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仙缘
黑影也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去避,精神稍一分散便被耶律云的枪突破的枪势。耶律云随手一挑,挺枪再下刺,枪尖挑去了黑影的头盔,借着周围火把的微光,他发现头盔之下竟是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不由地呆了一呆,手却未停,只是手心一颤,枪尖刺入了女将的右肩甲中,女将哎呀一声翻下马去。
耶律云本可一枪结果了那人性命,但面对如此英姿飒爽的她忽然心生怜意,如何也下不了手,手腕心随之一颤枪尖在女将的面扫过,便纵马向城池方向纵去。
地上的女将死里逃生,惊魂稍定,竟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耶律云,久久方才回过神来,急忙查看右肩,却发现枪尖只在雪白的肌肤上刺了一个小点,连血都没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的性命不保。”
耶律云舍下女将催马出了大寨,遇上的都是往回逃的士兵,天色漆黑,后面虽有喊杀声,但逃回来的士兵都被城中的埋伏所吓,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而且面对凶猛的耶律云根本不敢靠近,争相分避,竟让出了一条信道。耶律云不想多杀,趁这机会向庞城奔去。
突然,右侧有一群人正面迎来,正中央有一人被众人簇拥着向营寨仓惶而逃。耶律云不禁留意了起来,心道:“此人不是皇帝便是重要人物,要是能抓住敌国皇帝,这仗就不必打了。”因而顺势迎了上去。
那人正是田涛,他被救上岸后便急着往回逃,正巧遇上了几个前来救驾的将军,于是一起往回走,不想正遇耶律云。
田涛忽闻前方出现骚乱,抬头一看,只见一人冲杀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不禁大惊失色,慌张地喊道:“快,挡住他。”
盛宁正为大败而感到万分恼怒,见耶律云杀来更添怒气,大叫一声便催马相迎,他身侧的三员大将也协同冲杀过来。
耶律云力贯右臂,一枪挑开了盛宁的大剑。盛宁的武艺不差,只是略输宇文丹一点,只因方才在城已费了不少气力,又护着田涛游过护城河,此时气力所剩无几,因而被耶律云一枪挑飞了手中大剑。
此时盛宁身后的三人又至,耶律云无暇理会盛宁,唤出飞刀扰乱了其余三人的攻击,趁机连挑二人。
田涛身上全湿又中了一箭连骑马都无力,面对扑来的耶律云无法相避。就在耶律云将要冲到田涛面前之时,方才那员女将又出现了,她挡在田涛的面前,右手上依然是那杆缨枪,脸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叫道:“贼子休要逞强。”
“又是祢,算了,不打了。”耶律云对面前的女人下不了手,笑着摇了摇头,左脚一踩马踏,马身左转,绕过田涛向城池方向奔去。
田涛见他远去,这才惊魂稍定,回头赞道:“多亏姬将军及时赶到,吓走了他。”
“皇上,这并非臣下之功,实是那人手下留情,不然姬娉婷早就死了。”姬娉婷的秀目盯着耶律云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知此人是谁,真如天将下凡一般?”
田涛哼了一声愤愤地向寨中走去。
营中混乱渐渐受到了控制,田涛气冲冲地来到中军大帐,文臣武将也随他而入。
田涛一眼瞥见御案之上放着玉玺的盒子被打开了,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玉玺不翼而飞,勃然大怒,喝道:“玉玺呢?”
众人都吓呆了。田涛喝问道:“是谁守中军大帐?”
禁军都指挥使陈简吓得扑通跪倒在御前,连连叩头,惊慌失措地禀道:“皇上,微臣该死,守着中军大营的是微臣的部下。”
田涛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怒目直视着陈简,半晌方吼叫着道:“没用的东西,拖出去砍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虽然陈简不停地叩头求饶,但田涛此时气愤难平,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袁定祥惊呼道:“皇上,偷走玉玺的必是那小子。”
田涛想起方才几乎死在对方的枪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问道:“他是何人,怎生这般利害?”
