那就真不敢想象了!”
大娘这刻也看清楚了那白色的影子,对秦小官的医术已经是深信不疑了,她轻声地说到:“那,先生,赶紧把它取出来吧,再耽搁一下,我怕我这手都要抖动得拿不稳灯盏了!”
她听见刚才秦小官所说,暗想这一只蚂蝗已经如此麻烦了,要是下得一窝瘟神的话,那还得了,一想到这里,大娘就觉得浑身战栗,好像连灯盏也都拿不稳了。
林海听得他娘的话,赶紧说到:“娘,你可千万得拿稳啊,要不就让我来拿吧,可别妨碍着先生了!”
秦小官笑着说到:“海子,不碍事的!这东西产卵的时候,都比较安静,不会乱动的,这倒方便了我们动手,只需要把这血球的血水放了就行了。”
秦小官说着,用刀子在那血球上划了一道小口,这血球就一下子就破了,里面的血水都顺着流到了暖水盆里。
待血水流尽以后,那白线蚂蝗的真身也就暴露了出来。六寸长的身子,白白胖胖的,腹下和顶端的吸盘牢牢地吸在了林大叔的膝盖骨下,丝毫不知道它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大娘一瞧见这可恶的东西,咬牙切齿地说到:“秦先生,你快用刀把这瘟神给切了吧!”
这大娘对这蚂蝗自是痛恨不已,但是似乎又怕自己的话说得大声了,惊动了它,所以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极其好笑。
秦小官微笑着说到:“大娘,你不要心急嘛!这普通蚂蝗叮一下人,都要痛痒几天,这白线蚂蝗既是其中异类,自然是毒性更大,若这么一刀切下去,这蚂蝗自然是活不成了,不过它体内的毒液流出来,林大叔这腿也就废了!”
秦小官说着,放下了小刀,将准备好的酸醋滴在了那白线蚂蝗的身上。
林倩雪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心头的恶心感,忍不住好奇地看着秦小官,道:“秦郎,你怎么用酸醋滴它呢?”
秦小官耐心地说到:“用酸醋其实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应该是用麻药,其次是蜂蜜,这都是起一个麻醉的作用,让这蚂蝗身体麻痹后自动脱落,总比用刀去逼迫它就范的要好吧?”
果然,那蚂蝗有点蜷曲的身体在酸醋的侵蚀下逐渐放松了,最后它的吸盘一松,一个骨碌地滑落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凉水中。
受凉水一激,那白线蚂蝗立即蜷缩成了一团,落在了盆底。
秦小官将林大叔伤口的血污清理干净后,又用烧酒淋洗了一翻,给伤口消了毒,这才给林大叔缝合了伤口。不过周围的银针秦小官却只取了一部分,免得林大叔会疼痛难忍。
“这东西怎么处置啊?要不用火烧了它吧?”
林倩雪指着水盆里的蚂蝗说到。
“呵呵!烧了它的话,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秦小官笑着说到,“蚂蝗可是入药的好东西。《神农本草经》上便有记载:‘水蛭味咸、苦,性平,有小毒。归肝、膀胱经,具有破血通经、逐淤消症的功效。’这白线蚂蝗用得其法的话,便能派上大用场哩!更难得的是这东西就要产卵了,养上一窝来,可不得了哩!”
秦小官说着,从林海那里找来了一个小木筒,将里面装了半筒血污,然后小心地将筒口放入冷水中,那蚂蝗极其噬血,闻得这血腥味,立即闪电一般射进了木筒中,秦小官满意将木塞塞住了筒口,对大娘说到:
“放心吧,等林大叔明天睡醒的时候,一定会好转很多的!”
第三卷 藏青楼 伴红依翠行 第四十二章 施医术 有女阴阳面
秦小官说得没错,第二天林老爹睡醒的时候,的确已经感觉自己的腿好多了。
虽然膝盖处仍然有阵阵痛楚传来,但是却并不厉害,再无以前那种钻心之痛。林大叔见秦小官来给自己取银针,口中不住地说着感激的话,他已经确信自己的病根已经让这秦先生给彻底清除了。
只是,林倩雪却真是一夜未眠,她总是觉得那恶心的白色蚂蝗老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让她头皮发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心有余悸地问到:“秦郎,你把那蚂蝗究竟藏好没有,那木塞可有塞紧?我一想到那东西,浑身都觉得发冷!”
秦小官看见林倩雪面色苍白,料想她昨夜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定是给那蚂蝗吓的,收了银针后,便安慰她说到:“倩雪放心,我已经收藏妥当了!要是你不放心的话,等下再让海子做个小箱子,把它锁在箱子里面,这总妥当了吧!”
