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
不一会,那老鸨就摇晃着身子赶了过来,堆着笑对秦小官说到:“公子啊,我已经去通报了,现在绿莺儿和黄燕儿正在哪里侍侯着他起床呢!张公子可真是厉害,昨天晚上一下子要了两个姑娘呢!嘻嘻~”
“是吗?”
秦小官冷笑道,“那就请你给我们两个带个路吧!“
秦小官说着,悄悄地拉了一下林倩雪,示意她不要胡乱发火,然后又给了老鸨一个小锭。
那原本就笑得皮开肉绽的老鸨,脸上的笑容又再挤了几分出来,连声说到“请!请~”,将秦小官和林倩雪两人往里面的小院而去。
行走在这飘香楼的莺莺燕燕之间,林倩雪接收到无数挑逗的媚波,更听见了许多的大胆、淫秽之词,弄得林倩雪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头对那张逍的恶感也就更加强烈了。
“张公子就在楼上的雅间!两位请!”
老鸨指着楼上的厢房说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哼,张公子倒还真是逍遥啊!”
林倩雪冷笑到,似要发作了。
“哦,张公子风流雅士,理应如此才是嘛!哈哈!~”
秦小官笑着,拖了林倩雪一下,往楼上厢房而去,没有必要的话,他可不愿意节外生枝,惹来一身的麻烦。
进了厢房以后,秦小官散出银子,将那些姑娘、丫鬟什么的通通打发了出去,然后和林倩雪坐在了张逍的对面。
张逍,人如其名,也果然有几分逍遥的味道。白衣儒衫,手持折扇,面貌清秀,的确也有温文儒雅的学士风范,也难怪那宁家小姐要钟情于他了。
林倩雪以前曾经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对于男人的种种面相倒是颇有几分研究,这刻见到这张逍,觉得他虽然有点风流倜傥的味道,但是眉弯带骚,难掩其轻浮之态。于是,林倩雪对这张逍的印象更加恶劣了,讽刺他说到:“张公子真有兴致啊!都这当口了还有雅兴在这里喝花酒,却不知道你将宁小姐置于何处呢?”
“苜蓿?”
张逍神色微变,“还没请教两位公子大名,如何知道我与宁小姐的事情?”
秦小官对这张逍亦无好感,只是将宁苜蓿写给张逍的信扔在了桌子上,冷声说到:“我们两人的姓名你就不用问了。这是宁小姐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宁苜蓿的字迹张逍如何不识得,他飞快地拾起信,拆开默念了一遍。读信期间,神色几变。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纸又塞回了信封,扔在了秦小官面前,说到:“两位好心前来送信,张逍感激不尽!不过,你两位转告宁小姐,她的美意,在下高攀不起!”
“什么?”
林倩雪已经忍无可忍,高声骂到:“张逍,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竟然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林倩雪今日进城,本想干一件好事,成人之美,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薄幸寡义的男人,你叫她如何能不气呢。
秦小官虽然也是怒火中烧,但是他仍然强忍着怒气,说到:“张公子,莫非你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宁小姐对你情深义重,希望你莫要辜负她的一片痴心啊!”
秦小官苦口婆心,张逍却似充耳不闻,“在下不过一介穷书生,如何配得上宁小姐那枝头凤凰呢!朱大少爷有权有势,风流不凡,正好做得宁小姐的夫婿,我张逍何必去做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呢!在下心意已决,两位就不必多说了,请回吧!”
林倩雪正要继续发泄心头的怒火,却忽然听见那老鸨的尖锐声音在楼下响起:“哎哟,我的朱大少爷那!你慢点啊,你要有个磕磕碰碰的,我哪里赔得起啊!”
“哎呀,你这老鸨真是烦那!不要挡着本少爷办正事了!张逍,张兄弟,你要的东西,本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张逍听见那朱大少的声音,不客气地对秦小官和林倩雪两人说到:“既然在下有贵客要招呼了,两位还是请回避一下吧!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出来!”
林倩雪恨声地说到:“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逍冷冷地说到:“既然两位这么有兴致,那就留下来看看我们的‘勾当’吧!回去跟你们小姐交差的时候,也好说得明白一点!”
