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
落乡间小野花,惹人怜爱啊!是吧——秦郎?”
秦小官本是全心落在林倩雪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薛小怜的变化,现在听林倩雪问到,便把目光投向了薛小怜。
秦小官心想“人靠衣装”这话还真是不错,这姑娘一沐浴再换上一套剪裁得体的漂亮衣服后,还就真是如林倩雪说的那样像一朵“落落野花”。由于生于乡间,长于劳作,使得她的身材匀称而高挑。虽不施粉黛,浑身上下自然散发着丝丝乡间山野气息,如空谷幽兰一般,耐人寻味。秦小官微笑着说到:“倩雪说得不错,‘兰花不合到山东,谁识幽芳动远空?’小怜姑娘还真是一朵乡间幽兰!”
薛小怜还从没听人称赞过自己,这刻听得秦、林二人对自己的称赞,不由得两耳发烫,低声细语道:“先生、夫人就不要拿小怜开心了!就凭小怜的这张脸,哎,只怕连鬼也得个吓退几步吧!”
说话之间,薛小怜已经不再那么拘束了。但是人之常情,那个女儿家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薛小怜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脸,便不禁神色黯然。
林倩雪见薛小怜还始终还在为自己的脸蛋介怀,便安慰着她说到:“小怜妹妹,你也不要老是担心着自己的脸蛋,倩雪相信,秦郎一定会为你治好的,而且一定会比你这边脸蛋更漂亮!”
秦小官哑然笑道:“倩雪,你对你家秦郎就这么有信心啊?”
林倩雪举筷将一块鸡腿夹在了秦小官碗里,笑道:“秦郎吃了倩雪亲手佳的这块鸡腿就更有信心了!”
秦小官果然是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到:“唔~,好!这鸡腿果然是好!小怜你不用担心了,在下保证,一定能治好你的脸,并且比你现在的那一半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小怜这脸岂不是仍旧一边一个样,还是个丑八怪啊!”
薛小怜终于也笑了,将自己的脸上的烦恼尽皆抛在了脑后,对以后的人生逐渐升起了希望。
晚膳在一片笑声中欢快地进行着,再没有一点令人讨厌的拘束气氛了。
花有阴,月有阴,“春宵一刻抵千金”。
秦小官和林倩雪自然是明白此中道理,加之两人饭前的那一番鸳鸯双戏水显然还意犹未尽,所以晚膳一过,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往舒适的豪华舱房而去,那里还有闲心去欣赏那些“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夜景。
落单、落魄之人,失意、失魂之人,自然是只能孤身愁眠,看月落听乌啼。可这成双、接对之人,自然是锦被同眠、鸳鸯交颈。哎,同是天下人,景遇何其远!
秦小官、林倩雪两人,本就是鸳鸯新交欢,更比那痴男怨女,情欲难耐。一入房门,便已满室皆春,把个软玉温香抱满怀。
“云鬟坠,金钗斜,偏宜髻儿歪。将这钮扣儿松一松,把那缕带儿解,兰麝散满幽斋。嘿,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儿款摆,花心儿轻拆,露滴牡丹妖。”
林倩雪轻声吟唱到,媚眼如丝,深情销魂无比。
“真是‘飞腾仙子术,窃窕美人躯’!”
秦小官邪笑着俯身说到,“但得美人躯,谁羡飞仙术!神仙怎知最是这欲仙非仙的境界,方是让人乐而忘返那!”
秦小官说罢,酣然心动,全力施为,任凭那健硕的小驴马驰骋着,将两人带往那欲仙非仙的神秘境地。
忽然之间,屋中再不闻淫诗艳曲之声,只是听得那节奏愈渐高昂的奇异的撞击之音,伴随着那声声低沉婉转的娇喘之声,汇聚成一曲销魂蚀骨的靡靡之音,若有若无地出了房门,飘散在宁静的清河夜空。
原本就孤枕愁眠的人更加难眠了,躺在下舱的下人们自是不必说了。隔房的薛小怜心中的那滋味就是百般难述了,也不知是苦不堪言,还是羞在其中了。
销魂的声乐不住地侵袭着薛小怜的耳朵,她本想用棉花塞住耳朵,避免听见这令人心痒、心荡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中却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使她竟然舍不得塞耳不听。虽然房中无他人,但是薛小怜却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声音越来越急促了,薛小怜只觉得浑身发汗,但是心头却升起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她慢慢地把耳朵贴在了舱壁上。
第三卷 藏青楼 伴红依翠行 第四十四章 水路行 水道有水贼
薛小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去的。当她将耳朵贴近舱壁的那一刻起,理智、娇羞,就已经逐渐离开了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过这般经历的她,强烈的羞耻和刺激同时充斥在她的脑中,让她忘记了身在何方、处于何世,直到被那靡靡之音弄得浑身发软、香汗淋漓,她才迷迷糊糊地和衣睡了过去。
甚至,梦游太虚之时,薛小怜的耳畔还不时地回响着那销魂之音。
一对鸳鸯春睡去,锦衾罗褥不胜春。
等秦小官、林倩雪这对交颈鸳鸯甘甜尝遍,千般怜万般爱,及至怜爱不得已而睡去时,你猜已是何等时候?
