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游龙
氐募背鄱ァ?br /> 小龙没见女尼脚下移动,竟然象阵风似的,飘飘而去,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且方才只不过见女尼伸手一招,肩头被卷,竟会挣脱自行飞去,不由摇头叹息,宇宙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若得此种奇人为师,还怕血仇不得清偿吗?
鸡鸣早唱,晨曦微现,小龙快速的落下偏院,镖局中已有人行动,还好未被发觉。
返进室中,小龙才想到细赏手中物,原来是块黑竹片,一寸宽三寸长,黝光闪亮,当中用金线嵌着七字,“苍芎勃勃长春洲”,翻过背面,横刻着一幅海洋画,当中浮游着一片小小沙洲,迷迷茫茫的看不真切,似是经年累月的已遭磨损不少。
小龙念着“苍芎勃勃长春洲”七字,真象哪里听到过,可是想了许久始终想它不起,忽的门上响起小厮之声,小龙来不及换衣,立即钻入被中,小厮捧着茶水进来,嘻笑道:“相公,大镖头快马赶回,明天就可到家,你高兴吧!”稍歇又说:
“相公!有一个天大新闻昨夜知府衙门去了个拘魂使者,青面獠牙,大铜环眼,一条红舌长有三尺,身高二丈,手舞点钢画戈,只这么轻轻一下,就把知府衙力众捕头恭为神明的宫中侍卫的灵魂给拘去了,这一大清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小龙听了直想笑,自己这一夜竟然变成了身高丈二钩的魂使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不想,小厮走了没半刻工夫,又急匆匆地跑来,“相公!相公!不好了!不好了!”人没进门就穷嚷。
小龙此刻还躺在被里,手捧黑竹片在沉思,听小厮没头没脑地叫,立刻止住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厮跑得上气难接下气,急急说道:“相公有所不知,东街张员外大小姐,昨夜突然失踪……”
小龙已知是怎么回事,偏是慢倏倏地说道:“这也用得着你急成这个样子?”心里还在说:你真爱管闲事呢?
“相公你是不知道,张员外书香门第之家,且全城首富,就这么—个独生女,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出阁,并非长得不成人形,没人要,原是心中有病,高不成低不就,相公,你猜怎么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长得太美了,没人敢要………”
“相公,你错了,大姑娘长得美,还有没人要的?因为她心里有了个人,可是这个人上门求亲,张员外问也不问就—口回绝啦,张家大小姐得知后,三番两次寻死,都给及时救活了,张员外给她配亲,她总以死威胁,一拖就是五年,张员外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许给那个人,张家大小姐就抵死不嫁,不想昨夜里,突然失踪了?”
“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呢?我的小哥哥!”
小厮忽然叹了口气道:“不关我事,当然与我无干,我可不敢想有这大的福命,只是,你能知道,那位大小姐的心上人是谁呢?”
小龙卑鄙地笑一笑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自……”
“相公,你当真不想知道吗?”
小龙仿佛有些气恼,因小厮说话吞吞吐吐的,这种无需关心的事,却偏偏用来烦人,刚想出言斥责。
“相公,张家大小姐的心上人,就是李大镖头,你的李大哥……”
小龙—听惊骇得,从床上一蹦跳起,黑竹片摔过—边,一把抓住小斯,喝道:“你说什么?”小厮“哎呀”一叫,豆大汗从头上滚滚而下,哀叫道:
“好相公,我的手要断了,你撒撒手,我说!我说!”
小龙才想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手,只听小厮说道:“我说张家大小姐的心上人,就是我们镖局里李大镖头,你的李大哥,现在张府已来人,正在掌柜上闹着,说李大镖头,夜入民家,强抢淑女,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呢?”话说完,马上退身就走,他怕小龙再给他来这么一下,那真吃不完兜着走,太冤啦!
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在未明燎前,小龙出于义愤侠义之心,救那少妇,那中年女尼将少妇强抢去,他只稍稍地考虑了一下,就丢到脑后去了,如今,当他知道所救之人,竟是李大哥的情人,心中就万分悔恨,不该轻易地交给老尼。
事到如今,反赖在李大哥的身上,这该从哪说起,如是小龙转恨到金门双煞的头上,恨恨地,说道:“你们使我对不起李大哥,我非毙了你们不可!”