张逍到现在也还以为秦小官两人是宁苜蓿特意找来送信的人。他觉得既然秦、林二人要看,那么就让他们看吧,也好按照朱寻同的意愿让宁苜蓿彻底地失望。
张逍的话刚说完,就见门外冲进来一个肉球一般的人物,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持单刀的官兵,他口中高声叫到:“张兄!你可真是花丛高手,个中猛男啊!昨夜你连干两个骚娘们儿,今天还能这么早就起床了,果然经历旺盛啊!噫——,这两位是?”
朱寻同这一冲进来,立即带起了一阵劲风,而且是带着浓烈狐臭味的劲风。秦小官和林倩雪赶紧掩鼻躲了开去,哪里还有功夫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林倩雪更是不堪,大脑一阵昏眩,几乎就要当场昏厥。
第三卷 藏青楼 伴红依翠行 第五十二章 踢贱男 悍女欲夜逃
“朱兄莫怪!这两位都是宁小姐叫来送信给我的!”
张逍似是早有防备,已经提前闭气,所以才不至于被熏退。他知道朱寻同本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最是痛恨别人说他的狐臭毛病,所以张逍才不敢如秦小官他们一般立即躲闪,免得惹这朱大少发怒。
“嘿嘿,原来是苜蓿妹妹的人啊!不妨事,不妨事,我朱大少最好说话!”
朱寻同笑着,拾起桌子上的信。瞅了几眼后,脸色大变,将信撕得粉碎,对着张逍的脸扔了过去,怒声道:“好你个张逍!你他妈的昨天晚上是怎么对本少爷说的?黄金百两、科举的举荐名额,本少爷通通给你打理好了!你倒好,跟两个骚娘们儿睡了一晚,就胆子大了,跟我朱大少爷玩起阴的了!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就去勾引苜蓿妹妹去了,莫非你是觉得我朱大少爷好欺负不成?”
朱寻同咆哮的同时,他那两个保镖兼打手的官兵亦向张逍逼了过去,看来只要朱大少爷一声令下,张逍就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不!朱大少你误会了!我,我怎么敢跟你争呢?何况,我既然的了你的好处,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张逍满脸的冷汗,拼命地解释着、开脱着,要说明他根本没有去勾引宁苜蓿的意思,可是他愈是解释,便愈是说不清楚,朱大少眼看就要叫人出手了,张逍突地叫到:“朱大少!君子动口不动手,那我马上写封绝情书如何?白纸黑字,表明我张逍绝无此意!”
“君子协定?你他妈的也算君子?恩,不过写清楚也好,免得苜蓿妹妹说是少爷我逼迫你的!妈的,要不是看在苜蓿妹妹的面上,你他妈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当大爷!”
朱寻同虽然长得像头猪,可也还没有猪那么笨。他知道若能让张逍亲笔写下来的话,这白纸黑字的,也不由得宁苜蓿不相信,这样一来,她对这什么张公子也就彻底死心了。
当下张逍毫不迟疑,挥笔写下了一封绝情信,交与了朱寻同。
“宁小姐:你之美意,恕在下无福受之。以往种种,尽付诸流水,还望小姐无以为念。在下得朱少爷资助之恩,引为知己,深感朱少爷之高义……望小姐与朱少爷早接连里,白头偕老!”
朱寻同将张逍的书信高声地朗诵了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到:“不错!这样一来,苜蓿妹妹一定会死心塌地嫁给我了!张逍,这是银票和举荐信!以后,你给我混得远远的,就当我不认识你!”
说罢,朱寻同将银票和举荐信扔给了张逍。
张逍接过了银票和信后,正要离开,却听见秦小官说到:“慢着!”
见这张逍竟然如此薄幸,秦小官简直是为宁苜蓿感到不值,便想将他揪到宁苜蓿跟前,好让后者看清楚这薄幸公子的真正面目。于是,秦小官对朱寻同道:“朱大少,你就这么让张公子走了的话,只怕宁小姐还以为是你胁迫他写下的这封信呢!依我看,还不如让他当面跟宁小姐说清楚的好!”
朱寻同一想,觉得还真是有道理,便对张逍说到:“张逍!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本少爷去宁家走一趟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跟疯狗一样乱咬人哦!”
“不敢!”
“谅你也不敢!”
