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鉴奇侠





  马援看得双眉颤动欣喜若狂,奉为圭桌,亲为经奥。
  帛布写道:
  三十六计: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暗度陈仓、隔岸观火、笑里藏刀、李代桃僵、牵牛过栏、打草惊蛇、借尸还魂、调虎高山、抛砖引玉、擒贼擒王、远交近攻、指桑骂槐、偷龙转凤、关门捉贼、假痴假呆、上楼抽梯、树上开花、喧宾夺主、釜底抽薪、混水摸鱼、金蝉脱壳、假途灭虢、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走为上策。
  洋洋大观并有心得注解,于当代确为不世之作,当然顿使马援祟拜得无以复加。
  张心宝笑吟吟道:
  “马先生!你与成都公孙述从小在一起感情深,又与隗嚣有深交,认为这两个人如何?”
  马援十分恭敬娓娓道:
  “在下以好友身分拜会公孙述时,他却高坐金蛮宝殿之上,御林军林立,戒备森严,依照规定的宫廷礼节叩头参拜,然后才在皇帝座位之旁,特别设立旧交老朋友的座位要我坐下。
  张心宝轻笑出声道:
  “嗯!能在金蛮殿之上设个座坐给你,也算是不念旧之人嘛!说起来也待你不错?”
  马援傲骨磷响,守经达权不亢不卑道:
  “公孙述要封我为侯爵!担任全国军队总指挥大司马之职,被在下拒绝。并且隔夜泥涂轩冕不辞而别,离开成都!”
  “好个马援!确是公生明,廉生威之辈!不沾他荣耀分毫为什么?”
  马援淡然自若道:
  “当今天下混乱,胜负雌雄未卜,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公孙述不知一饭三吐哺,迫切的奔走揽才,共商国家大计,却反而只注意威风门面,所谓贤君之贱位也,岂特委琐握齿?”
  “这种人岂能留得住英雄豪杰?又怎能打出天下?实不过是一支井底之蛙而己!如果投靠他,以后岂不惹来灭门之祸?”
  张心宝动容离座作揖钦佩道:
  “料不到马先生如此洞侧先机?实在佩服!佩服!”
  坐定又道:
  “马先生!那个魄嚣又如何?”
  “隗器好友目前投靠刘玄帝!在西陲一带颇有好名声,却比公孙述知人善用。刘玄帝于军事上仰伏隗嚣弥深,但政治上是宠信岳父赵萌,封其右大司马之职,其大权在握毫无忌惮,想杀谁就杀谁,非常排挤隗嚣!”
  “长安街头传出了“顺口溜”道:“灶头痒,当了中郎将。烂羊胃,当了骑都尉。烂羊头,当了关内侯。“全是石大司马赵萌搞的鬼,这种皇朝早晚要垮!”
  “刘玄是燕雀安知鸿秸之志!隗嚣早晚会于西称帝的,但他却是个武痴,如果没有好的安邦国人才,早晚也会断送江山!”
  张心宝会心一笑,灵黠道:
  “马先生为何到北方邯郸来?“
  马援品口茗茶不疾不徐道:
  “当然是我寻真正地“真命天子”喽!”
  “马先生莫非认定“邯郸皇朝”刘子兴,有那个天子命?”
  “错!昨夜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有河山异变之兆!所以“邯郸皇朝”也是来日不多!”
  “喔!马先生到此地,岂不大失所望?”
  “不对!是反而高兴。不瞒您说,好友洛阳司马成曾经与在下谈起“神鉴奇侠”,约二十年前曾于华山称“汉光武帝”,其为人十分特异,当年无缘拜见,所以听说他出现了江湖,特来拜会!”
  话谈到了这里,张心宝已知晓得八九不离十了,仍然闷不作声追问道:
  “马先生为何说“汉光武帝”十分特异?”
  马援双眼一抹异采,十分兴奋道:
  “张公子!你年青有为,不如与我一同拜会“汉光武帝”,先了解其人后,再投其麾下,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将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别再混迹游侠了?”
  “马先生!我是浪荡任性惯了,当官的那套繁文缛节会闷死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马援道:“哦!钟鼎山林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也!对不起!是我岔开了话题。”
  再度神采奕奕道:
  “话说回头!“汉光武帝”十分开朗,明辨事非,且听说思想超越现代,礼贤下士,常与部属打成一片,凡有重大决策,均以听取贤臣意见再下判断,对这个君权时代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传说属实,应该是真命天子”无误!”
