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





  “他怎么杀害的我父亲?”
  老夫子“咳”了一声:“惨极了!他一掌击中了你父亲头,把他推下悬崖去了,想毁迹灭尸。”
  张严馨摇了摇头:“这不是真的,你一定又把它当故事说了。
  牟道擅长的是剑,掌法上他不行,更击不着我爹的头。
  老夫子一愣,想不到张严馨这么精明,改口道:“也许他用的是剑,我没看太清。可他把你爹推下了深渊,这可是于真万确的,老夫子敢以名声担保。”
  张严馨没话了。老夫子极要面子,没有把握他是不敢这么说话的。而牟道会这么狠吗?
  “老夫子,这一切都是你亲眼见的吗?”
  “当然!难道我喜欢当二道贩子?”
  张严馨叹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爱难恨也难,这是多么惨的事啊!
  她看了一会儿戈剑、平淡地说:“我们走了,该找他问个明白了。”
  戈剑点点头,说:“姐姐,我想他多半不会承认的,那时怎么办?”
  张严馨哼了一声:“你不要想得太远,还是先顾眼前吧。”
  两人飘然出了黄花岗。
  她们一路北行,到处打听牟道的行踪。
  忽然,一道白影从她们身边闪过,张严馨神色大变。
  少顷,她哼了一声,飞身就追。
  戈剑道:“姐姐,是那个老坏蛋吗?”
  张严馨脸色青白,一言不发,只顾飞掠。
  两人尾随那人好一会儿,进入了一片大丛林。
  丛林在半山腰上,浓密阴森,快走不便。
  她们左绕右移靠近白影,正要开口,白影向下一跳,不见了。
  两人连忙顺着一条小道下了山谷。
  山谷里草深过丈,风一吹,呜呜响,胆小的以为闹鬼呢。
  两人轻跳闪展。到了一处石峰前,陡见几个人坐在那里正谈什么。
  白袍人一脸谦笑,不住地点头。。
  张严馨闪身飘出,直奔吴天君。
  吴天君与她正对着,自然看见她了,脸色霎时惨白,嘴唤了几下终没有说什么。
  张严馨正欲动手,忽地止住了身形,冷然道:“吴天君人要找你呢,在山外。”
  吴天君点头说:“好,我马上去。”似乎有些怕她,不敢不叫。
  水涯城老女人忽地冷厉地说:“你不是想和好吗,怎么还与她暗中勾搭?”
  吴天君的眼皮跳了几下,恨不得一掌劈了她,干笑道:
  想哪里去了,她找我报仇的。”
  老女人“噢”了一声,站了起来,轻蔑地打量着她。
  旁边黑衣女人说:“白云,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儿吗?”
  老女人点头道:“是的,越发不学好了。”
  黑衣女人似乎更老,皱纹与笑纹都分不开了:“白云,你是诬蔑这孩子,我看她好得很。”
  老女人一扭头:“你怎么知道?”
  黑衣老女人说:“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我看见的不算吗?”
  戈剑这时说:“老前辈,你真对,我姐姐就是好得很!嘻嘻……她这么丑叫白云,有趣,想拿名字档当粉搽吗?”
  老女人怒极反笑:“小娼妇,我叫白云管你什么事?嫌好呀那你叫贱货呀?”
  戈剑并不以为自己与女人有多深的联系,故而感不到她是咒骂有什么特别,反而说:
  “火什么呢,我又没打你的嘴?”
  白云啼笑皆非,不知对方有什么毛病。
  黑衣女人轻轻站起来,笑道:“这娃几倒也可爱,你们姐妹?”
  戈剑道:“前辈,你们在这里干嘛哪?”
  黑衣女人说:“他们劝我走一走,别在这里老呆着,我还没答应呢。”
  戈剑说:“前辈,他俩可不是好人,你要小心点。你这么老了,恐怕打不过他们。”
  黑衣女人一声厉啸,响遏行云。
  戈剑等人顿时头疼如裂,口干舌苦,几乎站不住了。
  白云、吴天君不知她突然怒叫,差一点栽倒。
  他们虽是绝顶的高人,也受不了她一叫。
  啸声止,他们才喘过气来。
  戈剑哭丧着脸说:“前辈,你的叫声怎么这样厉害。”
  黑衣女人笑道:“我还很老?”
