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邪发威
小邪嗔叫:“要不是你们手段还算正当,早就被人给挑了 然而正当也该有个情理,你断人後路,人家还在忍让,都快到达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我就是见不得朋友吃哑巴亏 你让是不让?不让,通吃帮也未必含糊你,管你什麽正派反派?我就是要扯你後腿 ”
阿叁帮腔大叫:“对 什麽正派反派?这後腿扯定了 不止扯定,而且已经扯了 ”
两人嘴巴如 关枪,暴出言语一颗颗钻向飞龙堡上下,钻的他们为之愣愕,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
如此一来,反倒变成小邪在兴师问罪,还名正言顺了。
洪英终於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虽然飞龙堡日益坐大,但除非有心并吞其他帮派,否则就得为他人留些後路。否则必会逼人跳墙。然而若想存心并吞,恐怕又会引起其他帮派之共同抵御,这并非他所愿意。
他歉然拱手道:“老夫实在愚昧,犯了如此严重错误而不自知,若非杨少侠及时提醒,飞龙堡恐将沦於万动不 之地步了 ”
小邪瞥眼:“这麽说,你是承认错误了?”
“错的如此之大,老夫岂有不承认之理?”
阿叁道:“这麽说,你不是有意思逼迫丐帮弟子了?”
洪英苦笑:“飞龙堡再大,也不敢 武林为敌,这全是老夫之疏忽,才会造成今日此 局面,日後老夫保证不会再有此 局面了 ”
剑平关急道:“总管,本堡做买卖从不欺压他人,丐帮罩不住,那是他们经营方式不及我们,怎麽如此随便就让出去?”
洪英道:“剑护法你有所不知,我以前何尝不是如此想法,但事情又想回来,再怎麽说,丐帮也是武林同道,他们虽然资本不及本堡,生意营运日益萎缩,我们也不能断其生路;让出一些地盘,这样,生意也不至於差到哪里去,又可维持良好关系,此法方为正途 ”
小邪得意而笑:“难得你们财大势大的飞龙堡也想通了?”
剑平关毗目冷叱:“就算本堡做得不恰当,你任意挑去本堡分舵,也难辞其疚 ”
小邪瞪眼冷笑:“哟 看你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干架似的?谁说我不吃鸡酒?只要你煮出来,我照吃不误 ”
他将“辞其疚”误为“吃鸡酒”。
阿叁接口笑道:“对 鸡酒照吃,若有狗肉更棒 ”他挥着手中木棒,呵呵笑道:“我说的‘捧’另一个意思就是这支‘棒’,也分你吃一点 呵呵 ”
“你们 ”剑平关又憋不住,双手肌肉猛抖,又想冲前。
“剑总护法 ”洪英口 较冷森:“不得太冲动 ”
剑平关怒意未平:“可是他们 太欺人太甚了 ”
洪英冷道:“杨少侠虽言词较为尖锐,但所言之意不无道理,何况杨少侠方为弱年,童心自是难免,剑总护法何必当真 ”
“对对对 ”小邪得意直笑:“这叫‘童言无忌’,比如说:我骂你‘龟孙子’、‘大棵呆’,你都不要放在心上,童言无忌嘛 对不对?大棵呆 ”
说完已和阿叁笑得合不了口,提及“童言无忌”,小邪的话可就全是“忌言”了。
剑平关想发作都有所不妥,小邪已说明自己所说的全足童言,若去理会,何欺负幼童?但不去教训两人,心头这股 ,实在难以抹平, 得直瞪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洪英淡然道:“剑总护法你也不必太过於难以忍受,毕竟杨少侠曾经替飞龙堡解过危,而且救过老堡主,这份恩情无 再造飞龙堡,就算他要飞龙堡一半财产,我想老堡主在世,绝对义不容辞 何况只是区区言语之嫌?”
