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饶恕
俏腋牧慊ㄇ吭挛腋闼图胰ィ!蔽业坪醪辉敢馓盖踊邮炙担骸跋日饷炊税伞!彼底牛咽稚斓阶雷拥紫铝嗌侠匆桓鲂“按笤叮抑滥阏饫镆膊换崛笔裁矗透愦艘坏愣笛蹋枰赌兀愀旅且黄鸷龋馑橇趺犯懵虻模迪赂鲈滤倮纯茨恪Γ录四悴缓檬堋米虐桑赂鲈挛以倮纯茨恪!?br /> 我把包裹拿过来,冲胡四眨了一下眼睛,胡四站起来说:“大叔,咱们走吧?时间到了。”
我爹想站得有力一些,可是我依然看出来,他站得很迟缓,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他还不到六十岁啊。
胡四想搀扶我爹,我爹晃开了他,门外的阳光一下子把我爹照得通亮,他的身上都在闪光。
我拉胡四站在门后,轻声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胡四说,还可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又去找过一次李俊海,还没等说话,李俊海就说,四哥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会做伤害杨远的事情,我最近住院不方便去看他,等我能下地走路了,我马上去找他汇报工作。你去接见他就告诉他,我暂时替他管理着生意,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把摊子交给他,绝对不会说一句二话。胡四说,蝴蝶的意思是抽时间把户头变更一下,几个摊子给你,他想把执照上有的生意先转到我那里。李俊海好象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直接说,没问题,等我出院了咱们就办交接。胡四没有话说了,问他,蝴蝶的人呢?李俊海说,大部分人还在,就是那五和花子还有天顺走了,春明在济南养伤,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胡四说,那你就看着处理吧,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的,等你去接见杨远的时候自己跟杨远说。“这个混蛋跟我玩时间差呢,他会把户头变更给我?”胡四最后说,“你注意他点儿,很可能他来见你的时候会给你灌迷魂汤。”这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我说:“林武呢?”胡四说,别提他了,一直跟我闹别扭,因为当时我让他离开你。我笑了:“你没跟他说,让他来,我跟他解释?”胡四说,说了,他不听,非要自己来不可,还说他要等金高也下队了,一起把你们俩都看了,要亲自跟你们解释,他不是故意临阵脱逃的。我摇了摇头:“林武这小子也玩脑子呢,他比谁都明白……好了,等他来了我跟他解释。”
“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胡四叹道,“到处都需要人,幸亏我胡四关系多。”
“林武要来的话,你帮他开证明,他那点儿本事怕是够戗。”
“他有关系啊,我的关系就是他的关系,哈哈,这小子用起我的人来比我还会用,我操。”
“你回去吧,好好照顾我弟弟,等我出去了,我再好好感谢你。”
“你他妈应该感谢我,”胡四摸着我的肩膀说,“别废话啦,好好保重自己,回来我还需要你帮我呢。”
我突然想起了客运那边的生意,拉回了正要往外走的胡四:“老七那边你没去看看?”
胡四回头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林武去了,一切正常,钱我让林武给你管理着,一分瞎不了你的。”
我笑了:“呵呵,全仗四哥了,等我出去了,把我的车挂靠到你那里,跟着你混。”
胡四想了想,开口说:“这倒不急,不过,你不在外面还真不方便呢,不行的话暂时挂我的户头也不是不可以。”
我没有多想:“也行啊,反正我出去还早,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金高怎么样了?判了没有?”胡四问。
“已经开过一次庭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他判不多,根据我的估计不会超过两年,李俊海的腿问题不大,瘸了,但是没有什么恶劣情节。”
“那就好,这几天就见面了。”我也估计他不会判很多,酒后来那么一家伙,这样的事情很多。
“听说你在里面干了大值星?”胡四问,随手又递给了我一卷钱,“拿着,别委屈了自己。”
“上次的还没有机会花呢……是,干了个值班组长。”
“我听说过几天劳改队要改革,犯人可以有钱,家属带来钱就可以存到帐上,随便花,有钱到哪里都好使。”
“四哥你这劳改是白打了,”我嘬了一下牙花子,“能让你随便花?你想喝酒怎么办?”
