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





  牟道说:“我若想欺骗你,难道没有更好办法吗?我若没有自己的原则,帮你岂不更美?”
  侯至爽一时乱了方寸,不安地说:“那我该怎么办?”
  牟道道:“你就放弃帝王梦吧,以静待动,寻机冲出难关。”
  “那我的父亲兄弟呢?”
  “让他们躲一下吧,总会有生路的。”
  侯至爽不语了,心中难受,直想哭:“怎么会糟到这种地步呢?
  难道一切都过去了吗?”
  她终于流下了泪,并真切地感到了自己的肩头是这么瘦弱,迎击暴风雨还缺少点什么。
  牟道望着她发呆,仿佛眼睁睁看着一根石柱被咆哮的洪水冲走了,仅留下一片遗憾。
  他可想象出侯至爽的心情,却没法想象出她向何处去,这是关键。
  侯至爽哀叹了一阵,说:“做大事难,这是我知道的。想不到这事还没轮到我去做,就没有了机会,我不服气!”
  牟道道:“这是你还没有真的相信我的话,等一会儿你就服气了。凡事无所谓难,这要看在什么时候做。”
  侯至爽两眼迷茫,叹恨生不逢时,人事易变。一切太浩大了,太混饨了,把握太难。
  忽然,门被撞开了,侯文通闯了进来。
  牟道冲他一笑,他顿时僵住了,说不出话。
  牟道道:“你在逃难吧?”
  侯文通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牟道没吱声,目光洒向侯至爽。
  侯文通说:“爽儿,出事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爹说一声呢?这下可好,人家要连根拔了!”
  侯至爽无言地看了父亲一眼,低下了头,心中乱极,是悔?是恨?还是……
  侯文通瞥了牟道一眼:“少侠,你不会乘人之危吧?若是你能帮我一把,你挖我的墙头那事就算了。怎样?”
  牟道笑道:“你倒会做生意。若是你想改邪归正,我可以帮你一下。”
  侯至爽说:“爹,你怎么知道出事的?”
  侯文通“咳”了一声:“我正去找郑和,迎面碰上白三败,他与我的交情不错,就向我交了实底。三儒不是东西,说不定已扑向这里来了。”
  “哈哈……”外面有人笑,“不错,我们确实来了,先请你去一趟呢,郑公公有话问你。”
  “问我什么,老子又没犯事?”
  “谁说你犯事了?不过想弄清楚你是不是主谋。”
  侯文通气得浑身乱颤,却不敢冲出去拼了,那样多半会一拼就了,三儒的武功比他高明。
  如今流行株连风,一旦被逮住,有口也说不清,锦衣卫都有疑心病,黑的能审出白的来,纵是冤有千尺深,谁管这些呢”
  他憋了一阵子,终于骂道:“你奶奶的三个老龟儒,把老子的头剃了,你们能得什么好处?白费心机吧!老子不是主谋,也不想跟你们三条狗走!”
  三儒嘿嘿地笑起来:“这小子真不是玩艺,刚从那里跑出来就骂我们是狗,脸也不要了。”
  侯文通不吭声了,暗思脱身之计,早知有此一灾,当他奶奶的什么国丈呢?真是昏了头!皇上的门庭是可以随便登的吗?海天龙误我!
  三儒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慢慢推开了门,与牟道的目光一碰,他们愣住了,暗叫晦气!姓候的真精,把这小子拉上了贼船,不好弄了。
  他们向后退了一步,文疾道:“我们来找侯文通的,不关你的事。”
  牟道微笑说:“与找我是一个样,你们不是要抓主谋吗,主谋就是我。”
  文疾嘿嘿一笑:“差不多,这事你干得出来,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侯家父女一惊,心思各异。
  侯文通暗骂牟道好毒,用暗计把侯家害了。
  侯至爽却说:“牟兄,你怎么把这事往你身上揽呢?”
  牟道笑道:“这有什么,反正官府又不问错对,只要能找到个主谋就行。我本来就知道这事,至少也是个同谋,说我是‘老谋’也不亏。”
  侯文通呆在了那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侯至爽则略感欣慰,两人总算走到一起了,若是在事败前,那该多好啊!人生难得两全!
  三儒这时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恨道:“牟道,你少强出头,这个罪名你也担不起的!”
