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刀客
在最近期间,把这里的人彻底清除掉,务必将绝剑狂客的女儿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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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刀客
第十三章
北门外的渡口码头。称淮河南岸渡,是一处官渡,拥有六艘大小渡船往来。
对岸山有码头、和三条小街。
码头有几座,最大的一度是淮河递运所的,不许商船停泊。
柳思通过栅口,讨了三文钱渡资,身后便靠上了——个人,伸手相拍他的肩膀。
扭头一看,脸色一变。
是要命阎王董千里,像爪子已伸入鸡笼的黄鼠狼,手—挥,狞笑着赶他往前走。
上了渡船,要命阎王傍着他坐在右舷的舱板。
“你要绑架我?”他脸上有惊惶的神情流露。
“你值得一绑吗”要命阎王阴笑。
“不值。”他摇头:“我是七猛兽往昔的跑腿小伙计,身价值不了几文钱。七猛兽不是
巡缉营的人,遭了无妄之灾,被你们先后杀死了三猛兽,更赔上了五个伙计……”
“不要向老夫叫冤诉苦。”
“如果我水里跳……”
“你跳得了吗?”
“你想怎样?”
“你不是说绑架吗?说对了。”要命阎王洋洋得意,“你如果放乖些,可以暂保安全。
要是有所异动,老夫弄昏你带走,简单吧?”
船已经驶离码头,船上五十余名男女渡客挤成一团。
“那个土老头肯吗?”柳思指指对面的老头,是他约我过河商谈的,他保证我的安全。”
土老头是混天一掌康廉,混元大真力应付得了要命阎王。一个是侠义道的名宿,一个是
魔道前辈。
“所以我不打算立即制你。等你和他的事了结,就是我的了。你与他在一起的时辰,你
是安全的。”
“哦!原来如此。情势殆危,你们几方人马,居然不愿同心协力采取联合行动,也不见
机远走高飞,难道要被走狗们斩光除绝,你们才甘心吗?”
“唷!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要命阎王嘲弄地说:“情急时的保命花
招之一?”
“没有花招。”柳思冷冷一笑,“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死得太早。”
“什么意思?”
“你们如果死得太早,就没有热闹可看了。如果你们真的放聪明些,好好盘算处境的优
劣,必定可以成为巡缉营的心腹大患,把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逐一消灭,可以有效地引这些
混蛋追东逐西疲于奔命。如果你们想在这里窥伺候机痛击泄愤,那……”
“你想要说的是……”
“你们将被屠尽杀绝,”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要命阎王听不得老实话。恶狠狠地咒骂。
“可怜!”柳思摇摇头,不再浪费唇舌解释。
递运所码头以东一带河岸,偶或有些私人的船只停泊,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河岸的大柳
树不时有些有闲的老人纳凉、
混天一掌与柳思,选择这处偏僻的所在会面。
不远处的另一株大柳树下,要命阎王坐在树下倚树假寐,像伺鼠的猫,留心两人的动静。
另一面,也有几个闲人聊天或下棋。
“老弟,你应该知道、江湖朋友对付敌方的眼线探子、通常是冷酷无情的。”混天一掌
郑重地表明态度:“你的身分咱们已经完全摸清了。一个已经暴露身分的眼线,是不是该立
即停止活动?但你没有。”
“我知道,过去我曾经吃过这口饭,干这一行我知道行规和禁忌。但问题是,目下我身
不由已。”柳思一点也不为目下恶劣的处境担心、说话心平气和,“当然,我如果没有防险
的能耐,怎敢依然在外走动?比方说。你在街上蹑在我身后、假使你动手挟持,你将会发现
反而落在巡缉营的人手中,幸好你没贸然动手,康前辈。”
“你是说,另有人跟来了?”混天一掌脸色一变:“不是唬人的?我的人如果发现有人
跟踪,会发出警号的,但他们毫无动静,可见你的人并没跟来。”
“对,他们并没跟来,而是我用信号阻止他们跟来。”柳思泰然地说。
混天一掌是老江湖,被柳思的反常表现弄糊涂了,哪有人向敌方声明自己孤立无援的?
