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游龙
小敏儿道:“小龙哥哥你难道喜欢对人戴着假面具吗,果如此,那道是我的不是了!”
游龙子呵呵笑道:“你不但心思敏慧,而且言辞愈来愈犀利了!”小敏儿樱唇一披道:“要说到敏慧,我自知不如金燕姐姐,论鬼心眼,我对你那位邝妹妹更要退避三舍,别捧我啦!”
说时,流露出一脸忧怨之色。
坐在复室内的黑贝勒和福晋,目赌爱女如是情痴心中亦是难受,但感情这东西又不能勉强,除了付之一叹外,也是无法。
半仙尼低喧一声佛号道:“小龙,事情办妥了么?”
黄小龙道:“关于杀人犯冒充霹雳掌李老虎一案,证据和被害人荷花均一并带回府来,进行得颇为圆满。”
黑贝勒道:“好极了,明日我就去面圣,并说明此中经过,替你洗雪沉冤。”
游龙子禀道:“义父,我想咱们此时还不宜进行!”
黑贝勒不解地道:“咱们人证物证两全,有什么不能进行的?”
游龙子黄小龙道:“义父固然说得不错,那蒋良贵仅属帮凶,如果武总督硬指咱们买通人犯,捏造供词,那时定要功亏一篑,结果没有攀例权奸,反而招来祸患,乃智者所不取。”
坐在一旁的福晋,听了频频点头,说道:“龙儿之言有理,王爷,你还是暂时不要性急!”
黑贝勒仰天叹息一声道:“这那是我性急,实在是我受不了那武贼欺君盗国的窝囊气。”
敏儿道:“小龙哥,莫非你想将那冒充游龙子的仙人剑史锦沦正凶捕获时,始揭露么?”
游龙子黄小龙点头道:“然也。”
半仙尼悟缘低喧佛召道:“想那仙人剑史锦沦,目前蛰居保定灭魂谷‘白石堡’,想要擒获,谈何容易。”
游龙子黄小龙道:“这事目前已不算重要……”
黑贝勒以及室中其余诸人全都吃惊道:“虽还有比这更重要之事?”
游龙子道:“是的。”
说时,一脸肃穆之色,并随手后怀中措出一只朱红大葫芦一幌,道:“师伯,你可认得此物?”
半仙尼悟缘,如何不认这只葫芦乃是老友长耳酒仙东方坤之物,不由大惊,霍地从椅上站立地上,急迫地关心问道:“你这东西从何而来?东方施主怎样了?”
游龙子黄小龙便将晨间经过叙述一遍。
半仙尼悟缘听说宇内四霸重现江湖,已是一惊,再闻老友长耳酒仙,可能遭了暗算,更是宛如晴天霹雳。
这位有道神尼,此时也动了无名,说道:“咱们总不能见危不救呀!”
游龙子黄小龙道:“今晚何不前往总督府一探究竟?”
仙尼姑缘道:“看来,只有如此了。”
一旁的黑贝勒关心地道:“听得闻武总督平巳看重侍卫总领班碧眼活佛,和副领班文魔楚申君,如今虽说那姓楚的带领十六骑侍卫追踪金燕出关而去,不但年来侍卫群中罗聘了天下武林奇能杰出之士已多,而且又有那宇内四霸助纣为恶,希望神尼和龙儿两人小心些。”
仙尼合什道谢。游龙子黄小龙惟有唯唯应喏。
这时,厅上已设好了晚餐,经仆婢来请,五人便一齐出来。
用过晚膳后,半仙尼与游龙子知道身入龙潭虎穴,俱都不敢大意,各人选了一柄青钢长剑背在背后,身形一幌,便已去如疾箭。
眼之间,便已接近了总督府后院,越墙而入。
半仙尼悟缘沉声道:“小龙,你近月来轻功又有了长足进展。恐怕方今武林找不出第二了!”
游龙子黄小龙伏在墙脚根,察看院内动静,听神尼称赞,面上也泛起一丝喜悦之色。
过了片刻,听得脚步声响,两个人边谈边笑而来。走到相近,只听一个人说道:“武大人今儿个算得是当今皇上的红人,连黑贝勒都被冷落了。
昨日一位杰士给大人面相,你猜怎么说?”
另一个笑答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啦!”
先一人嗤了一声,道:“如果这样说大人那会赠他黄金百两,听说这相士称吴鸡嘴,被相之人,无论吉凶祸福糜有不中!他的评语绝妙呢!”
另一人道:“定是说他虽是终身享不完的富贵荣华,但都人丁稀薄,甚至绝后!”
