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
旁边的紫巾蒙面人冷漠之极,是个少女:“鬼刀”小刘和丐帮的一干人站在远处,有点几幸灾乐祸;黄河帮的和白干等人拧在一起,不知在低声说什么。气氛极不平和。
天机子笑道:“杀狗大会看来可以开了,大伙儿可别让疯狗跑了。”
白干说:“‘会主’还没到呢,还是等一会儿吧。”
这时,三条人影飞奔而来,竟是杏林三儒。
段百苦斥道:“逆徒,还不快过来?免得把你也一并杀了!
与疯狗在一起有什么好玩?”
戈剑一怔,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心里极慌,不知该怎么做。
他是怕师傅的,可让他从牟道身边走开,他做不来。
文疾见他不动,厉声问:“你还等什么,难道师傅的话不顶用了?”
戈剑吞吞吐吐地说:“师傅,我不明白,杀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文疾笑了起来:“小子,因为这回要杀的不是一条普通的狗,而是一个‘江湖疯狗’。
你是江湖人,怎会与你没有关系呢?”
戈剑瞥了牟道一眼,没有再吱声。
牟道淡然笑道:“我看你们才是一群疯狗。只有那种有主子的人才是狗。我是自由的,与狗是不相干的。”
石中粉道:“可惜得很,这次‘杀狗会’杀的就是你。难道所有的人都出了毛病?”
牟道笑了:“这有什么奇怪呢,一百条狗聚在一起,也不会因数量多变成人的。”
天机子说:“少跟他呷唆,先打断他的狗腿是正经。”
有人附和。
车道没有动,冷眼相观。
“红旗五主”率先欺上,欲先捉鳖,不可一世。
天机子冲蒙面少女说:“你也动手吧,该是报仇的时候蒙面少女一言不发,迈步向前,十分冷峻。
忽有人说:“等一下,这不是最好的打法。”
众人口头望,两道人影一问而至,竟是九原师太和辛子林。
少顷,尤明花三人也泻落当场。
白干笑道:“会主到了,可以大干了。”
九原师太说:“我受朋友委托,主持这次杀狗大会。希望各位努力杀狗,事后必有重谢。”
“师太,那怎样才是最好的打法呢?”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天机子说:“那我就试他一下吧。”
九原师太点头同意,面带微笑,似乎香喷喷的“狗肉”这回吃走了。
牟道笑道:“老家伙,你最好别乱说乱动,这里可不是活动筋骨的好地方。”
天机子冷笑道,“小子,你别狂妄。江湖人日日有新鲜,你那两下子未必能常占上风。”
牟道说:“你既然疯了,那就动手吧。”
天机子嘿嘿一笑,身形急晃,使出“八魔神功”,一抖之下,仿佛有八个人影袭向了他,劲力之大骇人听闻。
牟道看得清他的变化,右手一摇,挥掌拍出一排气影迎了上去。“扑”地一声,劲气雾一样飞散了,天机子后退了七八步;牟道不动如山,十分安静。
天机子翻动了一下亮得疹人的眼睛,不知自己怎么退回来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牟道冲他一笑:“还要试吗?”
天机子怒不可遏,一声大叫,又扑了过去。
牟道轻展“禹步”,身形斜抢几步,闪到他的右侧,伸手点中他的“章门穴”。
天机子这下成了“死狗”。
牟道道:“老朋友,再向下试呀?”
天机子恨到了极点,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九原师太见牟道身法如此难测,不由犯难了,要杀掉他还真不易呢。她盯了牟道好一阵子,才说:“牟道,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就不为难你,怎么样?”
牟道一笑:“是个什么样的好条件?”
九原师太说:“只要你从此退出江湖,永不插手人间恩怨,我们会都没事干,这不很好吗?”
牟道点了点头:“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们的诚意,可你没法儿保证你们不会继续作恶。有恶我就要管,这是没法妥协的。”
九原师太哼了一声:“这么说,你要与我们对抗到底了?”