…………
朱寻同一直以为秦小官和林倩雪是宁家的人,而宁家的人却以为两人是朱寻同带来的人。
于是,秦小官与林倩雪两人在朱寻同的“掩护”下顺利地进了宁家,来到了一个偏厅。
随着一阵香风吹过,秦小官终于见到了那大胆、火辣的宁苜蓿。
这宁苜蓿年方二九年纪,面容娇好,体态纤细,婀娜娉婷,诸般佳人风情,那自是不必说了。更难得的是此女眉尖青而细,不成柳芽亦不成新月,微微上扬,竟凭添一分英气,显得别有一番风味。秦小官见此,亦不禁暗赞,好一匹火辣的胭脂马,赶紧在肠肚中搓词成句,为佳人赋诗一首:
“晕雨桃花貌,惊风杨柳腰。轻盈细步别生娇,眉尖青青到眉梢。漫言当面美难描,便是影儿也妖娆!”
“苜蓿妹妹!你看你朱哥哥对你多好?这不,就将你日里思夜里想的张郎给你带来了吗?”
朱寻同笑着说到,还顺势在张逍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后者由于心中有愧,只是将头低着,不敢正视宁苜蓿。
宁苜蓿听了朱寻同的话,冷声说到:“是吗?你朱大少这般狼心狗肺地人物,还能安什么好心吗!你身边的这两位呢,莫非是你的狐朋狗友?”
秦小官听得这宁苜蓿的话,担心身份曝露,赶紧接着说到:“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两个了?我叫梁上,我旁边这位叫君子,是小姐叫我们给张公子送信的啊!”
梁上,君子?
宁苜蓿立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虽然纳闷为什么这“梁上君子”竟然是两个人,但是也不揭穿两人的身份,笑着说到:“看我这记性,倒忘了两位是给我办事去了!”
对于宁苜蓿刚才的辱骂,朱寻同丝毫不以为杵,仍然笑着说到:“你朱哥哥怎么会是狼心狗肺呢?你看,我不仅将人给你带了来,连你这张郎给你的回信也一并拿了来呢!嘿嘿,看了这信,你才知道谁才是狼心狗肺,谁才是真的对你好呢!”
说着,朱寻同将手中的信扬了一扬。
宁苜蓿见到那信,立即便要上前去取,但是一想到朱寻同那浓烈异常的狐臭,又将跨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只叫一个丫鬟去将信拿了过来。
宁苜蓿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看,顿时傻眼了,本来好比晕雨桃花的脸突然间失去了血色,连拿着信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朱寻同见宁苜蓿这副神情,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到:“怎么样,苜蓿妹妹,我就说你这张郎靠不住吧?你看看,为了几百两的黄金、一封举荐信,他就把你给卖了!所以啊,你看看,这世上还是只有你朱哥哥对你是最好的!……”
“朱寻同!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宁苜蓿厉声地叫到,神情恼怒之极。
慑于她这一声之威,不仅朱寻同立即闭嘴了,屋子里所以的人都是一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林倩雪却是好奇多过吃惊,暗忖这宁小姐果然是个奇女子,如此粗诳之言,只怕也只有她才说得出口了。
宁苜蓿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走到了张逍面前,平静地问到:“张逍,这信上的话,可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张逍仍旧低着头,喏喏地说到:“苜蓿,不,宁小姐!你家世显赫,乃是高栖梧桐枝头上的凤凰;而我呢,不过是一介穷寒书生,如何能配得上你呢?这些日子我也想得清楚了,我等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个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吗?你若这般跟了我,只能受一辈子的苦,而我也只能做一辈子的穷困布衣,所谓害人害己,这又是何苦呢……朱大少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对你又体贴,你们在一起,才是天造……”
“张逍!不要说这些废话!”
宁苜蓿胸膛急剧地起伏,死死地盯着张逍,说到:“抬起头看着我!说,信上的话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张逍终于抬起了头,痛苦地挤出了一个字:“是!”然后,他见宁苜蓿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便又接着说到:“宁小姐,你这又何苦呢?我们已经缘分已尽……”
就在张逍低声劝说她的时候,宁苜蓿却忽然破涕为笑,对张逍说到:“张公子,你不用说了,苜蓿也想清楚了,既然我们缘分已尽,那也好聚好散嘛!过来,让苜蓿再好好地看你一眼,从此再也两厢无怨!”
张逍虽然不知道宁苜蓿为何突然就变得这般模样了,但是既然她能放开怀抱,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她要看的话,就让她看吧。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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