已是月儿沈,钟儿响,鸡儿叫!
秦、林二人只感此身飘渺、如在云雾,哪里会知道什么疲倦,更兼这书生携内经养气之术,行素经交融之姿,情趣、裨益兼备,你叫林倩雪如何不将心儿、魂儿一起丢掉呢。
“戏蝶穿花”,“灵犀射月”,“舞燕归巢”……
秦小官尽显浑身解数,终让林倩雪领略到情欲和艺术结合的至美极至。
……
“奶奶的!怎么就天亮了!啊~”“哎,干活吧!这做下人的滋味啊,总算体会到了!”“我差不多是一夜没盍眼那……”“那爷们还真是厉害……”
船舱外面隐隐响起了船工们的谈话声,这些可怜的雇工们为了挣点辛苦钱,起早摸黑不说,昨晚更几乎是一夜未眠。
正自海棠春睡的林倩雪从秦小官的宽阔胸膛上幽幽醒转了过来,鬓发散乱的她,浑身都还散发着蒙蒙的红光和令人迷醉的女香,虽然神态臃懒但是却毫无疲倦之色。昨夜的一番春雨滋润,她似乎是受益菲浅。
听见外面隐约的议论声,林倩雪羞不可偈地将头埋进了被中,似乎是不打算起床了。
秦小官无奈之下,只得好哄歹哄才终将她请下了床。
两人刚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小怜的声音在舱外响起:
“先生,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妥当,请二位洗漱吧!”
小怜说着,又敲了两下门,想看看秦、林两人是否已经起床。
“哦,是小怜姑娘啊!那将热水端进来吧!”
秦小官打开门,看见薛小怜已经细心地将热水送至门口,便吩咐她送进屋来。秦小官见薛小怜面容憔悴、神色恍惚,便补充了一句:
“小怜,我看你神形憔悴,莫非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不成?”
秦小官的一问,正切中要害,薛小怜忽然有一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心头一惊,手上的热水盆都差点给打翻,慌忙回答说到:“不是,不是!是小怜有点,有点晕船,所以才有点不舒服!”
不过薛小怜的撒谎工夫好像也太差了点,几乎连她自己也都听出了撒谎的意味,何况别人了。林倩雪横了秦小官一眼,心想,“这不都是让你给闹的吗!你折腾了差不多一夜,人家就住在隔壁,哪里能不听见点风吹草动呢!”
不过林倩雪善解人意,不忍心让薛小怜为难,便笑着说到:“小怜啊,晕船的话,就多休息一下嘛!送水这些活儿,就让其他人来吧,不要累坏了身子!另外,你也不要叫我夫人了,怪生分的,以后叫我倩雪姐吧,姐妹相称总是要亲近点!”
林倩雪说着,接过了薛小怜手中的水盆,开始为秦小官洗起脸来。
薛小怜显然还陷在娇羞之中,连头也不敢抬,只等两人洗完了脸,慌忙端着盆子冲了出去,以至那盆中的水溅得老高。
“小怜今天怎么怪怪的,我看她也太过慌张了,决计不是什么晕船了,是不是她有什么心事啊?”
秦小官看着小怜的高窕背影有点担心地说到。
“你呀!~”
林倩雪笑着说到,“你究竟是假糊涂还是真糊涂啊?人家小怜哪里会有什么心事,哎,这都还不是你这坏书生昨晚给折腾的那!”
“我,我折腾什么——”
秦小官话说到一半,终于明白了林倩雪话中的意思,尴尬地笑着说到:“原来我秦小官竟然是坏人。不过——娘子你昨夜可是‘心肝’、‘好人儿’的叫我那!”