一闻到老堡主,剑平关和夏首开怒意也为之压抑,他们终非忘恩负义之徒,今夜这等帐,恐怕是要不回来了,双双默然而立,不再多言。
洪英有意说给众属下听,拱手而稍大声:“杨少侠你曾仗义援手飞龙堡,本堡自该知恩图报,今夜之事本就错在本堡,少侠虽挑去本堡多处分舵,也已手下留情,并无过分之处,本堡只有感激之情,日後必约束手下,不再犯同样错误,还望少侠将此事就此了结,本堡将感恩不尽。”开头就说明小邪对飞龙堡有恩,然後再让步,如此一来手下自有台阶可下,也不会对上级信心有所动摇。
小邪和阿叁相互对望一眼,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阿叁无奈道:“就此完了 ”忽又转为高兴,“完了也好 我多五个 这场比赛,我蠃走了 ”
小邪瞪他一眼,邪笑道:“蠃了就封棒吧 不封就表示你孬 ”
“笑话 大势已定 我有什麽不敢 ”阿叁得意耸肩说声“看”手一甩,木棒划出一道弧,消逝於庄院墙外,奸笑不已,不孬了吧 你那支就留着当纪念好啦 让你充满痛苦的回忆。
“也好 ”小邪爱不释手地挥着短棒,转向洪英嗤嗤笑道:“说来说去,搞来搞去,搞到後来,我变成你们的恩人了?也罢 我最怕变成恩人,想翻脸都不成 戏也没得唱了 随你啦 反正也不要再抢丐帮地盘就成了 ”
洪英拱手含笑:“杨少侠请放心,飞龙堡日後再有此事发生,杨少侠尽管找老夫问罪就是 ”
小邪推推手:“早知飞龙堡那麽讲恩情,我也不用来这麽几下子 也好 总算事情已了 我该走啦 ”
阿叁急扯小邪的手:“走啊 不必再留此 多看他们一眼,多感冒一分 ”
他想快点扯走小邪,这场比赛也算尘埃落定了。
小邪瞄向他,哧哧直笑:“你急什麽 我还要洪英送你一样礼物 你要不要?”
阿叁一心想拉走小邪,只要能蠃,什麽礼物都值得了。急道:“唉呀 你看他瞪眉瞪眼,还有什麽好礼物?走了再说,说不定黑巾杀手再来,搅砸了是常有之事 ”
洪英乍闻黑巾杀手,已开口:“敢问杨少侠要老夫赠予阿叁少侠何 礼物?
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必定办到 另外 ”他问:“杨少侠可否告知先前那几位黑衣人,是否随着杨少侠一同前来?”
小邪闻及黑衣人,心头就有 ,自己已暴露身份,背了黑锅,现在正好推回黑衣人身上,轻笑道:“他们啊 全是孬 前七处都是我监督,他们动的手,结果今晚碰上辣手货,那些小子武功就不管用了,竟然背叛我而去 你们尽管找他们报仇就是,不关我的事 他们武功很差 ”
他一直强调黑衣人武功差,乃想怂恿飞龙堡去找黑衣人算帐。
洪英问:“这批人 少侠的关系是 ”
“没有关系 ”小邪道:“他们只是我找来充场面的 没想到,不管用不说,还扯我後腿 鸡心可煮(真心可诛),你们尽管抓来煮就是 ”
洪英闻言,心中稍安:“他日若遇见那些人,定当替杨少侠训斥责其临阵而退之罪 ”含笑又问,“不知杨少侠所要之礼物 ”
“这个嘛 很简单 ”小邪瞄向阿叁,狡黠直笑, 又转视洪英,道:“阿叁从来就以‘输’为荣,现在他不幸蠃了,你就送个‘输’给他好了 ”
洪英捺住笑意:“不知此‘输’’如何送法?”
小邪黯笑不已:“不难不难 借你六人用用,让我敲昏即可 ”
阿叁突然如被敲了一纪要害,吐狂血般急叫,“不行 不行 比赛已经结束你已经输了 你还想耍赖 ”
小邪黠笑道:“怎麽结束了?人还在场,我们也说好谁敲飞龙堡的人多,谁就蠃了 你只蠃我五个,我再敲六个,我想不出你到底如何‘蠃’了?”
