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





  郑和冲海天龙一点头,海天龙挺起了腰杆。
  四个锦衣卫杀手站到了一起,各人握着一把剑。
  海天龙一扬手,四个小子扑向了牟道,恶狗似的。
  何大海没忘了扣着几枚金针,到时候暗下手。
  牟道知道,该是仗剑寻仇的时候了。
  他长剑出鞘,寒光凌人。
  四个人一愣,大喝一声,同时使出“太白醉剑”来,仿佛恶风起低谷,狂搅横摇走光明,闪电在他们之中。
  牟道毫不畏惧,长剑横空一划,“地绝天灭”出手,银花四朵向阳开,万丈光芒泻流星。
  闷哼迭起,血雨乱飞,好不威猛。
  海天龙胸前多出一个洞;何大海暗器未发成了独眼龙;温蚊断了一条臂;马月的小腹被刺透,狼狈之极。
  牟道毫发未伤,威风凛凛。
  郑和被挫了锐气,把张严馨推给了雷婆婆,说:“前辈,她交给你了,若是这小子充横,你就杀了她,让他什么也捞不到。”
  雷婆婆心中有恨,便不推辞,抓起了张严馨往身边一带,冷道:
  “你若不快点离开这里,我就让她好看。”
  她微用内劲,张严馨顿时大汗淋漓。
  牟道不得不后退,他若抢夺,虽可杀了他们,张严馨多半也会香消玉殒,他不敢硬来。
  迟疑了一下,他举剑欲杀海天龙,雷婆婆大声喝道:“快退!否则体怪我无情!”
  牟道只好再退,心如刀绞,一时无法。
  郑和低声说:“看来一时离不开,不如你去叫人吧。”
  道衍“嗯”了一声,越墙而过,走了。
  牟道知道等下去于已不妙,决定先离开一下,也走了。
  郑和笑道:“前辈,这次多亏了你,我会向皇上奏明的。”
  雷婆婆心里不快活,没有吱声。
  过了一会儿,范幼思飘然而至,郑和多了一些喜色:“范姑娘,又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还会找上门来的。”
  范幼思点点头,似笑非笑,望着张严馨发呆。身前身后事,谁又想得到!她感慨颇多。
  古来江湖说不清,现在她信了。一个人瞬间的变化往往连自己也弄不明白,多少遗憾!
  张严馨没有看她,一脸冷漠,似乎她把自己忘记了,她不再想记起任何事。
  海天龙几个人哼咳了一阵子,把伤口包扎好,坐到一边去了。
  马月恨得直骂:“他奶奶的,早知练剑没用,还不如用毒呢,弄他身上一点就够他受的,也不至于连个汗毛都没砍倒。”
  “哈哈……”
  一阵大笑传来,吓了他们一跳,笑声仿佛来自云层,直刺人心。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杀机渐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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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移花接木施毒计
 
  人有两大想不到:生想不到,死想不到。所有的想到,都是巧了。
  郑和等人感到不妙,张严馨的处境更糟,雷婆婆几乎把她提起来。
  笑此起彼伏,围着他们打旋儿。
  雷婆婆听出来了,冷道:“你小子若再狂笑,我就砍断她的脖子。”
  笑声立止。
  吴天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说:“不是我笑的。”
  雷婆婆一喜:“你从哪里来的?”
  吴天君说:“我一直就在你的周围。”
  雷婆婆点了点头,心里宽松多了。
  张严馨又见白袍人,恨不得立时死去,目光都冷了。
  吴天君似乎看出了她的痛苦,长叹了一声:“她是怎么抓到的?”
  郑和说:“是她父亲送来的,她也乐意呢。”
  吴天君嘿嘿一笑,在她身边转起来。雷婆婆以为他不过是色迷迷,没有介意。
  突然,吴天君右臂一摆,扣住她的手腕。她的半边身子一软,张严馨到了他手里。
  众人大惊。
  吴天君一声长啸,挟起她弹身飞冲。
  雷婆婆狂怒之极,身如鱼龙旋起,“天绝神雷掌”挟起无上霸劲,向吴天君劈去。
  与此同时,范幼思腾空三跃,击向吴天君的太阳穴,快不可挡。
  吴天君万般无奈,身在半空一侧,后背挨上两人的重击,张严馨顿时从手里飞出去,他也滚向一边。
  摹地,人影一闪,牟道把张严馨接住,她虚脱在他的怀里。
  吴天君受了致命的打击,七孔流血,艰难地说:“总算把她交给了你,我死也瞑目了。”
  牟道有些感动,欲表谢意,他却一歪头,死了。
  张严馨心里酸酸的,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为救自己而死。她能怨恨他吗?