“你……”
林倩雪说着,神情羞怒,粉拳挥出,就往秦小官胸口擂去。
秦小官笑着应付着林倩雪的拳头,两人扭打着、调笑着,很有默契地移动着脚步,离床越来越近。
正在这时,一个不知好歹的声音咆哮着搅乱了两人的情趣:
“老子混江龙秦鲲!叫你们主人滚出来!”
那声音从船头处炸开,恍若惊雷,声势惊人。
秦小官和林倩雪对望一笑,欲火全无,秦小官苦笑着说到:“我秦小官今生倒还真与强盗结缘了,翻山遇山贼,行水还遇水贼,真是天下奇闻!只是,为何这水贼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岂非坏人好事?”
林倩雪跟秦小官久了,这胆子也就大多了,她笑着说到:“我们不也还挂着一个江洋雌雄大盗的名号吗,难道还怕他那什么龙不成!”
船上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看来那什么秦鲲还真算得了一条龙,手下竟然也有不少的蟹兵虾将。秦小官担心会出什么乱子,赶紧拉着林倩雪走了出去。
两人刚一出门就见薛小怜踉跄地跑了过来,大口喘着气说到:“先生,不……不好了!我们……遇上了……一窝强盗,赶紧逃吧!”
秦小官见薛小怜被吓成这样,笑着说到:“不用害怕!这朗朗乾坤,上有天理,下有王法,青天白日的,他们哪里能拿我们怎么样!走,让在下去见识一下这窝强盗!”
薛小怜还是第一次遇到强盗,心头如何不惊,但是看见秦小官和林倩雪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也就安定了不少,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惴惴不安地往船头方向而去。
秦小官携两女到船头一看,这气氛还真是热闹非常那!
偌大的船板上,竟然给堵得个水泄不通,足足不下六七十人之多。人群分两派而站,中间空出了一条通道,成了缓冲之地。
一连逢迎的贾富弓身站在那里与对方的首领周旋着,赔笑着,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
这些船工们见秦小官三人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让出了一条路。
那贾富还在与“混江龙”打着圆场,说什么“万事好商量”、“不要动手伤了和气”等等。
秦小官知道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自然是不会轻易得罪那些绿林道上的狠角色,不过是委曲而求全而已,所以也不觉得贾富如此低声下气有何不对。不过,那条“混江龙”的阵势却还是让秦小官不禁暗赞了一声。
那秦鲲手下至多不过二十人数,却与己方船工四、五十人成对待之势,且毫不落下风。其手下喽罗全是腰插锋利双水刺,赤手昂然而立,看来并非是乌合之众,更难得的是在如此冷的天气中,这些人都是赤裸上身,却无战栗之态。秦小官知道这些人必定身上涂抹过防冻的油脂才不至于被冻伤,但是这份意志却委实让人心惊。
秦鲲自与手下人不同,那分水刺并非是插在腰间,而是装在了左壁弯处,看来是以活廓弹出,必可快人一筹,其寒光闪烁令人生畏。他本人生得甚是魁梧,比手下的壮汉仍要壮出一圈,脸上有一槽浓黑髯须,秦小官一见之下,便想起了一个人——猛张飞。
秦小官暗忖难怪刚才的一声吼叫有若惊雷,此人足足是一个水中猛张飞,比之先前秦小官见识的山贼,已不知高出了几十筹。如此人物,无论他是来抢劫的还是来沉船的,都称得上盗亦有道、不失气度,秦小官已生了结识之心,便上前笑着对秦鲲说到:“在下秦小官,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秦鲲还未回答,秦小官旁边的贾富已经凑在秦小官耳边说到:“这人是秦鲲,长江沿岸的头几号人物!他来肯定是求财的,先生不要得罪他才好!”
“在下秦鲲!求财而来!看你这斯文公子也没有什么恶行,只要交出钱财,本人许诺决不见血!”
秦鲲冷然说到。似他这等绿林好汉,最厌懦弱无能之辈,见秦小官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毫无胆怯之态,说话语气更是不卑不亢,也不禁佩服这书生的胆气,只要这书生肯顺从地交出银两,他也不打算出手伤人了。
秦小官仍就漫不经心地说到:“原来是秦兄,幸会!只是在下这银两亦是得之不易,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与兄台交代一番,却不知秦兄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
说着,秦小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小官如此之说,秦鲲自然不能拒绝,否则就有胆怯的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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