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
秦小官顿了一顿,转了语气笑道,“难道齐兄就不想去看看青萝姑娘,跟她说上几句话吗?”
“哎!~”齐丐叹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每次站在她面前,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嘿,还会莫名的脸红!”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勉强齐兄了!”
秦小官笑道,“不过再怎么说,齐兄总应该把这两格包子解决掉吧,这可不会让你为难吧?”
“不为难,哈哈!……”
…………
齐丐一走,五个女人也都不在了,这小院忽地平静了下来。
秦小官在自己的后院里不住地徘徊着,时而望着隔墙的“潞芸小筑”轻声叹息,时而又在院子中的湘妃竹旁作黯然伤神之状。
当然,秦小官绝对没有问题,他如此做,无非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自然是为了白潞芸——这个博通古今、又精于武术的奇异女子了。不知道为何,他让林倩雪带的口信,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林倩雪忘记了问呢,还是白潞芸没有答复,总之,秦小官暂时闲下了,他决定想点办法引起白潞芸的注意。
秦小官这故弄玄虚持续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听见墙的另外一面响起了白潞芸的声音:“既然秦先生想见潞芸,便就请从正门过来吧,还是不要破坏这面墙的好?”
白潞芸的声音冷甚至冰,不带有一点喜、怒、爱、恨的情感。不过秦小官却不会去理会她的话是什么情感,也不想去解释他并非是想穿墙而过的,他飞速地出了自己的院子,迅速地出现在了“潞芸小筑”的竹门面前。
只是,令秦小官隐约感觉奇怪的是,怎么今日的“潞芸小筑”竟然如此的冷清,连门口也没有丫鬟来迎接领路。
秦小官正在纳闷,却听见白潞芸的声音在小楼上响起,而且依然是那般没有任何感情:“秦先生,怎么到了门口却忽然犹豫了呢?莫非是害怕潞芸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
秦小官对着小楼上面笑道:“只要是白姑娘住的地方,就算是龙潭虎穴,在下也不会皱皱眉毛的!不过是担心没人带路,万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形,嘿,那可就不太好办了哩!”
说着,秦小官举步向里面而去。
潞芸小筑,果然不是寻常地方可比!一草一木,尽皆追求天然自成。现在已经是深冬,缠绕在墙壁上的藤萝只是挂着稀疏的为数不多的几片叶子,偶尔还飘落几片,随着冷风飞至那弯曲环绕着整个院落的小溪之中。那清澄的溪水之下,已经积满了无数的落叶。
一切,就跟所有的冬天一样。只是,秦小官却隐隐觉得这里的布置,极其具有深意,似乎暗蕴什么道理,但是却偏生说不出究竟是玄妙在哪里。
“看来秦先生亦和世间寻常男子无二!”
白潞芸道,“莫非这世上的男子都只是这般吗?”
白潞芸话中之意,明显有看不起秦小官这轻浮的样子。不过,秦小官却丝毫不在意,一面走,一面说到:“好女色,乃是男人之本性。无论如何去掩饰、如何强辩,都改不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费那么的周折呢?男人好色,女人好情,这都是本性使然而已!”
白潞芸道:“好了,潞芸今日请先生过来,并非是为了讨论男人好色的话题!请先生上楼吧!”
怀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秦小官走进了这个玲珑别致的小楼里。
除了白潞芸,此间再无他人。
秦小官悠然地踏上了楼梯。
纵然无数次地幻想过与白潞芸会面的种种情景,但是当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秦小官并没有应有的震撼,更多的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当秦小官出现在白潞芸房间门前的时候,他不由得呆了,完全迷醉在这样奇妙的感觉之中。
他看到的是白潞芸侧面的倩影。
她侧坐在窗前的小茶几前,一袭雪白的白色衣裙,上面绣缀着几朵清雅的小花,显得高贵而淡雅。她并未如其他女子一般梳着发髻,她那如瀑布一般的黑发直泻而下,从肩上一直垂落到那不堪盈握的腰肢下。裙角边上,她那双雪白、玲珑的小足悄悄地伸了出来,放在那柔软洁白的毡子上……
桌上,那古朴的茶杯之中,不时地飘出丝丝白色的雾气,带着清新的茶香味,直飞向白潞芸那有着异常优美曲线的脸蛋。真是说不出的闲情逸致,道不尽的温馨恬静。
若不是在心中不时提提醒着眼前的人是白潞芸,秦小官只怕会将她当作等待自己归家的小娇妻呢!
