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
燕青一皱眉道:“你通知她们了?”
马百平道:“我不敢不通知,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紫燕不找我拼命才怪,大姐一听消息,不也马上赶来了?”
白金凤道:“燕青,我们虽然帮不了多少忙,但你杀秦湘绮时,我们总希望在一边看着,谁也不肯留下的。”
燕青苦笑一声道:“没想到郭心律这次居然也会来。”
马百平道:“她耿耿不忘上次被掳之耻,所以也来了,而且她有留话,连洁心由她对付,不准我们抢,说谁要杀了那婆娘,她就找谁算账。”
“她的气量也太窄了,除恶是每个人的责任。”
马百平一笑说道:“可是连洁心不同,她是从天音谷叛出来的,而且还帮秦湘绮把郭仙子捞劫了去,郭仙子认为是奇耻大辱……”
白金凤还要开口,燕青道:“那就由她吧,事实上我们也不便对付连洁心,因为莫桑还是我们的朋友,他一再要求我们放过洁心母子俩。”
白金凤道:“连洁心与莫小龙可没把他当作丈夫与父亲。”
燕青苦笑道:“人就是这个样子,莫老大倒是个真正懂得用情的人,他只付出而不在乎取得。”
白金凤道:“难道我们就因为他的一片愚情而纵容那母子俩为恶吗?”
燕青道:“莫老大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只求我们给他们一个自新悔过的机会,何况在歼灭恨天翁的势力时,这母子俩也尽过大力,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莫老大夫劝劝他们,莫桑说过了,如果他们估恶不梭,他不要我们费心,自己对付他们。”
“他有这个能力吗?”
燕青道:“只要有决心,天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白金风不再说话了,燕青道:“我先走了,给我一刻工夫的时间,如果我不能解决问题,你们再上来。”
他的动作很快,如同一溜轻烟似的不见了,白银风叹了一口气道:“我很难相信浪子是沈三白的门人,三白有生之年虽然名列一流高手,但是在武林榜上,排名总在二十名之外,这是先父遗发上的纪录,也是师祖公孙龙的评判,应该错不了太多;可是浪子的身手,可以脐身到前三名去。”
龙雨田笑道:“公孙龙把自己列名第几?”
白银凤道:“第二,虽然他老人家自信剑术已举世无敌,但他仍然自甘屈于华山世家的擎天一剑华朗轩之后,他说华朗轩剑术不如他,但临敌时有股浩然之气,令人不战而慑,因此他列华山世家为天下第一。”
龙雨田笑笑道:“公孙老儿尚有自知之明,但看法却未必正确,他接触的人太少了,像后来崛起的四霸天都未曾列名榜上……”
白银凤道:“四霸天之起是师祖身放后的事,虽然他们有的看见年岁与师祖相若,但一直隐姓埋名在暗中活动,江湖上迄无知者,这倒怪不得师祖。”
龙雨田似乎有了气道:“怪不得他,江湖乱了这二十多年全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他收了你老子做门人,却又禁止杀人,逼得你老子硬收起武功另练天残心法,才被白福抢了个便宜,弄出一个天魔教来,现在的这个天欲教主又是他作出来的。”
白银风笑笑道:“那位师祖我从来没见过,也犯不着为他去辩护,不过龙老的责任似乎比他还大一点。”
龙雨田一怔道:“怎么老夫会有责任?”
