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





  望着白金风的背影,燕青轻轻一叹道:“怜怜,你去帮帮她的忙吧,这位大小姐恐怕连怎样生火都不会呢!”
  怜怜一笑而去,惜惜却笑道:“爷您又赢了,本来我倒是希望她能够为我们女孩儿家争争气,让你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看来,你还没有为她着迷,她却对你死心塌地了!”
  燕青攒眉长叹不语,惜惜道:“能使这样一位绝世美女倾心,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呀,怎么反而愁眉苦脸的!”
  燕青肃容道:“惜惜,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也没有为征服一个女孩子的感情而感到骄傲过。”
  惜惜不禁默然,燕青又叹道:“相反的我还真怕将来会伤她的心!”
  惜惜说道:“为什么?难道你不准备接受这份感情吗?”
  燕青道:“不是我接受与否的问题,而是我怎样给予她相等的感情,如果她真的放弃了天残门掌门,一心要嫁给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惜惜道:“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因为我不能娶她,我在女孩面前很随便,只是为了装点我这个浪子的身份,我只有一份感情,那份感情已经深埋在华山的学府···’”
  惜惜不禁脸色微变,说道:“爷您决定终生不娶了!”
  燕青道:“是的,我只有一个妻子,虽然她已经死在华山了,但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可是您答应娶金紫燕的。”
  “那只是一句口头的承诺,当有一天,我把真相告诉她时,相信她会谅解的。”
  惜惜道:“您有把握吗?”
  燕青道:“是的,她跟你一样地善良,你们能谅解我,相信她也能够,但白金凤就很难说了。”
  惜惜道:“我看她也是很善良的女孩子。”
  燕青苦笑道:“她跟你们不同,你们是在苦难与屈辱中生长的,懂得宽恕,她却是在骄傲中长大的。”
  惜惜道:“但一个女孩子能够放弃骄傲,就是已经软化了,她既然能不计较名份,不在乎尊严,甚至于不嫉妒别的女孩子分享你的感情,就是准备接受他的一切了,我想对于你娶不娶她,她不会在乎的,她在乎的是你爱不爱她。”
  燕青道:“我只能付出有限度的爱。”
  惜惜道:“爱只有真与假,没有深与浅,爷你只要不欺骗她,不玩弄她的感情,其他她都不会计较的。”
  燕青道:“我不敢相信。”
  惜惜肃然道:“你可以相信,因为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一个女人在爱人与被爱时的感受。”
  燕青只能轻轻一叹道:“但愿如此,不过还希望你跟怜怜能开导她一下,最好是说服她别爱我,你们不妨骂我,把我说成一个天下最大的混蛋都行。”
  借惜苦笑道:“爷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在口中骂你,可是在神色上掩不住对你的尊敬,一眼就会被人看穿的。”
  燕青只有摇头苦笑了。
  白金凤梳洗过了,穿了一套燕青的旧衣服出来,风度更见薄洒,她揽镜自照,笑问道:
  “浪子,现在我怎么样?”
  燕青笑道:“棒极了,你如果到了秦淮河上,必然能使那些船娘们疯狂起来。”
  白金凤一笑道:“我要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多学学你的谈吐行步,免得被人拆穿了。”
  燕青也笑道:“可惜没有半个月,最多还有一天就到了。”
  白金凤一怔道:“你不是说要半个月吗?”
  燕青道:“那是唬你的,你连路程远近都不问一下,就想出来闯世面了,怎么哄得了人呢!”
  白金凤的脸又红了,笑笑道:“我是来找你的,你上那儿,我上那儿,何必要问路程呢,只要跟定你就行了。”
  燕青道:“不过有些地方你可不能去。”
  白金凤道:“为什么,我穿了男装,你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
  燕青笑道:“到了金陵后,我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你就不能去。”
  白金凤说道:“没有的事,你别想撇开我,一个人去找那些船娘风流去,我保证不会扫你的兴,吃醋争风的。”
  说到这儿,她自觉太露骨,脸又不好意思地红了。
  燕青笑道:“真要到花街柳巷,吃醋的该是我,因为那些鸳鸯燕燕的都会争着讨好你,把我冷落在一边。”
  白金凤说道:“那更妙,免得你又到处欠下些风流债。”
  燕青道:“可是有一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而且也不敢去。”
  白金凤道:“我不信,没有这种地方。”
  燕青道:“除非你对看男人洗澡有兴趣,而且也不在乎跟别的男人挤在一个大池子里洗澡。”
  白金凤脸羞得飞红,啐了一口道:“你到那儿去干什么?”
  “探消息去!”
  “澡堂子里有什么消息可探的?”
  燕青一笑道:“金陵的人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是最容易探听消息的地方。”
  “什么叫皮包水,水包皮?”
  “皮包水是坐茶馆,水包皮是泡澡堂子,这两个地方的人多嘴杂,也是最容易听见秘闻的地方。”
  白金凤道:“聋长老早已布好耳目眼线,你要知道什么,问他就行了,上澡堂子里去干吗?”
  “我要去找一个人,问一些探听不到的事!”
  “是谁?”
  燕青笑道:“澡堂子里不会有女人,我要找的是一个男人,你不必担心我是去荒唐了!”
  白金凤羞得脸又红了!
  船到金陵,泊在一个偏僻的码头上,燕青果然拿着一包衣物离船而去,白金凤向怜怜道:“花大姐,他真的要去洗澡?”
  怜怜道:“是的!白姑娘,男人有男人的生活圈子,有些地方是不希望女人插进去的,澡堂子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许多男人上那儿去不是为了洗澡,而是在那个地方摆脱一下女人的纠缠与罗嗦,图个片刻的清静。”
  白金凤红着脸,说道:“花大姐,我不是要跟着他,而是怕他有危险,聋长老说金陵城中来了许多陌生的江湖人,马百平和我妹妹也离开了天绝谷,赶到金陵来了!”
  怜怜道:“我知道,丐帮的消息也很灵通的。”
  白金凤道:“我是为他担心,我妹妹杀死了两个手下,把帐记在他头上,天绝谷的人都想找他报仇。”
  …
  网友 扫校 