“为何先生到了门口却反倒犹豫起来了呢?”
白潞芸不经意地说着,优美地提起桌上的小茶壶,为秦小官斟上了一杯,“这茶凉了,可就失了味道了!”
秦小官不再犹豫,轻轻地走过去,似是担心扰乱了这里的宁静。
他小心地坐在了白潞芸的面前,这一刻,他终于如此近的看清了令他期待良久的女子。
难怪白潞芸能如此声名卓然,乃是她的确与众不同。
微微外翘的朱唇,高挺的鼻梁,白皙如雪的肌肤,似乎都与秦小官所见过的女子不同。尤其是她那双美瞳,竟然不是黑色的,而是湛蓝得如同蓝色的宝石一般。剪水的双瞳之中,隐约浮动着一层迷朦的淡紫色的雾气,若隐若无,使得她的神采的是如此的飘浮而不可琢磨。难怪,见过她的人,都只知道她美,却又无法道出她究竟美在何处。
无疑,她的眼睛是最美的,只是,那层迷朦的紫雾,却掩盖了她真实的神色,让人永远无法猜度她真实的内心。
秦小官奇怪了好一阵子,然后身上一震,惊道:
“原来白姑娘竟然有西域人的血统!”
“西域?也许是比西域更远的地方吧!”
白潞芸说到,“不过今次,潞芸邀先生来此,却并非是为了和你谈论潞芸的血统问题。”
“好茶!”
秦小官尝了一下白潞芸亲手斟的茶,感觉滋味妙不可言,笑道:“这茶却不知是什么茶呢?竟然如此醇香四溢,入嘴后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黄山云雾野茶!”
白潞芸道,“今次潞芸邀先生来此,却是想旧话重提。恕潞芸冒昧地问上一句,先生觉得月娥、月素两位姑娘究竟如何?”
秦小官还不知白潞芸此话究竟何意,笑道:“两位姑娘俱是天姿国色,更兼多才多艺,在下自然是心仪万分!”
白潞芸道:“关于潞芸和合欢门的一些事情,萧妈妈已经跟先生说过了,潞芸就不再说了。只不过潞芸想说的是,月娥、月素都是合欢门的护法,并且她们都是完璧之身,只要秦先生肯加入合欢门的话,她们两位从今就是先生的人了!”
老实说,秦小官对于这类蕴涵着生意味道的“艳遇”极是反感,但是这话从白潞芸口中说出,秦小官却偏生无法提起恨意来。无奈之下,秦小官叹了一口气,道:“白姑娘,在下以为你大概有点误会了!月娥、月素两位姑娘,不要说在下,只要是正常的男子,都会动心的!只是,若白姑娘将之作为生意来谈,岂不是大煞风景了?”
“先生刚才都还说不喜欢掩饰和强辩,为何现在反而虚伪起来了呢?”
白潞芸道,“既然最终你都只是想得到她们的身子,那何必还要如此计较呢?所以,潞芸一直都觉得,男人都是虚伪的!明明只是为了得到女人的身子,却偏偏还要编造出一堆的情、爱什么的,真是可怜!”
白潞芸的话终于激起了秦小官的性子,他冷冷道:“原来白姑娘是如此看待感情的,恕在下冒昧一地问一句,‘白姑娘究竟知道什么是情爱吗?’”
秦小官相信,白潞芸是不会懂得男女情爱的,否则她就不会永远都是那么冰冷的。秦小官隐隐感觉到,对于白潞芸而言,她的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人和她的感情,都似乎完全投入到她心中的那渺茫的理想或者希望中去了。
“情、爱?”
白潞芸低声说到,“潞芸的确是不懂的!可是——”白潞芸突然转高了声调,说到:“自从潞芸出现在这个世间,就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了!所以,也请先生不要在我面前谈论这些!”