想到这,小龙忽忙的换过衣服,出到柜上,见总镖头八卦掌史宾正送客转身,遂行礼道过早安,八卦掌也和他点了点头,微笑着往后去了。
小龙一打听,总镖头己敷衍张府的人走了,说是李镖头押镖在外,还没回来,沿途客店均可证明李镖头的落足点,张府的人本欲告进府去,但李镖头早在半个月前已押镖东去,不在地头,只得稍然而去。
午饭时,雪梅似乎也知道小龙心里烦燥,特地弄了几样精致小菜,送过来—壶酒,小龙谢过雪梅,就闷声不响的喝了三五杯。
忽然他想起了小黑葫芦,随取了出来,唤了两声“晶晶”,将洒灌入后塞好,抚摩着小黑葫芦,想起了长耳哥哥,突地,脑中闪过长耳哥哥会经唱过的二句歌,“苍芎茫茫四海游”,而那黑竹上,却是“苍芎勃勃长春洲”,怪道象是那里听过。
想起了歌词,也想起了黑竹片,怀中摸去没看见,以为掉在床上,找了也没有,才记起方才惊骇时,顺手摔,小龙又走到床前,比着姿势,顺着方向看去,地下有些微新破的土,知道方才必定丢摔在此无疑,但何以竹片没了影子,小龙继续在室中翻了半个时辰之久,依然未曾找着。
雪梅却来收碗了,见小龙脸红红的,菜饭没动过,房里就好象造了反,翻得—塌糊涂,不禁骇然道:“我的好相公,你是怎么了?”
小龙一见雪梅来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心想:“这黑竹片,我又不知倒底是怎么回事,能有多大用处,丢了也就算了,如果是无价之宝,他也能自行择主,大概我没这福份吧?”随而对雪梅说:“没什么!我在找一样东西,没找着也就算了。”
小龙端起碗筷又想吃,雪梅连忙止住道:“这还能吃吗?你这—翻动尘土满室飞,而且又冷了,别吃!别吃!歇会再给你另外弄碗面来。”说着收拾着走了。
这一日小龙焦灼的等到天黑,他要到府衙后院,把那两个混蛋杀了,他不顾一切的要去,兵器架上什么兵器都有,就是没有剑,小龙四处寻找着他趁手的兵器,但始终没让他如愿,他奇怪镖局中,敢情没一个使剑的。
最后,小龙找到一把小刃子,可是两指稍稍用力一捻,立即断为两截,小龙没好气的摔在一边。
晚饭后,小龙就熄灯入寝,养足精神,准备和金门双煞拚一死战。更刚刚敲响,小龙立刻起床更衣,稍作拾夺蒙上面巾,迳奔府衙而来。
小龙躲躲藏藏的掩至后院,见府衙今日戒备深严,人影幢幢,守夜人穿流不息,不由得略形踌躇。
这就是小龙缺少江湖经验,看到这种情形,就该往回走才是,不想小龙只思索得一会,立即奋不顾身的跃下院去。
没容小龙站稳,一声梆响,院中四面灯火齐举,照得院中明如白昼,大厅里灯火照耀下,端坐着雷文红衣番僧,下首坐着金门双煞欧阳其,小龙一见,微微一征,暗忖:他们怎的会算到自己会来呢?
只听欧阳其说到:“启禀佛爷,昨夜就是这小子,用鄙卑的手段,伤了师弟,并抢走了准备献给大师的……”
“哼”,就这一声,震得三丈的小龙,两耳雷鸣,小龙大惊,连忙收敛心神,连功蓄势以待,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夜是豁出去了,你就来吧!我要为父母报仇,为爷爷报仇,为……
没容他往下想火红的道袍,宛如一团大火焰般,飘落院中,立身在小龙面前半丈远近,那身法之神速,真是武林罕见。
小龙似被对方的声威所慑,不自觉的退得两步,将头稍昂,凝注着对方,蓄势以待。小龙他直得昂头,才能打量对方,因为他个严实在太小了,比之雷文那高大的身量,再加上那庞大的火红僧袍,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小龙本不畏惧的,昨夜一掌将敌人震退震伤,已使他对自身武艺已略具信心,可是他接触到对方,那目光棱棱,严厉冷毒的眼神,竟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斜着又复退出一步。
“小畜生,你害怕吗?哈!哈!哈!……”
这哈哈一笑,笑得小龙骨发悚然惊颤,这番邦秃驴,竟有这厚功力,自己实实望尘莫及,估量当前情势,三十六着走为上策,如不见机定必凶多于吉。
闭口不答,脚尖一点地,蓦然腾身侧飞开去。
眼前红影一闪,斜斜掠,恰好截住小龙去路。
小龙大喝一声,虚晃一掌,脚跟用力,倒耸而起,凌空“鹞子大翻身”。斜斜掠出五丈,已然靠近墙根,只要再垫得一脚。定必能从那些平庸的捕快们头顶飞出。
谁料,落身时脚尚未及离地,一团红云凌空越头飞落,竟然与自已同时停身,依旧将去路阻截,小龙心里有数,这番邦秃驴那神速的身法。实较自己高明太多,这走是走不了舶啦,不如拚吧!