  牟道大笑了起来:“大英雄总得担大罪名,这才相配呢。象你们之流,我连罪名都给你们找不到呢。”
  三儒气得发疯,一时没有良策。他们想到了拼斗,终不敢出手,对方也是三人,他们没有把握获胜。
  文疾有些不甘心,冷道:“牟道,你自诩大英雄,敢弃剑不用吗?
  那才英俊呢!”
  牟道笑道:“这个难不住我,一掌也能教训你们。”
  三儒又惊又喜,叫道:“那好,你出来。”
  牟道飘然而出。
  几个人走到客栈外,牟道面南站注了。三儒把他围住,身形一展,各施奇学,毫不留情。段百苦手腕一庞,十指连弹,强劲的内家指气射向牟道的眉心。
  文疾长剑搅起一片虚影,一招“仙人指路”,刺向牟道的丹田,快得恍馏。
  傅太旧双掌向上一捧,飘然一揉,一式“碎玉断金”,按向牟道的后心,冷劲极强。
  三人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牟道微惊,身形一挪,旋腕拍出三个掌影,犹如白莲花那样光明,分击三人。
  “扑哧”一声响,气浪四迸,三儒向后退出几步;牟道未动。胜负判也。
  忽然,文疾叫道:“这小子使的是毒掌,我的眼睛好痛!”
  段百苦、傅太旧亦感到了不妙,连骂牟道无耻,暗施诡计。
  牟道莫名其妙,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因,这是自己中的毒被逼了出去,不知是吉是凶。
  他长吸了一口气,弄清了毒的走向,也知道了刚才仅逼出去一点毒。他没有辩解。
  三儒中毒,苦不堪言,转眼间毛发落尽,也成了秃子。
  牟道哈哈大笑。
  三儒没法儿再斗了,闪身而去。
  侯至爽这时走过来,关切地问:“牟兄,你没有事吧?”
  牟道道:“又多了几个秃子,不错。”
  侯至爽这才注意到他的光头,啼笑皆非。
  侯文通也走过来:“我们怎么办?”
  牟道说:“你不是很有钱吗?带些钱藏起来不就行了吗?”
  侯文通连连摇头:“这不是好办法。锦衣卫无孔不入,除非藏到老鼠窟里。要想好起来,唯有武功更高些。少侠,你能教我两手吗?”
  牟道说:“教你也没用的,”他们的人多,你抵挡不住的;何况你的心地不良,有了更高的身手说不定首先要干的就是坏事呢。”
  侯文通大是尴尬,但他马上又恢复如常,大声道:“少侠,我发誓,从此后若再干伤天害理之事不得好死!你就教我两招吧!”
  牟道迟疑了一下,就把“禹步”传给了他。
  侯文通原以为牟道的步法一定神奇难测,不料并非如此,这让他大失所望,以为牟道教给他的不过是一般的步法,心中不满,暗骂牟道小气。
  侯至爽别具慧眼,静心默想起来,她觉得“禹步”适合她,是种难得的奇技。
  同是一件事,父女两人的感受就大不一样,这是牟道事先预料不到的。
  侯文通眼珠转动了几下,说:“爽儿,你弟弟就由你照顾吧,我得走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纵身而去。
  侯至爽没有吱声,望着父亲远去的方向发呆,心中空荡荡的,往日的雄心全没了。她也弄不清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快呢!侯文通蹿过一条街,刚要闪进一家院子,忽见从西边过来两人,前面的是海天龙。他急闪一旁。
  海天龙有些不安地问:“白兄,公公找我什么事?”
  白三败说:“不是赏你,至于怎么罚你,我也不清楚。”
  海天龙吓坏了,忙道:“白兄,请您一定拉我一把,我又做错了十么?”
  白三败不语,大步向前走。
  海天龙又说:“白兄,我对皇上,对公公都是十分忠心的呀。”
  白三败仍不言语,似乎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侯文通觉得看一眼海天龙倒霉也不错,便跟了上去,若没有这小子他妈的骚主意,老子的日子正好过呢!
  海天龙受不了白三败的沉默,乞求他说;“白兄,我给你下跪了,你就露一点口风吧!”