即使真的没有人跟来策应,也不会坦然表白。
“为何?”混天一争发怔。
“因为你很有点风度,要求我过河商谈,而且我也不希望被巡缉营的人,知道我和你会
面的事。康前辈。你找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巡缉营的人,也许不会助纣为虐做得太绝,希望你能把我们失陷在八表
狂龙手中的人,目下的生死存亡见告。以后,我们的人不再对称采取不利行动。”
“好,我告诉你。你们的人还活着,在各种迷魂撼神大法的摆布下,把你们所有的底细
全招了。不但你们在这条路上的部署全部泄底,连吴家的亲朋子侄们,躲到青阳河遁隐,待
机而动的事也巨细无遗招得一清二楚。就算你们能有机会救池,也无济于事了。”
混天一掌默然,脸上流露悲壮的神情。
人在江湖.江湖道无情冷酷,一旦落在对头手中,那就表示江湖生涯的终结,这是必然
的现象。看不透就不要踏入。
巡缉首只是鄢狗官私人豢养的敛财爪牙,所有的人都是从江湖人物中所网罗,这些人本
来就是无法无天的江湖败类,与怀又野心追逐名利的的武林蚕贼,对付敌手的手段,比一些
黑道凶神恶煞更为残忍恶毒,即使是清白的无辜人士,一旦落在他们手中,破财未必能消
灾,至少不死也得脱层皮,
巡缉营死了不少人,一旦把仇敌弄到手,结果不问可知,几乎注定了有死无生。
“主动向他们袭击,那是以卵击石。”柳思进一步说明利害,“各地官府与地方蛇鼠。
都得听他们的,你们三个五个人向他们零星袭击,有如送羊入虎口。走吧!海阔天空,任你
们翱翔。他们在明,你们在暗,你们有计划地引诱他们在各地奔东逐北。刺造机会逐一蚕
食,不比纠合几个人,向他们的主力袭击拼命好得多少?”
这等于是指示价宜.稍具常识的人。皆可明了目下的情势,弱势的人非走这条路不可。
“可是……”混天一掌沉吟难决。
“没有可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柳思沉声说:“除非你们希望全部断送在这里,不
要妄想救人。没有壮士断腕勇气,就得赔上身躯。你门想死,悉从尊便,我要走了,下次不
要再找我。”
他站起整衣准备离去,要命阎王却过来了,在旁虎视眈眈,脸上有狞恶的阴笑。
“董老兄,不要让在下为难。”混天一掌老眼中冷电湛湛,“他过了河,你老兄就可以
为所欲为了。”
“没你的事,姓康的。”要命阎王怪眼中杀机炽盛,“你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该董某接
手了。”
“他是康某约过河来的……”
“康前辈,你就别管啦!”柳思伸伸懒腰,合笑阻止混天一掌挡在中间。“这些老凶魔
杀了七猛兽几个人,等于是杀了我的同伴和朋友,我和他们有一笔账要算,你的责任已了。”
“哦!你这小混蛋还真有几分亡命的豪气。”要命阎王得意洋洋走近,“居然胆敢记住
这笔账,忘了你是老几。呵呵呵!你最好放乖些跟我走,摄魂骷髅邓老哥要见你,我不想把
你打个半死拖着走。”’
“呵呵呵……”柳思也怪笑,但示怯地向后退,“你像是有把握吃定我了。”
“呵呵呵!那是一定的。”要命阎王步步跟进,“在城里咱们不便抓你,过了河,你的
人根本不敢过河落单,你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
“所以,你非常得意。呵呵!我知道你这老凶魔阴毒。残忍、狡诈、无所不为,如果我
真怕你,一上码头我就跑掉啦!”
