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





  戈剑说:“再碰上麻烦,你还有这么有趣的办法吗?”
  “我永远有办法。”牟道道。
  “她们真一的洗就好?”
  “但总比站着不走好,否则两只手别要了。”
  戈剑不语了。
  三人往回走,步子沉沉的。
  张严馨感到夜竖了起来,他们正走向深渊。她不知这种感觉预示着什么,不时地秀眉紧皱。
  三人回到客栈,牟道敞开自己的房门,以防万一。
  戈剑则与张严馨紧紧偎在一起,唯恐夜里有变。
  张严馨感到很累,转眼就睡去了。戈剑望着她呆呆不语。夜深了,很静。
  牟道躺在床上仿佛进入了大海,向深不可测处下潜,四周一片暗清。
  忽然,一股明风儿吹进屋去,牟道仿佛黄叶儿被吹起了似的,没有反应。
  外面有人低声说:“百大侠,这回全看你的了。这小子反正睡着了不会更比醒着精,一刀两断。”
  是道衍的声音。
  张坤吟仿佛发烧了似地应了一声,闪进了牟道的客房,两眼红红的,不象正经人。
  他好象全被仇恨笼罩着,一心想杀人。
  道衍在暗中盯着,心里挺乐。
  张坤吟一世英雄终被他控制了,这是个大收获。使他奇怪的是,张坤吟远比他想象得好对付,这又让他失望,以为名不副实。
  这是误解。他所以能轻而易举地制住张坤吟,并不是他的手段高,而是碰巧了。张坤吟吃了牟道的大亏,心如火烤,烦乱之极,思想大乱,便放松了警惕,道衍趁机酒中卜药,张坤吟大受其害,不得不受道衍的指使。
  道衍的脑袋确实够用的,杀人的差事让他去干。张坤吟欲反客为主,终没找到机会。
  他在牟道身边站了一会儿,暗想一切灾难都因牟道而起,不由恨上心头,挥剑向牟道的脖子砍去,快辣无比。
  不料牟道一翻身,滚到他身边,一掌拍去,正中他的小腹。闷哼一声,张坤吟被击飞出去,五脏六腑都被震烂了,七孔流血。
  道衍见事不妙。扭身溜了。
  总算把张坤吟除去了,也了去他一件心事。
  大响惊动了戈剑,闪身出门来:“兄台,怎么回事?”
  牟道没有吱声,脸色阴沉,张坤吟还是伤在自己手下,如何向张严馨交侍?
  戈剑看见死者是张严馨的父亲,也有些呆了,表情有些古怪。
  张严馨看到地上的尸体,流下了伤心泪,不知是在哭谁。牟道无法解释,他当时只是应急而动,并不是太清醒,杀人只是自卫。
  张坤吟大意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死去。
  张严馨哭了一会儿,说:“牟兄,这事怪不得你,一切都是劫数。”
  牟道心里酸酸的,唯有长叹。死者长已矣,道歉就太轻了。
  三人坐在那里呆到天明,把张坤吟埋了。
  虽然张严馨原谅了牟道,而他还是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总觉这是一种伤害。
  太阳升起来了,高高地挂在了头顶上,他们又上了路。马车快快,他们只是少了话,仅有风响。
  大车奔行了一个时辰,进了一片大树林,陡听前面有人声;他们追了上去。
  一群人正在林中慢行,竟是郑和等人。
  牟道大笑起来,郑和停住了,一点不慌。
  牟道一怔,感到不大妙,郑和却说:“我们在等你呢。别以为我们只会逃跑。”
  牟道说,“我也不只仅会追人,你除了车轮战,合围术,还有什么能耐?”
  郑和乐了:“你别小看这两样能耐,凭着它我们打下十万里锦秀河山,杀迟过千军万马,这不是游戏。”
  “我看与游戏也没什么不同,至少它们对我就没什么作用。”
  郑和一挥手:”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就不妨玩一玩,看谁透彻。”
  牟道扫了他们一眼,飞离大车,飘落到他们面前,十分从容,好象胜利在望。
  郑和等人一下子把他围上了,欢笑不止。
  李玉白等五位异人偶得最近,海天龙等人离得稍远;向天啸、周仓等人散在一边,有趁火打劫之势。唐赛几与中年和尚身旁围着几个锦衣卫,剑拔弓张,如临大敌。他俩显然被点穴道,僵在那里。
  牟道淡然笑道:“你们再多些无用之材会更糟,在下两个空空照样打得你们懵懵。”
  李玉白惊讶不己:“你不打算用剑?”