“师太,若是把你的话翻过来,会更合乎情理。”
九原师大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阴气,怒道:“小子,你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牟道说:“世上原有善恶,它们丝毫不同,这有什么好怪的呢?”
九原师太一挥手,说:“这小子不通人性,大伙儿可以不按江湖规矩,一齐上。”
众人齐声呐喊,一窝蜂围了上去。
霎时间,光电紫气浪千重,怒海一翻荡八方。杀场玄迷极了。
“扑扑啪啪”几声异响,惨叫顿起,血雨横飞,有人受了伤,有人上了黄泉路。
“红旗五主”这时更红了,身上在流血;邱村、石中粉亦挨了一剑,伤得不轻:天机于别出新裁,要给牟道玩个有趣的,不料脖子中了一剑,活不成了。他死得很不明白。
蒙面少女见天机子惨死,娇躯颤动了起来,仿佛死了亲爹。
牟道一怔,她趁势扑了上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直取牟道的脑袋。
她就象一个妖精,幻起数道虚影,动作快极了。
牟道吃了一惊,急展禹步斜行。
少女的身法突然一变,踪迹不见了。牟道只好飞身而起,少女跟着也冲上半空里。
两人同时出剑,眨眼间攻出十几招,碰得寒星如雪,也没分胜负。
牟道冷哼一声,身子向她撞去,不顾一切了;少女斜剑上挑。牟道顺势一滚,泻落几丈外去。
少女飘到地上,用手一抚紫中,顿时脱落了。蒙面中已被牟道削断两处。
少女露出本来的面目,牟道呆住了,久不能语。
戈剑也瞪大了眼睛,不知怎么会这样,朋友成仇人,竟也这般容易呀!
人莫测,终难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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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盗亦有道堪可笑
百花落尽不复来,纵有相似时,已是别时开,万古阳光去,英雄亦无奈。
每个人都知道自差的结局,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人与人的别皆因碰上的不同而殊异。
牟道几乎没有想到蒙面少女竟是范幼思。她的长进也太快了,末免不合情理。
戈剑道:“范姑娘,你怎么向兄台下手,你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范幼思冷冷地说:“我清醒得很,他杀害了我的父亲,我不能向他索仇吗?”
戈剑一惊:“兄台,这是真的吗?”
牟道说:“事实比她讲的要复杂得多。”
戈剑“咳”了一声:“你干吗要杀她爹呢?”
牟道淡然道:“那时处在被宰割地位上的并非他一人,我也是其中一个。”
戈剑摇了摇头:“兄台,这不是好的理由。你杀她爹,总是不对。”
牟道不想翻起那段痛苦的记忆,亦不想深辩,虽然她的父亲为官府所杀,他也推不了干系,有什么好说的呢?她为父亲报仇也许是对的,自己未必就错。
他扫了范幼思一眼:“范姑娘,你找在下报仇未免找错了对象。”
范幼思冷道:“难道我父亲不是被你害死的?”
牟道说:“事实并非这么直来直去,也许你该说得再委婉些才对。你知道多少你父亲的事情?”
范幼思哼了一声:“你怕了是吗?你想一推了之?除非你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我不清白。”牟道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
牟道没有话,两眼望着远方的云彩。
过了一会儿,地说:“你怎么一口咬死是我害的你父亲呢?”
“我有证人,要他与你对质吗?”
戈剑道:“范姑娘,也许你上了人家的当了。你的武功也太好了一点,这就可疑。”
范幼思反问道:“难道只许你们的功夫好吗?”
戈剑说:“你的长进也太快了,多半是个阴谋。不然,你怎么会说见台杀了你的父亲?”
范幼思冷笑道:“是不是阴谋我自己清楚,他若不是凶手怎么承认了呢?”
戈剑一笑:“他也许糊涂了。”
“你想替他否认?”范幼思火了。
戈剑脸一红,无语了。
范幼思道:“他与我至少有两仇,我师傅死在他的剑下,这不会是假的吧?”
戈剑说:“这可奇了,天机子怎么成了你的师傅,不是他把你弄跑的吗?”