“小娃娃,你还想逃吗?别作梦啦!瞧你一身艺业,佛爷也甚喜爱,只要你将昨夜那娘子送回,本佛爷饶你一命,并可收你做个帚尘童子,传你两手绝艺……”
小龙尚未听完,已自五内如焚,再不管是否敌人对手,提足真力,暴喝一声,双掌平推,猛击而出,竟然又是降龙手中“钟鼓齐鸣”一式。
番僧雷文鄙陋的一笑,道:“营火之光,也敢……”话至此,袖已抽出,蓦觉袖袍所发内力,竟然没能将对方掌风阻住,反被吹刮着往里倒卷,不觉也是一惊,暗道敢情这小娃还真有两手,怪道方侍卫会得受此重伤。
番僧雷文至此,脸色微变,双目棱光突增,小龙一掌见功,更不泄延,三招降龙力连连发出。
近半月来,小龙晨昏勤练神功,夜半练掌,且对降龙手三招更是费尽余力,不至十分疲困,终不歇手。如今一旦连续展开对敌,那阳刚之劲,霸道异掌,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番僧也不禁为之一楞,这等怪绝阳刚之招数,确曾鲜见。
只可惜这总共只三招,只瞬息后,已致番僧摸到少许觑定来路,红衣番僧使上五成真力,对上一掌。
只听“砰”声响后,小龙被震退出三步,可并没受伤倒地,这真是大出番僧雷文的意料之外,暗道:这小子如今已有这样功力,曰后必定是个硬敌,不如先收拾下,免留后患,他可没想到小龙就是黄家遗孽,若成年吾侍卫没死,而能将他认出,恐早巳遭了番僧雷文的毒手。
小龙被震退,稍一连气,并没受伤,不却大喜,他可没料到红衣僧番尚未使足全力,以为不过尔尔,遂豪与突发,一声龙吟长啸,遇足功力,再次挥掌猛击。小龙掌方推出,蓦觉掌力似被什么吸住,引着带过一边,门户立时大开,惊魂皆颤,撤手回身已至不及,“轰”的一声,当胸似被大铁锤击了一下,一阵剧痛,五内翻涌,头脑晕眩,飘飘然失去知觉。
番僧雷文这一刻是存心不再让小龙逃出手去,见小龙长啸挥掌,立伸左掌,将小龙掌风带,左掌连足十成功力,对胸击出,一掌就将小龙那小小的身子,震飞出四丈来远,恰好落在一颗大树之下。
蓦地,从树上飞下一个大蝙蝠双爪将小龙—抓,凌空而起,一耸十余丈,破空飞去。
变生仓促,番僧雷文怔得一怔,心知小鬼十成死数,但却不能让人在自已面前把他救走,怪叫一声,双肩幌处,人已趁风追去。
围绕着的差役捕快,真可说只是应个景儿,些不管用,当他们看到这种紧张关头,大伙儿只有瞪眼的份儿。
且说黄小龙从悠悠中醒来,已过了三天三夜,两眼微微睁开,朦朦的看不清人,耳中忽听到。
“帮主……醒了!”
“……照顾……”
小龙眼前忽然大放光明。不对,原来是一盏灯提到他的面前,接着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脸黑黑的微笑着瞪着自已道:
“小弟弟,你醒了,醒了就不要紧,再休养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小龙嘴唇微微动得一动,根本就没法讲话,想抬手手没有了,想踢脚,脚也不见了,小龙一急一惊,又复昏晕过去。
又过了两夜一天,小龙再度醒来,睁眼即被强烈的阳光一刺,双眼承受不了,立即闭上,眼角已被刺射出两滴眼泪。
小龙缓慢的再度将眼睁开,见自已躺睡在一张异常舒适的被褥里,顶覆珠纱帐,厚软的鹅绒垫被,暖呼呼的使得遍体热汗直流,床前坐着两个白发白须胡老乞丐,此中一个正按着自已手腕脉门……
看到了手,小龙又复一惊,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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