  白三败冷漠地说:“你知道也无用,这两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海天龙说:“我正忙着逮捕唐赛儿呢,如今有了她的行踪,只因还没有抓住她,我不敢说大话。”
  白三败叹了一声:“也许你还有机会,别乱想了。”
  他们向北一拐,进了一家院子。
  郑和又换了地方,正坐在一盏灯前呢。
  海天龙连忙施了一礼:“公公,您有什么吩咐?”
  郑和瞪了他一眼,射出两道夺人心魂的目光,低沉地说:“海天龙,你知罪吗?”
  海天龙吓得站不住了,一下子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公公,我实在不知犯了什么罪。我对皇上,对您可没有二心!”
  郑和站了起来:“侯文通女儿欲效武则天之法,是你的主谋吗?”
  几乎是晴天霹雳,海天龙魂飞天外了,多亏七姑八姨都已被杀了,若担个主谋的罪名,还不连祖坟也给扒了。
  他连忙磕头,急辩说:“公公,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给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做主谋的。公公明察,一定有人陷害小人!”
  郑和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但这事总要查个一清二楚的。
  你有什么线索吗?”
  海天龙眼睛转动了一阵:“公公,肯定是牟道那小子出的坏点子,意在破坏我们向皇上进献美人。”
  郑和“嗯”了一声:“这事不可声张,暂压一下,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吗?”
  海天龙松了一口气:“回公公,有些眉目了。唐赛儿就在西边的村子里,天一亮我就带人去抓。”
  “为什么要等到天亮?”郑和不悦地问。
  海天龙说:“唐赛儿十分狡猾,晚上格外机警,白天才睡大觉呢,那时才好抓。”
  郑和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海天龙迟疑了一下,说:“有个和尚与她形影不离,十分亲密,很象悟因,对他怎么办呢?”
  郑和一呆,许久没有说话。这是个问题,他不得不考虑周全,否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望着灯火细想了一阵,挥手道:“把他除去。当然,能抓活的更好!”
  海天龙点头道:“公公放心,这回绝不让他们再逃掉。”
  郑和微微一笑,并不十分相信他的保证,凡事都在变,这事也不例外。
  他看了海天龙一会儿,说:“你去准备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海天龙应了一声,扭身而去。
  他刚走到一条胡同口,一条人影猛地闪到他的前头,吓得他“啊”了一声,差一点跌倒。
  他被郑和吓破了胆,这时还没回过劲来呢。
  好黑的天,好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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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雷霆一击破群魔
 
  人都在侥幸的边缘上走动,突过了这一关,一片光明。侥幸是最富诱惑的捷径。
  海天龙看清了来人,长出了一口气。
  “侯兄,你还没有听到风声吗?”
  侯文通嘿嘿一笑:“自然听到了,想不到这样的大麻烦转眼到了我的头上,老弟,你信吗?”
  海天龙深知被冤枉的苦处,他就是受害者,颇能与侯文通共鸣,他相信侯文通与自己一样都是被人掐害的。
  想到侯文通的好处,他叹了一声说:“侯兄,我相信你是无罪的。可麻烦弄到了头上,你还是躲一下为好。你放心,小弟是绝不会抓你的,患难见真情吗。”
  侯文通感激地点点头:“海老弟,你这个朋友我总算没有交错。
  多谢了!保重!”
  他一闪而去。
  海天龙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不知自己做对了没有。侯文通可是帮过他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快步西去。
  迎面碰上罗国伟。他连忙笑道:“古兄,您还在忙呀!”
  罗国伟对他没有好印象,冷道:“不忙吃什么?”
  海天龙知道难与他投机,点点头走了。
  罗国伟哼了一声,拐向南去。
  片刻之后,他走到了唯明羽身后。
  她正在那里玩刀,一个人。
  罗国伟笑道:“师妹,原来你也会耍刀呀?”
  唯明羽淡淡一笑:“我还用它杀过人呢。”
  罗国伟一惊:“杀的是什么人?”
  唯明羽瞟了他一眼:“你在追问我?”
  “不。师妹,我是个捕快,这是我的习惯。请你不要见怪,我只是感到新鲜。”
  唯明羽轻轻笑道:“我知道你在办案,一直没找到线索是吗?”
  “是的,凶手似乎十分高明。”
  唯明羽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