  张心宝此刻双眼却一抹悲哀,扪心自问暗道:
  “马援啊!马援!一生二十二年的戎马生涯,那“马革裹尸”成语出自你口,留传千古,鼓舞青年捍卫国家的壮志。“书虎不成反类犬”之成语,则出自你亲笔,一直是响在人们耳际之警钟。料不到湖南“壶头山”一役,老将病死沙场,却被诬为“好虞乐杀”、“贪图抢劫之私”。死后家族却不敢收尸。可悲!可叹!”
  思潮澎湃如涛又独自暗道:
  “明朝袁天罡曾道:“天命不可违:”,达摩祖师也道:“不可改变历史成为千古罪人!”上苍安排一个人转世,有其背负一生应作的事,只要尽力去抢演好这个角色何必在乎呢?”
  张心宝思念到此也就释然了。
  再书写一封密函,交给了马援道:
  “马先生!这封密函可以见到“神鉴奇侠”的儿子刘秀,他与我有深交,你还相信缘生缘灭的道理吗?”
  马援恭敬收下密函,豪气干云纵声大笑道:
  “哈哈!今生能与张公子相遇,怎能不相信?况且来日我们有缘驰骋沙场,运用这囊中三十六计,一展雄风。只要能报效国家,男儿当“马革裹尸”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张心宝激动得拍其肩膀,以茶代酒与他干了一怀,从怀中取出二十片金叶子,壮士赠金,给他做为盘缠,知道以后若要相见,遥遥无期,只待机缘。
  马援辞别了张心宝,经过破山神庙夺图事件,决定不再磋跎宝贵光阴,带着介绍密函及囊中三十六计,直接投奔“汉光武帝”不再话下。
  …
   


  
第六章 阴阳法王 
 
  张心宝于卧房内小憩,半个时辰后,在睡梦中顿然警觉房门被人轻悄悄地推开,一股熟悉的兰香脂粉味,随间隙微风飘了进来,不觉得莞尔一笑。
  欲等待的正主儿来了!
  往床榻内侧翻个懒身,佯装继续午睡,看她能搞什么花样?
  忽闻一阵急猝忽遽“悉悉卒卒!”宽衣解带之声。
  “唉!大白天的,这个小妮子想作什么?”张心宝一阵错愕地暗道。
  念头甫落。
  一条如灵蛇滑腻,一丝不缕的关沛雁迅速从床尾端溜进被窝里,竟然寻寻觅觅,而十分熟练地一把掏出了他的宝贝家伙!
  “哇噻!怎会这样?”张心宝猛然叫出声来。
  关沛雁有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盼,如获至宝,爱不释手急急忙忙的轻捏慢挤,如品冰棋淋般又黏又吸又用齿咬,希望快点长大。
  真的茁壮昂然虎虎生威!如烧红铁榻炙热烫手,实在天生禀赋!
  关沛雁钻出了被窝,星眸春意盎然,双颊酡红,檀口吁吁忸怩道:
  “张郎!人家要听您再唱一首王昭君的“阳关三叠”好吗?”
  张心宝故意眯着色眼侃然道:
  “哼!小蚌肉,你说唱就唱?那我多没有面子!”
  “明!别这样嘛,唱歌郎!人家好想要喔!管他的什么面子,有里子才重要!”
  被褥一阵鼓浪,张心宝也手脚俐落的抛出了满室衣服,一个翻身如猛虎盘石般,攫着了这头雪白小羔羊。
  底下那条狂龙一个翻腾,“嗅!”地一响,潜入无边深海。
  嘤咛嗌喔!长吟一声回荡满室,显得喜悦舒畅!
  但是那条神龙却有如峻极于天,不动如山。
  “冤家!怎么还不唱歌?”
  张心宝眨反双眼捉狭道:
  “小蚌肉确实味美多汁而滑腻!但要我唱这“阳关三叠”的第几叠?”
  “要!通通要!人家能听完整曲才舒畅!”
  满室生春,满床翻飞,唱的人十分卖力,听的人万分过瘾!
  怜爱这透窗皎洁的月光,便吹灭了蜡烛。
  张心宝偕关沛雁推门而出,一辆马车已在酒楼门口不知等候多久了。
  马夫“驾!”声一出,轮轴辘辘嘎吱作响,离南门城坦后,放马往北疾驰,莫约径行二十余里,车辆转进了一座翠绿盎然的狭谷。
  星月临空,凉风飕飕。
  狭谷涧道前一片盆地,人影幢幢,好似鬼魅般不知从何处而来,四面八方涌进了涧道。
  关沛雁低声嫣然道:
  “张郎!妾身不能再陪您了,就依我们事前约定行动。这包裹内有件盖头披风可要穿着,是新入教徒的服饰,顺着狭谷跟随大家进去就行。等一会礼台上,有位戴绿色狐狸面具的人就是我。您先下车吧!”