副将张望道:“禀皇上,微臣见他缺了左臂,必是刺死符将军,杀退宇文将军的耶律云。”
“是他!”田涛想了想方才的情况,这才想起那人的确没有左臂,不由怒从中来,大声吼道:“枉你们自称武艺高强,竟让一个独臂人在五万大军中出入如无人之境。”
众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唯有姬娉婷叹道:“一个独臂小子竟将我们五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上,难怪宇文将军会心灰意冷,挂印返乡。”
田涛见到她怒气稍降,道:“姬将军方才奋不顾身救驾立了大功,朕的部下若都像祢一样忠勇,何愁不能征服天下。”
众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出声。帐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盛宁走入大帐之中禀道:“皇上,士兵已清点完毕,今夜损失了五千余士兵,伤了三千多,还折损了十七位将军,十位将军受伤。其中十六位被那独臂小子杀死或杀伤,有裨将七员,偏将六员,副将二员,卑职无用也败在他的手下。粮食因大火损失二成,但余粮仍足够大军食用一个月。”
田涛怒极反笑道:“一个断臂之人杀伤朕十六员大将,还盗了玉玺,又安然杀出五万大军的重围,若传了出去,国威荡然无存,朕的脸都丢光了。”
姬娉婷叹了一声,脑中忽然浮现出耶律云的微笑,那是一种青年人独有的灿烂的笑容,与耶律云在战场上的凶猛极不相衬,心底忽然有一种感觉,想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奇特男子的真面目。
田涛猛地捶了一下御案,愤愤不平地道:“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今夜收兵,明日全力攻城。”
袁定祥道:“皇上,庞城有山路可上,高于城墙,当时耶律云便是派人上山,从高地向下射箭。今我有大军在阵,他们未必有能力去守山路,我军若夺那山当可破敌,还可由那里绕道去攻东门。城中五千人马必不能挡,还可活捉耶律云以雪今夜之耻。”
“好,就依丞相之计。”
※※※
耶律云甩下了身后的追兵,笑嘻嘻地用枪挑着玉玺慢条斯理地走入城中,赵松林和耶律虎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见他安然无事方放下心头大石,赵松林笑着抢过耶律云牵着马缰,道:“呵,你小子又立了奇功!”
耶律云嘻嘻笑道:“只可惜了这片房子。”
耶律虎瞥了一眼耶律云枪上挑着的黄布包,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耶律云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宝贝,不说了,我还有事,其它事一会儿再说。”说罢便赶往自己的住所。
耶律虎笑道:“没规矩,整天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赵松林拍了耶律虎的肩头,笑道:“你还不满足?我看小云是错投了胎才让你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好儿子。”
耶律虎嘿嘿一笑,道:“谁叫你不娶老婆,若不然他说不定会投生做你儿子。”
赵松林呵呵笑了起来。
耶律云去的快,回来的快,但回来之时手上却多了几封信,他把信塞到赵松林手中道:“派人顺水往下游送去,务必把这几封信交到韩大将军手中。”
“这是什么?”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道:“让他们快点回来的信。”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吗?”