“那倒也是,”胡四好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讪笑道,“里面跟外面不一样啊,他妈的,往事不堪回首。”
互相打趣了几句,我问胡四:“能不能找人安排我下队?”
胡四不解地问:“你‘膘’了?这么好的活儿,你舍得下队?”
我把我的意思说了,胡四沉吟道:“那好,不过我奉劝你别跟小广打架,没意思,有事儿找祥哥商量。”
我说,打架肯定不可能,都什么年纪了?不过我听说祥哥现在跟小广关系不错,他能向着我说话?
胡四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见了面再说,你这脑子不比祥哥差。
我爹站在门口的阳光里仰着脸看太阳,电弧似的阳光对他根本不起作用,我怀疑我爹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我拉了胡四一把,我们俩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我爹。我爹看了一会儿太阳,把眼镜拿在手里,撩起衣角拧了两下,又仰起了脸,他的脸很准确地对着太阳,看一阵低一阵头,然后再看。他似乎是在分析自己的视力,也许他在纳闷,我的眼睛真的不好使了吗?我看不下去了,轻声对胡四说,让我爹少出门,下个月接见的时候你开车去拉他,尽量别让他来了。胡四说,那怎么能行?他会骂我的,为什么不让我看儿子?我发现他的脑子也不太好用了……我的心又紧了一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我爹:“回去吧,老是站在太阳底下会晒黑了的,晒黑了就不是个英俊老头了。”
我爹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感受着我抱着他的感觉。胡四走过来拉开了我俩:“嘿嘿,亲父子真感情啊。”
孙队从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出来,边往我们这边走边打哈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得好好聊聊呢。”
胡四过去跟孙队握了握手:“多谢孙队了,今晚有空吗?有空喊上狄队去我那里喝两盅。”
孙队笑了笑:“以后再说吧,这阵子太忙啦,杨远干得不错,我们准备奖励他呢。”
因为提前有话,胡四接口道:“劳改打好了在哪里也能得到奖励,蝴蝶以后应该下队,哈哈。”
孙队显得不太高兴:“整天想着下队,你们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碰上呢,走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董启祥与汤勇的关系~
大约一个月以后,我终于接到了下队的通知,目的地是三车间,具体下到哪个中队还不一定。
通知我的那天,我正跟金高在值班室里闲聊。
金高是上个星期来的,判了两年,跟我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开玩笑说,咱俩可真有缘分啊,连判刑都是一个数。
金高说,不一样,你不如我光荣,你是因为欺压百姓进来的,我是因为除暴安良进来的,怎么会一样?
我拿过《判决书》仔细地看,看着看着就笑了,那上边说,被告人金高因为看不惯被害人李俊海的做法,蓄谋伤人。为了给自己壮胆,被告人金高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手持菜刀闯入被害人李俊海的工作场所,一刀将李俊海砍翻在地。被害人李俊海跪地求饶,被告人金高置之不理,手起刀落,将被害人李俊海的大腿砍伤。并扬言他是侠客,要为民除害。砍完之后扬长而去,致使被害人李俊海左大腿肌腱损伤,终身残废。查被告人金高酒后寻衅滋事,手段残暴,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十四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处有期徒刑二年。我笑道:“还不错,手段残暴,比手段残忍要好听一些。”金高说,差点儿弄了个残忍呢,要是弄个残忍恐怕就不是两年了,起码得三年,说起来我就不善,你说我当时要是不稍微控制一下,再把菜刀在他的腿上来回砬那么两下不就完了?他的腿断了,我的命也就差不多了。我说,你这判决书有毛病,你已经酩酊大醉了,怎么还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金高把嘴一撇:“你完了,这还没打几天劳改就先‘膘’了,判决书上说我控制情绪了吗?一直描写的是一个醉汉,哈哈哈,金高醉打李杂碎。”