原先那人道:“去你的,即使如此,那相士敢这样说么?”
另一人诧异道:“然则如何?”
游龙子黄小龙躲在暗影里心想:“想那武总督父子,丧尽天良,定是不得好死。”
谁知原先那人已从另一条岔道走去,沉声说道:“那相士道:观大人面相,仅是位极人臣,但如从大人龟背熊腰的背相论断,却有九五之尊,富贵无极,有作开国之君之兆。
咱们武大人一听可乐了,赏了一百两黄金,叫他严守秘密而去。”
脚步声,语声,相继渐杳。 游龙子黄小龙还在玩味着那两个仆役的话。陡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不由心中一惊,睁眼一看,原来是半仙尼,只听她说道:“小龙,咱们追下去吧!”
吧字一落,灰色镏衣一闪,便已如—缕轻烟般飘走。
黄小龙心想:“师付究竟是老江湖了,大概是想将那说话的仆人擒住逼问长耳哥哥被囚禁之处。”逐亳不考虑跟在后面。
那总督府好大的园林,跟着那两个仆役曲曲折折走了好一阵子,来到一座大屋跟前。
黄小龙和半仙尼闪在一边。只听得那屋角暗影中喝问道:“什么人?”
两个仆役扬声答道:“送食物的。”
“口令?”
“凯旋。”
“机密。”
“天下归心。”
跟着亮出一盏风灯。只听两个仆役与那守卫岗峭的亲兵说了几句闻言,便从打开的门走进。
游龙子黄小龙抡起地上一颗石子,卟的一声,把风灯打息,与半仙尼飞身进入门内。反而抢在那两个仆役的前面。他想不通师伯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手。两仆和亲兵们全未知觉,只道是屋顶上偶然跌下的石子,大家一面说笑咒骂,—面取出火绒火石来又打火点亮了灯。
两仆开了里面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游龙子黄小龙和半仙尼悄悄跟在后面,只见里面是—条条极粗钢条编成的栅栏,就如监禁猛兽的大铁笼—般,栅栏面坐着两人,依稀可辨是—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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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为救酒仙 侯氏父女脱离牢狱 再入督府 悟缘神尼险些失陷
一个仆人点燃了一根红烛,伸手进栏,放在桌上。
烛光把那囚禁的两人面目照得十分清楚。游龙子黄在龙一看,不禁大奇。
原来,那男子须发蓬乱,瘦削的脸上满是怒容,正是从大巴山,无名谷外,负气而去的怪书生侯伦,一个纱龄少女垂首坐在他的身旁,不是他女儿侯丽珠是谁?
游龙子黄小龙和半仙尼均感满腹疑团,大惑不解:“这两人既不回湘江‘吟庐’又不返河北下仓故居。却怎的来到北京?落入奸贼武丕显之手。”
游龙子黄小龙对侯丽珠姑娘负咎良深,因为邝飞燕坠崖之事,自己虽明知并不是她怎奈—时提不出有力的证据代她辩驳,以致令这位红粉知已负屈含冤莫白,伤心遁去。
为了以上缘故,才亲自前往湘江“吟庐”解释当时自己的处境,却不料扑了个空。致令父女遭遇不幸,不由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几乎不顾一切扑了出去。
忽觉半仙尼在耳畔以蚊语传声道:“小龙,别莽撞,咱们救人要紧。”
游龙子黄小龙这才心中叹息一声,不再行动。
只见两个仆役把消夜的点心从食盒中取出,一盆盆的送进栅去,怪书生侯伦提起一盆点心,劈面掷将出来,口里骂道:“我姓侯的既落了你们圈套,要杀快杀,谁要你们假惺惺讨好?”
喝骂声中,只听得外面众亲兵一齐请安道:“公子爷你好!”
游龙子黄小龙目睹昔年调戏慈亲,因而变双亲惨遭杀害的罪魁祸首花花公子武斌,双眸内闪出仇火怒芒,半仙尼伸手握住小龙手腕,传声道:“贤契,报仇岂在一时,难道你长耳哥和侯氏父女你都不顾了吗?”说罢,急忙拉着他在门后—躲。
只见花花公子武斌快步入内,将碧眼活佛,和银色夜叉苏惠芯留在廊外。大声向两个仆役呵斥道:“蠢东西,谁要你们惹怒侯老英雄啦!回头瞧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褪子。”
吓得两个仆役各下跪一腿,俯首说道:“小的不敢。”
花花公子武斌道:“快滚出去。”
两仆役道:“是,是。”
站起身来,转头朝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却不禁相对—伸舌头。
花花公子等他们反带上了门,和颜悦色的对侯氏父女俩道:“我请两位到这里来,全是一片好意,两位千万不可自误!”
