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饶恕
砩隙贝蠹仪┟N铱戳私鸶咭谎郏骸霸趺囱亢猛娑桑曳⑾治以诶透亩永锿娑帽仍谕饷嫠呈帧!?br /> 金高笑道:“我怎么也觉得这样?是不是咱们这路人一打下生就注定要吃这碗饭了?”
我点了点头:“有可能,这话董启祥也说过,他说他越是在外面越是没有那么大的名气,在监狱里谁不认识他?”
金高接口道:“董启祥那可是个人物,当年我去找大有玩儿的时候,大有经常提起他来,佩服得要命。”
我说,是啊,他们这帮老混子能够坚持下来的也就剩下董启祥一个人了。
“不对吧?”金高说,“孙朝阳、凤三、周天明都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他们还算数?”我笑了,“全他妈趴下了,不过汤勇还没倒,而且正在上升。”
“那也不行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蹦达几天?哎,董启祥多大了?不会比汤勇还老吧?”
“老怎么了?孙朝阳混得最猛的时候就是三十岁以后,这个年龄最出成绩。”
“那倒也是,我是问你,董启祥大还是汤勇大?”
我想了想,记得我看过董启祥的《判决书》,好象是62年的,应该还不到三十岁,我说:“大概汤勇大,董启祥也就是二十八九的年纪,听说汤勇三十好几了。不过当年大家都在混的时候,大有和董启祥都混出点儿名堂来了,汤勇还在当兵呢,谁也不认识,后来他出来混,大有和董启祥他们都进来了……对了,你听没听大有说,汤勇曾经跟着大有混过一阵?”金高说,有这事儿,后来大有进去了,汤勇就自己玩儿,经常去潍北看大有,大有说,汤勇是个不错的伙计。我皱了皱眉头,很多人都说汤勇不错,可是他为什么单单跟我过不去呢?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他这是惦记上我的地盘了……我沉默了一阵,问金高:“你好好想想,你跟大有接触的那几年,大有提没提关于汤勇和董启祥的为人以及他们混社会方面的事情?”金高说,那可提多了,大有有这个毛病,一喝多了就回忆往事,尤其是刚出来那阵,看着孙朝阳、凤三他们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就生气,觉得自己这几年荒废了,再想起来很不容易,他那一阵猫在家里整天喝酒,我去找他玩儿,他老是唉声叹气的,跟他妈小广有一阵一样,想混混不起来,就拿酒撒气,后来他拉了一帮小伙计到处收保护费,都快要混成长法了……我打断他道:“我不是问那个阶段,我问的是以前。”
金高说,有一次大有谈到过董启祥,佩服得不得了。他说,有一年傍年根的时候,董启祥没钱过年了,就来找大有,让大有跟他一起去抢一个赌场。大有也没有钱过年,两个人一起就去了。董启祥很有脑子,先敲开了那家赌场对门的一家人的门,对女主人说,他喝醉了,敲不开对门的门了,对门是他三舅家,他三舅讨厌他喝酒,不让他进去。女主人不愿意给他去敲门,他就央求人家,大姨,你看我这样子像喝醉了吗?我三舅是误会了,我妈病了,你就帮我敲开门吧。女人可怜他,就帮他敲了,那时候的人可真善良。结果,门刚打开一条缝,他们俩就连那个大姨也推了进去,直接亮了家伙,都别动,抢劫!有个人想反动,董启祥直接朝他的腿开了一枪,大家全吓傻了。后来他们把钱收了收,装到袋子里就走。走到门口,董启祥说,我喊三声,喊完了三声你们才可以回头。一,过了三分多钟,二……再也没喊,人已经回家了……大有和董启祥过了一个好年。我叹息道:“那个年代有这种脑子的混子可不多,厉害。”
金高赞同道:“可不?那时候咱们顶多拿着砖头在街上拍人玩儿,人家就玩上经济了。”
我笑了笑:“也不关这个事儿,他们玩儿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
金高说,我听大有说,董启祥连小学都没毕业,要不现在他见了个有学问的就崇拜得受不了?
这我听说过,胡四说,当年他在入监队的时候,就是因为写了一手好字,董启祥直接拿他当了亲兄弟。
想到这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照这么说,他会把小广当成师长的,这还了得?