过了几天我跟狄队提出让金高值班,我想下队,狄队说,金高不适合值班,他的脾气太火暴,弄不好又是一个大彪。我说,他怎么能跟大彪比?大彪属于坏人里面的坏人,金高属于坏人里面的好人。狄队不听我的,他说,你是越来越没有数了,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竟然给政府安排工作?我说,我这不是为了队上好嘛,不是安排,是提议,你看看队上的那几个人,谁有金高这样的“煞威”?狄队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人不错。
又过了几天,狄队找我谈话,问我,你为什么非要下队不可?我估计胡四可能已经跟他露过话,干脆照实说了。狄队说,你绕这么大个圈子干什么?我帮你去问问不就结了?我说,那是两码事儿,他应该明白敲诈他的那件事情不是我干的,你去问他他还是那样说,没用的,我必须跟他当面谈谈。狄队说,要不我给你们俩安排见个面,把问题谈开了怎么样?我说,那还是不管用,他不会跟我说正经话的,我必须经常跟他接触才行,你们政府不是整天讲,要消除一切犯罪苗头吗?他老是这样记恨着我,将来难免不会出事儿。狄队不说话了。其实我这么着急下队并不完全是因为小广,我还想跟董启祥联络联络感情,将来一起回到社会上好绑成团互相照应,总归是我跟他的感情不是那么铁,我料定将来出去我会跟汤勇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李俊海我倒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两年的时间他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眼下最可怕的是汤勇,我出去以后没有几个厉害的帮手,心里没底。依照目前我还真不敢直接跟汤勇较量。我有谁?身边顶事儿的也就是金高了。天顺、春明都是猛将,可是他们想明着跟汤勇这样的老江湖斗还真差那么一点点。小杰暂时又联系不上,再说两年以后说不定已经没有了小杰的音讯……常青?孔龙?以后能不能指望上还是个未知数呢。所以,我必须利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跟董启祥混成铁哥们儿,一个董启祥起码顶三个金高使,尽管董启祥不会给我当手下,可是他只要肯帮我,我就不怕汤勇,我会杀他个人仰马翻的。过了一阵,狄队说:“明天上午你下队,跟这一批一起走,一共三十几个人,你们全去三车间,估计会把你分到原来的岗位上,大队里一般会这样分。”
去了三车间到哪个中队都可以,那样我就有机会接触董启祥和小广了。
我很兴奋,差点儿跳起来拥抱狄队。
狄队恋恋不舍地说:“杨远,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啊,三年了,没有一个值班组长干得比你好。”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想在这里荒废掉这两年的时间。
晚上,我跟金高他们围坐在值班室里喝茶。我对金高说了明天要下队,金高的眼圈红了:“就这么走了?”
我说,别难过,还有一年半多一点儿的时间咱们就可以回家见面了,难过什么?
金高闷头抽了一阵烟,把烟头一甩:“对,不应该难过,应该高兴,下队了减刑快,说不定一年以后就见面了。”
我说,你在这里也挺好的,也许狄队能让你接替我的工作呢,干好了照样减刑。
撸子插话说:“远哥你就放心走你的吧,明天我就号召大家联名写信给队部,让金哥当我们的头儿,健平、喇嘛,你们俩同意不同意?”健平和喇嘛一个劲地点头,撸子说,“那就赶紧去各组动员,就说金哥是杨远的好哥们儿,杨远要走了,大家为了不让政府再安排个杂碎来当组长就赶紧签名,让金哥当领导。”我笑道:“撸子你他妈变化可真够快的,当初我接替你的时候,看把你难受的,这阵子怎么反倒想通了?”撸子说,当初那不是不知道你远哥的能耐嘛,还以为远哥徒有虚名呢,嘿嘿,兄弟终于见识远哥的把戏了,远哥你这一走,谁还敢干这个组长?我是不敢干了,跟你一比我差远了,就得让金哥干,管怎么说金哥也比我厉害。金高被他这一通乱说晕了脑子,一个劲地嘿嘿:“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我还不是吹,我要是干上了保准比蝴蝶强,我的脑子比他大嘛,嘿嘿。”说干就干,撸子也亲自出去了,要马上动员大家签名。我看了金高一眼:“怎么样?好玩儿吧,我发现我在劳改队里玩儿得比在外面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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