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仙缘
宇文丹闻言大怒,喝道:“符宾,你竟敢辱骂我。”
符宾回头不屑地扫了宇文丹一眼道:“我是庞城守将,大将军既然勇名在外,现在就应该在新平城中,不该在我庞城,走”说罢带着麾下将领往城下走去。
宇文丹又羞又怒,却又无言辩驳,愤愤地道:“就让你去送死,我看那独臂小子不到三合便取你性命。”说着冲到城墙边等着看好戏。
符宾领着麾下二人披挂上马,手提着两个银锤,领着五百人冲出了城门,在耶律云面前一字摆开。符宾纵身而出,手中银锤向耶律云一指,喝道:“独臂小子,你受死吧!”
耶律云见不是宇文丹,略感诧异,笑了笑忽然举起手中长枪。身后的寨中顿时鼓声大作,犹如雷动。
符宾等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出战只是为了在宇文丹面前争一争面子,将来就算战败也有功无过,但此时听到轰耳欲聋的鼓声,想起敌方有数万兵马,心中也不由虚了起来。陈横忽然大喝一声,提枪纵马跃出,直取耶律云。
耶律云描写淡写地将手中钩镰枪轻轻一挥便挡住了陈横的枪,笑道:“还有两个,一起上来吧!”
符宾、张望对视了一眼纵马而出,于是三匹马都围着耶律云冲杀了起来。耶律云这才提起精神,长枪疾舞,若蛇似龙,幻出千朵雪花暴洒身侧。
锐国三将像走马灯一样围着耶律云大战,但三人虽刀枪并举也只能抵挡一阵,耶律的枪花令他们眼花缭乱,眼睛根本无法跟上枪的闪动,只觉得身子犹如在暴风雪之中一般,根本无法躲避无孔不入的雪花。
张实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己,不停地大声呐喊。耶律云打斗之余竟仍有时间回头向张实挤了挤眼睛,惹得张实大笑不止。
符宾等三人恼羞成怒,拼着命狂攻。耶律云虽然是游刃有余却也不敢大意,放下玩弄的心思,突然身子下伏,竟躲到马肚子旁,只用双腿勾着马身,这正是四日四夜身不离马的训练成果。
三人一击不中,被耶律云的马冲出了包围圈,双马交错之际,耶律云猛地翻身又上,清啸一声,手中长枪直取符宾的后胸。
符宾大惊,收锤去挡。耶律云微微一笑,手腕轻抬,枪尖刺穿了双锤间的缝隙,直入小腹,血光突现,符宾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张、陈两人见耶律云不但无惧三人夹击,还一枪刺死了符宾,哪敢再战,一起拨马往城中逃去。
耶律云没有追杀,高举长枪。
举旗的小卒见了立即舞动大旗,随后庞城南侧峭壁上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一群弓箭手从树林钻了出来,弓弦一响,箭支如暴雨般向庞城的射去。
士兵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弓箭手吓得纷纷走避。宇文丹也吃了一惊,他也知道左侧的峭坡有一条小路可通东西,但自己没有兵力去守,因而弃之,想不到敌军竟然无声无息地便安排了弓弩手上山,他们居高临下,城中的景况一览无遗,不由得又惊又怕。
耶律云又命张实摇了摇旗,示意停箭,然后对城头上的宇文丹叫道:“我们高阳国爱好和平,不想再有兵祸,你们南北两路大军的俘虏将会稍后送回锐国,我给你们几个时辰,明日天光之前若不退回锐国境内,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射的是普通的箭,晚上射的便会是火箭,烧光城中所有建筑,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宇文丹很不甘心,但被耶律云占了高地,庞城中的任何举动都在高阳军的掌握之中,还有弓箭的威胁,一颗心无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耶律云说着唤起五把碧血飞刀,在头顶盘旋飞舞。
宇文丹一见这五把飞刀,心中立时凉了,想不到耶律云竟然有能力操纵法器,又回头去看身边的士兵,从他们的眼中,宇文丹可以清楚的找到恐惧,那一阵箭雨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不禁叹息着大势已去。他依着城墙想了一阵,忽然转身下了城墙披挂上马,一直冲到耶律云的面前,面对第一次击败自己的对手,宇文丹没有仇恨,反而感到无比的钦佩,因而含笑着朝耶律云拱了拱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耶律云笑道:“绝无半句虚言,你们出城如果受到一兵一卒的攻击,我立即自绝谢罪,不过我进城若见一兵一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丹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无论武艺,兵力,计谋,我都不及你,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我今夜退兵。”