“送去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还有马上调一百人骑兵给我,我要出城。”
赵松林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耶律云的副手,任何要求都照办,反正骑兵都是现成的,不到片刻就聚集在城门前。
耶律云立马在前,神态轻松,微笑道:“我们现在去敌营走一趟。”
“敌营?”士兵们都吓了一跳,神情立即变得极度紧张,有些人更是想退缩。
耶律云眯着眼睛笑道:“放心吧,敌人还没吃晚饭呢,没力气打,我们逛一圈就回来,顺便看看他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士兵们都一阵哄笑,心情立时轻松了许多。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又道:“出了城可别笑,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就要被迫去吃他们的晚饭了,这么多人,菜一定不好吃。还有,园子太大,别逛丢了。”
士兵们又哄笑了起来。
耶律云用最轻松的方法让士兵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和要注意的事情,然后纵马出城。
锐国的士兵惊魂稍定,个个没精打采,守卫更是围在一起说闲话,而耶律云的一百人用布包着马蹄,所以走起来轻而无声。冲到寨门前五十丈,耶律云忽然高举着长枪喊:“杀啊!”接着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百名勇士随在他后面犹如一把利刀刺入了营寨,忽东忽西。士兵们有的刚卸甲,有的只穿着一只鞋,有的赤着上身,还有的已经累得睡着了,又被吵惊,慌张去找盔甲。
而各级将领们都在中军大帐挨骂,所以各营中没有大将领兵,士兵们被耶律云飘忽不定的行踪弄得头晕脑胀,像是盲头苍蝇般到处乱走,场面一片混乱。
耶律云手挥长枪笑着大叫道:“锐国的朋友们,你们皇帝把玉玺都送给我了,你们也该回家了。”
身后的百名勇士随着叫道:“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啊!你们的南路大军全灭,三两日后大军回师,一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锐国营寨的士兵虽多,但毫无章法,根本无法阻拦耶律云和他的百名勇士在营中肆意驰骋。
耶律云心血来潮,一边纵马来回奔走,一边唤起酒诀,所到之处酒雨乱撒,士兵们怕是毒水,纷纷走避。耶律云哈哈大笑高声喊道:“请你们喝酒了。”
士兵们正又饿又渴,闻到酒香更无斗志,见敌人不多,索性坐在帐口看着敌军来回奔走。
田涛等人听到消息慌忙从中军帐中跑出来,大声喝斥着慌乱的士兵。将领们也纷纷披挂上马,准备迎战。可他们冲到前寨,却见耶律云和他的百骑毫发无伤的冲出了寨门。
耶律云冲到百丈之外忽然勒马朝着营寨的方向叫道:“锐国的伙食太差了,我们回城吃饭,不劳相送!”
勇士们一边挥动着手中兵器,一边哄笑道:“锐国的士兵们,还是回家吃饭吧,那些猪食太难吃了。”
锐国的将领们见追不上,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扔。
然而他们的恶梦还没完,半个时辰后,城墙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吓得锐国士兵急急忙忙穿好盔甲,冲到寨门口守卫,可等了半天也见不到劫营的士兵,顿时没了斗志,精神的紧张使他们又累又饿,士气大跌。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都刚吃饱,正想休息,五百马军突然从庞城冲了出来,人还没出城喊杀声就响了起来,闹得锐国士兵又要披甲出帐。然而这五百马军只冲到寨门外五十丈就勒马往回撤。
锐国士兵这次已经累得站着都能睡着,有的索性靠着栏杆便睡着了。
众将都明白了耶律云要用疲兵之策,气得暴跳如雷,姬娉婷进言道:“皇上,再这样下去了,明日士兵根本法攻城。”
盛宁刚待床上爬起来,被戏弄得滋味使他怒火冲天,吼道:“我们也派人去城下叫喊,让他们也受一受吵醒的滋味。”
袁定祥道:“妙计,我们人多,可以挡住城口,这样敌军就无法再用疲兵之计。”
田涛不愿多想,立即吩咐道:“派一千人轮流在城外叫骂。”说罢气冲冲地往回走。
这一计果然令城里没了动静,然而城外的一千人也都累了,坐在地上相互靠着便睡着了,没睡的也是无精打采硬撑着。
到了二更时分,吊桥忽然落下,一队弓箭手首先冲了出来,向护城河对岸的锐国士兵射出了一轮箭雨,不少锐国士兵在睡梦中就被射死了。接着一队马军冲了出去,追着被箭雨射得慌乱而逃的士兵乱杀了一通,一千士兵竟然只余百十人逃回寨中,这些人一进寨门就大叫起来:“敌兵又来劫营了。”这一喊又把大部份将士从睡梦惊醒,迷迷糊糊地摸着衣服,乱成一气。
马军并没有追赶,待锐国士兵换好衣服,城门口又变成静悄悄一片,甚至连城墙上也没了火光。田涛和文武大臣们再也没有心情和精神发怒了,只想着早点回去睡觉。经过了短暂的商议,田涛无奈地将城门外的人加到五千,其中更有三千弓箭手,只要高阳国的士兵冲出城就乱箭齐发。如此一来,城中再也没劫营的士兵了。
然而城中的军队却得到了充份的休息,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士兵们精神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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