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这两头豹子显然是真的,而且是经过训练的,平时用它们的行动作为示范,以供那些经过手术的兽人模仿而期能逼真。
  知道了花豹是真的,杜云青再也不留情了。
  他笑面追魂在杀人时必须要等对方含笑,杀死野兽时却没有这些限制,寒剑急挥,首先把一头扑来的豹子腰斩,另外的一头见同伴被杀,有了戒意,在杜云青身前两寸多处,作势坚守,却不急着攻过来。
  杜云青向前逼一步,它也退一步,杜云青后退时,它却向前逼近,面对着这样狡猾的猛兽,杜云青也不敢大意了。
  因为它的爪牙是有毒的,被抓破了皮肉后,很难收回,而且它的行动如风,这两丈多的距离,一扑就到。
  但是杜云青也不能就是这样跟它拖下去,正在设法要除它,庞绍志已经趁机进了屋子,只听见里面乓乓乒乒地打了起来。
  而且庞绍志还叫道:“老胡,咱们是自己人。”
  然后是另一个人的声音道:“龙绍志,谁叫你把人引进来的?你是不准进人此地的。”
  庞绍志叫道:“老胡,我是好意进来帮你忙的,这家伙的剑法真厉害,马继先已经被他杀死了,我为了他进来,一路拼到此,你怎么不识好歹?”
  然后又是为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住手,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胡奎,你怎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庞绍志叫道:“教主,您也在这儿,那好极了,您给评评理。”
  那苍老的声音道:“庞绍志,到底怎么了?”
  庞绍志愤然道:“教主,我是为了阻止杜云青进人才进来的,杜云青的剑法太凶,一个照面就把马继先砍倒了下去,我拼死活缠,一路阻止他进来,好容易在外面靠着两条豹子缠住他,我抽身进来赶着通知老胡应变,那知道他居然拉开家伙就要杀我。”
  哈哈又是几下兵刃交触声。
  庞绍志的声音又叫道:“老胡,你如果再不知进退,我要下杀手,我是看在同为光华会的同志份上,才一再容让你。”
  苍老的声音突然喝止道:“胡奎,住手,你疯了吗?居然对自己人也下手拼死拼活的。”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道:“教主,这个地方……”
  苍老的声音道:“这地方怎么样?虽然关了些人,但都是些卖国奸臣叛逆之徒的后人以及那些认贼作父,汉奸的子女,吾光华会既以匡复大业为己任,不但要外驱龄虏,更要内除国贼,对这些人施于惩诫并不太过,绍志,你认为对吗?”
  庞绍志厉声道:“对,教主做得对,我的先人矢忠矢勇,献身于匡复大业,参加日月同盟,结果就是被同盟中内奸所出卖陌害,我对这批人恨之切骨,遇上了绝不放过。”
  苍老的声音道:“胡奎,你听见了吗?绍志如果不是身受内奸所害,我也不会要他来看守这一片禁地了,你居然对他也误解了,简直是该死,绍志,你说杜云青来了?”
  “是的,可能我们中间有他的内应叛徒,他居然能找到秘门人口,我跟继先发现来人并不认识,就用剑止了他,他扯了一大堆的鬼话,我们自然不相信,继先冷笑着拆穿了他的鬼话,那知道他一动手,继先就倒了下去。”
  苍老的声音一叹道:‘“你们的江湖知闻太差,笑面追魂杜云青号称杀手,你们只要不笑,他就没有动手杀人的机会,对着这个杀星,怎么能笑呢?”
  “教主,我们先前根本不认识他,直到马继先中剑倒地,全身冰冷,喉头有洞不见血,我才知道他是笑面追魂,但是已经晚了,只好一呼上死拼活缠。”
  “他就是一个人来的?”
  “是的,但就他一个人,也很不好对付,我只要挺身游斗,不跟他太接近,才耽误他半天,否则他早就进来了,现在是两头豹子在缠着他。”
  “绍志,我们一起出去,你再跟他纠缠一阵,我们合手除去他,然后尽速离开此地。”
  “为什么要离开此地呢?除去他后,我们还怕什么?”