 

 
 : 
 

 05 030 





 
第三十章
 
  怜怜一笑道:“我也知道,天绝谷精锐尽出,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对付浪子。”
  “那我们怎能做视不理呢?”
  怜怜轻叹道:“他不要我们跟了去,必然有他的道理,因此我们只好等着;好在丐帮的人已经连络上了,真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等必要时我们再去接应。”
  白金凤也只有轻叹一声,在船上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惜惜看了有所不忍,说道:“白姑娘,他是到华清池去的,那儿也是我们丐帮的一个连络站,靠着隔壁是一家小酒店,你真要不放心,我们就上那家小酒楼去等着。”
  白金凤高兴地道:“好极了,我们也出去逛逛。”
  惜借道:“不过你得换个样子去,虽然你穿了男装,但还是太英俊潇洒了一点,会引人注意的。”
  白金凤笑道:“假如那家酒楼是叫丹凤居,就不必换装束了,那是天残门的金陵分舵,掌柜的是我们中的一个分舵主,聋长老就在那儿驻守着。”
  惜惜一愕道:“天残门设下这个据点可隐秘,我们丐帮的连络站就在隔壁,居然一无所知!”
  白金凤笑道:“彼此,彼此,我们只知道隔壁的华清池是个澡堂,那是为了认识环境,不致跑错了地方才记住的,可没知道会是丐帮的连络站。”
  于是相视一笑,三个女孩子略略装扮了一下,遮住了本来面目,往城里去了。
  到了丹凤居,跑房的一看来人,立刻就把他们引到一间雅座中,没有多久,聋长老就来了,恭身见礼后,立刻问道:“门主怎么上这儿来了,有什么赐示?”
  白金凤道:“没有事,我到了金陵,总不能老躲在船上,所以出来逛逛。”
  聋长老急急道:“门主此时不宜转出,金陵乱得很,四处都是陌生的江湖人,不知道属于那一方面的。”
  白金凤笑笑道:“管它属于那一方面的,反正我换了样子。
  没人会认识我,燕青上岸了,你知道吗?”
  聋长老道:“知道,他就进了隔壁的华清池,属下已经派了四个人进去,如有变故,随时都可以支援。”
  白金凤笑说道:“这就好了,我就在这儿坐坐等候着。”
  聋长老沉思片刻道:“也好,燕大侠不在船上,门主在船上也危险,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属下驰援都来不及,如果门主肯答应的话,就一道住在这儿吧!”
  白金凤却一皱眉道:“聋长老,我住在那儿我自会作主的,我这次出来是要经历一下江湖经验,如果一直要你们保护着,我还能学到些什么。”
  聋长老道:“属下是为门主的安全着想。”
  白金凤冷冷笑道:“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天残谷那等隐僻,结果还是被人杀上门来,如果不是燕大侠与两位大姐及时赶到援手,我就被人活埋在谷里了。”
  聋长老俯下头道:“那是属下的疏忽,未能尽到保护之责。”
  白金凤道:“也不能怪你,实在是对手太强了,因此我必须要学学自卫,不能老是要人保护。”
  聋长老更为渐愧,忽然一个客倌打扮的人前来叩头行礼后道:“属下刘全有要事尊报。”
  白金凤道:“说,什么事。”
  刘全道:“马百平不久前进了华清池。”
  白金凤一震道“他带着多少人来的?”
  刘全道:“就是一个人,进去后就跟燕大侠一起下了池子。”
  聋长老道:“我们的四位舵主呢?”