听秦小官这样说,林倩雪这才放下了心,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林大叔听得秦小官和林倩雪早饭过后便要继续赶路,坚持要挣扎起来和两人一同吃早饭。秦小官见他面色虽然因失血而显得苍白,但是脚上之伤已无大碍,便将他扶了起来。
因为林大叔的病痛已去,林家早饭的气氛便显得很欢畅了不少。当然,饭间林家的三人少不得说了许多千恩万谢的话。至于他们要送一些东西什么的,秦小官都婉言拒绝了,只是林倩雪留下了几个烘得香香的玉米馍馍。
饭后,秦小官依据现在林大叔的情况,又开了一幅调养身子、补气生血的方子,让林海照着方子弄给林老爹喝,以便让他早日康复。
林海接过秦小官递过来的方子,面色有点着难了,其它的什么“茯苓、鹿茸、首乌……”类的东西他或者不知,但是那人参他却是听过的,知道其价格高昂,那么,这必定不是一幅一、二两银子就能抓回来的方子。
细心的林倩雪看见林海脸上的难色,笑着对秦小官说到:“秦郎,你拉那么一车土豆自己也吃不完,再多送出去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小官立即会意,笑着说到:“送几个土豆多寒碜那!”然后,秦小官对林海说到:“海子,若不是上次你告诉大哥金家招书童的事,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景遇了!所以呢,这二十两银子你就先用着,就当大哥感谢你的。要是你当大哥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客气了!”
秦小官说着,从钱袋中掏出了两大锭银子递给了林海,然后补充说到:“对了,海子,大哥送你的那一箱子土豆要是吃不完的话,就送些给其他乡亲一些,可别放坏了!”
“恩,那,那就谢谢秦大哥了!”
林海感激地接过了银子,点头应到,哪里知道秦小官送的那箱子土豆的价值。
早饭后,秦小官和林倩雪正要与林家三人道别,却听见院子外面闹哄哄的,来了不少的人。秦小官刚一出门,就让这群人给围住了,他们都是这附近的乡里,大清早赶路过来,纷纷央求秦小官为他们治病。
谁说“好事不出门”,这好事不是传得也很快吗?
秦小官无奈地看着这些求医心切的人,对林倩雪说到:“看来,今天只能晚点走了!”
林倩雪笑着说到:“谁叫你这么有本事呢!不过,治病救人也是行善积德,我们晚一会走,也没什么关系的!”
无奈之下,秦小官只得在林家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给这些人当起了免费郎中。林倩雪神情迷醉的看着秦小官挨个挨个给这些人把脉、开方子,心中觉得越发甜蜜起来。
好在前来看病的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大病,无非就是风湿疼痛、伤风发寒这一类普通病症。秦小官耐心地给他们开了方子,又嘱咐他们如何调养等等。将这些人逐一看过之后,也花去了秦小官将近一个时辰。
现在,院里还没看病的就只剩下了一对母女了。那妇女见其他人都已经看完了病,这才拉着自己那蒙着面巾的女儿走了过来。
“娘啊,算了吧!我丢人现脸还不够吗,这都是命该如此啊!”
那女儿在后面拽着她娘说到,似是不太愿意治自己的病,或者,她是相信自己的病根本治不了。
“你个死丫头,看一下又不会死!人家这位先生连林老汉的老病根都根除了,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个小丫头真是没有见识!”
那妇女不由分说,将女儿给拖在了秦小官面前。
其他人大概也是知道这姑娘的情况,纷纷凑热闹地围了上来。
秦小官看这头顶的日色,已经往中午时候靠拢了,知道再耽误不得了,便对这对母女说到:“大娘,这位姑娘,她……在下看她气色甚好,倒不像是有什么病症啊?”
“哎呀!先生果然是医术高明那!”
妇女见眼前这先生并非如以前的那些江湖郎中一般,一上来便说这样那样的病理、诊断的,觉得亲近了不少,便对秦小官唠叨似的说到:“这丫头的确也没什么病,只是,哎,也不知我们薛家是造的什么孽,她一生下来,一个乌红的大胎记就遮了半边脸!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给毁了,连个婆家也找不到啊!以前的那些什么大夫都说是胎毒淤积,药吃了几十几百副,就不见好转……”
“好了,大娘!你先让在下看看你家闺女的情况再说吧!”
见这妇女唠叨个没完,秦小官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这个可怜的姑娘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遮遮掩掩地解开了自己的面巾。大概她的脸长时间没有见着阳光,一边脸显得异常的苍白,也更加衬托了她另外一边乌红的脸。
半边红半边白,正是一张恐怖的阴阳脸!
秦小官陡然瞧见这张令人惊恐的脸,心头也是一惊,但是顾及到女儿家的面子问题,秦小官强自镇静、面不改色地说到:“的确是先天胎记,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了!哎,只是可惜了这好好的一张脸啊!”
“可不是吗!”
这妇女又忍不住接口说到,“我们闺女长得这副脸,嫁不出去不说,有些人还在背地说我们薛家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遭这现世报!你说,我们家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什么……”
“好了!娘,你就先听先生怎么说吧!”
姑娘一见自己的娘唠叨的毛病又犯了,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小官,希望能从这个年轻的先生身上看到希望的曙光。
秦小官将这姑娘的脸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知道她这脸已经不是药石能凑功的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姑娘这脸,已经非是药物所能治,吃再多的方子也是枉然。要想你的脸能变得正常,看来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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