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
她偏头向雷天钧道:“雷长老,这十万两你送到那里去了?”
花怜怜道:“有四万两已回到银号了,存入四个人名下,在第三本册子上。”
毕长青拿起第三本册子,翻了一遍道:“请莫晓天、吴必中、马二混、傅炳四位起立!”
莫晓天是污衣门的八结长老,也是汉阳分坛的坛主,其余三人都是六结执事,而博炳则是冷农门的。
毕长青念出这四个名字后,整个丐帮都轰动了,有其是污衣门中那些长老,本来还以为是必长青恶意重伤,现在发现净衣门中也有一份,才知道不是开玩笑了。
毕长青冷冷地道:“入帐的银票字号是雷长老领出去的,四位也不必抵赖了,老身要知道的是雷长老为什么要给你们钱?”
汉阳分坛主莫晓天淡淡地说道:“雷长老顾念门下弟子生活清苦,变卖了自己的家产以津贴各分坛,这也没甚么不对!”
毕长青道:“事情并没有甚么不对,问题是十八处分坛,雷长老何以厚此薄彼,独对你们分外顾惜?”
雷天钧道:“这是老夫的私事,反正支用的不是公款……”
毕长青道:“丐帮门中何从有私产。”
一句话把雷天约问住了,丐帮门人自入门之后,就尽献家产,根本就没有私产。
想了一下,雷天钧才道:“老夫有个外甥,经商致富,生意做得很大,老夫向他周转一些银钱来贴补门中弟子,并不触犯帮规。”
莫晓天道:“我们则是在私情给他一点帮助,使他的生意不受其他江湖人的欺凌剥削,这也是帮规所许,丐帮的家人,本就可以得到保护的。”
于飞沉声道:“那是无条件的,而且必须是证实确是受到欺凌迫害的情形下才得请求保护,你们私相授受已经触犯帮规了。”
雷天钧道:“老夫领受处分;请帮主示下好了!”
于飞道:“这事情关系太大,本座无权独裁,应由长老会调查确实后,再付之公决。”
雷天约道:“好!老夫等候执法长老调查后再领受处分,现在老夫与这四位长老先行退出避嫌。”
一招手,带着四人从山神庙外走去,花怜怜道:“雷长治,等一下,还有事情交代。”
雷天钧冷冷地道:“花怜怜,别忘了你已被逐出丐帮了,老夫仍是本帮长老,凭甚么要听你的?”
花怜怜望着毕长青,她却苦笑着摇摇头。
于飞道:“有请各位执法长老升堂议事。”
九名执法长老,组成的长老委员,但雷天钩本身已避嫌退出了,毕长青也是其中之一,循例帮主也是委员之一,因此有六名长老上前,污衣净衣各居其三,于飞正要叫其他的人暂行退出,忽然燕青由外面飘身而入,拦住要退走的人道:“各位等一下!”
群丐都为之一怔,因为花氏姊妹的出现尚可一说,而燕青约是外人,不应该前来的,因此大家都鼓噪了起来。
燕青道:“在下知道此来犯了各位的大忌,不过在下身怀有贵帮青蝴令,想来可蒙贵帮的谅解。”
他取出一枚青铜钱,双手平举在胸前,山神庙中,立刻一片寂然。
青蝴令是丐帮的信物,东西并不值钱,只是一枚唐代天宝年间的五十株钱,大如掌心,现在尚存很多,虽已不能通用,但古玩店中仍有出售,被人买来吊根红绳,系在小儿须下作为仍邪之用。
但这一枚青蝴令不同,它所系的红绳打的结是丐帮特有的任何人都无法伪造。
青蝴令是丐帮对曾受大恩的外人赠出,一令能使全帮弟子俯首听命,包括帮主在内。
青蝴令在丐帮的历史上一共只赠出三枚,两枚俱已收回外间只有一枚,那是百年前第十代帮主所赠,用以酬答一位无名隐士解救了丐帮一次灭门危机,百年来丐帮一直在等待这枚青蝴令的出现,好酬还这笔人情。
没想到它持在燕青手中,燕青把青蝴令交给掌令丐刘海道:“请审核青蝴令的真伪。”
刘海双手接过,审核了一下,又双手呈给于飞道:“审查无误。”
于飞双手接过,捧着放在神案的青竹杖旁,恭恭敬敬地向燕青道:“丐帮第十七代龙头掌门丐于飞率全帮弟子谨候吩咐。”
燕青拱拱手道:“不敢当,在下此来,请求暂停贵帮执法长老会议,并请这六位长营先行离开此殿,到个僻静处,互相搜查一下对方,如果身上怀有昨夜所得银票者,也不必为难,请他自行离去,跟雷长老一起走吧。”
于飞一惊道:“甚么?执法长老委员也有问题?”