  郑和见张严馨落人牟道之手,眼睛都红了,弄了半天白忙活了,他咽不下这口气,更重要地是坏了他的大事,这是不能饶恕的。
  他飞身向前一扑,欲与范幼思等人合击。
  牟道身子一飘,犹如一股轻风远了。
  雷婆婆、范幼思随后追去,咬住不放。
  牟道挟着张严馨狂奔出城,在一片草丛旁停下。
  雷婆婆恨道:“小鬼,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牟道冷然说:“我又没偷你家的东西,你追我干什么?难道我不能让你老实吗?”
  雷婆婆哼了一声:“小鬼,我若怕别人的大话,早被吓花了。你唬不住我。”
  牟道无语了,抽出剑来:“让它告诉你吧,你是吃硬不吃软。”
  雷婆婆的眼皮一跳,不由退了一步,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是古训。她跳的是右眼,没法不小心。信念有时比刀厉害。
  范幼思向前迈了一步,冷静地说:“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会原谅你的。”
  牟道道:“我却不想让谁原谅。你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问海天龙去,他更清楚。”
  范幼思的脸色冷了,恨在增长。
  雷婆婆说:“与他论不出个理来,手比嘴强。”
  两人一左一右向牟道逼去,要拼命了。
  张严馨忽说:“兄长,别管我……”
  牟道微微一笑:“不管你,那我还有什么事干呢?放心吧,我能静下去的。”
  张严馨深情地一回眸,无限情思都投了过去,胜过千言万语,大浪淘沙,稀不了真情谊。
  雷婆婆骤见有机可乘,碎步飞连,摆臂而上,双掌拥起巨大浪劲,拍向牟道的后脑勺。
  范幼思滑步抢进,直取他的眼睛,亦够狠的。
  牟道身形一矮,仿佛映日莲摇头,长剑猛挑。一招“地绝天灭”又告出手,不见光影,外行人还以为在强敌之下他把剑藏了起来呢。
  惊叫连起,两人飞退。
  牟道含笑而立。
  雷婆婆受了伤,恨不能抑;范幼思肩头亦中一剑,心凉了,脸更黄。
  张严馨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享受片刻眩晕般的安宁。
  雷婆婆盯了牟道一阵子:“小鬼;算你狠,这一剑我不会白吃的!”
  闪身而逝。
  范幼思也没法呆下去了,随后而去。
  牟道走过去,笑道:“这里是我们的了,你想说什么?”
  张严馨并不很开心,淡然道:“这里好大,我觉得一切全是空的。”
  牟道摇了摇头:“这不是最好的感觉,我以为你会说些犹如你的美丽一样的东西。”
  张严馨双手抚了一下脸颊,叹道:“多少灾难都从此起,我正想毁去它呢。美也是痛苦,双重的痛苦!”
  牟道忙道:“这个念头要不得,人间若没一份美丽,那还象样吗?你是最可贵的。”
  张严馨心头一亮,犹如温泉流进了身体,感到一种温馨甜蜜,恍惚看到了超越自身的东西。
  她的笑十分奇特,先从双腿上展开,然后收缩到眸子里。这全是献给牟道的,美极了。
  牟道一阵激动,真想把她搂进怀里,但他毕竟读了大多的儒家书,终没敢唐突。他想不出那样会出现什么结果,乘人之危吗?顺手牵羊?
  她是高洁的,心却脆弱,经不注刺激。
  张严馨见他傻乎乎的,扑哧一笑:“你这是干嘛哪?”
  牟道一惊,忙把目光移向一边去:“我在奇怪呢,你的脸怎么的这样有引力。”
  张严馨道:“你一天有多少这样的奇怪?”