  “绍志,局面不对,他已经跟朝廷侍卫营的统领荣华格格结成一伙,带了大批的高手侵人松庐,这个基地是保不住了,只要我们的人能离开,你就不必担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自有找他们报仇雪恨之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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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屋中出来了四五个人,除了庞绍志外,一个道装老人,倒是颇有仙风道骨之状,一个尖下巴的中年汉子,一脸青般,看长相必是那个什么花面狼胡奎了!
  另外还有两名中年女子,跟在道装老人左右。
  杜云青这时已经把另一头豹子解决了,返身横剑,挡在他们前面,掌声道:“白莲教主,你还往那儿跑!”
  白莲教主青松子怒声道:“杜云青,你是寒月柳大侠的传人,柳大快跟我们同是光华会的同志,你却助纣为虐处处与我们作对,是何居心?”
  杜云青沉声道:“韦老儿,你自己明白,我杜某找的是白莲教,而白莲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罄竹难书。”
  青松子怒道:“笑话,令人发指,馨竹难书,这八个字不是在口中说说就算了的。”
  杜云青一指胡奎道:“此人就是作恶的元凶,而你们出版央的这所屋子,里面有的是罪证,也许你已经烟灭了一部分,但必定还有很多剩余的,你如果不认罪不妨留此稍等,回头各路江湖豪杰前来时,公开人内查证,只要你是冤枉的,杜某立刻自刎以谢。”
  青松子冷笑道:“等你的狐群狗党与六扇门的鹰犬前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夫岂会上你这个当,杀!”
  他用剑一指,庞绍志与胡奎双双举剑向前迎敌,杜云青却剑走偏锋,闪过二人合击之势,直取青松子。
  两名中年女子立刻持剑敌住,剑势居然十分凌厉。
  杜云青厉声道:“杜某只找罪魁祸首,韦双旬与胡奎二人,与他人无涉,你们不要自误。”
  青松子冷笑道:“杜云青,这是我坛下司祭的两名仙姑,也是老夫最忠心的弟子,岂会受你的巧言盅惑,绍志你们上去,全力把他给宰了,老夫先去开道。
  他闪身欲行,胡奎似乎知道老贼想开溜,连忙道:“教主,开道的事怎可烦劳仙驾,弟子理应前驱。”
  抢着也要往前,庞绍志却横剑拦住他道:“老胡,你我合力一起把杜云青给摆平了,这是教主的令谕,你岂敢不遵,开道应由侍坛的两位仙姑去做。”
  胡奎被拦了下来,恶狠狠地道:“庞绍志,我做事为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庞绍志道:“老胡,这是什么话,我抵是禀承教主令谕,教主是要你合力毙敌。”
  青松子忙道:“胡奎,绍志说得是,惠仙、惠芳都在这儿,你们四个人合力把杜云青收拾下来,然后我们五个人一起离开,你还怕老夫会单独溜了不成?”
  胡奎的脸色已变,居然退后了两步道:“教主,大势已去,这是谁都看得到的,如果我被人生擒,那可是对本教一大损失,因此要走的话,也得让我先走。”
  青松子神色一变怒道:“胡奎,你说什么?”
  胡奎道:“教主,胡奎不充英雄,没有殉教的决心,而我知道的秘密也最多,更知道教主的手段,教主一走,留下两个人是准备杀我以灭口的,因此我不做那个傻瓜。”
  青松子大怒道:“胡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如此放肆!”
  庞绍志趁他全神注意青松子的当儿,一指戮,制住了他的穴道,胡奎应声倒地。
  青松子哈哈笑道:“好,好绍志,杀了这匹夫。”
  庞绍志却道:“教主,像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杀之有污吾剑,现在还是让属下护卫教主突围为上。”
  青松子顿了一顿道:“也好,惠仙、惠芳,我与绍志先走一步,你们解决了杜云青后,从速赶来,惠仙知道路。”
  眼睛却看看地下的胡奎,意思是叫她们最后别忘了灭口。
  两个女子点了头,其中一个道:“教主尽管放心好了,我们自会应付的,回头在约定的地方见。”
  语句很生硬,竟不类中土人士。
  杜云青从她们所用的兵刃已经感到有点怀疑,因为她们的剑细而长,刀尖弯向一边,与他的寒月剑相似,只是没有他的那么弯。
  而且她们的剑法也很怪异,砍劈的招式多于拧刺,腕力很强,双手握剑,招式快速而变化诡异,但都是断断续续的。
  有时一招,有时两三招,发完后立刻收剑抱胸,类似传说中东土的扶桑剑流,再听她们一开口,更加确定了。
  这时青松子已经跟着庞绍志走开去。
  杜云青倒是很放心,他知道庞绍志一定会设法留下青松子的,于是把新月剑一摆,一连劈出了九剑。
  这也是九个动作,看断似续,却又能一气呵成。
  果然两个女子见了神色诧异,连忙举剑相迎,竟能配合社云青的动作把他的九式都挡开了。
  蕙仙用剑架住了杜云青的寒月剑,失声道:“逆风十空斩,你是从那里学来的新月流剑法?”