金高接着说,大有喝上酒嘴巴就闲不着,说,有一次孙朝阳跟董启祥为了个什么事儿拌嘴,董启祥甩头走了。孙朝阳狂啊,就冲他的背影喊,龙祥,有本事咱们俩拉人找个地方活动活动。董启祥返回来,就跟鲁智深拳打镇关西那样,三拳把孙朝阳打成了个开酱菜铺的,脸上什么颜色都有。孙朝阳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去拉的,孙朝阳告了饶,董启祥才住了手。后来孙朝阳带着人到处抓他,也巧,人家董启祥跑监狱来了,孙朝阳白忙活了。好象后来他们俩一直再没见面。还有那个汤勇,听大有那意思,比董启祥还猛,没有服气的人,脑子也大。大有说,汤勇刚开始混的时候跟董启祥开过一仗,双方都拉了不少人,庄子杰那时候是港上的老大,让别人都不许动,汤勇跟董启祥单挑,汤勇输了,被董启祥打倒了好几次。结束以后,董启祥上去跟汤勇握手,被汤勇一膝盖顶在裤裆上,当场勾勾了,那一膝盖太狠了,大有说董启祥在家里躺了足足一个星期。双方一看动了野的,想混战,被老庄给压住了……后来汤勇亲自登门给董启祥赔礼,请了不少头面人物。这事儿很明,汤勇在小弟面前掉了价,直接找补回来,过后再掉价那也没有什么了。董启祥一开始不答应,要弄回来,汤勇就脱了裤子,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来吧,反正我错了。董启祥没下手,大家喝了言和酒。再后来听说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直到董启祥又进了监狱。大有说,如果董启祥不那么三番两次的进监狱,哪有什么孙朝阳、凤三混的?董启祥错就错在太自信了,每次出来都说,下次不会进去了,接着“造”。
“原来董启祥还认识汤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那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还得有机会说嘛,那阵子全忙二子的事儿去了……怎么,现在就开始操作汤勇了?”
“早比晚好,我不能等着他来进攻了我才防备。”
“这正是一个机会,你可以在监狱里跟董启祥连手,出去以后就顺手多了。”
“对啊,要不我整天要求下得什么队?这叫有备无患。”
“哈哈,我发现你比我强,打算得很好,不过你一遇到突发事件就容易乱。”
“以后不会乱了,”我笑道,“毛主席说过,我们的革命战士要在战斗中锻炼成长,这话真对。”
又跟金高分析了一下胡四将来会在我与汤勇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夜已经深了。撸子他们笑嘻嘻地回来,把一本本子往我的眼前一丢:“怎么样?全入监队一个不落,全签了名,支持金哥担任值班组长!”我拿起来看了看,可不,一百多个签名,密密麻麻的。我摸着金高的肩膀说:“一般没什么问题了,外面改革,监狱也在改革,尊重民意嘛。”
喇嘛因为值过白班,上床睡了,我让健平和撸子在屋里歇会儿,拉着金高来到了走廊。
走廊上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响起的鼾声和放屁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俩站在窗前往外看,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像是有人在我的眼前蒙了一块黑布。
站了一会儿,外面就起风了,刚才还静悄悄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探照灯强烈的光柱横扫过来,一些看不出颜色的树叶,流线般的划过光柱,如同杂乱的飞鸟掠过。大风吹动树枝,树枝“哗啦”作响,好象有数不清的人在外面唧唧喳喳地说话。靠近走廊头的房间里有个人念叨了一声,下雨了?我随口应道,没下,刮风呢,睡吧,刮风下雨的时候睡得最香了。那个人哦了一声,轻轻唱上了:半夜三更悄悄地起床,来到了窗前我了望着家乡……
操你娘的,唱你妈的什么唱呀,看样子你小子判了不少,我怎么就没想家呢?