白银凤说道:“您既然跟公孙龙认识,也知道剑诀落在秦湘绮手中,更知道秦湘绮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不把她给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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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龙雨田道:“老夫当年不是没找过,只是她太狡猾躲起来了。”
白银凤道:“那时天魔教还在萌芽期间,华山世家擎天一剑华朗轩前辈身居武林盟主,您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华前辈,他一定会找到秦湘绮的。”
龙雨田怔住了,半晌才道:“公孙龙一代剑圣,落得那样悲惨,我怎忍再去揭发这件事。”
白银风冷冷地道:“正因为您不忍,才害得我父亲被人害死.公孙龙死后,我父亲以天残门崛起江湖,华朗轩因为公孙龙死于非命,以为是我父亲下的手,把他迫到黄山之巅,追问公孙龙的死因,因为我父亲是公孙龙的唯一弟子,对师门十分尊敬,明知道是秦湘绮所害,也不忍心说出,才挨了一掌。”
龙雨田道:“慢来,华大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绝不会胡乱出手的。”
白银凤道:“是的,我不怪华大侠,他是对的,他找到我父亲,追问公孙龙死因时,并没有说我父亲是凶手,只问他知不知道。我父亲一生为人正直,不会说谎,当场承认知道,但为顾全公孙龙的清誉,抵死也不肯说出是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华大侠却接到了密告,说我父亲有杀师之嫌,就这样我父亲跟华大侠冲突了起来。”
“华大侠也不是轻信谣言的人,如果你父亲不承认,他绝不会出手的。”
白银凤道:“但我父亲认出了密告信是秦湘绮的手笔,如果当时再说不知道,秦湘绮一定会被逼出来的,所以他后来咬牙承认了,而且放手一战,被华大侠通落深崖。”
龙雨田道:“原来有这种原故,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白银民道:“我昨天点视先父遗书,才明白内情,原来那时秦湘绮就藏在我家,以揭发公孙龙的事要胁,要我父亲包庇她,我父亲也只好咬牙答应了。”
“你父亲为什么不杀了她?”
“她并没有害死公孙龙,只是把公孙龙迷住了而已,公孙龙后来神智疯狂,死在华大侠家里的,华大侠也不忍心把他的惨况告之武林,见到我父亲时,更没有说出原因,只是以天残门杀人太多的事,约我父亲一谈的,后来两个人到山巅崖动手才说明真相……”
“我父亲堕崖不死,回到家中,天残门已为白福与秦湘绮阴谋所篡夺,同时把我父亲受伤的事,推在华山世家头上以激起群愤,才使我天残门中的人为天魔教所惑,成为武林之敌。”
龙雨田一叹道:“你若是早点发现这段稳秘,天下也许早就太平了。”
白银凤苦笑道:“我以前一直在秦湘绮控制之下,根本不敢翻出父亲的遗书来,而且我父亲落笔很慎重,我是最近重练剑圣的剑法,发现跟我父亲所记的有点不同,才翻开来看了一下,因而在夹层中找到了父亲的遗书……”
马百平道:“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把遗书藏得这么密呢?”
“他是个有心人,深知我未到火候前,知道了也没有用,而且反而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他才把遗书封藏,等我练到那个境界时才发现,他要我继承剑圣门户,要大姐执掌天残门户,分别负起两重担子。”
白金凤忍不住道:“为什么如此分配呢?”
白银凤道:“因为爹知道你的脾气过于刚烈,无法忍受天欲教中一切的,所以才把这个担子给了我。”
白金凤一怔道:“什么?你投入天欲教是爹的主张?”
白银凤说道:“是的;而且也是爹的的请求,请秦湘绮保全我们姐妹两人,这一点秦湘绮倒是做到了,否则以你在灭绝谷中的作为,那些人早就除去了你了,这多亏秦湘绮一力维护,才让你在天残谷中另立天下了。”
白金风不禁默然,白银凤道:“爹知道我在天欲教中可以忍得下去,你却绝对无法忍受,所以才要分别接受不同的任务,绝无偏心之意。”
白金凤道:“爹死的时候,你才一岁,他怎么看得那样难?”
白银凤一叹道:“你虽然才只四岁,但爹已看出你倔强的性子,我才只一岁,根本不懂事,性情可以型造,所以他把我托付给乳母,慢慢养成我逆来顺受的性情,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秦湘绮不断地给我接受天欲教的一切,乳母在私底下却不断给我灌输正邪之分,使我保留一分人性。”
白金风不禁潜然泪下道:“妹妹,太苦了你了。”
白银风却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我感到很幸福,因为百平是真正了解我的人,他对我的过去不介意,反而特别珍惜我,看来我的后半辈子不会太苦,倒是大姐,我觉得你该留心一下。”
白金凤微任道:“我?有什么可留心的?”
白银凤道:“天残门以抱残守缺为主,你选了情残本无不可,因为你国色天香,也很难看得中一个男人,可是你偏偏堕入了情网,那也无所谓,爹也认为这些规例不合理,准许你稍作改革,把门户弄成定局后,你可以放手不理,可是无形之中,你受的影响太大了,那会害了你的。”
白金风一怔道:“我不懂你的话?”