  “这样会更风流,不是吗?”
  道衍说:“也死得更快,你别太得意。”
  牟道欲找个机会收拾海天龙,便说:“你希望我用?道衍一愣:
  “你别装腔作势了,这里没有人怕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牟道哈哈大笑起来,闪身斜冲,出了五大高手的包围圈,扑向海天龙,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
  海天龙惊骇无比,来不及思索,身子陡然摆动,“太白醉剑”使出,霎时银龙狂舞,百仙醉争红,剑气一片,格外森然,袭向牟道。
  然而牟道的轻功太好,看似不再有动,实则到了海天龙的身后,一掌向海天龙的脸打去。
  “啪”地一声清响,海天龙被击出丈外,半边脸都紫了。众人大骇,顿时抢功。
  牟道飞升而起,流香弹电问而出,直射众人。
  “噗噗啪啪”连声响,流香弹在他们中间开花,攻他的人几乎都吃了亏。有的身上起了火,有的眼睛中了毒,有的地上滚,有的空中飞,洋相百出,叫骂连天。
  他们想不到牟道会有这一招。
  向天啸可谓“挨弹”的行家了,这回也没有幸免。
  围着唐赛儿的锦衣卫也添了光彩,身上火苗乱窜。
  唐赛儿的头发着起来,中年和尚被火烧得真咧嘴,汗如雨下。
  这下众人各扫门前雪,顾不上牟道了。
  郑和,道衍虽然无事,却不敢上去拚斗。
  白三败一直未动,这时也不想去找不痛快。
  牟道欺到唐赛儿面前,挥手拍开他们的穴道,说:“这下公平了,火自己灭吧。”
  两个人连忙拍打身上火,又蹦又跳。
  少顷,众人安顿下来,个个灰头土脑。
  牟道乐得直笑,冲道行说:“老和尚,这可不是胜利的模样。”
  道衍啼笑皆非:“小子,你胜得也不正当,用这种人所不齿的东西赢人,有你几分功劳?”
  郑和关心的是中年和尚,忙说:“别让他们跑了!”
  听他的人仅海天龙等,向唐赛儿扑去。
  牟道晃身纵起,再发流香弹,专打海天龙几个小子。
  他的身法太快,手法也精,只要他发弹,海天龙等人、几乎不可能躲开。
  又几起爆响,惨号陡起,连滚带爬。
  海天龙被炸得一脸血,自然也中了毒;何大海胸前起了火;温蛟的大腿受了伤;马月的脖子一片黑,痛苦难当。
  四个人折腾了一阵,马月叫道,“毒,我中了毒!”惊骇极了。
  向天啸一旁说:“你小子成了这模样,不中毒才怪呢。”
  他对别人中毒最感兴趣。
  流香弹几乎都有毒,不过有轻有重,马月中的却是剧毒。
  他最拿手的就是用毒害人,这回毒到了他身上总可以尽情地享受了,只是没有了以往的笑容。
  海天龙等中毒也不轻,魂儿都出了窍,人在变形,叫喊声也变了。
  牟道说:“你们如果不鸟兽散,模样都会与他们四个差不多的。
  这叫罪有应得。”
  李玉白气得头疼,斥道:“你少猖狂,死吓不倒人。”
  银白的拂尘空中一扬,几个老怪物又围了上去。这回小心了,留了逃路。
  向天啸以为这是大战牟道最后的机会了,舍不得放弃,也慢慢上靠,欲展毒功。
  托日扎郎说:“老毒鬼,我看还是拉倒吧。这小子的便宜不好占,不如撒手归空山,咱做不了大王做小鬼,也比死在这里美。
  向天啸不快地说:“你怎知死的不是他?”
  托日扎郎叹了一声:“他比你小得多,谁更该死些?你不听老夫良言相劝,那我就告辞了。”
  他扭身一晃,远去了,留下背影淡淡。
  向天啸一呆,犹豫不定,脸色变幻。
  白帝子见老乞丐走了,知道到了激流勇退的时候,再争下去绝不会光鲜。他双臂一振,飘然而出,犹如一股云烟。
  郑和怕乱了军心,忙道:“麦先生,英雄自有主见,岂有随波逐流的?成大事就要有铁胆。”
  向天啸听了极不受用,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唯有心里乱翻。
  李玉白等人要下手了,他再也没法儿走了,否则岂不让人笑话?