范幼思没有理他,双目向牟道射去寒冰一样的厉光,有恨,有冷,有怨。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对天机子原没什么好感,天机子挟持她也没安好心。但命运之神给了他们一个出乎意料的安排。天机子渴慕她的美丽,欲纳她为妾,正欲动手动脚,忽听一人说:“东方残雪也锦,紫丹初成亦红,好一个玲珑剔透人。”
天机子扭头一看,张三丰已站在他的身后。
天机子忙说:“道兄何来?”
张三丰轻笑道:“此处有紫气,结丹而来。”
天机子指范幼思:“你说的是她?”
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友是个明白人,何须问我呢?”
天机子忽闪了几下贼亮的眼睛,笑道:“道兄,你要传她丹法?”
张三丰叹了一声:“相见总是有缘人,我有一粒真种子正获无土不生‘金’,过了火候太可惜。”
天机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兄,你要收她做你的弟子?”
张三丰摇头说:“师傅你来做,丹道我来传。我只是个引渡人。”
天机子有些不放心:“道兄,她能得道吗?”
张三丰淡然道:“过会儿你就清楚了。”
天机子不愿白白失去一个美人,说:“道兄,那就让她拜我为师了,现在就拜?”
张三丰点了点头,十分平静。
范幼思见自己能够解脱了,心中暗喜,便毫不犹豫地向天机子磕了几个响头。
天机子心里酸不拉几的,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悲哀,似笑非笑地说:“你我如今成了师徒,你是否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知道。”她不得不说。
天机子“咳”了一声,失去一个美人,得到一个弟子,总算不太坏,认了吧!他有些患得患失。
范幼思又向张三丰下拜,张三丰微微笑了。
三人静立了一会儿。张三丰忽地双手向上一托,犹如行云流水般一摆,一个“云手”向范幼思按去。范幼思欲退,张三丰出手如电,一指点中她的“印堂穴”。她没法儿动了。
随后,张三丰十指连弹,瞬间里把她周身的要穴拂按了一遍,“印堂穴”豁然大开。张三丰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念了十几句丹诀,范幼思顿觉一粒金灿灿的种子跳进了心田,她感到明净透了,万分安逸。
许久,她的身子一震,仿佛一刀停顿了,她感到温兮融融的欢乐。她明白自己的丹道成了。她向张三丰又飘拜下去,张三丰一声长笑,云一样远去了。
天机子趁她出神之际伸手就抓,她水蛇似地一摆,轻轻地闪开了。
天机子一呆,知道她已脱骨换胎,已非池中物了。
他笑了两声:“好得很,你总算成功了。”
范幼思对自己的成就还不放心,笑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成功呢?”
天机子说:“足以让你立于不败之地,无论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这可能吗?她心里不由画出一个问号。她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也太容易了。
天机子想趁机建立自己的尊严,便向她大讲特讲自己的学问,并说有一百个理由可以说明她已是绝顶的高人。
天机子的态度大变,范幼思对他有了好感,并深信。他也不坏。
两人在一起处了三天,天机子要尽了小聪明,范幼思终于对他另眼看待了。
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郑和。
天机子马上把他迎进屋里,密谈。
郑和心生一计,走出屋子,冲范幼思说:“你是洛阳秀才范华的女儿?”
“是的。”她点了点头。
“你父亲死得冤,想替他平反昭雪吗?”
范幼思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好事岂有不想的?父亲含冤而死这是她的一块心病,奇冤若得昭雪,父亲也能冥目九泉了,她也算尽了一份孝心,这可是难得的呀。
“我能做什么呢?”她疑惑地说。
郑和轻快地一笑:“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范幼思愣了一下:“略知一些。”
郑和道:“你父亲是被牟家父子害死的,他们父子若不抓住你的父亲,锦衣卫能有什么作为呢?可恶的是,他们父子罗织了许多罪名扣到你父亲的头上,欺骗了皇上,你父亲这才被害。前几天,我偶翻案卷,发现有许多疑点,便上奏皇上。皇上英明,下旨命我复查。你若能把牟道抓住,问个明白,你父亲的大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