  张心宝身穿盖头披风教服,掩了面貌走人人群中。
  关沛雁目送他快步参杂教众,因个个宽袍一致,再也分辨不出来。
  她倚窗抚额,明眸凝痴,依恋弥深地轻叹一句“冤家!”唤着马夫驾车往右侧而去。
  涧谷口立有在一丈高石碑,斗大红字触目惊心题道:
  阴阳神教总坛
  擅入者死
  “死”字底下画有一幅醒目的阴阳太极图;
  题名者竟是“邯郸皇帝“刘子兴。
  张心宝揪了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随教众进了狭谷涧道,脚踏地面料不到竟然以长条汉玉巨石铺地,人工开道,好浩大的工程,所费靡巨,显示了教会资金雄厚。
  涧道宽约五丈,高有十多丈,看不到尽头,不谓不算宽敞,但如今却人头耸动挤满涧道,可见教府势力正迅速膨胀中,不可小觑!
  人群排队形成十股队伍,拥挤不堪,却鸦雀无声,秩序井然,缓步渐近约有顿饭时间,终于轮到了等得不耐烦的张心宝。
  一位魁梧劲装大汉微笑道:
  “欢迎入教!请出示令牌。”
  张心宝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半金质令牌,于月光下闪烁耀眼,递了出去。
  魁梧劲装大汉面露恭敬神色,双手抱拳道:
  “阁下竞能持有金牌!可见武功不凡,已很久不见持金牌者。本教最欢迎您这种人才加入,并且视为上宾,请随小的来!”
  张心宝一瞄左右教众,是看见了其他人亮出的令牌有银、铜、铁、木四种,特别的瞧了那个持银牌得一眼.总觉得好生面熟。
  魁梧壮汉前导,约步行里远。情景豁然开阔,祟阁巍峨,粉墙黄凡朱柱,石山岩异,亭树池影,小桥流水溺福,好一派金碧辉煌建筑,不亚于公候将相府第,那像一般教派?不啻隐有称皇做帝打算!
  张心宝被恭敬引至一座方图二十丈木制插台前,坐于一张披金色绒毡舒适的座椅,环顾四周,后面有三张银色绒毡座椅,再往后密密麻麻座椅无法算计。
  擂台四周,有九十把熊熊烈焰火炬,照得擂台如画通明,劈啪炭爆中再升起发条灰烟,因四面环山之谷地,微风吹不走袅袅灰烟,竟有凝聚不散之势。
  从飘来的灰烟中,闻得一股淡淡清香,入鼻透脑,振奋得人精神抖擞,入喉有一丝甘甜直贯心肺,舒涨快意,不由得呼吸急促,贪婪张口欲多吸一些。
  张心宝本来就是慵懒成性,如今坐于最前面,吸了这股浓浓的清香味,舒服得浑身敞于金绒毡椅,合眼享受,更显慵懒。
  蓦地,喉咙一阵酥痒,“咳呸!”往草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矍然一震。怎么会有如魂魄飘飘欲仙之快感?魂魄猛然地拉回了躯壳一般,回神清醒,借低头吐痰之势,往后面偷瞄了一眼,顿时愕然傻着了!
  后方黑压压的一片群众,皆合眼养神,而不知在享受些什么,人人面露满足惬意笑容,如醉如痴神态,真是叫人错愕不解?
  张心宝内心狂额不歇,强忍欲蹦跳起来之身躯,暗自叫道:
  “鸦片!火盆内燃烧的材料,竟然放了鸦片!”
  这一惊醒,却已过了盏茶时间,不就全体皆无形中被毒染了?
  擂台上摆有黑、白两座为主,再次红、蓝、绿三座为副,四周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排教徒,如欲夺人性命,不啻有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不动声色,默默地运转“弥旋大法”,促使烟毒消弭无形,但依然我故,慵懒躺于座椅。
  “当”铜锣声大响。
  尖锐刺耳声满谷回荡,震醒了观礼台下所有沉醉片刻安逸之中的入教群众。
  个个皆面露讶异,怎会莫名奇妙的于座椅上小憩片刻,真是满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一位清理老者,双眼如鹰隼锐利,太阳穴高突,是位内外兼修高手,溜览了人群—遍,声音高亢低回,节奏地一字一句道:
  “各路英雄豪杰!本教“阴阳神教”是“邯郸皇朝”的国教。在座各位皆是由各分坛武考出来,推荐入教。虽然已分了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