他之所以如此随意便答应撤兵主要是没有想到耶律云敢如此大胆地用五千兵诈城,再者他自问技不如人,又心灰意冷无意再继续戎马生涯,再者他没有察觉到高阳国大寨的异常,只因耶律云命人在寨栏上遍插大旗,使城上的人只能看到寨内一片旗海,除了寨门附近的士兵外,他们就再也看到什么了,为了不想士兵再受到没有价值的损伤,因此宇文丹答应了要求。
耶律云偷偷地舒了口气,笑道:“其实打仗有什么好,除了死人没什么好处,下次你来作客,我请你喝酒。”
宇文丹苦笑道:“我实在没有面目回去见国中父老,此次归去便告老还乡,回家怡养天年。”
耶律云见他一副英雄末落的样子,心中不安,忽然把怀中飞刀递给他道:“这是你的东西,应该还给你。”飞刀似是有点不愿意,不停地上窜下跳以示抗议。
宇文丹想不到耶律云如此大度,心中佩服不已,抱拳道:“这种法器自当有能者用之,我此次回去便退役还乡,这五把飞刀既被你收服,我取之无用,就当是送给你,望你好生用之。”
耶律云很喜欢这五把飞刀,高兴地收入怀中,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在哪儿?有空我去看你。”
宇文丹呵呵一笑,道:“我家在临川州白杨县,你去了一问就知,告辞了。”说罢又抱了抱拳,然后纵马回城。
城中的士兵大部份都想回国,所以反抗之声不多,夜深之时,宇文丹便领着七千多名士兵往西而去,进入锐国境内。次日清晨,耶律云领着五千士卒进驻城中。
士兵们没有人不为耶律云又一奇功感到惊讶。于是无论耶律云走到何处都受到士兵们的爱戴,而他又十分随和,与士兵们称兄道弟,关系十分亲密,虽无官无职却成了实际的城守。
然而宇文丹走后四日,锐国的五万援军忽然又出现在庞城外一里处安营下寨,准备攻城。此时城里只有五千士兵,面对十倍的大军,顿时人心惶惶,有的要死命抵抗,有的要退出庞城,等大会齐结再度回师。
赵松林也是极为不安,毕竟他也是初临战阵不久,兵法韬略又不是他所长,心中一急便没了主意,急忙把耶律云找到府中询问计策。
耶律云这几日四处骑马游玩,只等韩松的大军归来便往西去,想不到锐国又添大军,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不耐烦地道:“这个锐国怎么总是想打仗,烦死了。”
赵松林叹道:“没办法,锐国穷兵黩武不是一日两日,城中只有五千士兵,每个都要以一挡十,只怕守不了几日。”
耶律云傻傻地呆了一阵,喃喃地道:“只好拼命了。”
赵松林苦笑道:“只怕拼了命也守不了城。”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不拼命只好逃,两样选一样吧。”
赵松林见他还是笑得出来,实在很佩服,却只能对着他苦笑,道:“算了,我把军队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笑道:“叔叔也不能歇着,有事要叔叔去办。”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眼中古怪的神情,心中又是一惊,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古怪的花招。
※※※
庞城城外,锐国的五万大军日夜兼程,都显得有些精疲力尽,只有统兵的将军们还有些活力,指挥着部众安营下寨,五万大军分前后左右中五寨,每寨一万人。
这次锐国领军的总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帝田涛,他今年二十九岁,正是踌躇满志的年龄。锐国的面积与高阳相差无几,但土地贫瘠,粮食供应不足,无法增加人口。更令他担心的是锐国西面的赤颜国,其面积比东南四国的总和还大上几倍。因此田涛一登基便想着向外扩张,只因高阳国面海,拿着高阳国便可除去后故之忧,而且高阳五州皆是粮食丰裕之地,拿下这片有粮仓之称的宝地以做扩张之资。然而宇文丹大败的消息传到京城使他的计划受到重大的挫折,不禁勃然大怒,因而亲自带着大军前来,誓要一雪前耻,吞下整个高阳国。
安顿好之后他便召集文武百官在中军大帐中商议着如何进攻,以他的本意原是要立即攻城,但众将都认为士兵太累,不如休息一晚明日攻城,他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黑,今夜鸟云满天,四周漆黑一片,几个身衫褴褛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向了前军大寨的寨门。守着寨门的锐国士兵听到脚步声立即举着兵器喝问道:“什么人?”