  牟道十分镇定,自有打算。
  李玉白扬手一摆,五个人下了绝情,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五道人影就象五条河要放尽牟道的鲜血,快如问电。
  牟道不敢怠慢,腾空而起,飞身出了五人的包围,斜身扑向向天啸:“老空伙,你先吃一颗。
  流香弹脱手飞出,射向向天啸的小腹。
  向天啸惊骇欲绝,急运毒掌猛劈,心中叫道:“小子,你不让我好过,你也活不成!毒劲滔天。
  牟道不敢碰硬,晃身泻地,扭腰连闪。
  向天啸一掌劈空,流香弹却爆炸了,火星溅了他一身,倒霉开始了,叫骂连天。
  这时,海天龙、马月几个小子到了生命的尽头,身体开始烂去,疯狗一样又扑向牟道,想把他也拖进地狱。
  牟道岂是好逮的,连续几次扑空,几个小子再也爬不起来了。
  向天啸见他们狰狞如鬼,怕极了,后悔没与白帝子一同逃走,如今一切都晚了。
  海天龙面目全非了,叫声凄厉;马月也好不了多少,肢体不全;何大海、温蛟也囫囵吞枣起来,不象样子。他们在挣扎,全没了往日的威风,比狗还可怜。
  郑和看得心惊肉跳,有了逃走的念头。他冲白三败使了个眼色,慢慢后退。
  道衍心里更亮堂。也动了。
  突然,郑和向唐赛儿扑去,双掌划起一个亮弧要把她一下子击死。
  唐赛儿玉臂反展,运起“莲花神功”迎上。
  “啪”地一声,内劲急荡,唐赛儿被击飞。
  郑和晃身欲抓,中年和尚抢上救人,猛袭郑和的后脑勺。
  郑和怕被牟道钻了空子,拧身飞退。
  这时,海天龙四人彻底停止了叫骂,成了烂尸。郑和的逃念更坚了。
  牟道又掏出几颗流香弹,冲李玉白说:“这几个小东西送给你们做个纪念吧,别嫌。”
  他飘身欲掷。
  五个老异人惊了一下,飞身就退。
  李玉白不想成海天龙第二,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小子,算你够狠,我们认输!英雄自古出少年,看来不假,想不到再上山头,百花已开了。”
  她心中很寂寞,飘身就走。
  龙杰等人也看透了阵势,随后而去,扬起一股奔流的风。
  郑和见势不妙,纵身就走,全不顾了。
  向天啸沙哑地叫道:“等等我!”
  他跑不动了,终于一头栽倒。他中毒不浅,引发了自身的剧毒,片刻,他成了一堆白骨,阴森森的。
  一股风刮来,白骨顿时散了,灰一样飞起。
  林中一片死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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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惊天动地修罗场
 
  人生自有真面目,高山流水难掩藏。
  寂静把三个压在了一起,谁都没有话。
  过了一会儿,唐赛儿道:“少侠,谢谢你救了我们。”
  牟道说:“你们似乎很喜欢杀人灭口,这回怎么变了?”
  唐赛儿一窘:“少侠,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原谅。”
  牟道淡然道:“你的来历我猜得出,郑和怎么对和尚也感兴趣呢?”
  唐赛儿看了中年和尚一眼,说:“少侠有所不知,这里有个秘密呢。他并非一般的和尚,而是大明朝朝第二代皇帝——建文帝,朱棣的皇位就是从他手中夺去的。”
  一切都明朗了。
  牟道点了点头,随之大笑起来,怪不得道衍抓悟因,是想滥竽充数呀。
  他仔细打量了中年和尚一会儿,笑道:“你治国的本事不行,功夫练得倒不错呢。想再展宏图吗?”
  “建文帝”朱允文说:“我心早已死了。不过少侠若助我一臂之力,我倒是愿意证明一下我是能治国的。”
  牟道悠然道:“花开花落总有期,何必长相思?今月更非昨时月,已是万事废,动则祸。”
  朱允文大失所望:“少侠不想帮我?”
  牟道说:“若是帮你行得通,我早娶了媳妇,侯至爽成功更容易。你还是继续当和尚吧。”
  朱允文的脸色灰暗下去,甚至有些青,他觉得牟道太也轻视他了。当然,他也知道再夺天下并不容易。可人总是喜欢做梦,不
  把梦做死就不甘心。
  唐赛儿似乎更为清醒一些,劝道:“那些昔日事,总是烦人多,何必重温它呢?和尚行万里,青山白云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