  “一次,我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张严馨又笑了,仍是轻轻的,脸上却无笑纹。仿佛在深层里。
  牟道又呆了,这更怪。
  不知何时,他抓住了她的手,温软软的,细柔柔的,柔软到他的心里去。这是在干嘛,有更好的比喻吗?真是奇怪呀,他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抓住她的手的。这成了一个永久的谜。
  他想顺着她的手腕向上摸,反而觉得向下滑了,他眼前奇异的世界终没向他展开。他还要努力,忽觉手里空了,不由怔住。
  张严馨忽他说了话,仿佛来自远处:“牟兄,你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牟道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个闲人吗?
  他愣了一会儿,说:“有人要杀我,我也要杀人,这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张严馨沉吟了一下:“那我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把我送到戈剑那里去吧。”
  牟道呆了一下:“那以后呢?”
  张严馨凄然一笑:“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就够难的了。”
  牟道唯有依她,心里空空的。女人太有见解,那神仙也没法。
  两人悄悄回城去,在街上碰到了戈剑,她正找他们呢。
  戈剑扑到张严馨面前,抓住她不乐地说:“姐姐,你总是想一个人找兄台去。”
  张严馨啼笑皆非:“我这又找你来了,你能一个人和我在一起吗?”
  戈剑大喜:“当然能了!这就走吧?”
  张严馨点点头,三人进了一条胡同。
  到了戈剑住的地方,牟道在门口停住了,轻声道:“你妈在里面吗?”
  “在呀,你不敢见她了?”
  牟道说,“小心你妈,别让她把你们出卖了。”
  戈剑顿时好恼:“你妈才这么坏呢!
  牟道碰了一鼻子灰,冷道,“以后你会明白的。”转身走了。
  戈剑拉着张严馨进了院子。
  牟道几个起落又到了郑和的住处,大院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他四下找寻了一番,出了院子。走不多远,一个乞丐低着头走了过来。他觉得面熟,便堵住了那人的去路:“知道海天龙去了哪里吗?”
  乞丐是侯文通,忙说:“我也在找他呢。”
  牟道一笑:“你与他曾是一伙的,找他不难吧?”
  侯文通“咳”了一声:“我现在岂能随便见他,躲还躲不及呢。”
  “你找他什么事?”牟道问。
  侯文通恨道:“文疾这个王八蛋抓住了我儿子,我想找他打听一下我儿子怎样了。”
  “你怎么又担心起儿子来了,逃命不是更要紧吗?”
  侯文通苦着脸说:“多逃一个是一个吗。”
  牟道道:“那好,你带我找他去吧。”
  “不行,我不能出卖朋友。少侠,你放我一次吧。”
  牟道想到侯至爽,不好再难为他了。
  侯文通飞奔而去,牟道去找侯至爽。
  客栈里乱糟糟的,侯至爽不知去向。
  牟道在周围转了一圈,寻问了几个人,一点线索也没有。
  他又跑了两个地方,还是一无所获,他要找的人好象一下子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
  他正疑惑,忽见辛子林飘忽一闪进了一家院子,他靠了过去。
  越墙入内,辛子林正向修华大摆龙门阵,夸夸其谈。
  修凡忽道:“你不是说这次把海天龙的鼻子拿回来吗,怎么两手空空?”
  辛子林笑道:“姓江的那小子忒狡猾了,一眨眼换一个地方,我还没追上他呢。”
  修凡不乐意了:“那你来这里干吗?”
  辛子林挤眼一笑:“我来看看我的‘耳朵’呢,它们可是已先嫁给我了。”
  牟道忽然现身,三个人吓了一跳。
  辛子林说:“老兄,我已让给你一个了,还要再把她们夺走吗?”
  牟道道:“海天龙设和你串通一气吗?”
  辛子林连忙辩白:“你别冤枉好人,我怎么会跟他乱穿一条裤子呢?他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
  牟道审视了他片刻:“三儒在哪里?”
  辛子林低头一想:“好象出城去了。”
  牟道飞身出了院子,直奔城外。满眼热风满眼绿,外边哪有人影?似乎有几个闲人在乡问的小道走着,那又不相干。
  他在城边转悠了一会儿,忽听北边的树林里有打斗声,他快速靠了过去。
  树林里争斗正酣,不知有外人来。极芒神姥一拧长剑刺。
  向老道姑的胸膛,疾如惊电。老道姑急间稍退,正被刺中;与此同时,老道姑也击中对方的脸颊,两败俱伤。
  忽地,文疾从一棵树后冒出来,轻轻笑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极芒神姥气道:“她与那个姓候的小子把我的小草拐跑了,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