“笑话!你跑得掉?少做清秋大梦了,小辈,哈哈哈……你即使长了翅膀,也飞不上
天。”
“他娘的,你真以为吃定我了。”柳思邪笑:“你看你那副得意的神情,像不像饿昏了
的老狗,看到地下掉的肉骨头?更像在垃圾堆里,嗅到鱼骨的老馋猫……”
要命阎王勃然大怒,猛地疾冲而上。
柳思向侧一窜,向河下撒腿狂奔。
要命阎王做梦也没料到,十拿九稳的快速一扑会落空,失去紧迫迫擒的好机,不假思索
地狂追。
一声水响.柳思跃入滚滚浊流。
仪一步之差,要命阎王几乎也冲落河中。
“你这混蛋跑不了的,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要命阎王站在河岸上,向汹涌的流水叫
骂。
在要命阎王冲上动手的同时,混天一掌本来要出手阻止的,身旁多了一个人。
“不能插手!”这人是白发郎君,“柳小子安全得很。”
果然不错,柳思已经在这瞬间飞跃入水,
“你知道他能逃出老凶魔手下?”混天一掌大感诧异。柳思闪避的身法平平无奇,毫无
异处,只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恰巧在要命阎王身形倏动的同一刹那闪避,让老凶魔来不及收
住冲势,获得充裕的时间跳水遁走。
“知道。”白发郎君不多作解释。
“你……”
“我是盯在他身后,找机会混水摸鱼的。”
“相当危险……”
“收获也不错。康前辈,你真该听从他的劝告。像我,就不会愚蠢地扬起大拳头叫阵,
暗地里有机会就摸鱼,既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又没有风险。逍遥自在渔人得利,反而感到问
路人的威胁,老凶魔就是威胁。”
“我会考虑他的好意。”混天一掌叹息着走了,
申牌末,渡船便停开了.河两岸交通暂时停止,除非另。行雇船过河。
这是说,住在县城的人早该过河返城了,没有留在河北的必要。
其实,河北岸几乎是递运所的地盘。附近只有二三条小街,没有形成市集的条件。陆路
通泗州、五河县,平时这条大道没有多少旅客行走,所以河北岸繁荣不起来。
但以东的小街临河一段,却是水路朋友相当熟悉的地方龙蛇混杂的所在,各种不上流行
当的集中处,治安的死角,歹徒们的乐园。
夜间,这一带也是一天活动的高潮期,白天除了几家小赌坊有人出入之外,很少有人走
动。
尤其是散布在河岸一带的零星住宅,大白天罕见有人走动出入。天一黑,不但有人从小
街摸索着前往,河下也有不少神秘的小船.悄悄地停泊将人送上岸。
这几天县城附近打打杀杀。尤其是城南郊一带,更是刀光剑影飞腾,也影响了河北岸的
活动。
淮河的道上好汉逃避一空,在这—带有问题的地方游荡的人减少了十之七八,有些隐在
茂林修竹中的住宅甚至大门紧闭,不再有人—上门了。
柳思扮成一个鬓角已经泛灰的水客。那是揉了一些白粉的简单化装术,脸上的一些皱,
可就得花一些工夫了。背部多加了一层布衬,就成了背部微驼,承担了半辈子风霜,似乎不
胜负荷、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水客。
一个壮得像大牛的大汉,敞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厚实胸膛,一看使知是流里流气不做好
事的泼棍,领着他沿弯弯曲曲,遍布树丛、竹林的小径走向前面有竹丛围住的大宅。
“买卖难做啊!赵东主。”大汉一面走一面向他诉苦,“每个地方都得打通关节,连递
运所的所大使,也要另立名目收常例钱,甚至……”
“他娘的!我又不是来听你吐苦水的。”他打断大汉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
行业都有困难,但日子是非过不可的,你不干另外有人干。我赵老大水旱通吃,几年来我的
买卖从来就没有被抓过。”
“我知道你手面广,底子硬。”大汉用近乎阿谈的口吻恭维他,“你和蚌埠集的水虎周
三爷有深厚的交情。周三爷与这里的康老大相互依存,各方面多方关照,你的生意当然无往
不利啦!咱们道上的弟兄都知道,你赵东主在南都的声色场中慷慨大方一掷千金毫无吝啬,
名气响亮……”
“算了算了!谁不知道我是吃嫩草的老牛?”
柳思以南京上下游的水陆私贩小头头,颇有名气的赵东主赵大奎名义活动,借口途经中
部,慕名溜来临淮光顾河北岸的艳窟。‘中都住了许多皇亲国戚、功臣富户,在凤阳设有教
坊(公娟)以供那些爱此调调的大爷公子享乐。
但这种教坊通常是正常经营的娼家,真正有身分地位的人,毕竟碍于额面,不使前往寻
芳。
因此,远距风阳二三十里的临淮,便成了寻芳客的好去处,而且是颇为秘密的销金窟。
各种不正当甚至非人道的玩意应有尽有,问题是肯不肯花大钱。
虽则钱可通神,但某些事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