  戈剑摇头说:“不老了,比我们都少年。”
  张严馨久久无语,黑衣女人的怪叫深刻地震动了她。江湖大,看来这不是随便说的,有多少无奈呀!
  许久前,她听吴天君说过,江湖上有种“风雷吼那才是要命的武功呢。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她是谁呢?
  她向黑衣女人深施一礼:“前辈,您的内力看来后无来者了,小女唯有钦佩。”
  白云道:“那当然,江湖上谁人比得上我师姐呢?雷婆婆的大名响得很久了。”
  张严馨心头一这惊,仔细看了她一会儿。
  雷婆婆的名字她是知道的,但黑衣人与她心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雷婆婆很普通,一脸的风扒记载着岁月的刻薄,唯有眼睛亮些罢了。
  她最拿手的还不是“风雷吼”,而是“天绝砷雷掌”,轻功自然也是一这等一的,她的内功深吗。
  她已算不得江湖人了,四十年米没离开过大山一步。
  江湖人已不再提她,人们把她忘,包括白云在内。
  若不是白云吃了牟道的亏来找她,这里什么故个也不会发生了。现在有了变化,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雷婆婆原不想出山的,见了张严馨她改变了主意,江湖上既然有这么好的人物,走一过倒也有趣。
  她已熟悉了大山,再熟悉一下江湖也不错。
  她冲张严馨慈和地一笑:“姑娘,你想做我的弟子吗?”
  这是好事。
  张严馨笑道:“小女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呢?没有师尊的应允,我作不了主的。”
  她婉拒了。
  雷婆婆点了点头:“好个懂事的孩子,这事那就以后说吧。”
  她不以为张严馨口绝了,好事还有不要的吗?
  吴天君、白云心里有数,却没有吱声。
  戈剑道:“前辈,我们找吴天君算帐呢,你别帮他行吗?”
  雷婆婆一愣:“你们两个女娃儿要斗他?好得很,我不帮他就是。”
  白云膘了吴天君一眼,倒希望她们狠揍他一顿。
  吴天君心中不安,纵身就逃。
  两个少女飞身就追。
  吴天君慌不择路,直向林子里钻。
  张严馨与戈剑兵分两路,围追堵截。
  吴天君跑列一片草地上,突地跪倒了,老泪横流。
  戈剑道:“他还会哭呢,老坏蛋也有泪吗?”
  张严馨一言不发,直逼过去。
  吴天君忽道:“君儿,我对不起你,猎狗不如,你杀了我吧,我活得也难啊!时刻受着良心的谴责,度日如年哪!”
  他低下了头,等着张严馨杀他。
  张严馨眼里有了泪痕,颤声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吴天君痛悔地说:“你的眼神,轮廓太象你死去的姥姥”
  ……她年轻时和你差不多………张严馨闭上了眼睛,心中流人一这种哀伤的力量。她没法儿下手了,吴天君毕竟是她的外祖父。
  老家伙…一时鬼迷心窍,走了邪道,事后难过得几欲自杀。
  这时终于下了决心,要永远地解脱了。他伸长了脖子。
  张严馨终于流出清凉的泪水,转身就走,不理他了。
  戈剑“唉”一声,这不太便宜他了吗?飞起一脚踢到吴大首的腚上,把他踢了个狗啃泥,纵身追张严馨去了。
  满山荡起呼叫的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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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昨日月下今为仇
 
  人生那么一刹,瞬间里什么都定了,也变了。
  张严馨一阵狂奔,冲下山去,愈跑感到愈空,不知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戈剑追上她,叫道:“姐姐,他服软了,也算我们胜了就别难过了吧?”
  张严馨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仅有委屈。
  两人刚了道,雷婆婆、白云已在路上等着她门了。
  戈剑惊道:“你们看见我们了?”
  雷婆婆说:“难道我们不会听吗?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山上的任何响声我都听得见的。”
  戈剑说:“前辈,你年轻对一定很聪明吧雷婆婆笑道:“我觉得现在才是真年轻呢?”
  戈剑惊奇地扫了她一眼,光笑不吱声。雷婆婆知道她笑什么,却不想理她了,张严馨才是可爱的。
  她哈哈一笑:“你们要去哪里?”