一个老头叫道:“别动手,自己人。”
锐国士兵上前打量了一番,见奔来的五人穿得都是锐国士兵的衣服,但极为破旧,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问道:“你们是逃出来的?”
老头用袖子捂着脸哭道:“太好了,终于逃回来了。”
“不要伤心,这次皇上亲征,必定能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皇上来了?太好了,对了,我有紧要情报禀报,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
偏将方元龙正巡视至此,问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士兵禀道:“方将军,这几位兄弟从城后逃了出来,有紧要军情禀告?”
“紧要军情,哼,不会是奸细吧?”方元龙冷冷地道。
“大人,我们真是锐国士兵,只因城中兵少,才趁机逃了出来。”
方元龙怒哼了一声,喝道:“城中兵少?那里可是有几万士兵,你们哪有这么容易逃出来?不是叛徒就是奸细,来人啊!给我绑了。”
五人立即跪倒,为首的老兵道:“大人,城中最多只有五千人,今天我国大军又至,所以都上城墙了,没人看管我们。”
“五千人?”方元龙大吃了一惊,“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一座城池怎么可能只有五千驻守?”
老兵指着天道:“若有虚假愿受千刀万剐。”
方元龙凝视着几人片刻,然后点头道:“好,跟我去见皇上,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心里道:若真的只有五千兵马,五万大军只要一两日便可拿下此城,我一定要抢这头功。
来到中军帐外,方元龙转头喝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说罢走进了大帐跪倒在地道:“末将有紧要军情禀奏。”
第五册第五章孤骑慑乱
田涛正在帐中为宇文丹大败一事着恼,脸色不悦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方元龙见皇上不悦,心中一紧,怕逃回来的士兵所说不实,又怕失了大功,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决定赌上一赌,于是禀道:“禀皇上,寨外有我国被俘的士兵逃回,他们说城中只有守军五千。”
“只有五千人?”田涛大吃了一惊,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的喜色又现,吩咐道:“快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问一下。”帐内的文臣武将都对此消息惊讶不已,交头接耳谈论了起来,有的信,有的不信。
“是!”方元龙转身出去把那五名士兵带进大帐。五个士兵一见到田涛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哀求道:“小人该死。”
田涛急声问道:“你们说城中只有五千人?”
老兵跪在地上颤声禀道:“千真万确,若不是他们有兵器在手,我们就早就反了,不过小人逃出之前听说不少兄弟要作乱。”
一旁的将军盛宁喝问道:“你们是哪部军士?”
“我们都是白胜将军的部众,新平城战败后随大军东逃,在逃到半路被追兵追上,因而被俘,后来又关在庞城外的大营之中。前几日营中的军士突然少了许多,后来又听说庞城被攻破,我们觉得奇怪,士兵少了怎么反而破了城,于是向看管我们的高阳士兵打听,那些人本都不肯说,今日他们多喝了几杯,耀武扬武地吹嘘了一通,说是他们只有五千人,却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庞城中的宇文将军和七千士兵打跑了,又说城外来的援军再来也未必能攻克庞城。我们趁他醉倒抢了他的刀破开牢门,本想去救其他人,可有一位被俘军官说应该为援军做点事将功折罪,于是我们把刀给了他,自己从东门逃了出来,绕过山岭现在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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