阿叁急红了脸 光顾着高兴,想拖人 开亦尚未办到,现在若让小邪敲上六人,他又得输了。急归急,他突又想出妙计对付,已咯咯奸笑,“好 你敲我也敲,大不了重新开始,我就不相信你蠃得了 ”
耸耸肩头,一副 利在望表情。
小邪瞄向他,轻轻甩挥木棒:“讪笑道别忘了敲人是要木棒的 ”
“我的木棒 ”阿叁急忙往身上搜去。
“木棒?”小邪促狭直笑:“你不是很‘有 ’,把木棒不瞧一眼的就丢出墙外了?留了它 回忆多麽痛苦呐 ”
阿叁哪晓得早就被小邪所计算,丢了木棒还卖乖,如今想敲人都缺“货”急得直叫“我的木棒”,人已掠出墙外,找棒去了。
小邪得意自己杰作,笑个不停,转向洪英,笑道:“借你六人用用 ”
不等洪英回答,他已电门般掠向左边一排护卫,木棒如鼓锤往下落,笑嘻嘻道:“自愿昏倒也可以 ”
护卫本就吓得目瞪口呆,乍闻之下,已然往地上倒去,还伸舌吊眼,比真昏倒还严重多了。小邪趁此也轻轻敲上六人脑袋,以免“没敲”而被阿叁耍赖。
木棒方落,人已如风吹轻叶般飘起,朝洪英笑道:“如果你不想让手下再遭殃,就快把人撤走 告辞了 ”
空中身形突如电弩,裂出一道强风,已消逝墙边。
洪英此时方嘘口 ,转向众手下,道:“杨少侠乃为本堡恩人。而其行为也只是示警本堡,并未有伤亡出现,於情、於理,本堡都该放弃此恩怨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各位马上各自回守岗位,必要时可将此事转告本堡所有弟子,以能平息怔仲不安 氛 ”
一声“是”,众飞龙堡弟子已各自带开。连那六名装昏弟子也醒来,一同去 他们要比先前被敲昏的要幸运多了。
霎时数百人已走得空空荡荡。洪英叹息,转向剑平关及夏首开,道:“以前堡主特别交代,对杨小邪的恩情不论任何代 ,都得回报,难为你们了 ”
剑平关和夏首开当时虽 忿难忍,但事情过了以後,也知洪英之苦心,那股不平 息也消失殆尽。
“总管处理十分妥当,属下还是如此莽撞 ”剑平关歉然拱手。
“唉 身在江湖,有时难免身不由己 ”洪英苦笑道:“还好,事情总算解决 我们也回去吧 ”
话声中,叁人也走向後院。
庄院灯火,突然间暗得多了,似要沉沉入睡。
在墙外
阿叁如狗寻骨头般,拨着齐膝长草,急如疯狗。不但手爪猛抓,嘴巴也直叫:“妈的 什麽孬 ?现在真的孬不起来了 早知道也多准备几支 早知道也不发给小邪 臭小邪 不知又多敲了几个人?棒子啊 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
“在这里 ”小邪一脚踩在凸出草面膝高灰石,一手插腰,一手挥着棒子,呵呵直笑:“你要的棒子,不就在这儿吗?”
阿叁挺身而起,疾抢过棒子:“妈的 早拾到了,为什麽不告诉我?不够意思 ”说着就往庄院奔,嘿嘿而笑:“我再敲几个就蠃你了 ”
小邪连动都没动,瞄向他背影,促狭笑道:“多敲几个,敲完後,别忘了将我的名字给刮掉喔 ”
阿叁突然如碰壁般顿在那里,拿起木棒瞧瞧,赫然发现棒头,刻了一个“小”再匡个圆圈,正是小邪的独门标记,不禁苦笑不已。
小邪立身而起,得意走向他:“阿叁你就认命吧 会多的是 ”他讪笑:
“以後要记住 千万别把甩棒子当作一件很有 的事情 ”
阿叁狠狠甩掉棒子,叫道:“什麽有 没 ?我只不过是甩错棒子而已?”
已然咯咯直笑:“谁说我没 ?天下又有谁敢甩通吃小霸王的棒子?”
小邪轻笑走向他,突地给他一个响头,打得他往前倾,笑道:“你的‘ ’,全是以光头换来,倒也值得啦 ”
阿叁搔着头,苦笑不已,输给小邪也不是件多丢人的事情,反而让他更崇拜而以小邪为荣。
两人嬉笑中,已 开庐山,返往太原方向行去。
搅和飞龙堡以解困丐帮之事到此方告一个段落。
然而一些问题仍困厄着小邪。“南海神仙”也因江振武故居为飞龙堡所购买占 而无从查起。最主要的是那群黑衣人,行踪飘忽,武功高强,似敌似友。此次他们故意扯下小邪面罩,分明是在嫁祸,他们又有何目的呢?
小邪始终想不透,冥冥之中,他已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中受人控制着,而那群人又神出鬼没,猜不 猜?
一想及自己栽过不少筋斗,小邪已决定不再受人摆布,决心干自己的事认真做生意,偶尔也带带兵,打打仗。
如此,总不会再涉入武林吧?
却不知他的如意算盘能否打得称心如意?但无可否认,他心中想必早有准备和计划了。
初春已至,然太原城仍罩着白雪,不大,却阴霾而潮湿,浆得满街小巷 泥泥,再好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小丁花容消瘦,脸眸间那股愁怅,要比门前一滩滩落雪溶於墙角一堆堆积黑污水中还要来得化不开。浅白挂纱斗篷罩在柔弱无骨修长身躯,飘雪落於肩滚向地面,厚厚堆在稍带青紫挂 金边的小包鞋。都已快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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