  杜云青一笑道:“我手上拿的是新月剑,这本是我家传的剑式,只是被人传到琉球去过。”
  惠仙忙问道:“是谁,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杜云青笑道:“我当然知道,举世之间,除了那个人之外,就只有我会,不过我在说出那个人之前,先要问问二位的真姓名,如果你们是我知道的两个人,我就告诉二位那个人的下落。”
  意仙顿了一顿:“我叫千代美子,这是我妹妹千水真美,都是琉球岛的人,现在你肯告诉我们吗?”
  杜云青道:“果然是二位夫人,我是文非雪的弟子。”
  惠仙楞然道:“什么?你是文非的弟子,那你的师长是不是寒月剑柳文佩吗?”
  杜云青一笑道:“不错,寒月剑柳文佩就是二位所知的文非雪,他在中原以寒月剑成名,却为了一件恨事,远走海外,落脚琉球,与新月剑道大师千本村上结为好友,在琉球耽了两年。
  二位夫人对他都很好,他也很喜欢二位,可是令兄千木村上要他迎娶二位时,却在议定的那天晚上他暗暗地逃走,为这件事,他一直很难过。”
  惠仙的眼睛润湿了,硬咽着道:“你别说了,柳文佩的事我们知道,他是为了寒星门主白玉霜。”
  杜云青道:“是的,先师对我说,他是个珍视感情的人,也只有一片真情已经给了白仙子,就无法再将全付的真心来爱二位,只有负情而逃,但临死前,心中仍然对二位愧咎万分,要我有空到琉球去,探视一下二位,如果二位已经嫁人了,就不必再说什么,如果二位未嫁,他就要我向二位转达一句话,当初他是为了白仙子,不能跟二位成婚,后来他则是为了二位;没有去找自仙子。”
  惠姑也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杜云青道:“他与二位定情,原是想就此隐身琉球,忘掉中原的一切,可是等到他议定了亲事后,静静地一想,他无法忘情于白仙子,如若与二位成婚,就是对不起二位,他逃回中原,本是想去找白仙子的,可是他发现即是能与白仙子重圆,也无法忘情于二位,只好两处负情,隐避人世,直到他郁郁以终,都没有再见一个故人。”
  惠仙黯然道:“他倒好,我们就是到中原来找他的,我们抛弃了一切,把名字也改了,我叫文惠仙,妹妹叫惠姑,我们都决心把这一生献给姓文的,可是找遍中原,就没有一个叫文非雪的人。”
  杜云青苦笑道:“霜和雪差不多,先师易名为非雪,就是取霜的意思,再以姓名中的文字为她,其意至明。”
  惠姑轻叹道:“我们也知道找到他的机会不多,当初他也不是存心要欺骗我们,他对我们只是兄妹之情,可是他实在大突出了,那么英俊,剑法又是那么高,不仅是我们姐妹俩偷偷地爱上了他,岛上见过他的少女,都在暗恋着他,他走了之后,有五个少女为他投海而死。”
  杜云青一震道:“贵帮的女子竟痴情的死,先师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难过。”
  惠仙道:“他倒不必为这个难过,那五个女子是跟他见过一次面,那是她们被海盗掳去时,他把她们救了回来而已。
  这本是一个侠客的本份,并不要她们感恩报答,可是琉球的女子都是很痴心的,如果不能兴自己所爱男子结成连理,她们只有一死来保住自己的清白身子,表示她们永远不二的爱情。”
  惠姑接着道:“我们因为跟他已有了婚约,所以才冠着他的姓,许身永为他的人,远来中原寻夫,现在知道他死了,而且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你,证明我们这一片心意总算没有白费,毕竟也得到他的一份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