燕青道。“掌门人不必问了,少时自有分晓。”
那六位执法长老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谨澳台命!”
招手叫另外五人一起走了,于飞急问道:“燕大侠,你一定知道是谁有问题。”
燕青苦笑道:“他们六个人都有一张银票,因此这执法长老开下来不会有结果的,帮主也不必等他们了,幸好贵帮的弟子都还忠诚可靠,就请继续开会吧,雷天钧跟那么位长老都不会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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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燕青道:“贤伉俪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总不会慌了手脚吧。”
白银凤叹道:“但事情波诡云请,我们丝毫不知消息,也不敢操急轻动呀,只能集中全部人力,加强戒备!”
燕青分析一下道:“天音谷封闭了门户,可能是天音仙子已经出外,应付五大门派的挑战去了。”
马百平道:“有可能,但是五大门派人也不见了,我们无从判断起,总不能带了人四处去乱钻呀!”
燕青道:“马兄,小弟想对外发布一件事,请你加以支持。”
马西平道:“燕兄,你是总镖头,也是我们这一堆的头头,一切都以你为主,你尽管吩咐好了。”
燕青道:“这个兄弟可不敢专擅,因为这件事关系很大,兄弟想立即对五大门派发出通告,叫他们立刻撤消对天音谷挑战的行动,而且叫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到金陵来共商大局。”
马百平一怔道:“前者倒是没问题,因为天音仙子早就退出是非圈子是我们了解的,而且我妹妹也加入了天音门,秦湘绮所留下的十二奇葩中有六个进了天音门,她们又是三妹的同门姐妹,跟我们也有关系,我们就是与天音门联合合作,在道义上也是应该的,但后者似乎太过份了,五大门派会来吗?他们如果不理,碰一鼻子灰,不是太没意思了?”
“说得严重一点,他们如果不来,我们就对五大门派采取行动,从第一个最近的云台开始,然后直扫武当少林,五台峨嵋一个也不放过。”
马百平惊道:“那不是等于向他们挑战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
屋中一阵沉默,马百平最后道:“燕兄决定这么做了?”
“是的。”
“好,那小弟立刻以十四家镖局的名义,发出这个通知,用最快的方法送出去,跟他们在半个月之后前来。”
燕青道:“通知写好后,由怜怜交给丐帮发出,他们的传信方法比我们快。”
“那不是要把丐帮也拖进来了?”
“是的,连同金凤的天残门也附带署名。”
白银凤一怔道:“浪子,这不太好吧,我们总该问大姐一声。”
燕青笑笑道“:“不必问她,我跟百平都是天残门的总护法,说好有权代表门主行事的。”
马百平立刻着手起稿,燕青道:“马兄也不问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马百平一笑道:“不必问,反正你决定的事绝不会错,小弟虽然还不明白燕兄的意思,但绝对拥护燕兄的决定。”
燕青道:“其实这理由很简单……”
马百平立刻说道:“燕兄,请等一下,小弟起槁后,交人抄录,等送出去之后,小弟再踉燕兄慢慢讨教……”
说着他就到一边起草发通知去了,燕青的神情很感动,但也很沉重,长叹一声道:“希望我没有做错,否则我就太对不起百平兄了,他对我如此信任,我却未能尽到朋友的责任。”
白银风一笑道:“浪子,你这么说就太不对了,我跟百平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而是为尽做江湖人的本份。”
“可是这是孤注一掷,成功了未必就能天下太平,失败了却是将代表武林正义的一点力量。完全没请于东流,听任魔焰猖狂了。”
白银凤道:“你知道得比我们多,对大局的了解也比我们透彻,你既然作了这个决定,想必是为了这个决定,想必是有了相当的把握。”
燕青苦笑道:“我实在没把握,因为局势的变化层出不穷,一波才平,一波又起,每当我认为把邪恶的势力击清时,往往又有一股新的势力起而代之……”
白银凤道:“但是每一个新起的统治者都倒下去了。”
燕青长叹一声:“大嫂,你如果仔细地想一下,就会发现一件事,天魔教虽然被百平拉走了一半的人手,但他们的实力并没有消灭,仍然是掌握着武林的命运,五大门派,似乎更为忌惮,连反抗都不敢了……”
顿了一顿,他又接下去道:“以前还有个九老会在跟天魔教对抗着,但现时除了一两个人外,九老会名存实亡,大部份的人似乎都投到对方的阵容去了。”
白银凤一怔道:“是的,连最可靠的丐帮都有一半的人靠不住,其他更不必说了,目前只有天残门与丐帮,再加上我们这几所镖局的人是可资一用的。”
燕青叹道:“所以我才想要大家一起具名,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一起邀集起来,作一个真正的了断。”
“问题是真正能了断吗?”