我回了回头,蓦然发现,金高定定地看着我,眼泪淌到了嘴角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到了三车间~
我们一行三十几个人排成一溜蹲在三车间大队部前面的空地上,我的心塌实极了,满眼都是熟悉的光景。花坛还是那个花坛,只是没有了盛开的鲜花,里面栽的是一株株的小云松,中间的那棵大松树又长高了不少,蹲在地下往上看,几乎都看不见天,让茂密的枝叶全挡住了。队部左侧就是五大队的车间,车间的大门跟三车间的大门正对着,三三两两的犯人,腰里扎着绳子在往我们这边看,不时指指点点,像是在品评我们的长相,然后嘿嘿地笑。
蹲了一会儿,狄队走过来把我喊到一旁,轻声说:“你被分到了三中队,你原来的那个工种没有了。”
没有了原来的那个工种自然就应该分到三中队,听说三中队现在改成了后勤中队,我应该分到那里的。
我含笑说了声谢谢,狄队说:“我要回去了,在这里好好改造,争取一年以后回家。”
我信心十足:“你放心,我不会到期才走的,会减几个月的。”
狄队又问了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说没有了,他转身走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哈哈,一切顺利,董启祥就在三中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大值星了,如果是那就更好了,我可以跟他先沾上点儿光。这个中队也是胡四和林武以前呆过的中队,我听胡四说,现在的中队长姓康,是个很正派的人,从来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对董启祥也很信任,那样兴许我也能在这里混上个好一点的活儿,怎么舒服怎么来嘛。吴振明见我嘿嘿地笑,不解地问我,远哥,你笑什么?是不是狄队刚才跟你说,队上直接安排你干大头了?我不回答,摸了摸他的脑袋:“兄弟,好好跟着你远哥混,咱爷们儿到哪里也是狼,想什么时候吃肉就什么时候吃。”
开着玩笑,从大队部里走出了几个队长,那个满脸胡须的队长我认识,是三大队的刘大队长。
刘大队走到我们跟前喊了一声“起立”,大家哗地站了起来。
刘大队先是例行公事地宣讲了一通劳改政策,接着开始念名单,给大家分配中队,我和吴振明分在了一起。
吴振明控制不住情绪,狠劲抱了我一把:“远哥,好啊,我终于能跟你天天在一起了。”
三中队的一个年轻队长瞥了我一眼:“这不是杨远吗?还认识我吗?”
我看了看他,认识,以前来接见董启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带董启祥去接见室,我说:“是于队吧?”
于队哈哈笑了:“记性不错,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在外面干得不赖吗?”
我叹了一口气:“呵,不小心又失足了……这次跟着于队混了。”
于队矜持地一笑:“我可不行,哪敢领导你们大款?”拍了拍手,把头一歪,“大家都跟我去队部。”
分到三中队的人很少,就四个,我、吴振明,还有两个嘴上没长全毛的小孩。
队部里坐着两个队长,其中一个很年轻,脸色铁青,胡子好象有几天没刮的样子,剃着一个犯人似的光头,双目炯炯,显得很精神,估计年龄跟我不相上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康队了。旁边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队长,很面熟,好象上次劳改的时候我见过他。于队让大家在门口蹲好了,介绍说:“大家都听好了,这位年轻的队长是咱们中队的中队长,大家喊他康队就可以了。旁边这位是楚队,主要管生产,是咱们中队的指导员。我姓于,管内勤,大家以后接见什么的可以找我。政策方面的我就不跟大家罗嗦了,下面由康队跟你们宣讲……”康队挥挥手道:“没什么可宣讲的了,记住我的这句话就行,我不管你在社会上是条龙是只虎,来到我这里全得给我趴着,这里我说了算!听明白了吗?”大家一齐点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康队用冷峻的眼神一瞟我:“你就是杨远?”我想站起来打个立正,于队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蹲好,康队不等我回答,接着说,“我听说你在社会上也不是一般人物,可是你给我听好了,在我这里就得守我这里的规矩,我不管你在外面是干什么的。刚才狄队也说了,你在入监队表现得还不错,还是个值班组长,这很好,我会发挥你的特长的,但你必须把你以前的那些江湖习气给我改正了,这里是真正的监狱,跟入监队不一样。”我搞不清楚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吓唬我?何必呢?我本来就害怕,因为这里是监狱,谁敢“毛楞?”
“康队放心,我会好好改造的。”
“你以前在二中队改造过?”
“是,84年到86年。”
“资格比我老嘛,”康队突然笑了起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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