怪书生侯伦怒道:“你把咱们用铁栅囚禁,宛如囚徒,亏你有脸说这是请!”
花花公子武斌道:“是,是,请两位暂且忍耐委曲一下,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怪书生侯伦冷哼一声道:“别把咱们当三岁孩子欺骗。你父亲武总督是什么样的人,阁下花花公子又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咱就没个耳朵么。哼!”
花花公子武斌面上毫无渐色,嘻嘻笑道:“侯老英雄知道更好啦!试想家父手握魁柄,权倾天下,满朝文武谁敢不俯首听命,侯老英雄与令嫒丽珠姑娘,你们能说此次来到北京,不是为着游龙子黄小龙,那个朝廷重犯吗?家父早就知道你们交谊不错。也可说是叛贼的党羽,本就要下在天牢的。是我一时动了尊敬老英雄之心,在家父面前说项,是以才作权宜之计,我以为二位都是通达人情世故的江湖侠士,定能了解区区微忱,不想动辄挨骂,唉!好人真难作!”
他竟唉声叹气起来。
怪书生侯伦听了一阵,气也消了一些,说道:“胡说,过去咱们与游龙子确有交往,可是现在么,咱们已不再和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有瓜葛了!”
他刚说到过里,坐在一旁不说话的侯丽珠,却打破了沉默,低声道:“爹,你跟这种纨绔儿有什么好讲的。”
怪书生侯伦道:“丽珠,你到现在还对他不死心”
他说到这里,忽然咆哮起来,吼道:“他如果有一分情意的话,就会追来向你道歉了!如今,他身旁虽然少了一个邝飞莺,还有邝飞燕和金燕,那里想得到你,而咱们,却为着过去曾与他有—段交往的日子,便受到牵累,身系囹圄”
他越说声音越大,既对武总督父子对付仇家的不问青红皂白感到愤怒,又对游龙子对女儿的薄幸而满怀痛心,侯丽珠顿时玉惨花愁,珠泪纷抛。那里还听下去,立刻截住父亲话锋,惨然道:“爹,这事怎能怨小龙哥呢?是我当时任性,没有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而且,在那种情形之下,他自然不便公然坦护我了,这焉能是他之错。”
怪书生侯伦哼一声,不再骂游龙子。
可是,躲在门后的游龙子黄小龙,却是异常感动。他真恨不得立即现身出来,但为半仙尼所阻,不由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一旁的花花公子武斌听得,却大为高兴,道:“老英雄见解卓绝,想那逃犯游龙子黄小龙既混身脂粉丛中,决不会比我高明到那里,令嫒这样品貌,焉能让她受到委曲,我不信天下男人,就只有那姓黄的一人。譬如在下,虽不谙武功,但家父手绾兵符,天下奇材异能之士,莫不甘心效命,譬如碧眼活佛,文魔楚申君,宇内四霸等,老英雄如肯将令嫒许配在下,本公子敢保证将来决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屈字未落,便闻侯丽珠一声娇叱:“滚出去,别在那里胡说八道。”
花花公平武斌朗笑一声又道:“想那游龙子黄小龙目前身为谋刺皇上的朝廷要犯,到处画影捉拿,如今已被副总领班追得逃到大漠,那里还敢再回中原,姑娘,你总不能等她一辈子呀?”
侯丽珠听得虽是心惊,但心里反而安慰许多,杏目一瞪道:“姑娘这一生是爱定了姓黄的,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
“他死了呢?”
“我也会为他青灯古佛,伴着老父渡此余生”
花花公子武斌口舌无效,不禁仰天笑道:“侯老英雄,令爱如非与那姓黄的小子有着不可告人之事,怎会这般死心塌地守着他……”
怪书生侯伦从未想到这一点,闻言双目立即闪起两道厉芒,向着爱女望去。
侯丽珠本是巾豪英侠,她可忍受不了别人的翠毒诬蔑,娇喝一声:“住口!快给我滚。”
说着抓起酒壶,从铁栅中掷了出去。
花花公子武斌,陡见黑影迎面飞来,骇了一跳,赶快朝门外逃去。
那酒壶砰的一声掷在门槛上,壶中酒汁登时四溅。
花花公子武斌心尤不死,伸颈向屋里说道:“侯姑娘,你何不仔细想想,嫁与本公子,是不是较诸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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