燕青道:“用非常的手段,硬挤一下,把他们藏在心中的鬼挤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厉害的人在背后撑腰。”
白银凤愕然道:“什么,背后还有人。”
“我是这样想,从天魔令主而后,四大霸天都露了面,但现在却变成了柳浩生与尤湘姑两口子争权的局面……”
“不是还有个连洁心吗?”
“那是个傀儡,被人利用的工具,根本作不得数的,柳浩生与尤湘姑我都见过,武功,心计,都不过是中上之选,凭什么也不能与四霸天相比,可是他们却能掌握着比天魔教更具实力的铁骑盟,使得五大门派为之侧目,也使得丐帮的九结长老雷成钧为之俯耳听命,这是不可想像的事,因此我认为这中间一定还有个不知名的人在控制操纵着一切。”
“假如真有这样一个人,秦湘绮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告诉你,我了解她的脾气,她不是个听命于人的人。”
燕青叹了一声:“四大霸天也许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因为这个人太高明了,他只是在暗中来策划着一切,推动着局势,先让天魔令当权,打下基础,然后依序把四大霸天一个个地消除,逐渐使大权进入他的掌握中。”
白银风开始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了,沉思片刻道:“会是谁呢,目前铁骑盟中只有柳治生,连洁心,向公度,再加上一个尤湘姑,会是他们其中之一吗?”
“不会,这四个人没一个是上驷之才,而且他们太年青,只是被利用的一群而已。”
“至少他们知道被谁利用吧?”
“也许只有一个人知道,也许全部都不知道。”
“假如都不知道,又如何利用他们呢。”
燕青叹息着道:“在北方有许多捕鱼者养着鱼鹰,大嫂见过吗?”
白银凤道:“见过,那是一种形状很像鸳鹦的鸟儿,脖子上系着一根索子,把它们放到水里去,捕到了鱼,却因为脖子上那根绳子扣得很紧,无法把鱼吞下去,必须回到船上,把鱼吐出来,由渔夫将鱼切碎了,才能吃到一小块。”
燕青道:“这就对了,有些地方,渔人们很穷,他们辛辛苦苦养育了鱼鹰,却没有渔船,因此就有一些人出来,斥资建了渔船,放租给渔产,租金并不昂贵,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找来的鱼,必须折价卖给船主,再由船主统筹出卖…”
白银凤一笑道:“这叫鱼牙子,北方一带的水村中多得很。尤其是产鱼的几个地方,这些鱼牙子还自组成帮……”
燕青道:“不错,雄而有力者控制了这些鱼牙子,设立鱼卡.一斤鱼如果出售为一钱银子,掌理鱼牙子的主人抽润四分,鱼牙子抽润两分,一分银子抵船的租金,渔夫只分到三分银子,而捕鱼的鱼鹰只分到几块碎鱼肉,出力最多的获利最少,如果拿这个比喻来形容当前的局势,最为妥当了。”
白银凤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燕青苦笑道:“整个在那个圈子里卖命的人是那些鱼鹰,柳浩生与尤湘姑等人只能算是渔夫,四大霸天是鱼牙子,但真正的统治者却是控制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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