白银风道:“是的,你自己没感觉,然而听在别人耳中就很不舒服,刚才浪子说到莫桑对妻儿的感情时,别人都很感动,只有你认为那是一种愚情。”
白金凤道:“这本来就是一种愚蠢的感情,他如果要做一个真正的侠义之士,就该以大局为重,如果完全以私情为重,就不要讲良知,像这样拖泥带水,不干不脆负已累人。”
白银风叹道:“姐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总是有私情的冲动的,完全抹杀了人情而就正义,这个人就同样不足取。”
白金风摇头道:“妹妹,你错了,你对天残门的精义还不够了解。所谓抱残守缺,是择一而精的意思,守情残的人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择定一种感情而终身事之不渝,不能三心二意,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瞧淬,就是情残的最佳写照,像爹对他师父公孙龙的敬爱之情,终生如一,受尽牵累,不发一点怨言,也是情残的最高境界的发挥,天残门中,并不只要残缺的人,那是外人的误会,天残门中的弟子,都以门户为上,都才是我们的精义,至于盲大师龙长老,也不是以他们耳目器官之残为入门的条件,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所以我对莫桑那种犹疑不决的态度感到不齿,要敬,就该毫无条件地奉献自己。”
白银凤一怔道:“原来天残二字是如此解释的。”
白金凤笑笑道:“因为你一开始就没准备作天残门中的人,所以有关天残精义,我也不向你多解释了,天残门中,只有一个情残守诫,门中的人,对门主守情独残,而门主的选择最难,偶一不慎,就会引致全门不幸,爹对他的师父尊敬不渝,才招致了那些不幸,我选择了浪子,则是门人为我推介的,起初我还有点犹豫,经龙长老与火头陀慎重推敲后,才一致决定了他,现在你明白了吗?”
白银凤苦笑道:“明白了,看来是我白操心了。”
白金凤笑笑说道:“但我还是感激你,这才是手足关照之情,凭心而论,你还不够成为天残门人.倒是百平很够条件。”
马百平连忙道:“大姐,你别开玩笑。”
白金风道:“不是开玩笑,你能够忠心不渝地对待银凤,才是真正天残精神的发挥,所以有一天我退出天残门,这个担子也希望你挑起来,我爹是你的岳父,你也有责任的。”
马百平道:“大姐,既然天残门规不限婚嫁,你即使全心钟意燕兄,也没有放弃门户的必要呀。”
白金凤苦笑道:“是的,但是燕青未必永远在江湖上飘泊一生,我守定了他,就得跟定他,把这个担子放下来,天残门有这个规定,就是守定了一个人,必须誓共生死,我父亲在公孙龙死后三年内弃世,一半是为了门规所约束,就是白福他们不害他,他也非死不可的,他往后的几年苟延残生,只是为了把责任作个交代,我守的这个燕青,也是很难说的一个人,他能活多久,谁都不敢说,我最近已经立好遗嘱,也经门中的几个长老指定,你是第一个接替者。”
马百平大感愕然,连忙道:“大姐,这个规定有问题?岳父已身故多年,可是龙长老他们仍然活着。”1
白金凤道:“他们效忠的不是个人,而是天残门主,爹死了,遗嘱指定我继任,他们尽心尽力地效忠于我,我若是死了,他们尽心尽力地效忠你,这样一复传下去,天残精神,才不会沦亡,天残不是一个大门户,却是一个最坚强的组织,这一个门户交给你也不算委屈你吧。”
马百平说道:“大姐言重了,兄弟对大姐只有尊敬。”
白金凤笑道:“那你就不该推辞这个责任,天残门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门主,而继任门主,必须是本门的一个秘密,我现在说了出来,就是要你珍重此身,别忙了本身还有责任。”
马百平刚要开口,白金凤道:“记住,我死了之后,你就是门主,而你第一件事就是物色一个继承人,因为我的遗嘱到我死后就生效,而我以后所指定的递补人选也失效,选继承人就是你的事,那怕你比我早断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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