秦小官见白潞芸神情激动,绝非做作,猜想她心头定然有什么苦处,同时暗恨自己以前怎么不多向林倩雪问问白潞芸的情况呢,不然也不会在这刻乱了阵脚,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不过,秦小官却知道决计不能将她惹火了,否则如此近的距离,以她发钢针手法、速度,自己避开的机会几乎为零。于是,秦小官连忙说到:“白姑娘也不要过于为此而烦恼,在下见萧妈妈和月素、月娥等人对姑娘都是极其好的!只是,嘿,姑娘定然是留意在别处了,反而将别人的关心都忽略了!至于,月娥、月素两位姑娘的事情,就请白姑娘高抬贵手吧,免得让两位姑娘难过了!”
“秦先生,你真当潞芸是如此不讲理之人吗?”
白潞芸道,“若不是得她们两人的首肯,我岂会如此荒唐地就将她们两人交由你的!莫非先生真当潞芸是一个是非不分、无理取闹的女子吗?”
“嘿!~”
秦小官干笑了两声,说到:“在下口快,让姑娘见笑了!区区在下,不过是穷书生一个,要财无财,要势无势,实在不知道如何能让两位姑娘看得上眼!”
“你的一些事情,倩雪妹妹都告诉我了,先生也就不用遮掩了!”
白潞芸道,“以倩雪妹妹的眼光,既然能看上先生,当然不该有你说的那般脓包了!月娥、月素两人,什么有钱、有势的人没有见过,她们之所以答应我,是因为你上次拒绝了萧妈妈让她两做陪的提议,因为她两人最痛恨以权势、财势来夺取女人的!”
“嘿,想不到竟然会错有错着!”
秦小官笑道,想起了在素心兰楼房顶见到的情形,苦笑道:“不过上次萧妈妈的提议当不得真吧?即使我答应了,想必也决计不能碰到两位姑娘的手指吧!”
“手指也许能碰得到,不过你自然是得不到她们身子的!”
白潞芸悠然地说到,“那提议自然不是真的,不过先生的话却应当是真的,不然也不能令她们两人对你另眼相看了!听潞芸如此说,先生是否有点心动了呢?”
秦小官道:“老实说,白姑娘这提议的确非常的动人,不过在下却无法接受!因为在下的确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一步一步实现心中的愿望,若是得之太易的话,会让人觉得生活少了很多乐趣哩!而且,在下亦很希望白姑娘能超然于局外,不要被自己的理想所累!”
“倩雪妹妹的确是没有看错人!”
白潞芸说着,望了望窗外掩隐在稀薄雾气中的世界,轻声道:“秦先生能说出刚才的几句话,足见你实非庸人可比拟!只是,先生固然可以将人生为棋盘,随意操控,进退自如;而潞芸却纵然明白凡事不可太执著的道理,却也无法超然于外。因为潞芸现在所下的棋,不过是别人遗留下来的残局,祖辈们好不容易才支撑下来的棋局,潞芸如何能说退就退,说放就放呢!”
白潞芸的话所得虽然隐讳,但秦小官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白潞芸现在所走的路,已经是让自己的祖辈们规划好的,而她,根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这,便是她的悲哀之处。秦小官虽然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这般情形下,他却只能说到:“在下虽不愿加入合欢门,但是若白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在下必定尽全力!何况,在下不是还欠姑娘是一个人情吗?若不是有姑娘相助,只怕我和倩雪一辈子都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白潞芸道,“秦先生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最初倒是潞芸看走了眼,以为先生不过是个鄙俗之人,如今看来,秦先生倒也还未失真性情,实属难得!对了,潞芸还想问一句,先前先生在隔壁院中叹息、徘徊,却是所谓何事呢?”
“这个——”
秦小官犹豫了一下,有点局促不安地说到:“在下不过是想故弄玄虚,以便惹得白姑娘的注意罢了!”
白潞芸那极具诱惑的嘴唇微微地翘了一翘,反映出她的心中终于还是乐了一乐。白潞芸道:“秦先生,你的确是相当的坦诚,难怪你先前让倩雪妹妹告诉潞芸,你只是想见我一面而已。不过,却不知先生要见潞芸作何?莫非也只是跟其他男子一般,大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下只是觉得,在白姑娘面前,将真话、实话才最安全!”
秦小官笑道,“在下的确害怕白姑娘那神出鬼没的钢针!更何况,在白姑娘面前,任何谎言都不仅没有效果,还会适得其反吧。既然白姑娘都已经言明,在下也就不用隐瞒了,在下先前欲见你,虽然不是为了‘好逑淑女’,但是最终也是为了那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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