  “尤大元舵主已向燕大侠先打过招呼,如有必要,可以立即支援,但燕大快跟马百平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敌意,燕大侠也,没有表示,因此他们只在附近守候着。”
  白金凤道:“奇怪了,原来他是上这儿来找马百平的,两个人在商量些什么呢?”
  在华清池的澡池子里,燕青与马百平都光着身子,泡在水池子里,另外有几个浴客则躺开一切闭目养神。
  马百平道:“燕兄相请,不知有何见教?”
  燕青道:“有一件事请教,也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奉告,先要请教的是近日在金陵城中风云际会,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是属于那一方的?”
  马百平道:“大部份是天魔教中人手,也有一些是不明身份的。”
  “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
  马百平道:“是家父召来的,因为金陵最近出了好几条命案,被杀的都是天魔教中的重要人物,家父很紧张,故而叫兄弟把天绝谷中的重要人手都带来了。”
  “可知道杀人凶手为谁。”
  “不知道。此人身手绝高,好像专为向天魔教寻仇而来,家父怀疑是燕兄,虽经兄弟力保,但家父还是不相信。”
  燕青微笑道:“人不是我杀的,不过我可能知道是谁。”
  马百平连忙道:“是哪一个?”
  燕青道:“兄弟知道令尊是一个傀儡而已,上一次火并天魔教主白福,只是受人指使,那个人是谁呢?”
  马百平道:“兄弟不知道,此人与白福是同等地位,兄弟的武功也得自此人传授颇多,但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因为兄弟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带了一个青铜面具,兄弟称他为天尊,却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燕青道:“令尊是否知道呢?”
  马百平道:“也许知道,但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燕青一叹道:“百平兄,你我既为莫逆,希望你掬诚相告。”
  马百平道:“小弟说的是真话,现在天魔教将以何种面目出现尚未决定,小弟是负责实际行动责任,一切都受命于那个叫天尊的人,所以小弟的地位很高,但并不能参予机密,因此有些事小弟并不清楚。”
  燕青想了一下道:“那么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黑道世魔恨天翁上官吴予。他手下的三个得力助手叫恨天三姬,一个飞天夜叉贾瑾已死,另外两个,一个是独臂神尼柳不青,一个是紫燕的养母金雪娘。”
  马百平不禁一震,燕青道:“尊夫人恐怕比我知道得还多一点,因为她知道天魔教的背后有四大巨头,白福已死,另外三个人她虽然没有说出是谁,但她至少是属于其中之一,而且她武功之高,绝不在吾兄之下。”
  马理平愕然道:“银凤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燕青道:“兄弟跟她交过手,这一点绝不会错,所以马兄今后要多注意一点她的行动。”
  马百平沉默半天,才叹道:“我们虽是夫妇,都早已同床异梦,徒具其名而已,兄弟从不管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