  张严馨说:“不知道,我们在找人。”
  “找那个车道吗?”白云间。
  张严馨点了点头。
  白云道:“巧了,我刚得到他的消息。”
  戈剑问:“他在哪里?”
  “他去了花月楼。”
  张严馨说:“你也找他吗?”
  “当然,我要扒他的皮呢!”
  张严馨没有吱声,闪身飘去。
  雷婆婆、白云岂甘落后,随形而上,快如疾风。
  半个时辰后,她们进了妙远城。
  她们走上花月楼时,牟道已走了。
  尤坤忆道:“他还会来的,和尚没走呢。”
  “他来这里干什么?”戈剑问。
  尤坤说:“找道行的。”
  “道衡来这里了?”白云道。
  “没有。不过听说要来,郑公公要在这里设宴待人,到时候会有好戏的。”
  白云哼了一声:“那小子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会儿,也许他去了客栈。”
  张严馨一声没吭,孤身就走。
  白云等也弹身而去。
  她门进了客栈,挨个房找人。
  牟道正躺在床上出神,被她们堵在屋里。
  张严馨凄然一笑:“牟尼,你知道我们正要什么?”
  “找我。”
  “兄台,你在干什么?”戈剑问。
  “在想你们。”
  霍婆婆奇怪牟道怎么老躺着,瞧不起人吗?她冷然说:“你的驾子好大呀。”
  牟道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子,没办法。”
  白云看出了门道,笑了:“妙极,这小子中了毒,你们看他的脸,多么死气。”
  霍婆婆点头说,“不错,中毒还不浅呢。”
  戈剑道:“兄台,不要紧了?”
  牟道冲她一笑:“你本该这个样子的,这才更美呢。”
  张严馨沉静了一会儿:“牟兄,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十件、百件都可以。”
  “你杀死了我父亲?”
  牟道平静地说:“没有。是他不小心坠下深谷的。这是真的。”
  戈剑忽道:“见台,我父亲是你害死的吗?”
  牟道说,“那是官府干的,只是与我有关而已。这也是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心急问。
  车道长叹了一串:“我无法告诉你。”
  白云道:“你要不做亏心事,怎么不能说呢?花言巧语是蒙不了人的。
  车道没有话,他能说什么呢?解释也是无力的。
  张严馨有些不满他的冷漠,说:“牟兄,你能说得详细些吗?”
  牟道不答,只是发呆。
  张严馨盯了他许久,冷道:“牟兄,你沉默无言,想置小妹子何地呢?”
  牟道心中一动,“那你就听别人的吧,这更合乎人生的逻辑,报仇除恶都有了。”
  张严馨把脸转到一边去,不说了。
  雷婆婆道:“你小子好歹不知,看来非修理一下不可了,牟道似乎很倦,半闭上了眼睛。
  他有些昏沉,有些不安:面对两个大美人,他什么也说不出,这对得起朋友了?可又有什么好讲得呢?
  到底是自己创造的仇恨还仇恨创造自己。
  白云见有机可赐,心中大乐,小子,不管你干了什么,下辈子再说了。
  她身形一晃,“乾坤大灭毒神功”陡然出手,猛地向牟道的脑袋拍去,快得无可言喻。
  也许是牟道躲不开,也许因为别的,“啪”地一声,被她拍个正着,牟道的身子顿时落地,闷哼了一声。
  奇怪的是,牟道没有头破血流,只眼睛更青了,嘴唇有些发黑。
  他仍不动。
  白云有些纳闷,自己的掌力何等绝强,怎么没把他粉碎呢?
  这小子也不反抗,想干什么?装老实欺人了?
  她迟疑了一下,施了暗手,猛地抓向他的下身,手法毒绝。
  也许是出于本能了,牟道有了反应,剑光一闪。
  白云大叫了一声,拇指被削掉了。
  这还是她退得快,不然一只手全完了。
  雷婆婆算是仅有的武学大行家了,竟然没有看出牟道怎么出的手,不由大惊,老脸也有些发热,后生可畏呀!在荒山里蹲得久了,竟然连眼睛也生了。岁月弄人。
  白云失了一指,仇恨填胸,这不是单纯的失败,简直象一双铁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要掐死她。那一指象征着她的全部荣誉,特别是当着众人的面。
  她的怪眼翻动了几下,终于如狮子似地扬起了利爪,眼里闪出铁一样的硬光,疯狂般地击向牟道,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